尾聲篇第378章:唯一命題永遠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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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一座知名商貿大廈內,正在舉辦一場商務宴會。 宴會廳內觥籌交錯,賓客們更是談笑風生,其中尤以王家大少最為醒目! 王燕回今日并非是獨自前來,這樣的場合下,他的身邊自然是大少奶奶楚映言,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璧人。 “王首席,您的夫人真是優雅美麗……”周遭不斷有人稱贊,王燕回微笑應聲道謝。 楚映言陪伴在他的身邊,維持著最完美的微笑禮儀,她卻想起方才,下屬孟少平來報:王首席,冠廷少爺約了蔓生小姐在護城寺共進午餐。 消息一傳來,王燕回沒有作聲,但是楚映言瞧見他眸光一沉。 這一刻,她微笑不語,待走過人群,她才輕聲道,“堂哥不是會亂來的人,今天他們在一起用餐,一定是蔓生點頭答應?!?/br> 對于楚冠廷的品行,楚映言還是有些知根知底,“你放心?!?/br> “蔓生才剛回海城沒多久,她哪里會有那樣的心思,一定是被人邀請了太多次,不好意思再拒絕,所以才會同意?!蓖跹嗷氐吐暤?。 楚映言回道,“或許真的是因為最近太忙,畢竟蔓生也是剛進公司,需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蔓生要是真不愿意,我想堂哥就算是邀請一百次,她應該也不會同意?!?/br> “你懂什么?”王燕回冷聲道,“他們都在海城,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又是你的堂哥,就算是給你面子,也不會一直拒絕!” 而他話里真實的想法,楚映言已經聽明白,因為實在太明顯,“你好像很不滿意堂哥,是覺得配不上她?” “我沒有這樣認為?!蓖跹嗷貞?。 楚映言定睛望向他道,“冠廷堂哥是有過一段婚姻,但他不是因為感情不和,也不是因為鬧了矛盾才會離婚。堂嫂因病早逝,也是一個可憐人,堂哥一直守在病床前,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氣……” 楚冠廷的確有過一段婚史,然而這對于楚映言而言,并不感到介懷,反而深有感觸。因為她親眼瞧見,一個男人是如何對自己的妻子不離不棄,直到最后一秒,也一直相守在她的身旁。 這樣一份真情,世間幾人能夠做到? 拋開兩家父親之間的算計不談,單憑這一點,楚映言也忍不住為楚冠廷說話,“堂哥不會三心二意,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選?!?/br> 王燕回聽聞,卻是冷不防一句,“你是在告訴我,因為蔓生有過一段婚姻,所以只能找同樣有過婚史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映言急忙解釋,“我只是覺得,或許他們更有共同話題?” 早就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轟轟烈烈經歷了一場,也該更平和面對婚姻面對感情才是。而他們因為相似經歷,或許更能夠感同身受,彼此體諒理解。 “哪來的共同話題?”王燕回步伐一至,他低頭道,“蔓生當年的婚姻,完全是一場錯誤!他不會明白,蔓生遭遇了什么!” “燕回……”楚映言感到心中焦灼,因為他誤會了她。 他凝眸以對,卻將她的話語打斷,“我理解,在你心里,楚冠廷是你的堂哥,你覺得他很好??墒窃谖倚睦?,林蔓生是我的meimei,我也有權力,認為可以有更合適的人和她在一起!” 楚映言還想要解釋的話語,被他冷凝的眸光制止! 她還能如何訴說,因為他盡管說著理解,卻根本就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末了,楚映言唯有朝他微笑道,“感情的事情,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夠做主?!?/br> …… 午后近四點,蔓生一行從茶莊而出。 “吳會長,今天聽您說了這樣多的奇聞趣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于茶莊門口處,蔓生送別吳會長一行。 吳會長笑容滿面,顯然今日雖是初見,卻相談甚歡,“我和林副總真是相見恨晚,改天空了一定再聚!” “您慢走……”蔓生為他開車門,親自迎他上車。 瞧著對方的車輛遠行而去,蔓生依舊在微笑揮手相送,程牧磊望了一眼,這才嘆息道,“這位吳會長可真能自吹自擂!” 一個下午的時間,只聽見對方侃侃而談,正事卻始終不切入正題! 蔓生倒是習以為常,“他喜歡說故事,那我們就聽故事。等回了公司后,你就立刻約吳會長的秘書,敲定下次見面的時間?!?/br> “是,副總!”程牧磊應聲,兩人便也上車返回王氏財閥。 待回到王氏大廈后,余安安一瞧見林蔓生歸來,就跟隨進入辦公室,“副總,一切還順利嗎?” “不算順利,不過也在意料之中?!甭o了個中肯回答,余安安將幾分文件放在了她的面前,“這是部門幾位主管向您提出的改革申請?!?/br> 蔓生不急于翻開文件來瞧,“他們倒是先發制人?!?/br>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結果部門里下級高管先耐不住了。 余安安問道,“副總,這該怎么辦?” “先不管,晾幾天再說?!甭苯訉⑽募诺揭慌?,余安安笑了,這招實在是隨機應變! 正事一解決,余安安好奇問道,“副總,您今天和楚公子共進午餐,相處得怎么樣?你對他是什么感覺?有沒有好感?” 經余安安此刻一問,蔓生倒也回想起飯局結束之時,楚冠廷對她所說的話語:蔓生小姐,我不想隱瞞,我有過一段婚姻。 而她也終于得知,原來他的妻子,因為生病早就過世。 他又是道: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想告訴你,我是在以結婚為前提下,很認真在和你認識交往。雖然,我們現在只是剛剛認識的朋友。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想要找一個過下半生的人。 余安安等待著她的回答,聽見她平靜微笑說,“我不討厭他,因為至少坦率?!?/br> 不討厭…… 余安安聽見這三個字,卻也讀懂了另一層意思。 所以,她和那位楚公子之間,談不上喜歡。 更不會是一見鐘情。 …… 就在王父任命蔓生接管金融投資部之后,卻在兩天之內發生了動蕩。 原本部門里一共有三位分部經理,六位項目主管。 當下包括一位經理,以及四位主管相繼離開。不是主動請辭,就是被勒令開除。 而今宣布開除命令的執行者,就是總經理王燕回!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蔓生已然嗅到了一場腥風血雨的前兆。 當天五人就立即離開王氏財閥,為首那一位石經理,急忙趕至尋找到王董事長。 此時的王父,因為楚冠廷的相邀,所以正在高爾夫會所打球。 鐘叔在后方慢慢行走,一邊望向前方,一邊默默跟隨。 可是突然,當鐘叔接到一通電話后,就急忙上前,打斷了王父以及楚冠廷之間的笑談,他低聲道,“老爺,石經理被開除了!他現在正在趕來見您!” 前一秒還在愉快相談的王父,剎那間眉宇一擰,心中也是一驚! 楚冠廷在旁瞧著,只見王父還維持著笑容,朝他說道,“冠廷,真是不湊巧,你約我今天打球,結果臨時突然有事!” “王伯父,您有事就先忙,這一局球什么時候再約都可以?!背谕⑽⑿?,十分知趣道,“那我就先告辭了?!?/br> 以王父的身份,在這樣的場合下臨時變卦,一定是公司有要緊事。如若是下屬,那必定是在趕來此處的路上。楚冠廷自然不繼續久留,即刻離開會所,將場地留給了王父。 會所這邊,王父縱然感到心驚,卻依舊獨自于高爾夫球場上繼續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瞄準揮桿的時候,鐘叔提醒道,“老爺,是石經理來了!” 石經理一上前,就是焦急呼喊,“王董事長,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我接到一通電話,是由人事部直接傳達!大少爺親自下達指示,開除了我,還有其余四位主管!四位主管之中,有兩人是主動請辭……” 王父耐心靜候到此刻,也終于冷然了一張臉龐,“你平時是怎么盯著他們?” 能夠主動請辭,一定是有把柄落入了王燕回的手中。所以那兩人才會一言不發,就直接同意離開王氏! 石經理自責道,“對不起,王董事長,是我失職!所以大少爺才會以他們兩人的過世來向我責問,直接將我開除!而另外兩位主管,也受到了波及……” 王燕回這一招,簡直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目的再明確不過,更清楚石經理等人是他身邊的下屬! 王父追問,“另外四個人,還留在公司?” “是,董事長……”石經理回聲,急忙又是問道,“不如我現在就再聯系他們,了解具體情況?” 王父怒斥一聲,“蠢材!到了現在,還有聯系的必要?” 石經理也是沒了辦法,現狀清楚鮮明,另外四人沒有離開王氏,就已經證明,他們被大少爺王燕回成功挖角,已經成了他身邊的親信! “石經理,你先回去等消息……”鐘叔瞧見王父沉默不言,便知會一聲。 石經理早就戰戰兢兢,應了一聲就恭敬退下。 鐘叔望著王父,聽見他冷怒道,“他竟然敢動了我的人!” 他精密部署在投資部的心腹下屬,不知何時已被他收入麾下。而對于不肯降服的人,就下令趕盡殺絕。這一步棋簡直是功虧一簣,王父憤怒之余,也感到彷徨。 如今情況,不僅無法監視林蔓生在部門里的一舉一動,更是得不償失! “老爺……”鐘叔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這是在向我宣戰!”王父猛然一句,切齒說道。 這一次不同以往,王燕回的部署直接升級為明面上,挑明了這一場戰局! …… 整整兩天,金融投資部高管人事變動,讓公司上下都產生了一絲緊迫感。 不過也是十分迅速,周四裁員后,僅隔了一天,又有新上任的經理主管報到。 當天上午的時候,王鏡樓也從保利趕至王氏。 一來是代替王燕回瞧一瞧動靜,二來也是為此見一見林蔓生。 副總辦公室內,蔓生迎上了王鏡樓。 “王督導,請用茶?!庇喟舶擦⒖谭畈?。 王鏡樓望向她道,“金融部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門,定期都會有人事變動,這也是常事。蔓生姐,你不要有心理負擔?!?/br> 蔓生微笑道,“我倒是沒有,只不過這場人事變動來得有些湊巧。我剛一接任,就來了這么一出?!?/br> 實則兩人也是心知肚明,只差揭破那最后的一層紙。 王鏡樓瞧著林蔓生,以她的聰慧,不會不知曉如今局勢嚴峻。 蔓生的確察覺到王家父子之間的斗爭,但是不曾想,這一次會是這樣激烈,就像是要推翻政局。新君即將徹底繼位之前,一場廝殺在即,而王燕回在暗中已經成為王氏當家作主的人了! 只是恐怕這一步,是王父萬萬沒有想到的! 對視之中,王鏡樓終于問道,“蔓生姐,如果大伯和大哥兩個人意見不合,你會選擇支持誰?” …… 保利集團—— 尉容這幾日離開海城,前往港城辦事,方才剛剛返回。 他一歸來,就從宗泉處得知近況,“容少,王氏這兩天不太平!金融投資部的幾位高管突然離職,雖然已經有人接替,但是人心不穩……” 而且,這個部門的負責人是——林蔓生! 尉容端坐在大班椅上,他靜靜抽了支煙,“終于開始了?!?/br> 暗中早已是危機四伏的戰局,一旦撕扯開一方角落后,就不會再停止。除非,其中一方揚起勝利的旗幟。 “容少,這是要逼著蔓生小姐做選擇……”宗泉不禁皺眉道,即便是足夠強,強到無堅不摧,卻也會左右兩難,“又要怎么選……” 這是一個只有唯一答案的命題,她已經來到懸崖邊上,兩邊都是險境。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兄長…… 尉容緩緩抽了口煙,不曾質疑,一如塵埃早已落定。 宗泉聽見他的聲音傳來,唯有三個字。 ——她可以! …… 夜幕已經降下,辦公室內燈光明亮。 王鏡樓不時瞧向那一道還在忙碌的身影,“尉孝禮去了宜城后,真是上賓待遇?!?/br> “你也可以得到這份上賓待遇,怎么不多留幾天?”王燕回一邊看文件,一邊出聲問道。 王鏡樓揚眉,“我可沒有他那樣好的興致?!?/br> 項目一簽署后,面對媒體不說,還需要面對宜城那些商政兩界的大佬,簡直就等同于是受罪。更何況,尉孝禮都已經在場,他再留下來也無濟于事。 王燕回微笑道,“雖然是名譽總經理,可他能夠坐穩這個位置,絕不是運氣?!?/br> 王鏡樓不得不承認尉孝禮的能力,論才智手段,比起尉容而言,如今也絲毫不遜色。 尉家這兩兄弟,要是能夠聯手,還真是可怕! 可是他們如今早勢如水火! 王鏡樓又想到王家,此刻情形竟是如出一轍,“今天下午,我回了王氏一趟?!?/br> “事情都處理完了?!蓖跹嗷貞?,低沉平緩的男聲,絲毫沒有疑問。 “一切順利?!蓖蹒R樓回道,又是望向王燕回道,“我也去見了蔓生姐,問了她一個問題?!?/br> 王燕回還在等待下文,只聽見他道,“我問她,如果大伯和大哥兩個人意見不合,她會選擇支持誰?!?/br> 這個問題終于讓王燕回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抬眸望向不遠處坐在沙發里的王鏡樓,他回道,“不過,她沒有立刻回答?!?/br> 當時,林蔓生一瞬間沉默了。 其實換作任何一個人,面臨這個問題都會左右為難,所以王鏡樓也是理解,于是告訴她:我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不過也難免日后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你也可以事先預想一下。 “我想她已經清楚,或許她也需要時間考慮?!蓖蹒R樓繼而道,眉宇也是一凜,“可是還有方以真的事情,她又有沒有問起過?” 方以真和林書翰當年的事,王鏡樓比王燕回更少了解??墒怯幸患?,卻是明白,“大哥,方以真曾經是你這邊的人,蔓生姐不知道會不會多想?” 王燕回記起前幾日在王氏大廈的職員餐廳里,陪著林蔓生一起用餐。雖然有提起方以真,可她并沒有提起一句,有關于方以真曾經的過往。而她又已經前往方以真的私人診所相見,誰也不知道她們究竟談了什么。 “如果蔓生姐不放心,又或者心里邊有了別的想法,或許會懷疑,方以真在林書翰身邊臥底,是不是和大哥有關……”王鏡樓將這層因素道出,也是他不安的所在。 這樣一來,他們的關系也會產生第一道裂痕! 王燕回凝眸望著他,他低聲道,“就算她知道方以真曾經是我的人,也會相信我!林書翰當年遭遇背叛,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也不是我指使!” 他的肯定回答,讓王鏡樓一下愕然,而后又是笑了。 這才是他的大哥,不會懷疑兄弟姐妹。 …… 夜里十一點的時候,一輛車從保利集團大廈地下停車場駛離。 宗泉駕車,后車座上是尉容。 宗泉開口回道,“容少爺,九點的時候,蔓生小姐已經送寶少爺回了尉家……” 時間還真是快,又到周五了,這是他們母子的相聚時刻。 尉容頜首,他只是開口吩咐一聲,“以后不用再特意向我報告?!?/br> 是因為放心,還是放任? 宗泉不知其意,卻是應道,“是,容少……” 等到回了香頌灣別墅,亭燈一路照亮,卻也發現別墅大廳里,也亮著一盞燈。 臺燈旁,是容柔坐在沙發里,她閉著眼睛,一手支著頭,好像是睡著了。 可是在尉容走入大廳的剎那間,她卻猛地醒了過來! “尉容,你回來了!”容柔的視線對上尉容,她急忙呼喊。 宗泉先行退下了,尉容瞧向她不禁問道,“阿柔,出了什么事?” 這三年來,容柔也已經不會在夜里等待他歸來??墒墙褚箙s例外,她特意等待到深夜,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尉容凝眸望著她,卻見她蹙眉不言,似是不知如何說起,“阿柔?” 容柔默了下,終究還是道,“前兩天我遇見林小姐了?!?/br> 聽見她的話語,原來是和她有關,而并非是事故,他也凝重的眼眸緩緩散開,可是下一秒又是定睛,男聲平緩,“你們都在一個城市,會遇見她很正常?!?/br> “我是在那家護城寺餐館等幾位教授的時候,遇見了她!”容柔將當時的情況道出,“她沒有瞧見我,但是我看見她,和另外一位先生在一起……” “他們有說有笑,好像也不是客戶的樣子……”容柔望著他道,“我想應該是朋友,或者是追求者……” 她說完這一切,尉容問道,“你告訴我這些,又是做什么?” “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兩天以來,容柔一直想要告訴他,卻也沒有打電話,直到得知他今天終于返回海城,她才一直守在這里,“我只是想說,她會被別人給追走的!” 尉容沉眸,耳畔像是嗡嗡作響。 “如果你什么也不做,總有一天,她會被人追走,會和別人在一起!”容柔的腦海里全是林蔓生和那位陌生先生相處的畫面,“而且,她那樣聰明,長得也好看,她的身邊不會沒有追求者!” 他不能再這樣靜待下去,她一定會被人追走! 容柔想著或許告訴他之后,他就會幡然醒悟,然而他卻說,“她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幸福?!?/br> “……”容柔再次驚愕,先前聽到他說著“我不后悔”,如今又聽見他這樣一句。 她還想要繼續說下去,“可是,她好像并不討厭那位先生,如果他們真的走在一起……” “容柔!”他又是一聲呼喊打斷她,幾乎是命令道,“不要再說了!” 容柔終于止住聲,是他鮮少會這樣動怒,“回房間去睡覺!” 她不敢再多言一句,立刻上樓去。 那疾步奔跑的步伐聲“蹬蹬”遠去,尉容駐足在空無一人的大廳里。耳畔還不斷回響,有關于她和另一個人的一切…… 他只知道,他不想聽! 不想! …… 周日的時候,紅葉公館來了一位客人——楚映言! 對于楚映言的到來,蔓生自然是歡迎。 楚映言笑道,“買了一些東西,一直想給你送來。想來想去,也只有今天你有空,我就過來了?!?/br> 蔓生瞧著擺在大廳桌子上的無數禮品,心中十分感謝,“大嫂,謝謝你?!?/br> “只是一些生活日用品,雖然你有秘書助理,家里也有傭人在,但是我剛好瞧見,就給你準備了一份?!背逞曰芈暤?。 蔓生熱情請她入座,又命人準備茶點。 兩人坐下閑聊,一些家長里短的瑣碎事情,談話之間,楚映言也提起了楚冠廷。 她不曾詢問林蔓生,對楚冠廷是這樣感覺,又喜歡與否之類的問題,她只是道,“蔓生,如果堂哥平時有打擾了你,那我在這里向他道歉?!?/br> 蔓生立刻道,“沒有的事,大嫂,他人挺好?!?/br> 楚映言瞧見她神色自然,也不像是在為了安慰她而說出口的客套話,她這才有些放心,“雖然我們兩家長輩的意思,都是希望你們能夠走到一起。但是不管怎么樣,蔓生,只要你不愿意,我一定會說服父親!” 蔓生終于明白了她的來意,怕是擔心自己被不斷糾纏,所以特意來告訴她這番話,也希望她能夠不再有負擔。 單是這份心意,蔓生更是感激,“大嫂,真的謝謝你。其實我和楚冠廷之間,現在也只是交個朋友。將來的事情會是怎么樣,誰也不知道。我并不排斥,結交新朋友?!?/br> 楚映言起先還在遲疑,她會不會如王燕回所言,她并不愿意,可又推拒不了,而事實情況并非如此。原來她并不反對認識楚冠廷,也愿意交一個朋友。 “蔓生,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背逞杂芍缘?,是為她的寬容歡喜,也為她的重新開始感到高興。 蔓生打趣道,“該不會又是大哥讓你過來,給我上思想教育課?” 楚映言也是笑道,“我倒是有告訴他,來了你這里,大概他忙完了也會過來?!?/br> “大嫂,以后大哥再為我擔憂的時候,你就告訴他,我不是三歲孩子,還要你們天天怕我摔著了……”蔓生又是笑道。 楚映言輕聲道,“在他心里,你就算是一百歲,他也會擔憂?!?/br> 雖說此刻只是戲言一句,可她知道,只要一遇上和她有關的事情,他就能每時每刻擔憂不已,冷靜理智全都一一瓦解。 兩人正在談笑著,手機突然響起鈴聲,蔓生接了一通電話,那頭是趙媽驚慌喊,“大小姐,您快來尉家,寶少爺突然鬧了脾氣,砸了畫架,還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我現在就過來!”蔓生接完電話,就要趕往尉家。 楚映言瞧見不對勁,她也是追問,“蔓生,這是怎么了?” “我現在要去尉家一趟!”蔓生已經開始吩咐備車。 楚映言也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 …… 當蔓生和楚映言趕到頤和山莊的時候,趙媽早就候在別墅門口。一瞧見她到來,立即迎了上去,“大小姐……” 趙媽也瞧見了楚映言,她也是問候一聲,“映言小姐……” 三人不曾停步,急忙朝寶少爺所在的方向奔走,蔓生一邊詢問,“趙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的時候,王老爺來了尉家,他來看望寶少爺……”趙媽回道,卻也欲言又止。 王父作為寶少爺的親外公,他來看望孩子無可厚非,也是合情合理。 又會出什么事? 然而,趙媽的神色分明是不方便明說…… 蔓生也知道大概是因為楚映言在場,所以她無法當下相告,“大嫂是自己人,趙媽你直接說!” 趙媽這才道,“王老爺陪著寶少爺說話的時候,就告訴了寶少爺——” 那是王父對著寶少爺道:最近有一個很優秀的叔叔,他很喜歡你的mama,如果以后他成了小寶的另外一個爸爸,你愿不愿意? “還有……”趙媽繼續道出王父所言:是你的父親辜負了你的mama,她才會一直一個人,才會在之前離開那樣久!現在她回來了,她也想留在海城,永遠陪在你身邊,給你一個家! “王老爺是這樣說的……”趙媽將自己所聽到的一切轉告,因為當時她就在身旁,可王父并不在意她也在場。 楚映言秀眉緊蹙,她不曾想王父竟然會直接對著寶少爺說這樣的話…… 蔓生前行的步伐愈發快了,眼看著就要走入后花園,只見是鄭媽的身影站在后花園回廊這邊,著急不已的模樣。 趙媽慌忙記起,這才提醒一句,“大小姐,容少爺剛才已經回了尉家……” 就在她們趕來前不久,是容少爺先一步返回尉家。 鄭媽一回頭,瞧見是趙媽領著林蔓生以及楚映言雙雙到來,“蔓生小姐,映言小姐!” “小寶在哪里?”蔓生追問。 鄭媽指向后方的方向,“寶少爺就在那里,容少爺在陪著他……” 山莊后花園這里,因為天氣晴朗的緣故,所以陽光燦爛無比。 鄭媽和趙媽定在原地,沒有再走近,蔓生已如一道箭影,筆直走了過去。 楚映言亦是默默跟隨在后。 當她們轉過轉角,來到花園里一座玻璃花房,就發現畫架被狠狠砸壞在地,那些調色板畫筆,全都散亂不堪?;ǚ績鹊陌咨凹嗠S風而動,將光陰全都分隔,陽光也都變得朦朧,是少年的身影正和男人僵持對峙。 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幾乎是重疊在一起…… 蔓生終于來到花房的拱門口,只聽見少年朝著男人喊,“我知道,是你不要mama了——!” 這個剎那,過往一切糾葛好似都被重新回顧,楚映言只瞧見尉容站在那一頭,林蔓生站在這一頭。 他們之間是英氣的少年筆直相隔,他清清楚楚在喊,“你不要她,我要——!我要和mama永遠一直在一起——!” 她的視線落在少年身上,而他也瞧見了少年后方沉默駐足的她。 永遠到底有多遠? 曾以為三年五載就是一生一世,直到不再為了天長地久去冒險,是明媚陽光下,心里忽然下了一場大雨。 聽見天真童言在喊,她只想答應:好啊,要一直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