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心有余罪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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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您請!”下一秒,程牧磊貫徹林蔓生的命令行事。 林憶珊明顯一怔,她被人強行帶離押走,拼力回頭之際,還在不斷喊,“林蔓生!你這么心狠手辣也不怕有報應——!” 尖銳女聲在會議室的大門被關上剎那,終于徹底消失。 可是在座諸位除了負責人依舊冷靜之外,皆是面面相覷,錦悅二小姐林憶珊為什么會突然過來,又為什么口口聲聲喊大小姐林蔓生趕盡殺絕,軟禁父親,對繼母出手,是真還是假? 就在當下,霍云舒也是有些失神,卻聽到那道女聲再度緩緩響起,“抱歉,舍妹情緒有些不穩定,所以才會突然到來,打擾了今天的會議,也讓霍董事和尉總受驚?!?/br> 霍云舒微笑應道,“不要緊,會議也是才剛開始?!?/br> 端坐在另一側的尉容,鳳眸一抬,卻是忽而笑問,“林副總,令妹的確看起來太緊張,她大概是病了,所以才會妄想?” 這個場合下,三方人馬都在場,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卻分明是要她給一個說法。 然而家丑不可外揚! 余安安側目望向一旁的林蔓生,她安然而坐,目光直視道,“不是妄想,而是接受不了?!?/br> “我父親,也就是林董事長,這段日子病了很久。在照顧父親的安排方面,事先我已經和我父親的太太靜姨商議,決定輪流照看。前陣子,父親就是由靜姨打點一切。只是這陣子,輪到我這里,憶珊她想念父親,才會誤會了?!?/br> “只是靜姨,大概因為父親病情反復甚至惡化,認為是自己照顧不周導致,精神有些失常,結果自己去了醫院接受治療,我想也是怕讓我那兩個弟妹擔心?!?/br> “因為父親和靜姨的雙重打擊,舍妹才會接受不了?!甭鞒隹偨Y,凝眸說道。 她直截了當的回答,莫要說旁人,余安安也是愕然! 本是茫然的眾人,在聽聞這一席話后,忽然像是幡然醒悟! 可是林董事長夫人居然真的去了精神病院?霍云舒自然清楚錦悅現狀亂作一團,雖然她說的有理有據,但其中真相,卻依舊會讓人揣測。 尉容沉默聆聽后,他沉聲回道,“沒想到會發生這樣不幸的事,還請林董事長保重身體,也希望董事長夫人早日康復?!?/br> “多謝尉總關心,也多謝霍董事體諒?!甭?,歉然眸光掃過眾人示意。 只見林蔓生如此坦然,眾人雖分不清真假,卻已對于林憶珊指責林蔓生趕盡殺絕的言詞產生質疑,不再完全聽信。 他究竟是要趁勝追擊,還是助她洗刷清白…… 結果這般撲朔迷離,霍云舒不禁側目望向兩人,聽見尉容出聲呼喊,“霍董事,請繼續?!?/br> …… 上午這一場會議,便在三方接洽中持續進行。由于此次保利投資巨大,單是設立宜城這一板塊,就已經不容小覷。 霍云舒對于項目理念,以及各項事宜編排,事先都準備充分。會議中一共發放了三份重要文書,就地塊全程開發,設備引進接洽,包括聯系市政方通過審批方案,全都一應俱全。 蔓生看著這些文書,贊賞的笑意落向霍云舒。 這一次可謂是找不到絲毫破綻。 果然,在一陣沉默深思后,尉容發話道,“宜城板塊的項目,可以交給惠能以及錦悅合作?!?/br> 得到他的首肯,霍云舒終于因為落實而感到放心。 蔓生卻在靜待中,微笑的臉上沒有絲毫迫切,似是早已料到不會這樣簡單了事。 “只是,地皮方面還是由保利買進!”尉容隨即提出合作條件,“三方合作在任何一家大型集團內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勢必會在利潤配額上產生歧義,不知道霍董事和林副總有什么看法?” 霍云舒也早有應對,“保利是項目總負責,一切按照規矩來?!?/br> 如此一來,這邊就剩下錦悅一家! 尉容再度對上林蔓生,沉眸等待她開口,她卻道,“錦悅這次和保利合作,所產生的利潤分配,一半將歸屬保利!所以,恭喜尉總,也感謝尉總給錦悅這次機會!” 霍云舒又是一驚,三方分配上,惠能和錦悅已經不占優勢。而今,林蔓生居然將一半回撥給保利? 蔓生平靜笑道,“之前保利注資錦悅,有些賬還沒還清?!?/br> 她真是會謀算!為錦悅奪下項目的同時,竟然拿保利的投資去相還!霍云舒瞠目不已,卻也是稱奇。 尉容定睛看了她一眼,“林副總的記性,大概是恢復了?!?/br> “賬本上的事,我一件也不會忘?!甭患膊恍旎氐?,又是問了一聲,“尉總,霍董事,現在可以簽合同了嗎?” 立刻的,預先準備的合同也被呈上,一式六份,三方簽字,每家公司留底兩份。 合同一落實,會議室內高層要員全都退出,只剩下三位負責人,還在等待各家公司錄入回執。不過多久回執已到,霍云舒開口相邀,“這么快就到中午了,不如就讓我做東,宴請尉總和林副總?!?/br> “霍董事,我很樂意,可是公司最近實在太忙碌,今天怕不能相陪?!甭窬芙^,“不過我已經在半島酒店安排包廂,兩位可以移步前往?!?/br> 尉容并沒有挽留她一句,只是問道,“林副總現在又是什么名堂?” “我只是道謝?!甭袟l不紊道,“一來是感謝兩位給了錦悅這次機會,二來也是特意感謝尉總,幫了錦悅不少的忙?!?/br> 霍云舒不解,除了項目,他還幫了她? “如果不是尉總派人通風報信,恐怕有些人就要跑了。雖說方秘書是尉總手底下的人,但總是在錦悅因公受傷,所以多謝?!甭烂骶売?,卻坦誠的讓人生畏。 尉容那張俊美無暇的臉上,一貫是從容不迫,可此刻卻眼眸緊凝。 霍云舒感受到了林蔓生的坦蕩和無畏,可此刻還有她在場,她卻毫不顧忌。 仿佛,她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不能夠對著旁人說的話了。 除了公事,再無私情。 …… 蔓生回到錦悅的時候,辦公室內林書翰已經久等。 實則林書翰這次也覺得意外,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會同意和保利合作,但是接下來勢必就會有牽扯不清的往來,“姐,不如我接手?” 蔓生緩緩走近,放下手提包坐下道,“你不用擔心我,有利可圖才是最重要的事?!?/br> 林書翰一想商場上成大事者,的確不該拘泥于小節。 “聽說你一回公司,就被逸凡請到總經辦?!甭鷦t是道,“不用理會,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惹事?!?/br> “所以,后來就沒音訊了?!绷謺惨仓麄儾桓以佼愖h,卻在同時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姐,高長靜進了精神病院,你知不知道?” 有些消息無法瞞住,聽聞的時候更是震驚無比,當下林書翰瞧見林蔓生神色安然道,“她不去精神病院,難道是想去坐牢?” 聽見她這么說,林書翰真是狐疑,“你見過她?” “就在今天早上凌晨五點不到,我在庵堂里和她見了一面?!甭鐚嵉?。 對于此事,林書翰并不知情,“你和她說了什么?” “也沒有什么,只是當著菩薩的面,問了她幾個問題?!甭叵脞痔美锏囊磺?。 林書翰仿佛已經會意,“她承認是她派人在車子上做的手腳?” “她那樣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她會承認?”那一番糾纏,可是費了時間,其實蔓生早就想過,要和高長靜私下見一面。但在沒有一絲證據之前,她只能按兵不動,直到今日到來。 蔓生凝眸又道,“如果不是見到陳暉,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陳暉任職錦悅已經許多年,由林逸凡親自指派給林蔓生,再后來又在他的手底下辦事,林書翰將事情始末一聯想,不禁憤怒道,“我平時待他也不薄,他竟然被高長靜收買!”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甭α诵Φ?。 “既然已經有了證據,那為什么不交給警方處理?這樣高長靜就會被判刑,林憶珊他們也逃不了!”林書翰想到那起車禍,火光中差一點斃命,仍是心有余悸。更何況,方以真至今還躺在醫院里。 蔓生望著他,女聲幽幽道,“我倒是也想,但是證據不充足?!?/br> “陳暉不就是最有力的人證!”林書翰眉宇一擰。 蔓生應道,“他的確是人證,但他同時也是共犯,被金錢收買的犯人之一。就算他現在當著我的面,保證會供出事情真相,可上了法庭,難保他不會翻供。就算他不翻供,高長靜他們也可以反告我們買通陳暉作偽證?!?/br> “再來,最關鍵的是物證?!边@也是最難的關鍵,蔓生凝聲道,“陳暉欠下一大筆賭債,高長靜給了他這筆錢還債。但是這些錢全是現金,還給債主后早就不知道轉了幾手。就算要查銀行流水號,也查證不到。高長靜大可以否認,反正沒有憑證?!?/br> 竟然是這樣周密! 林書翰氣悶道,“既然這樣,那陳暉為什么還要在你面前承認?” “誰說他承認了?”蔓生卻是反問,林書翰感到愕然,“他難道沒有?” 蔓生回想昨夜夜半時刻,夜審陳暉的場景,“他只是告訴我,有人在你的車子上動了手腳,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是他自己!” 但是那所謂的有人,其實心知肚明,正是陳暉本人! …… 林書翰這才明白,“他這是要自保!” “沒錯,陳暉的確是想要自保?!甭膺@一點,又是詢問,“你知不知道他又為什么會跟著我去庵堂指證高長靜?” 林書翰默然沉思,冷不防道,“他其實害怕!” 蔓生微笑道,“是!他不只是害怕,心里邊早就慌了!討債的人追債到家里喊打喊殺,他的父母也不得安寧,這種情況下他才拿錢做事!但是緊接著,欠錢的債主是打發了,可又欠下了一筆命案!” “但是陳暉這個人,性格上還是有些剛烈。姐,你又用了什么辦法,讓他肯配合你?”根據林書翰對陳暉的了解,此人這樣謹慎,不會輕易就范。 蔓生卻道,“我只說了一句話?!?/br> “哪一句?”林書翰好奇不已。 蔓生道出真相,“我對他說,今天高長靜會收買你來殺人,改天她也會收買別人來殺他!” 這是要殺人滅口! 林書翰一聽,忽然覺得一下心生惡寒。的確是如此,陳暉也不得不害怕,因為他就是被利用之人! 良久,林書翰都不曾出聲,等他回神才道,“難道高長靜就一點也沒有懷疑?” 以高長靜的心機,她不會這樣束手就擒才對。 蔓生揚唇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就不怕鬼敲門,她的心虛讓她咎由自??!所以,她才會自己同意去精神病院,承認自己精神失常需要治療!” 心有余罪,撩火自焚。 這是自生自滅,也是活該,可cao控了這一切,步步為營的掌權者,卻布了一局太過精彩狠辣的棋局。 林書翰再次怔住,卻聽見她喚道,“好了,一起吃飯吧,不談這些了?!?/br> 接過林蔓生遞來的餐盒,林書翰默默開動,甩開那些陰暗,他問了一聲,“姐,我看爸爸最近身體不大好,晚上我會去看他,你也一起去?” 蔓生捧著餐盒,輕聲回道,“爸爸現在就算見到我,也不會高興,我還是不去了,你陪著他就好?!?/br> “可是……” “反正董事會議遲早會來,到時候爸爸也會出席?!甭芈暣驍嗨?,她的態度明顯。 林書翰只得收了聲,不再言語。 蔓生見他神色不似方才晴朗,不禁問道,“書翰,你害怕?” 他是在怕嗎?林書翰并不清楚,卻對上她一雙堅決冷凝的眼眸,“你也該長大了?!?/br> 心里像是被這一切撞擊著,林書翰卻清楚,自己其實不是害怕,而是覺得有些陌生。 這一刻起,他對她,他至親的jiejie,不再是敬重。 而是敬畏——! …… 這已經是高長靜進入精神病院的第四天! 林憶珊簡直是度日如年,她整晚整晚睡不好覺,公司的事情已經顧不上,她一次一次前往那家安定醫院,想要看望高長靜,但是卻被拒絕。因為院方表示,病人情緒十分不穩定,以防加深病情,所以暫緩看望一事。 更重要的是,病人自身拒絕接受親人看望! 對此,林逸凡憤怒到幾乎要將這家醫院砸毀! 最后時刻,林逸凡更是提出要報警,直到林憶珊阻攔,“不要報警!逸凡,我們再想辦法!” 最后姐弟兩人只能先離開醫院再從長計議。 在此期間,林逸凡一邊要負責公司,一邊還要關注母親的事情,顯得十分慌忙急躁。 林憶珊想盡了一切辦法,試圖要解救母親出來,可都被一一駁回。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還是院方告知的那一點,“很抱歉,林小姐,高女士不愿意見任何人,我們深感遺憾?!?/br> 林憶珊任是如何也想不明白,數日下來她已是憔悴不堪。 今日傍晚時候,林逸凡突然一通電話過來,“姐,院方剛才打電話過來,同意我們去看望mama!你快準備好,我現在就開車來接你!” 兩人抵達安定醫院的時候,天色還有一絲微亮。由院方人員接待,再帶著他們前往病人入住的大樓會客室。 林憶珊從未進入過精神病院,此刻走在回廊里,只聽見女聲詭異傳來,伴隨著陰冷空氣濕冷光線,讓她整個人毛骨悚然,她緊緊摟住林逸凡的手臂,感到十分害怕。 林逸凡是富家子弟,他也從未來過這樣的醫院,雖然從前有過一些聽聞,但是真當自己進入的時候,還是不免會心驚。 一想到母親就住在這里,兩人更是無法安寧。 過了片刻后,兩人終于被帶到一間會客室。 當門被一打開后,就瞧見高長靜穿著藍白條紋病服,套著一件巨大的外套,她的長發早已枯萎,不復從前的光澤,隨意被挽起,卻凌亂的落下無數縷碎發。她的神情枯槁,沒有半點光彩,眼神空洞無比,更顯慌張恐懼。 她的腳上,穿著一雙拖鞋,此刻坐在椅子里,將身體縮成一團。雙手不斷揪緊衣襟,仿佛這樣就可以御寒。 “媽——!”林憶珊和林逸凡同時呼喊,兩人一下奔了過去。 高長靜聽到呼喊聲,她恍然看向來人。許是因為燈光太過刺目,所以她睜不開眼睛。 兩人卻已經來到她身邊,林憶珊一下就哭了,“媽!你怎么成這樣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是不是那些醫生不讓你走?” “媽!你別怕,我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里!”林逸凡作勢就要扶起高長靜。 高長靜已經瘦的不像樣,突然她喊道,“我不走!我不會走!” 林逸凡更是驚愕,“媽!你在說什么?你為什么不走!” “媽……”林憶珊哭到抽噎不止。 “我不離開這里,我哪里也不去……”高長靜卻一遍一遍重復,仿佛有誰前來帶走她,就好似要將她帶入地獄。 林憶珊握住她的手不放,林逸凡驚慌喊道,“媽!你難道連我和憶珊都不認識了?” 高長靜極度緊張恐慌的臉龐上,更為著急迫切,突然定睛望向兩人,仔細去瞧,又伸手去碰觸他們,像是要確認一切不假,但是稍稍一碰后,又立刻將手收回,像是會腐蝕他們腐蝕自己。 “逸凡!憶珊!”高長靜猛地開始喊,兩人都是一喜,林逸凡問道,“媽,你認得我們了?” 高長靜蜷縮著自己的身體,再一次伸出手,當下卻好似用盡所有力氣,狠狠抓住他們道,“聽我說,不要斗了!不要再斗了!沒有什么比你們更重要!我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還給馮若儀,還給林蔓生,還給林書翰……” 她不斷念著要償還,喊著不要再斗,不斷的重復再重復,像是陷入一個魔咒之中,驚的林憶珊手足無措,林書翰同樣震驚失聲。 …… 時鐘指向六點過半,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高進敲門而入報告最新消息,“副總,林總和林二小姐他們已經去了安定醫院?!?/br> 蔓生不曾抬眸,還在審批文件,“就讓他們去吧,總該見一面?!?/br> 其實就在今天午后,林蔓生一通電話打到醫院,而后聯系上了高長靜。雖然只是簡短幾句話,但是高長靜就同意見了林憶珊和林逸凡,只是高進也有不明朗的地方,“副總,為什么要等到今天?” “高進,你沒進去過精神病院?!甭仙衔募?,“可是我進去過,如果意志不堅定,不發瘋也難?!?/br> 所以,在間隔四天之后才放行,只為了徹底摧毀意志?高進整個人也是一凜,見她抬起頭望著他道,“同情她的時候,就想一想她的所作所為!” 再想到高長靜作惡多端,高進便也沒了聲。這邊高進就要退出,可是余安安卻急忙進來,“副總!來人了……” 蔓生有些意興闌珊問道,“又是誰來了?” “是保利王首席——!”余安安這一聲話語實在突然,蔓生當下定睛去瞧,瞧見余安安又將辦公室的門拉開,那道身影便不疾不徐而入。 正是王燕回忽然出現,朝她笑道,“林副總,這么晚了還在加班?” 蔓生起身招呼他,“王首席怎么會突然過來?真是意外!” “錦悅最近又簽署了這樣一起大項目,我總要過來恭喜?!蓖跹嗷刈呓Φ?。 “我看是來視察?!甭鷵P眉道,“你可是這起項目的負責人之一,所以王首席是要參觀錦悅?” 王燕回不禁揚眉道,“你怎么這么沒有情趣?一陣子不見,就成了工作狂?” “那請問王首席,大駕光臨到底是想怎樣?”蔓生輕松笑問。 王燕回卻道,“也沒什么,只是想來給你添堵?!?/br> 蔓生忽而沉默回望他,王燕回已經取出一張照片,照片不曾反轉,唯有背面對著她,“有沒有興趣看一看,那位容柔小姐到底長什么樣?” …… 很顯然,王燕回手中拿著的這張照片,正是容柔! 蔓生望了一眼,卻是笑問,“這真的是容柔小姐的照片?” 王燕回應聲,“當然,我不會拿一張陌生女人的照片來蒙騙你?!?/br> 聽他的語氣倒像是認真,蔓生頜首道,“倒是值得相信一回?!?/br> “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我可是特意拿來給你欣賞?!蓖跹嗷赜质枪室獾?。 蔓生有些無言,“到底是滿足我的好奇心,還是你?” “我對她有什么可好奇的?”王燕回反問一聲,蔓生回道,“原因可以有很多,但最關鍵的一點,她能讓他悔婚,就足以讓你好奇!” “你要是這樣認為,我也只能承認?!蓖跹嗷夭辉俜裾J,順著她的話道,“現在,你到底要不要看?” 王燕回望著她,等待她的下文,她究竟會拿過,還是拒絕。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已經朝他伸出,手指慢慢接近那張照片,終于握住照片一角。 王燕回的手也輕輕放開,將照片交到她手中。 然而誰知,她在握住照片之后,也不反轉來瞧,竟然直接放入他的西服前襟口袋里,輕巧的完整放入。 “還是那句話,我沒興趣?!甭⑿Φ?。 “原來你不喜歡看照片,那么如果是真人呢?”王燕回又是問道,蔓生已經往大班桌的方向返回,“這位容柔小姐要是真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不看也不行。難不成,要挖了我的眼睛?” 王燕回當真是被她的話語惹笑,“不用挖眼睛,真有那么一天,大方看就是了?!?/br> 蔓生徑自穿起外套,又將手提包拎起,“我看你才是別有用意,對這位容小姐想入非非?!?/br> “怎么說?”王燕回再次看著她走近。 “據我所知,你現在沒有訂婚,好像也沒有明確的女友,一個單身男人,成天把一張女人的照片貼身攜帶。不知道的,都會以為你是暗戀成癡?!甭χ?,有些憐憫同情道,“王首席,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br> 竟然被她反過來取笑? 王燕回道,“人各有命,就算是單戀一枝花,難道還不許了?” “許!怎么不許!”她已然走回到他身邊。 王燕回瞧見她衣著整齊,一副要離開的樣子,“你這是要去哪里?” “既然你不想參觀公司,那我只能收拾東西走人,難不成和你在這里聊一個晚上?”蔓生一邊點頭,一邊往大門的方向走,“就算你覺得沒問題,我還要回家睡覺?!?/br> 王燕回邁開步伐,朝她走去,“到了你的地盤上,不該請客做東?” “你可是堂堂王家大少,好意思來找一個女人,讓她請客?”蔓生已經將門推開,回頭說道。 王燕回亦是走到門口處,停步應道,“我要是不這么說,你會答應?” 看來今夜是躲不過了。 罷了,蔓生也不想再拒絕,“那就走吧?!?/br> …… 結果就連餐廳,都是由王燕回定下直接前往。當司機將車停在那座大廈的時候,蔓生不由得定睛,“海天大廈?” 居然會來這里? 蔓生已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卻見王燕回已經先行下車,“下車吧,林副總?!?/br> 待蔓生下車,她抬頭望向這座高聳入云的大廈,在夜色燈光襯托下,顯得更加遙遠而不真實。 “聽說這座大廈是宜城的標志性建筑,九十九層的旋轉餐廳,是欣賞夜景的最佳場所?!蓖跹嗷匚⑿φf道。 “王首席來宜城之前,一定是做了游玩攻略,才能這樣清楚?!甭恢边M去,而是問道,“該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燕回并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怎么?怕了?我倒是聽說,錦悅的林副總現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難道只是傳聞?” “你應該知道,激將法對我不管用?!甭⒉粫榇怂鶆?,但她還是邁開步伐,朝著大廈入口處而去,“不過,既然今天說了要做東,我也不想留到以后。畢竟,王首席也是大忙人?!?/br> 王燕回信步跟上她,兩人一同入內。 九十九層的旋轉餐廳,的確是宜城首屈一指的招牌。但是不知為何,今夜整座餐廳都被包場。 蔓生到來的時候,便從餐廳經理口中得知了此事,“抱歉,這位小姐,餐廳今天被包場了……” 愈發覺得蹊蹺,王燕回特意定在這間餐廳,竟然被人包場。然而此刻他就站在蔓生身旁,如果是包場之人正是王燕回,那么經理不會不知情。 卻在此時,依稀有動人的音聲傳來。 那琴聲不知是小提琴還是鋼琴,清靈,遙遠,勾人心弦。 王燕回的視線掠過經理,望向餐廳內。只見燈光影影綽綽中,一桌席宴上,坐了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女人由于是側身而坐,所以一下就可以認出。 “是楚映言?”蔓生也認出這一位,視線又是落向另外兩人,她忽然凝眉。 因為他們是—— 那一個男人的背影,縱然是王燕回,都能夠斬釘截鐵認出。 正是尉容! 而另外一個男人,只露出了一個側臉,王燕回卻看清了對方是誰,那是云商副總蕭從澤! 為什么此刻,他們三人會在這里?蔓生感到疑惑,卻又被那琴聲所吸引。 幾乎是不由自主,尋著音色而去,前方遠處隔了無數花朵環繞,那本是餐廳樂手演出的舞臺,垂落著珠簾以及薄紗緞帶,那道身影愈發模糊不真切。 但是卻發現,原來不是小提琴也不是鋼琴,而是一架豎琴。 女人環著豎琴彈奏。 可她又是誰? 難道,難道是—— 餐廳的水晶燈一如過往璀璨無比,甚至比從前更加華麗,卻全成了陪襯。那個陌生的女子,不曾轉身也不曾回眸。 眾人都注視著同一處,彈奏豎琴的女子,就像是希臘神話里的繆斯。 一切如夜月朦朧,場景似傳承的壁畫。 命運的齒輪猛然停留在這一刻,仿佛在緩緩訴說著古文明的輝煌。 萬載孤獨,卻遺世美麗。 蔓生忘卻了一切。 其實這不是故事的開頭,而是結尾,適逢其會,竟是如此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