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字字誅心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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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生一行抵達林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過十一點。 然而蔓生的到來,直接將這份寂靜打破。 江叔披著外套來到大廳,只見林蔓生一臉肅靜,他不禁喊道,“大小姐,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 蔓生直接道,“江叔,你去告訴爸爸一聲,就說書翰出了意外——!還有,讓靜姨他們全都下樓!” 林父和高長靜都是在臥室內被江叔敲門喚醒,隨即立刻下樓。同一時間林憶珊以及林逸凡姐弟兩人,也紛紛來到大廳里。 眾人瞧見林蔓生的時候,瞧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不動。以往慣有的笑容不見半分,神色已是凝重異常。而她的后方處,余安安和高進無聲等候。三人現身于此,這份沉默足以讓人感到窒息。 “書翰怎么樣——!”冬日里,林父披著睡袍質問。 雖然江叔已經立刻命人將大廳里的暖氣開啟,但是由于太過寬敞的空間,一下子也不足以供暖回溫。 周遭的空氣依舊冰冷,高長靜扶著林父匆匆而下。 林憶珊跟隨在最后,林逸凡不耐更是喊道,“大姐,深更半夜過來,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面對眾人質疑的眸光,以及再三的追問,蔓生卻一言不發。 她一雙冷凝眼眸,不疾不徐掃過面前幾人,當她的視線落向高長靜母子三人的時候,更是定睛以對。 林父皺眉相問,腳上的拖鞋竟然還穿反了,許是因為著急之下左右不分。 林逸凡睡眼惺忪,睡袍都是敞開的,來不及系上。 高長靜雖是一身睡袍,但是那張臉龐卻異常清醒的驚醒著。林憶珊已經來到她身邊摟住,她身上的長袍每一顆紐扣都仔仔細細。她的手落在高長靜的臂膀上,手指用力的扣下。 此刻已經臨近午夜,誰在夢中被吵醒,誰還未曾合眼,一目了然再清楚不過! “蔓生!你還不快說!你弟弟他到底出了什么意外!”林父靜默片刻后,再次厲聲追問,已然焦急無比。 蔓生終于開口道,“爸,就在剛才,我接到電話,書翰坐的那輛車發生了事故引起爆炸,現在交警已經開始處理!” “你弟弟他……書翰……”林父心懸不已,竟不敢再問下去。 “他沒了?”林逸凡所能想到最壞的可能便是這個。 唯獨高長靜和林憶珊母女兩人,站在原地一直緘默不言。似是在等候下文,又似是對這一切并不關心。 蔓生隨即道,“書翰沒有事!” 林父立刻松了口氣,蔓生又是道出事故發生后的一切,“剎車失靈之后,沖出了車道,撞上沿路的山腳。結果導致翻車,書翰從車里逃了出來,他已經在醫院,檢查結果來看只是一些擦傷,他很好,沒有生命危險?!?/br> “蔓生,書翰既然沒有事,你也不用這樣嚇人!你看看你爸爸,害他這樣提心吊膽!”高長靜這才出聲,卻是提醒叮嚀。 “書翰是沒事,但方秘書卻被燒傷送往醫院急救!她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蔓生眸光猛然一冷道,“而且,警方根據現場調查,發現汽車燃油箱漏油,好像不是一起意外!” …… 眾人皆是一怔,林父沉聲道,“怎么會不是意外?難道有人要害書翰?” “誰知道呢?!甭p聲應道,但是視線卻緊緊盯著高長靜不放,“也不知道哪個人這么殘忍兇暴,竟然想要書翰的命!” “蔓生,這都是你的猜測,或許只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而已!”高長靜緩緩回道,她的手輕輕摟住林憶珊。 林憶珊更是道,“大姐,你別多想了!書翰這次也是大難不死,逃過這一劫,應該高興才對!” “看來你們都猜測是意外,而不是人為!”蔓生不帶一絲笑容道,“現在連警方在第一時間懷疑是謀殺,你們都為了兇手說話,還說我只是猜測!方以真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她現在是在替書翰受罪!” 林父開口命令道,“你派人去醫院,請醫生務必救好她!” “爸爸請放心,我已經派了程助理趕過去,不管花多少錢,想盡一切辦法都要保住方秘書!”蔓生回道,緊接著狐疑道,“只是我想,這次事故大概不是陌生人犯案!” “你這是什么意思?”林憶珊冷不防發問。 蔓生揚唇一笑,眸光悄然落定,冰冷無比射向她道,“憶珊,我又沒說是你,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林憶珊悶了下,更是喊道,“我當然緊張!書翰畢竟也是我的弟弟!我也想知道事情真相!” 嘴角的弧度飛揚而起,蔓生頜首道,“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是誰犯下的罪行,一個也跑不了!特別是書翰身邊那些親近的人,更要一一盤查,直到找出罪魁禍首,才能真的安心!” 林父聽著她的話語,開口應道,“你是指是熟人犯案?” “熟人犯罪的案例不在少數,早成了一種見怪不怪的現象!”蔓生微微瞇起眼眸,那道縫隙像是要將犯人緊鎖,“就像是我之前被車撞了,也不是陌生人,而是早就相識的王家大小姐王子衿!” “只怕有人嫉妒書翰的才能,成了那個人的眼中釘rou中刺,非要拔了不可!所以容不下他,要害他車毀人亡!”蔓生憤恨的目光燃起灼燒火焰,“這個人如果就在身邊,那死后一定下十八層地獄永遠不得超生!” 咒言帶著不可化解的怨恨,這一刻的林蔓生驚心無比! 林憶珊惱怒道,“大姐!你要詛咒那個人,誰也不會攔著你!但是你別盯著我們不放,好像誰要害了書翰一樣!” “你們都是我的至親家人,我又怎么會盯著不放?”蔓生冷笑一聲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沒做過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絕對不會做賊心虛——!” 那目光像是荊棘藤蔓似能糾纏將人勒住,她言之鑿鑿字字誅心! …… 高長靜神色剎那凝重不曾作聲,林憶珊抿著唇幾次欲開口,卻都不能夠! 而在此時,林逸凡再也忍不住斥責道,“大姐!你不要話中有話,在這里擺出一副受害者正義凜然的樣子!你這是要做給誰看!” “你要是覺得誰做了手腳,就去找那個人算賬!無憑無據就不要在這里信口雌黃含血噴人!”林逸凡心中有一團烈火燃起,原本就公司項目失利,被林蔓生以及林書翰打壓,此刻更被她當眾指責為犯人,愈發感到惱怒。 蔓生冷然回聲道,“當然,就算是用盡所有辦法,我都要找到那個人清算者筆賬!” “我倒是要等著看,究竟是誰!”林逸凡怒道,“到時候請你記得今天說過的話,對你的言行負責,下跪道歉斟茶認錯!” 兩人在大廳里爭執的不可開交,終究換來林父怒聲斥責,“全都給我住口!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們兩姐弟還要爭鋒相對!是要窩里反嗎——!” 林逸凡這才收了聲,高長靜則是直接拉住他,不讓他再繼續爭辯。 “爸,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書翰這邊,您不必擔心,至于方秘書,我也會盡全力!”蔓生亦是回道。 林父一門心思已經全在林書翰的安危上,更在暗自斟酌猜測到底是何人所為。只是奈何近日里身體一直都不見好,當下夜深露重不得安寧,他已顯疲憊,“一切都交給你!有什么進展,你立刻告訴我!” “是,爸爸,那我先走了?!甭孓o一聲,又是帶著余安安以及高進離去。 待三人走后,高長靜急忙道,“家棟,你是不是血壓又升高了?我扶你上去!” 事實上,自從林蔓生前些日子重回宜城后,林父還未曾見過林蔓生。今夜她終于歸來,卻不想會如此提心吊膽。 林父一邊上樓梯,一邊卻是憂心質疑,“究竟是誰在害人!絕對不能放過!” 林憶珊緊緊裹住睡袍,雙手環抱住自己,林逸凡一瞧她,便不禁道,“姐,你這么冷,也快回房間去!” 林憶珊回到房間里,躺在床上蜷在被子里卻怎么也睡不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敲響,有人輕輕進來。 林憶珊立刻抬頭去瞧,慌忙呼喊,“媽!” 已過午夜十二點,高長靜走上前道,“你爸爸他剛剛睡著了?!?/br> “媽……”林憶珊握住她的手,卻心思不定,“你說現在該怎么辦?怎么會這樣?” 高長靜反握住她的手道,“警方判案要有證據!有什么可擔心的!” 林憶珊一聽,惶惶中點了點頭。 高長靜沉眸低聲道,“可惜,他真是命大!” 林憶珊又道,“媽,你看剛才林蔓生說的那些話,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我們要早做打算!” “如果繼承人現在就立下,那就好了!”高長靜喃喃自語一聲,眼底卻是精光一現。 …… 深夜之中離開林家別墅,車子朝前方行駛著。 車內,余安安率先道,“董事長夫人不像是被突然喊醒的樣子!她一雙眼睛這么清醒,根本就還沒有睡下!二小姐的衣服穿得最整齊,扣子每一顆都扣好了!” “林總暫時分辨不出,只是林董事長是很著急,他連拖鞋都穿反了?!睂τ谝陨蟽扇?,高進都沒有意見,至于林逸凡則是持保留態度。 蔓生頜首道,“我一個人過去,怕一雙眼睛看不過來,就找你們一起盯著。你們觀察下來的細節,和我一樣?!?/br> 雖然已經確定,但是余安安和高進都陷入了沉默中。 家族之爭如果牽扯到人命,那實在太涼薄太瘋狂。 之后一路上,蔓生都不曾出聲。直到抵達馮宅之后,她這才吩咐,“安安,讓牧磊繼續盯著!高進,你去查能接觸到車子的所有可疑人物,列出名單給我!” “是!”兩人異口同聲,隨即離去。 這一夜回到家中,已經近凌晨一點。萬籟俱寂的時刻,一切都寂靜無比。蔓生在客廳的沙發里坐下,拿出手機終于給林書翰撥了個電話。 林書翰接聽的很快,顯然他根本還沒有休息,“姐!” “書翰,方秘書怎么樣?”蔓生問道。 “還在急救室!”林書翰經歷了一場浩劫后,驚魂已定卻心有余悸。 “書翰,你聽我說,你現在必須要休息,然后在天亮之后趕到滄城城區?!甭逻_指示。 林書翰卻是不解,“你讓我丟下方秘書一個人走?繼續去談項目?姐,你知不知道方秘書是為了救我!” “那么你更應該知道,方秘書也是為了挽回項目重要文件!”蔓生已經得知,在事故發生后,可以脫險方以真將林書翰先行救出,之后又趕回翻倒的車中取公文包,因為包內全是重要機密,是親筆落字的文書要件! “……”林書翰沒了聲音。 蔓生道,“在最后時刻,方秘書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所在,難道你要放棄?” 林書翰不出聲,生死一線之間,那一刻的舍命相救讓他震撼。 “如果老天有眼,會保佑方秘書平安無事!”蔓生凝聲道,“如果方秘書真逃不過這一劫,你就算是在守上三天三夜也沒有用!” 許久之后,林書翰冷聲道,“這個項目我要是不拿下,就提頭來見!” “安心,惡人不會有好下場!”蔓生回了一聲,終于結束通話。 一切都恢復了寂靜,安靜到沒有一點聲音。 蔓生卻毫無睡意,只感受到那份冰冷襲上全身。她將暖氣打足,又裹了厚實的毯子,卻依舊無法御寒。頭隱隱作疼,大抵是奔波了一夜的緣故,她只想坐在這里休息。 “林阿姨!”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一聲柔軟童聲呼喊。 蔓生睜開眼睛,發現天色已亮,是寶少爺一張俊美臉龐映入眼底,他正對著她說,“林阿姨,趙媽說你都沒有好好睡覺,你都不乖?!?/br> “好好睡覺,才能變成睡美人!”寶少爺站在她面前,小手還抓著毯子一角童言無忌道。 好似何處曾聽聞,一下子卻也記不起。 近乎是本能,下一秒她輕輕撫上孩子的臉,棲身吻上他的額頭,“是,我的小王子?!?/br> …… 而今現狀,林書翰正停留滄城洽談項目。 錦悅內部由蔓生留守,手上的事務一切照舊不曾暫緩。 余安安盡心竭力的同時,高進也著手開始擬定名單。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只為了能調查出蛛絲馬跡。 就這般過了數日后,醫院候診病房里,江叔來報,“老爺!大小姐派秘書傳了消息回來!” “是那位方秘書,治療的醫生說她近況很好,如果一切正常,手術順利的話會脫離生命危險!還有,聽說是警方那邊好像有了消息,方秘書在昏迷不醒的時候喊著,她知道是誰動了車子……”江叔如實相告。 “誰——!”林叔卻凝眸質問,高長靜握著水果刀的手指瞬間劃破刀尖。 江叔皺眉道,“因為方秘書意識不清,所以她只是喊著自己知道,卻沒有說明究竟是誰!大小姐說只要方秘書醒來以后,就應該有結果!”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林父冷眸道,“這樣大的膽子,敢謀害我的兒子!” “……”高長靜這才定睛,低頭發現自己的手指滲出鮮血,她急忙放下水果刀。 江叔退了下去,林父問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剛才聽到江叔來告訴這個好消息,一下太高興了……”高長靜笑著回道,起身來到他面前沉膝,為他將毯子提起蓋好,默了下道,“家棟,你別怪逸凡前兩天對蔓生那樣說話,那孩子也是受了委屈。蔓生和書翰盯著他手中的項目不放,處處針對他?!?/br> “其實這也是兄弟之間鬧了一些矛盾,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想,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公司繼承人一直沒有立下的原因?!备唛L靜說著,抬起頭終于道,“不如,趁著蔓生也回來了,將這件事落實,這樣一來,他們兄弟再也不會鬧了?!?/br> 林父望了她片刻不曾出聲,而后才道,“你對于繼承人有什么想法?” “家棟,你一直對逸凡寄予厚望,說他聰明能干,也很有本事。逸凡是長子,又是現任的總經理,不管往哪一點出發,他都是最適合的人選,不是嗎?”高長靜凝聲說道。 然而這一刻,林父沉眸對視,他一開口卻是,“長靜,你誠實回答我,這次書翰出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高長靜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散去,只見他一雙眼睛帶著審視,他的目光已然不再信任而是生疑! …… 一月中旬北城,在長時間的降雪過后,連日里一直放晴。 北城警署中,今日尉容前來此處。 警官恭敬相迎,“尉先生,我們警方依照慣例向容小姐進行審訊工作,您之前提出,希望能夠顧及容小姐的情緒,這一點我們會保證!請您先到會客室坐等!” 警署的會客室內,尉容被迎入。 這里倒是不再陌生,因為也不是初次前來。 周遭空無一人,唯有外邊的雪景一片,不曾融化的大雪皚皚。尉容抽了支煙,任翔則是遞上文件。 期間有警務人員送了一杯茶進來,卻見這位尉先生還在批閱文件,倒是愕然一驚。 竟然直接在警署處理公務? 還真是一位了不得的豪門大少,從未見過這樣一人! 這份文件是由加急送至,來自王首席的委派,直指近期的重大項目,任翔自然知曉。 尉容翻看文件,指間的煙緩緩燃起一道煙霧。 忽而,任翔接到一通電話。聽到那頭的匯報之后,他眉宇一凝掛了線。 尉容不曾出聲發問,任翔在旁道,“容少,醫院那里的消息,方秘書今天的手術很順利!只是剛剛打聽到最新消息,有關錦悅!” 沉默中,尉容的視線落在文件頁面,卻也似靜待聆聽。 任翔接著道出原委,“就在昨天一早,董事長夫人召集了緊急董事會議,宣布現任總經理林逸凡為錦悅正式繼承人!” “怎么不是董事長?”尉容低聲道。 “說是林董事長身體欠安,于是董事長夫人就帶著私人律師去了公司。在會議上拿出了由林董事長親筆簽名的委任狀!那位律師跟了林董事長幾十年,一向在他身邊做事,他聲稱委任狀是真!”任翔回道,情況究竟如何,卻遠比聽聞更為激烈,而今也只能簡單告知。 尉容抽了口煙,默默道出一句,“也該變天了?!?/br> 錦悅現狀的確是變天,任翔又道,“林總直接彈劾林副總以及翰總監,但是林副總也沒有罷休,公司內部亂作一團!林副總身邊有一幫舊部支持,只是苦于項目資金一時間沒有辦法集齊,聽說恒豐顧總以公司名義和錦悅取得聯系……” 這一場戰爭早是勢在必行,卻像是等待太久,此刻一旦觸發必然是雷霆之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否則絕不可能終止! 任翔道出一切后,狐疑問道,“林副總會和恒豐聯手嗎?” 煙霧裊裊而起,尉容漠漠反問一句,“存亡關頭,你會不會?” 任翔收聲,答案已出,那便是一定會! 卻在這個時候,又一通電話響起,任翔一瞧,這一回是宗泉來電! “任翔,請容少接聽!”宗泉在那頭道,任翔將手機遞過去,“容少,是小泉!” 尉容接過手機,宗泉的聲音立刻從那頭傳來,“容少!就在今天,錦悅的董事長夫人突然派人去了襄城警署!對方是去探視顧氏二少,已經見面——!” 顧二少顧淮北此刻正在襄城警署服刑,但是此刻有人到訪,又是林董事長的夫人,卻是太詭異太莫測! “容少?容少……”宗泉還在那頭呼喊,卻再也得不到回聲。 任翔一驚,因為他看見尉容一言不發,半晌都不曾動過。 須臾,他像是驚然一般道,“晚了?!?/br> 什么晚了?任翔更是震驚,那頭的宗泉也是莫名。 陽光正烈,尉容眼前一片寒天凍地,“為時已晚?!?/br> 煙卷在靜默中燃出一截長長煙灰,無聲墜落而不自知,卻似分崩離析再也無法收拾! …… 冷冬時節,本應該是一個萬物沉睡的季節。待春日一到,才應復蘇迎接一片春意盎然??墒沁@一年的錦悅,簡直如同節氣逆轉,冷冬成了盛夏。一團烈火熊熊蔓延開,整場戰役已經無法再阻止。 “我回過林家,但是爸爸已經不在別墅里。但是江叔私底下告訴我,是靜姨將爸爸接走了,那天爸爸突然犯病,應該是送去醫院救治?!甭谲噧?,握著手機道。 “那醫院也找不到人嗎?”林書翰著急的男聲傳來。 “爸爸平時去的醫院,我已經派人找了個遍,都沒有見到人?!甭?,“如果爸爸不是真的病了,怕是被人藏起來了?!?/br> “根本就是軟禁!”林書翰直接道出心中疑點。 “杜律師一向是爸爸的心腹,他是直接為爸爸辦事?!甭加钜粩Q,棘手之處也是在此,近年來林父身體欠安,雖不親自前往錦悅,但多半會交待杜律師發號施令。杜律師跟隨林父幾十年,已然是林父的代言人。 杜律師的身份,錦悅上下乃至董事會誰人不知,林書翰沉聲下結論,“杜律師也被他們收買了!” “不管怎么樣,眼下還是穩住了。你安心在滄城談妥這筆項目,才能殺個回馬槍讓那些反對的人無話可說!”蔓生望著前方道。 林書翰也是深知此刻的責任,“姐,資金方面是個問題!” “你不要著急,只管去談!”蔓生給了他一劑定心丸,“我會想辦法!” 車子繼續往前行駛,宜城的風景全都從眼前掠過,蔓生坐在車中,她沉眸望著前方,目光決絕堅定。 不過多時,到了一家中式餐廳。 這是宜城知名餐廳,車子靠邊停下,高進立即下車為她開車門,“副總!” 蔓生的視線落向馬路對面的餐廳,卻見櫥窗靠路邊的位置上,正是一道女人身影入座其中,似已久等多時。 “是惠能霍董事,她已經到了!”高進也瞧見那道身影,他低聲道。 待進入餐廳,立刻被服務生迎接,蔓生道,“高組長,你也找張桌子坐下來用餐?!?/br> 高進點頭,徑自找了桌子入座。 蔓生徑自走向那一席,霍云舒婀娜的身影姣好的側臉都惹來周遭客人注目。 霍云舒亦是望著她到來,嘴角一抹笑意而起,瀟灑的女人自有一股自信魅力。若是個男人,果真會拜倒在她的裙下。 “抱歉,久等了?!甭碌?。 “是我打擾你,這種時候還要邀請你出來?!被粼剖婊氐?,此刻錦悅政變一事,她也有聽聞。 手指輕輕觸碰酒杯,蔓生秀眉一展道,“我想霍董事今天會邀我,是給我帶來好消息?!?/br> 不需要再有更多言語,只在相視一間已經明了,霍云舒朝她舉杯,“我選前者,但是林副總,歡迎你留下!” 蔓生當即舉杯應道,“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 …… 錦悅公司—— 此時午休已過,總經辦的辦公室內,高長靜帶著林憶珊前來,正和林逸凡在商議。林逸凡眉宇皺起,巨大的壓力來襲,形勢緊迫卻也不容人再考量。 “逸凡!你一定會贏!”林憶珊凝聲道。 林逸凡一下抬眸,更是氣勢如虹,“當然!現在是我占盡優勢!” “只是大姐這邊恐怕要和顧席原聯手!”林憶珊也有憂慮,恒豐集團不容小覷! 林逸凡似也是為了此事擔憂,的確萬分棘手。 然而當下,高長靜卻道,“她不會和他聯手!” “為什么?”林逸凡詫異詢問,林憶珊也是狐疑。 高長靜不曾道明,只是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憶珊,你不是還約了人?” “時間都快到了!”林憶珊立刻起身,“媽,逸凡,我先走了!” 瞧見林憶珊離開,高長靜也不曾久留,“逸凡,次錦悅的繼承人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 午后三點—— 蔓生一行從外歸來,高進在旁道,“余秘書的電話里說,顧總派了助理過來,還帶了合同文書,就在樓上等。副總,您還不同意嗎?” “高組長,恒豐這次這么誠心,我再拒絕豈不是故意刁難?”蔓生笑應,高進聽聞也是心中一定。 恒豐即將和錦悅簽約,證明林蔓生將和顧席原聯盟! 旋轉門一過,蔓生已然進入大樓,保安卻喚住她道,“林副總,董事長夫人在大廳的休息室里等您!” 高長靜來公司特意等她? 她朝保安回以微笑,心中卻有疑,沉默望向那間休息室,她走了過去,“你先上去?!?/br> 休息室內,高長靜果真坐在其中。 蔓生一進去就對上了她,“靜姨,您找我?” 高長靜朝她笑著,但是那笑容卻實在太陰霾,似是嘲弄,又似是故作恍然大悟,“蔓生,我有件東西給你?!?/br> 蔓生在她對面拉開椅子坐下,一言不發望著她。 瞧見她從挎包里取出一枚紅色的錦袋,而后將錦袋一打開,里面竟是一塊玉佩! 這枚玉佩讓蔓生錯愕定睛,這是和林書翰當年一人一塊的龍鳳玉佩。 林書翰手中的是龍玉,而她的是鳳凰。 此時,面前這塊玉佩正是屬于林蔓生的鳳凰玉佩! “靜姨,這枚玉佩我早已經不要了?!甭Φ?,“有些往事,我也早就忘了?!?/br> 高長靜卻將玉佩放在桌面上,紅唇揚起道,“你知不知道當年,這塊玉佩是有人派了自己的下屬送到你父親手里!” 玉佩不是一早就在父親手中? 而是有人送還? 蔓生臉上的笑容終于一凝,瞧見高長靜盯著她斬釘截鐵道出那年真相,“那個下屬來自襄城,奉了你那位繼兄的命令——!也是你這位繼兄,親手將你送上溫尚霖的床——!” “嗡——”一聲中,蔓生整個人僵住,眼前有些發黑,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鳳凰玉佩在此,一切都仿佛昭然若揭。 她說不出話,如鯁在喉,如錐在刺! 她的青春,忽然滿目狼藉,那些青翠光年,全都褪去最美顏色,只剩下無止盡荒草叢生。 她拼了命的奔跑,不死心的奔跑,想要跑向生命里那一抹陽光。 卻一下摔得粉身碎骨,痛不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