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風水輪流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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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回對上她一雙清澈眼睛,那最后一句話語讓他心中一凝,他低聲道,“原來,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br> “不然,你來這里做什么?”蔓生輕聲問,“真是單純好心來看我?我沒有傻到這個地步?!?/br> “所以,你才讓朋友請我進來?!蓖跹嗷夭辉儋|疑,幾乎是肯定道。 更因為她已經深知,今日就算不見,他總會想盡辦法來和她見面。這一遭,就算不愿意也是躲不過。 蔓生回道,“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和你為了這件事情周旋?!?/br> “你還是這樣直接?!蓖跹嗷負P起唇,一抹隱約的弧度,卻沒有半分笑意。望著她受傷的地方,那些纏繞的白色繃帶映入眼底,“但也是事實,確實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天來求人,更想不到會來求你?!?/br> 一剎那,王燕回想起初初相見。 那時候保利注資錦悅,她被委派前來海城,他身為注資的直轄負責人,安排她入住至尊酒店。當時她等了又等,直到那一天他突然出現,她對上第一句話就是——您好,王首席! “真是應驗了那一句話,風水輪流轉而已?!蓖跹嗷厥譃⒚摰恼f,縱然是來求人,卻也沒有半死不甘不屑,這樣從容的姿態。 蔓生默然不言,沉眸之際又聽見他道,“可是林蔓生,我沒有這樣認為?!?/br> “是么?!甭瓚?,卻隨即反問,“那么你又憑什么認為自己來求我,我就會放過王子衿?她可是故意守株待兔,就為了要我的命!還是你以為,你開開金口,我就能天真到被打動?” 王燕回自然知曉這一步是千難萬難,于情于理都是艱難,“你沒有傻到這個地步?!?/br> “既然你清楚,還要過來見我,是等著被我羞辱抨擊怒罵指責?”蔓生又是問。 王燕回站在原地,他一動不動,默了下道,“也可以?!?/br> 這一刻,他不逃不走不避,仿佛任由她如何都可以,這倒是讓蔓生亦是沉默。四目相對間安靜到不行,忽然,蔓生動了動唇,她輕笑一聲,“呵?!?/br> 這一聲突兀的笑聲讓王燕回擰眉,卻見她眸光愈發冷厲,是冷酷的審視,還夾雜了幾分艷羨,幾分賞識。 “我倒是真有些羨慕王子衿,有你這樣一個幫親不幫理的好兄長?!睕]由來的話語,又從她口中道出,下一秒女聲驟然一冷,“但是王燕回,到了今天,你以為你就沒有錯?” 隨即,王燕回聽見她猶如控訴一般發問,“作為長兄,你無條件袒護偏私,縱容你的meimei王子衿,直到今天這每一步,你就是她背后的推手!” “王燕回,你也不過是幫兇——!”蔓生冷聲質問,但這一番話撞擊著王燕回的心臟。 …… 思緒凌亂,王燕回開始回顧過往,病房內那道女聲也一并回繞而起,“就在不久之前,王子衿放棄撫養權。其實不是她放棄,而是你讓她放棄!因為撤訴的是律師團隊,誰都知道,王家現在的掌權人是你,如果不是你下令,那些律師怎么敢做這樣的決定?” 王子衿可是王家大小姐,而那家四方律師事務所正是王家投資,王子衿就是他們需要無條件無從的那一位。 而律師團隊還是向法院提出放棄,實則真正下令的人就是王燕回! “你明明知道她不甘愿,她就是放不下,但在事后一絲一毫都沒有考慮過,她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蔓生直視他,“或許你想過,或許你沒有,但是你認為她最終還是必須要屈服要接受,因為她是王家的女兒,就必須一定會服從王家服從你王燕回!” “可是你沒有想過,一個孩子對于她的意義,那個時候她已經猙獰扭曲!你下達的指示,斷了她的路,也是斷了我的路!讓她緊盯住我不放,直到她開車來謀殺我!”蔓生字字句句犀利,讓王燕回無言以對。 一切都確實如她所言,當他向事務所下達命令后,沒有再考慮王子衿的感受,所以才有了這場意外,王燕回道,“是我疏忽?!?/br> “你不是疏忽?!甭鷧s又道,她的神色凝然悠遠,“而是你根本就不認為,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會去謀殺一個人!” 此刻真像是有一把槍,正對著王燕回,就在林蔓生每每發問后,都會有一發子彈從槍膛發出直擊他! 王燕回的眼眸一顫,黑密長睫投落下的陰影也在輕顫。 當他聽聞王子衿的行徑后,完全出乎意料! 而蔓生看著他,他的神情已經給了她最好答案,卻開口說,“這一次是她情緒失控,她本性不是這樣……” “那么我想請問你,老太爺九十大壽的壽宴上,她在背后所做的樁樁件件,難道你也不清楚嗎——!”蔓生再度質問,幾乎窒息的女聲將空氣都要劃開,“我為什么會在游泳池被告發和溫尚霖私會,又為什么這么剛好,正巧是溫尚霖不是別人!” “那間洗浴室里,除了溫尚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而在事后,門居然被反鎖!緊接著,酒店里的賓客都發現了,身為大少奶奶的她就親自來察看!” “當時她到底是來察看,還是想來看我的好戲,等著我成為一個笑話!” 心間“砰——”一聲像是炸開,王燕回劍眉也是皺起,瞧見林蔓生又道,“還有壽宴第一天,大夫人來鬧宴會,難道就真的和她沒有一點關系嗎!” 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的質疑蜂擁而至,王燕回忽覺窒息,視線恍然中她的聲音清晰到近在咫尺,“最關鍵也是最致命的一件事,那就是——身為王家長千金,又是尉家大少奶奶的王子衿,她竟然對自己的小叔子有愛慕之心!” “這所有一切,難道你都不清楚!”蔓生的質問驚心動魄,“王燕回,你是幫兇,我有沒有說錯——!” 王燕回薄唇微動,幾次欲出聲,卻怎樣都不能。 因為—— 他正是她口中的幫兇! …… 病房內忽然寂靜無比,兩人長久無聲。 見他沉默不應,蔓生緩緩又道,“如果你不清楚,那我來幫你理一理思緒?!?/br> “其實是王子衿故意安排了一切,她將浴室的銘牌調換,又命令酒店內的人員將那道加密門故意設置。當溫尚霖進去浴室的時候發現是男賓間,等我到了以后,銘牌已經變成女賓間。游泳之前進浴室換泳衣,這是必須的過程,所以她肯定我會在那里和溫尚霖碰面?!?/br>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岑歡比我和溫尚霖都早一步已經在那里,大概是因為通宵趕路過來,所以到了后也不想打擾任何一個人,她知道游泳池的浴室里有隔間,決定就在隔間里休息,結果陰錯陽差遇見我?!?/br> 那天和岑歡的相逢,是蔓生預期外,卻也同樣是王子衿預期外,“誰會去回看凌晨三四點的游泳池,有沒有人進入,王子衿同樣也不會。我只能說,那一局連老天都要幫我!” 王燕回又想起祠堂那晚,當懲罰過后,是王子衿向老太爺提議:不如,就讓岑歡回來吧! “再回到那天晚上,老太爺帶著所有人去尉家祠堂處置大夫人,大夫人跪在祠堂里,身為她的兒媳,難道不清楚大夫人當時受了怎樣的打擊,她有上前扶她一把嗎!”蔓生幾乎是自問自答道,“或許,她也的確不該再去幫她,畢竟那時候大夫人幾乎是恨死她了!” “在大夫人當眾指責她后,她當著所有人下跪,真的是在懺悔,還是在等老太爺為她討一個公道,讓老太爺不能輕饒大夫人?如果她真的問心無愧,她為什么要跪!” “尉佐正有拿起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著她一定要借基因來生孩子嗎?當年她找我借腹生子,說到底還是瞞了尉佐正!她真的是為了尉家留后,所以才做了這樣多嗎?她究竟是為尉家,還是為了自己,又或者是為了王家!”蔓生厲聲直指,“為什么偏偏是尉容,不是尉孝禮!” “反正沒有想要公開的不是嗎,尉孝禮同樣優秀,而且還是尉佐正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相比起來更親一些!但是她卻寧愿選尉容,也不選尉孝禮!因為,她就是對尉容別有心思!” “你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自己的meimei竟然會動尉容有私情!終究還是決定步步為營,在壽宴最后讓老太爺為王子衿做主!” 蔓生不疾不徐訴說這一切,王燕回則是沉默駐足聆聽所有,前一秒如置身于瀑布前方,隆隆作響的流水聲轟然而下,此刻突然安靜下來。整個人卻像是被徹底淋濕,眼前氤氳四起。 過了許久許久,蔓生問了一聲,“你現在告訴我,我會不會答應一個幫兇的求情?” …… 病房外的回廊里,余安安和高進都在等候。 邵璇十分著急,對于王家人都心有余悸,只怕會出事。 三人在外一直耐心等待,卻也不知道王燕回進入后,究竟和林蔓生談了一些什么。就在坐立不安的時候,高進眼尖瞧見來人,“是宗助理!” 回廊盡頭,真是宗泉去而復返! 就在不久之前,宗泉陪同尉容一起離去,可是現在怎么又來到醫院? “宗助理,你怎么來了?”余安安追問。 宗泉回道,“沒什么,只是讓我送送王首席?!?/br> 所以,尉總已經知道王首席來到醫院,所以才派了宗泉過來。余安安和高進明白過來,邵璇卻不解道,“為什么不直接讓你進去?” 宗泉卻道,“邵小姐,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過的?!?/br> 邵璇蹙眉點了點頭,而病房的門也在此時被推開,正是王燕回走了出來。王燕回一對上回廊里的幾人,視線最后落在宗泉身上。 “王首席,我送您下樓?!弊谌⒓吹?。 眾人這么望去,倒是分辨不清王燕回那張處變不驚的俊彥下此刻究竟是怎樣的情緒,只是看見他淡淡頜首,便跟隨宗泉而去。 緊接著,三人立刻沖進病房里。 “副總,你沒事吧?”余安安急忙追問,高進也是望向她。 邵璇更是來到床畔,上上下下檢查一番,“蔓生,你都和聊了什么?這么久?” “不要緊張,我挺好的?!甭⑿?。 …… 宗泉一路送王燕回下樓,下了臺階后道,“王首席,尉總讓我轉告您一句話?!?/br> “你說吧?!蓖跹嗷貏t是道。 宗泉這才道出尉容所言,“——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令妹的命是命,以后還請務必不要再打擾!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的警告。 王燕回聽懂了,他邁開步伐離去。 …… 這天午后,王鏡樓一直在尋找王燕回。但是手機無人接聽,詢問下屬也不知去向,竟然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一直到傍晚,夜色也上染后,王鏡樓才想到了一個地方,他立刻趕去那家花藝會館。 終于在會館的涼亭下,瞧見那道寂靜身影。地上鋪著王子衿一向最喜歡的花紋地毯,王鏡樓漸漸走近,看見王燕回獨自飲酒。并非酗酒,只是小酌幾杯。他面容無恙,十分安寧,只是似乎是在沉思。 “大哥!”王鏡樓走近,他沉膝立刻問,“你怎么一直在這里?你去見了林蔓生后是什么結果?” 但王燕回不言語,王鏡樓也幾乎可以猜到答案,他凝眸道,“我再去求她!” “鏡樓?!蓖跹嗷貐s出聲阻止,王鏡樓一下定住,聽見他道,“不要去打擾她?!?/br> “大哥……”王鏡樓不明所以,更覺得惶惶不安,“可是堂姐又要怎么辦?警局現在不讓保釋,是尉容授意!” 王燕回只是瞧著周遭,這一年的秋海棠已然落盡,只剩下一地枯萎的花瓣,色澤暗紅灰敗。 耳畔,想起那一日王子衿坐在這里。 是她說:大哥,你瞧,今年的海棠花開得這樣好。這一季,不該再錯過。 末了,王鏡樓聽見王燕回難掩自責,悵然囈語,“是我害了她?!?/br> …… 夜里邊,蔓生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你在想什么?!蓖蝗?,有人出聲詢問。 蔓生猛地睜開眼睛,瞧見尉容赫然出現在眼前。 她的確是在想。 想午后和王燕回見面后所說的一切,也在想許多事,想這前前后后的一切。 尉容抬手,伸手碰觸她的眉心,這是他時常會做的小動作,當她蹙眉的時候便會,此刻他道,“蔓生,你不要煩惱,一切都交給我,只需要相信我。你現在應該將傷養好,不然書翰打電話過來,又要念我一個小時了?!?/br> 一想到林書翰,蔓生倒是又好氣又好笑,“他還說方秘書是訓導主任!” 方以真在公事上謹慎認真,章規一刻也不忘,這讓林書翰朝她抗議:姐,你怎么派了一個訓導主任過來了! 尉容十分玩味道,“那不是正好替你管著他,你這個弟弟,倒像個小孩子?!?/br> “他就是愛撒嬌……”蔓生無奈回聲,卻也問道,“小寶今天過的怎么樣?” “小寶今天也很好?!币娝刻於荚儐柡⒆?,尉容提議道,“我帶小寶過來看你?!?/br> 蔓生確實想孩子,倒是十分期待高興??墒寝D念一想,打消了念頭,“還是不用了,孩子出入醫院也不好?!?/br> 她并不想在勉強的情況下,讓他將小寶帶到醫院里來看她。這樣一來,對孩子的身心健康沒有益處。 “林小姐,晚上好?!贬t生帶著護士在此時前來尋房,瞧見病房里并非一人在,還有另外一位,“尉先生也在?!?/br> “醫生,你好?!蔽救輵?。 隨即,醫生一番慣例檢查詢問后道,“林小姐腦部的傷基本沒有大礙,x光片暫時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我想只需要多休息就會好?!?/br> “她真的沒事?”尉容卻再三追問。 醫生也不敢斬釘截鐵許諾,只是說道,“現在的確是沒事,只是不能完全保證今后會不會有后遺癥,比如頭疼之類的反應……” “她還會頭疼?”尉容眉宇驟然一凝。 “醫生只是說不能完全保證!”蔓生向醫生抱歉微笑,又朝尉容道,“我這種福大命大的人,當然不會有后遺癥了!” …… 頤和山莊—— 入夜后,靜悄悄的。 “咚咚”聲響傳來,讓小寶睜開眼睛,孩子下意識喊,“鄭媽?” “是我?!蔽救莩雎暽锨?,小寶終于得知是誰歸來,孩子的雙手捏著小被子,乖乖的“喔”了一聲。 雖然孩子已經接受他是自己父親的事實,但是二叔的身份維持那么久,一時間轉換身份,孩子并不習慣。所以在私底下,也不會經常開口喊人。 “今天爸爸又回來了?!蔽救菰诖才献?,卻對孩子道,“你想知道,我去哪里了嗎?” 小寶悶了下問,“去了哪里?” “我去醫院了?!?/br> “是病了嗎?”孩子單純問。 “不是我病了,是林阿姨病了?!蔽救莸吐曊f。 “她為什么病了?”小寶好奇追問,轉念又是一想,“怪不得這幾天都沒有見到她?!?/br> 只是當得知這件事情后,孩子似乎有些生氣,尉容接著道,“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才病了。但是怕小寶知道以后擔心,才不讓我告訴你?!?/br> 又悶了下,那張天真小臉上的生氣情緒才散去,小寶又是“喔”了一聲。 “明天早上,爸爸要去醫院看她,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尉容詢問。 “我不去!”孩子直接拒絕。 “真的不去?” “不——!” 尉容嘆道,“林阿姨每天都在醫院里問你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今天都玩了什么,睡午覺了沒有……她這么想你,又不能回來看你。小寶,你不想去看看她嗎?” “……”孩子好似被說動,最終卻還是悶悶道,“我不去……” “那就不去吧?!蔽救菀膊幻銖姾⒆?,“晚安?!?/br> “晚安?!?/br> 關上的時候,尉容扭頭望去,瞧見小寶兩道小眉毛皺在一起,那真是十分糾結的模樣。 …… 清早,沐浴在晨光中的別墅安寧祥和。 尉容來到餐廳,發現還有另外一道小小身影,比他還要先到來,正是寶少爺。 “容少爺,寶少爺今天起的可早了?!编崑屝χf。 由于老太爺還未起,于是父子兩人就在餐廳的沙發里坐了一會兒。尉容手中一份報紙,不時抬眸望過去,孩子好似有話要說,一雙小手都快掰成麻花都還沒有開口。 結果等到老太爺到來,尉孝禮和岑歡也一起到來后,寶少爺還是沒有出聲。 用完餐,尉容就要出發。 他朝眾人道,“爺爺,我去醫院看望蔓生了?!?/br> 老太爺自然應允,只是尉孝禮倒是稱奇:二哥什么時候去看林蔓生都要報備了? “孝禮,岑歡,我去醫院看望蔓生了?!本o接著,又聽見尉容朝他們道。 這下子,岑歡也詫異不已,“是,容少爺?!?/br> 終于,尉容起身離席,就要走出餐廳。 就在此時,寶少爺突然開口喊,“爸爸!我也要去——!” …… 醫院里蔓生已經起來,她正在刷牙洗臉,就聽見余安安歡喜的喊,“尉總,這么早就來了?哎呀呀,還有我們的寶少爺也來了!” “副總,是寶少爺來了!”余安安高興的喊,蔓生急忙走出洗浴室來瞧,真是尉容帶著小寶到來。 尉容解釋一句,“是小寶主動要來的?!?/br> 小寶好似有一絲靦腆,小大人似的說,“太爺爺說,生病了來看望病人是禮貌?!?/br> 蔓生笑了,她忍不住上前去揉揉他的小腦袋,“你來看阿姨,阿姨好高興!” “蔓生,我先去公司了……”尉容只會一聲就要離去,可誰知母子兩人異口同聲道,“拜拜,快去快去!” “……”這是直接趕他走? 尉容只能轉身安靜離去。 待離開醫院,就要上車之際,宗泉卻緊急道,“容少,剛收到消息,今天一大早,費律師向警署聲稱大少奶奶神志不清,以需要治療為由再次提出對外保釋!” …… 醫院的病房內,對于寶少爺的到來,余安安等人都感到十分高興。 “寶少爺,你要不要吃蘋果?秘書jiejie給你削一個吧?”余安安哄著孩子道。 程牧磊聽到后立刻道,“你都一把年紀了,還自稱jiejie?” “那你也可以是小石頭哥哥??!”余安安依舊哄孩子,“寶少爺,你就喊我秘書jiejie,那個是石頭哥哥,還有一個高進哥哥?!?/br> “還是喊我叔叔吧?!备哌M感覺自己躺著也中槍了,無辜被連累。 寶少爺卻道,“我知道,安安jiejie是秘書小姐。還有牧磊哥哥和高進叔叔,一個是助理一個是組長?!?/br> “哎?你怎么知道?”三人都是驚奇。 “是爸爸告訴我的!”寶少爺驕傲道。 “原來是這樣,是你爸爸告訴你的,結果你都記住了,真厲害!記性真棒!”余安安雖然之前也去過尉家山莊,但那時候正逢壽宴剛結束,形勢緊急也凌亂,而寶少爺也因為王子衿不在山莊的緣故,對誰都不愛理睬,所以來不及親近。 “這沒什么?!毙〈笕擞质前l話,對于自己的聰明仿佛并不覺得厲害。 三人陪著孩子聊了半晌后,也識趣離開,不打擾他們母子難得團聚。 蔓生將蘋果削好,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叉起一塊后將叉子送到孩子手中,“小寶,吃蘋果吧?!?/br> 小寶握住叉子開始吃,一邊問道,“秘書jiejie和兩個哥哥長什么樣子的?” “秘書jiejie長得可愛很漂亮,一雙眼睛很大。年輕一點的小石頭哥哥,他就長得特別英俊,不過這兩天他受傷了,所以一只手臂纏著繃帶吊在脖子上呢?!甭χf,“還有另一個高進叔叔,他身體很棒也很高,就像宗泉叔叔一樣……” 蔓生告訴孩子三人的長相,小寶認真聽著,好似就能描繪出他們的樣貌,而后突然小臉對準了她,一雙眼睛漂亮卻也空洞,但也直直盯著自己看。 “你想不想知道我長什么樣子?”蔓生不禁道。 小手將叉子一遞,小寶遲疑了下粉唇一抿沒有回答。 蔓生又給他叉了一塊蘋果遞給他,小寶接著說,“我母親長得可漂亮呢?!?/br> 王子衿…… 蔓生的眼前浮現起她的容貌,的確是個美人兒,“那你說說,她長得什么樣?” “她也有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她很高的,頭發很長,卷卷的……”這一回,輪到蔓生聽著孩子在訴說,說著有關于王子衿的一切。 蔓生差點就忘了,其實小寶并不是從出生開始就眼睛看不見,而是后來因為生下來帶的病,才讓視力受損。所以,哪怕孩子看不見,卻還記得王子衿的模樣。盡管記憶會模糊,但總是一遍一遍不斷告訴自己母親的樣子,深怕有一天會忘記。 “還有……”說到激動處,小寶開心的笑了起來,“她也會給我切蘋果,也像這樣,拿一個小叉子,叉了給我吃!” 看著孩子天真的笑臉,蔓生心中也是暖暖的,她似是詢問,卻也像是呢喃說,“她對你一定很好?!?/br> “是很好很好的!”小寶不假思索說,“母親還說,等我長大了,就讓我帶她去好多地方玩!” “真好啊……”蔓生輕聲說,在替孩子高興之余,卻發現自己原來也會嫉妒。 這才是母子之間該有的親情維系,她始終都要承認,在那段時光里陪伴在小寶身邊的人不是她,而是王子衿。 …… 小寶說了片刻后,許是發現她沒了聲音,于是喊了一聲,“林阿姨?!?/br> “你是不是不喜歡她?”孩子輕輕詢問。 “不是……”實則,蔓生對王子衿真談不上厭惡,只是不認可她許多做法而已,“阿姨只是在想,她對小寶真好,阿姨好開心,還有一點點吃醋?!?/br> “吃醋是什么?”小寶接著問。 “吃醋就是……”蔓生想了想說,“其實阿姨也想等小寶長大以后,帶我去好多地方……” 小寶認真想了想,猶豫了半天后道,“那我也帶你去!” “真的?”蔓生眼前一亮。 “嗯!我不說謊!”小寶伸出小手指,蔓生立刻也伸手勾住,孩子喊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以后我帶著你們一起去!” 許下第一個和孩子的約定,蔓生自然開心不已,但是瞧著孩子的臉龐,聽見他天真無邪的話語,她方才驚覺那一件最重要的事。 在小寶的心里,王子衿是他的母親,這一輩子也不會被抹去。今后的時光里,他還會一直想著她。終有一天,他會長大,待他長大后,那些兒時還可以哄騙他的謊言就會全不作數。 到了那時候,當孩子得知王子衿被關進牢獄,而原告方正是她和尉容,孩子又要怎么辦? 蔓生心中一顫,竟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恐慌感。 小寶又要怎樣接受這個事實? 視線定格小寶的身影,耳畔也在同時響起那一日王燕回離去前所說的話語——我明白了,但我是真心來致歉。還有,如果這一次你同意撤訴,那我愿意答應任何條件。 …… 海城警署廳—— 費律師正在向許警官提出保釋,交涉過程已經持續了半晌時間,許警官這邊幾乎是團團轉。一方面尉氏家族提出拒絕保釋,而另一方面王氏家族卻又提出繼續保釋,當下最棘手的更是后者提出的理由——王氏千金精神失常! “許警官,根據法律規定,如果證實王女士精神方面有障礙,可以提出保釋!現在申請司法部門鑒定,一切屬實的話請準許保外就醫!”費律師朝許警官沉聲說道。 “這個的確是可以……”許警官應道。 就在依法辦事進行下一步程序之時,忽然有警務人員匆忙而來,“許警官!那位嫌疑人王女士她……” “她怎么了?”許警官一驚,費律師也急忙追問,“我們大小姐難道出事了?” “沒有出事!”警務人員卻道,“只是她突然開口說壽宴當天的照片不是她拍的,而是尉容先生派人拍的!因為她的下屬里有他的臥底!而且,那些照片是尉容先生故意送去給尉家大夫人!” “王子衿女士提出要立刻和尉容先生當面對質——!”警務人員混亂道出真相,卻同時讓許警官以及費律師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