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一方少主癡人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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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聞王子衿所言,都察覺到這一場官司,有關于小寶的歸屬的結果,王子衿是不肯放手了! 此時,元伯依舊尊稱她,“大少奶奶,不管怎么樣,寶少爺都是尉家的孩子!撫養權不是由您一個人說了算的!” 岑歡靜靜站在后方,緊接著聽見尉孝禮出聲道,“大嫂,一定要當著小寶的面討論這些?” 寶少爺被王子衿緊緊摟在懷里,素來沉默安靜的孩子此刻更顯孤寂。雖然重新瞧見母親后,臉上有了笑容。但就在一剎那,那份笑容又繼續消散。孩子只是茫然的被擁抱著,更有些惶惶不安。 若非是身為尉家長子嫡孫一直受到嚴苛的教育,換成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哭鬧不休。而寶少爺還如此鎮靜,縱然面對的是一片黑暗世界,但依舊有著身為繼承人的最佳資質。 可盡管如此,對于一個孩子而言,這樣凌亂的身世,父母家族雙方無止盡爭奪,都無益于孩子的身心成長。 王子衿一手擁著小寶,雙眸抬起對上尉孝禮,亦是對上尉家所有人道,“那都是你們逼我——!” “是你們拆散我和小寶,將他從我的身邊奪走!我就是要告訴他,我不會離開他,更不會放棄他!”女聲隨即冷靜響起,更是堅決無比,“我已經做好上法庭的準備!” 王鏡樓眼見尉孝禮和元伯兩人為自家說話,他便站出來道,“走到今天這一步,要打官司就打,也沒有什么好避諱的!請律師上訴,我們就法庭見!” 一看形勢嚴峻就要一觸即發,蔓生站在一旁,她只是看著小寶。 孩子白嫩的臉龐是那樣天真可愛,他有著眾人一瞧就會驚艷的俊美五官。 那是她的兒子,是她和他的親生兒子。 可自相認起,她都帶給了他什么? 只有惶恐和不安! 老太爺眉宇緊皺,他側目望向一旁靜坐的尉容,這個時候作為長者不可不公允,作為曾祖父也不可為他們繼續做主。 “容少爺!”元伯呼喊一聲。 尉孝禮以及岑歡都望向了一旁的尉容,王燕回一行人亦是。 蔓生緩緩之中扭頭,對上了前方的尉容,見他視線靜靜落在小寶身上,忽而又轉移定格自己。 一剎那四目相對,蔓生聽見他說,“既然這樣,那就庭上見!” 尉容直接撂下這句話,無疑是迎戰狀態。 如此一來,尉、王家為了爭奪寶少爺勢必會掀起激戰! “好!”王燕回接聲,作為王家大少爺已然應戰,“我們會盡快起訴落案,但在這之前,小寶要跟著子衿一起生活!我們要接他回王家!” “不準!”單是此事,老太爺第一個反對,“小寶姓尉,他不姓王,不能跟著你們走!” 尉家的子嗣,又怎能被這樣帶走,事關后嗣更關乎權威。 “老太爺,您一句不準,是不是太武斷霸道了!”王鏡樓反駁道,“小寶一直都是堂姐照顧,孩子這樣想念自己的母親,您居然還忍心要拆散他們!” “王鏡樓!”眼見小輩對老太爺無禮,尉孝禮立刻道,“請你搞清楚現狀,小寶的親生母親不是你的堂姐王子衿!” “連大嫂都不喊了,看來是根本就不把堂姐當成是尉家人了!”王鏡樓冷哼一聲。 尉孝禮一笑,“今天你們上門鬧了這么一出,又把你堂姐當成是尉家人嗎!” 就在爭執不下時,尉容出聲喝止,“夠了!” “鏡樓!”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王燕回亦是喚住。 …… 尉容深邃的眼眸瞇起,眸光漸漸冷厲,對著尉孝禮道,“大哥過世后,還沒和大嫂離異,王家大小姐依舊是我們尉家的大少奶奶,記住了?” 尉孝禮沉默收聲,只是冷眼看著王家一行。 在王燕回的強勢下,王鏡樓也止了聲。 王燕回望向尉容,實則心知肚明,當下做主之人已不是老太爺。 尉容再度望向王子衿道,“大嫂,我體諒你現在的心情。但是請問一句,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監護權?” 王燕回凝眸,似乎已經料到他會拿這一項作文章。 “法律明文規定,父母對孩子的監護權是與生俱來的人身權利,只要生了孩子就有監護權,無論孩子在不在身邊,監護權都不會變。如果父母一方去世,另外一方不需要走任何程序就可以將孩子留在身邊撫養?!蔽救菥従忛_口,講法律條款搬上臺面。 “現在孩子的監護權雖然屬于你,但是值得質疑。就算當時是在交易情況下,生下了這個孩子??陕]有同意,她完全被瞞在鼓里,現在她有權提出監護權變更,更可以否決你的監護權真實度?!?/br> “當然,我同樣保有權利?!?/br> “今天我同意你見小寶,但你絕對不能把小寶帶出尉家半步!否則,要鬧大我也無所謂,反正尉家的顏面也不在乎再丟一些!” 是他冷靜自若的一番話相繼道出,眾人聽聞后全都沉默。 “……”王子衿想要開口駁回,但卻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最后唯有一句,“小寶的監護人是我,我有權帶走自己的孩子!尉容,你這是犯法!” “那就去告我!”尉容垂眸回道,又是一聲令下,命人要將小寶再次帶離,“周管家!” “不許你們碰小寶!”王子衿已經經歷過一次,這下更是抱住孩子不放。 寶少爺開始驚慌,沉悶的孩子一言不發。 “誰敢!”王燕回冷喝,王鏡樓站了出來,擋在周管家以及兩位家傭面前,不讓他們再靠近王子衿和小寶一步。 “王燕回,你今天是打算在尉家不倒下就不罷手了?”尉容出聲問。 王燕回眼底冰冷一片,“還不知道是誰倒下!” 尉容不疾不徐起身,一旁尉孝禮也隨之站了起來?,F狀是尉家兩兄弟對上王家兩位少爺,二對二的格局勢均力敵! “容少爺,燕回少爺,還請不要沖動!”元伯立刻阻止。 岑歡焦急,瞧著眾人對上的這一幕。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蔓生喊道,“全都住手——!讓小寶自己選擇——!” …… 驟然成了僵局,尉容和尉孝禮停步,王燕回和王鏡樓亦是回眸。 寶少爺睜著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眼底雖然映入王子衿的身影,卻空洞洞的十分茫然。 家族之間斗爭再殘酷,可孩子確實無辜,他又懂什么? 應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沒有絲毫的快樂可言。 此時,尉容先行讓步,“小寶,你自己選擇!” 王燕回也低聲道,“小寶,你現在是留在尉家,還是跟著我們回王家?” “小寶!”王子衿更是喊了起來,“和mama走吧!” 蔓生邁開步伐,來到小寶面前輕輕開口道,“小寶,你想住在哪里就住哪里,都沒有關系。不怕,告訴太爺爺?!?/br> 茶廳里眾人都在,老太爺畢竟還是長輩,于是都在等待寶少爺給一個回答。 王子衿看著寶少爺,眾人也都在等著孩子開口。 終于,寶少爺動了動唇,童聲柔軟卻也清澈,“我想母親留在家里,和我住在一起!” 這樣的回答讓人驚詫,所以孩子根本沒有選擇任何一種,更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留在尉家,但也希望王子衿一起留在王家。孩子真正希望的是,他能像從前一樣,有一個安寧美滿的家。 那也是孩子最簡單最純粹的愿望! 眾人都被震撼著。 “子衿,小寶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你怎么決定?”老太爺立刻詢問。 既然如此,也足以證明小寶不愿離開尉家。而此刻選擇權交給了王子衿,她是否要留下。 但這對于王家人而言,卻完全沒有選擇的余地。事已至此,在這樣的復雜背景下,王子衿又怎么可能再繼續留下? 王燕回最先回神,他率先道,“老太爺,小寶選了留下,那我們也不勉強了。子衿,你對著小寶說兩句,我們先回去?!?/br> “小寶……”王子衿縱然不甘,卻也只能順了王燕回的指示,她望著小寶,雙手捧著孩子的臉龐,紅了眼眶輕聲說道,“我要回舅舅家住兩天,但是不會很久,我就會來接你,你等著mama,等著我,好嗎?” “嗯!”寶少爺認真點頭。 王子衿又是叮嚀囑咐了一會兒,終于放開了手。 隨即,周管家上前將寶少爺帶走,寶少爺一邊牽過周管家的手離開,一邊還揮著小手。 這邊寶少爺被帶了下去,王燕回一行也沒有久留,告辭道,“老太爺,那我們就回去了,今天晚上是我們打擾,有冒犯您老的地方,還請體諒?!?/br> 三人一起告辭,老太爺便也頜首應允。 待人走后,茶廳內恢復了安靜。 “蔓生小姐!”岑歡則是上前,她看見林蔓生整個人失神似的站在原地,上前將她攙扶坐下,“您還好嗎?” “我沒事……”蔓生搖了搖頭,尉容低聲問,“真的沒事?” 蔓生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但老太爺卻心事重重,“尉容,這場官司是非打不可了?” “爺爺,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蔽救莼氐?,眼中眸光聚焦,“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小寶給王家?!?/br> 尉孝禮卻是笑著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舍不得小寶,還是舍不得旁的?!?/br> “蔓生,你是什么想法?”老太爺看向林蔓生道。 蔓生已然平復了心情,她唯有一句,“我只希望小寶能快樂?!?/br> 而這也是為人母親最簡單最純粹的愿望! …… 車子駛離頤和山莊,趕回華景園別庭。 王鏡樓坐在副駕駛上,而王燕回和王子衿同坐后座。 “堂姐,你這次想要拿到小寶的撫養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毖芈沸旭偭艘欢魏?,王鏡樓回頭道。 王子衿凝聲道,“小寶向著我,怎么會難?難道親生母親才能撫養他?她林蔓生又給了小寶什么?” 王燕回望著前方出聲,“子衿,你不要這么情緒激動,鏡樓也只是實話直說。小寶是她的親生兒子,這也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實?!?/br> 試問哪個母親當得知自己有一個親生孩子后,能夠袖手旁觀,當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爭奪也是必然的選擇。 “尉容的口才還真是好!”王鏡樓又想起方才茶廳內,被尉容那一番法律條文駁的啞然生怒。 王燕回冷冷一笑道,“你們可別忘了,他可是港城政大法學畢業的?!?/br> 作為不是大夫人所出的私生子,尉容自小無論是念書還是住所,都遠離尉家正統一脈。 “大哥,那堂姐這次有多少勝算?”王鏡樓又是追問。 王子衿現在唯一關注的只是小寶的撫養權,她那樣斬釘截鐵奪定道,“當然是百分之一百!生母不一定比養母親!小寶對我的感情才是真的母子!” 王燕回并沒有給予準確答案,他只是道,“子衿,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團隊,為你打這場官司?!?/br> 必要時刻,王家堅決不能退讓! 王子衿像是松了口氣,更像是放心道,“大哥,我知道這一次你會站在我這邊,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王鏡樓卻也有另一重憂慮,“可是大伯這邊知道后,大概會反對?!?/br> 畢竟起訴落案后,恐怕會對王家造成不良影響! 單就這一點,王父就會有所顧及。 一想到頑固嚴肅的父親,王子衿也是蹙眉,“大哥,要怎么辦?” 王燕回卻奪定淡然道,“你忘了,小寶身上可是握有很關鍵的東西?!?/br> 這么一提醒后,王鏡樓明白過來,王子衿險些忘記這一層,“對!父親一定會同意!” 王家府邸內,王父自然知道王燕回一行去了尉家。 書房里,王父抽了煙絲。 門被“咚咚”敲響,三人走了進來。等走上前后,王子衿跪在地上道,“父親,剛剛大哥和鏡樓陪著我去了尉家。這一次,我一定要和尉家打官司,獲得小寶的撫養權?!?/br> 王父正欲發怒,王子衿又道,“小寶名下持有尉佐正留下的所有股份!” 尉家世襲股份不傳外人,而今尉佐正去世,他名下股份都歸屬小寶。雖然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卻已經是身價非凡一方少主! …… “副總,趙律師和游律師來了?!备籼煲辉?,蔓生剛到保利不久,余安安就帶著兩位律師前來。 “蔓生小姐?!壁w非明向她招呼。 “趙律師,好久不見?!甭⑿芈暫退帐?,只是看向另外一人,她倒是不認識,“這位是?” “蔓生小姐,您好,我是港城jill律師事務所負責人游子敬?!睂Ψ綀笊闲彰?。 對于趙非明,蔓生當然不會陌生。 不過這位游子敬律師,倒也是名聲在外。 只因為jill律師事務所在港城實在是首屈一指,而以游子敬為首的律師團隊更是所向披靡。當時蔓生在港城逗留期間,就有所聽聞。只是無論公事私事,都沒有過交集。畢竟,也唯有打官司案件才會和律師所扯上關系。 蔓生倒是沒想到,尉容的動作會這樣迅猛,“游律師,很感謝你能過來?!?/br> “蔓生小姐,您太客氣了,能為您為容少服務這是應該,也很榮幸?!庇巫泳从质堑?。 三人在辦公室內坐下,蔓生開口道,“我想兩位也應該已經清楚事情的大致情況?!?/br> “是,蔓生小姐,宗助理已經告訴了我們?!壁w非明回道,“現在就寶少爺的撫養權問題上,我們先簡單為您闡述下法律明文條款?!?/br> 蔓生頜首,趙非明接著道,“在一般情況下,離婚家庭子女兩周歲以上,且雙方共同爭奪撫養權,那么就要看子女跟隨哪方生活更有利于成長?!?/br> “物質客觀條件上,您和容少爺都很優渥,當然王小姐這邊也同樣?!庇巫泳囱a充道。 趙非明又是道,“再來,就要看子女對父母一方哪一人較有感情,則孩子應隨這一方生活。法院在調解和判決的過程中,這個因素就會被著重考慮。因為三位在其他條款上,沒有需要優先考慮的情況,所以就為您省略?!?/br> “蔓生小姐,這是基本的撫養權條款,但是介于寶少爺的出生相較于普通孩子有些復雜,所以法官在受理案件的時候會更加酌情考量……”游子敬緩緩訴說著,“我們會盡全力為您打贏這場官司,如果沒有問題,那我們立刻就會提出上訴?!?/br> 蔓生像是陷入沉思,眼前全都是小寶不安的身影,默了片刻后終于道,“趙律師,游律師,我很感謝兩位,但是起訴的事情,請先暫緩?!?/br> …… 早晨的總經辦會議廳內,一場緊急會議又在召開。 這一次高層會晤上,就方以真請辭秘書長一職空缺后提出人事調動,相關的安排必然要進行。秘書長一職非同小可,已經是總經辦最核心的高層職員。所以,眾人也十分謹慎。 當下在人事提拔上,分為兩派。 場面話已經爭鋒相對了半天,實則簡單而言,便是兩位大人物之間的較量。 身為首席執行官的王燕回,這一次提議自己所信任的一位秘書上位。 此舉當然不獲得身為總經理的尉容認可,于是被否決。 但王首席又肯作罷,周遭跟隨信奉的高管立刻對方以真在職期間失誤質疑,一并也質疑尉總的識人能力。另外一邊則是忠誠于尉總一派的高管,當即再次反對。 于是兩派人馬,在會議廳里探討了半天都不曾有結果。 就在爭執的面紅耳赤,都不曾有一個答案的時候,眾人將選擇權拋給了另外一人——那便是身為常務理事的尉孝禮! 現如今,最不會落人口舌的也唯有尉常務。 尉孝禮面對眾人的追討,他沉思了一會兒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做決定吧。也不用再從人事部安排,總經辦的秘書處不是還有一位,我看薛秘書正好合適?!?/br> 眾人皆知,薛秘書是在大少爺尉佐正過世后進入總經辦勝任秘書,這位薛秘書實則是大夫人安排,老太爺親自允諾,又得尉容批準,直接入人事部任職保利的一位。 有三方支持下,眾人倒是沒了意見,“尉總,王首席,兩位怎么看?” 王燕回自知繼續僵持也不會有轉圜余地,于是便道,“那就定了薛秘書?!?/br> 尉容端坐在正位上,一直不曾發話的他終于松口批準,“通知薛秘書任職秘書長!” 新任秘書長終于敲定,眾人心中卻還有疑影。正因為這位秘書長是大夫人欽定保薦入公司,這樣一來,總經辦日后豈不是尉常務的天下。 現今公司內部本就動亂不堪,莫不是尉家三少也要加入這一場混戰。 想要謀權篡位的人,其實不只是一人? 眾人心中各自揣測紛紜,以王燕回為首離開了會議廳。 而尉孝禮則是跟隨尉容來到總經理辦公室,“王燕回果然要派人入總經辦,這下子他沒招了。只是薛秘書終究不是方秘書,一時半會兒不能習慣?!?/br> 手底下跟隨的人世間久了,突然換人實在不易。 “薛秘書是個人才,我會重用?!蔽救莼芈?,打消他的疑慮。 尉孝禮又道,“子公司那邊被楊叔聯合,我看要請人鎮壓?!?/br> “你說誰最合適?”尉容抽了支煙詢問。 尉孝禮手中也是一支煙燃起,“那當然只有一個人——楊冷清!大哥,你們兩人交好,你去請應該不難?!?/br> “這件事情是你提議的,當然該由你自己去請?!蔽救輩s將此事推回給他,“你是公司的常務理事,也該出一份力了?!?/br> …… “王首席,林副總在等您……”王燕回剛回到部門,助理就立刻報告。他回頭一看,休息室內正是林蔓生走了出來。 王燕回也不多言,直接進了辦公室,同時蔓生也跟隨而入。 西服被脫下,搭在大班椅上,王燕回問道,“如果是公事,那就坐下來談。如果是私事,我看就不必了?!?/br> 蔓生卻還是上前開口道,“我想見一見王子衿!” 王燕回對上她一張冷靜堅決的臉龐,望了一瞬后道,“林蔓生,已經沒有這個必要,就算見面也不會有結果。就算你們要談,也只能在法庭上?!?/br> 這一刻的王燕回格外狠厲,然而蔓生卻也同樣,“如果能私下和解,那為什么還要上法庭!” 王燕回錯愕,她愿意和解? “所以,讓我見她——!”蔓生再次堅持道。 …… 另一處,宗泉帶著趙非明和游子敬前來總經辦。 趙非明回道,“尉總,是蔓生小姐提出暫緩起訴?!?/br> 指間的煙還在燃著,尉容詢問宗泉,“去請她上來?!?/br> 宗泉立刻下樓。 電梯剛剛抵達林蔓生所在的那一層辦公樓,電梯門左右一開,宗泉恰好看見在回廊里等候的身影。 “宗助理,是尉總找我?”蔓生笑問。 宗泉點了點頭,蔓生走進電梯,“剛好我也有事要找他?!?/br> 于是一個上下后,宗泉帶著林蔓生入總經理辦公室。 蔓生是獨自進去的,寬闊的辦公室內并沒有旁人,他正站在櫥柜前方搜索文件。側身頎長,他嘴邊銜著煙,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點住其中一份輕巧取下,只是在聽到步伐聲后,就立刻扭頭去望。 前一秒還被他的完美側顏驚住,但是緊接著她已經來到他身邊,手一伸,就將他嘴邊的煙取下,又拿過煙缸捻滅,“不要老是抽煙,對身體不好?!?/br> “為什么暫緩起訴?”尉容低聲問。 蔓生也是誠實道,“我剛去找了王燕回,我請他約王子衿出來見一面?!?/br> “蔓生,你知道到了今天,已沒有什么可談的?!蔽救菽嫉?。 蔓生點點頭,她也知道很難,“但是我不能看小寶這樣下去,我不能強迫他留在我身邊?;蛟S可以談一談,你看她和小寶的感情不淺,小寶那樣向著她,她也是用心愛著孩子,我和她都是一樣的立場,或許她能明白……” “試一試,好不好?”這些日子以來,蔓生一直都在想,要怎么去讓小寶開心,又要怎么將自己的愛給予他,如今不管如何,她都要盡力嘗試。 尉容見她眼中滿是期許,便應聲問道,“王燕回同意了?” 剛才就在王燕回的辦公室內,當蔓生提出約見王子衿后,王燕回沉默半晌后拿起手機撥通了王子衿的電話,而王子衿的回應則是—— “她提出讓你也必須到場?!甭氐?,“我想你是小寶的親生父親,也是該一起?!?/br> 尉容望了她一瞬道,“蔓生,只此一次?!?/br> …… 王子衿約見的地方,并非在王家府邸。 而是在那間花藝會館。 當天下班后,蔓生便駕車前往。出發前她已經聯系過尉容,得知他已經在趕去的路上。 這間花藝會館,蔓生是第一次到來。不過瞧著外圍,倒是和先前去的那座棋社有些類似。都是仿古建筑,四角飛檐翹起,一望望去看不見綠意盎然的庭院盡頭,到底是怎樣的景致。 會館這邊大抵是早就打過招呼,所以蔓生一抵達后,就有人來接應,“林小姐,這邊請?!?/br> 蔓生默默往前方走,等走過一座庭院后,瞧見了正站在一處花團錦簇中觀賞的王燕回。 若非是他手中有煙,當真是一幅極美的畫面。 蔓生走了過去,帶路人一聲呼喊提醒了王燕回,“燕回少爺,林小姐到了?!?/br> 王燕回收回視線一瞧,果真見到林蔓生走近自己,“來了?!?/br> 會館的帶路人退了下去,蔓生應聲,“沒有遲到吧?!?/br> “當然沒有,只是有人比你早到了?!蓖跹嗷卣f著,又望向前方。 蔓生也望了過去,她看見不遠處有一座亭子。 亭子內鋪了柔軟的白色毯巾,搭上一小矮桌,放上一壺清茶,兩道身影對立跪坐在軟墊上。那兩道正在相談的身影,一人是王子衿,另外一人是尉容。 “子衿說要和他單獨談談?!蓖跹嗷赜值?。 蔓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急于上前,“那我就站在這里等一會兒?!?/br> 風靜靜吹著,眼看著盛夏過去,初秋也已經來臨,這片刻功夫,誰也沒有說話。但是蔓生發現,尉容和王子衿瞧見她已經到來,因為兩人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 “林蔓生,你的和解內容又是什么?”王燕回問道,“難道你會放棄撫養權?” 蔓生并沒有回答,因為這會讓她難受,放棄自己的孩子,實在是太痛苦的抉擇,可她只知道一件事,“大人們犯的錯,總不能讓孩子來承受?!?/br> 如果可以有更好的方式解決這樣的困局,那么就讓她來做決定。 王燕回沉默了下又道,“如果你不是做好了放棄撫養權的打算,我勸你還是現在就走?!?/br> 但卻像是早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就此離開。 她的目光,筆直望著前方亭子內的兩道身影。 亭下,王子衿揚唇笑道,“尉容,我還以為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原來你也會來求情。你知道小寶的心里,我是他唯一的mama,也知道孩子根本就不接受林蔓生?!?/br> 尉容淡漠開口,“你到底要和我說什么?!?/br> “我只是想告訴你,現在還來得及?!蓖踝玉颇?,“那天老太爺的壽宴上,我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吧?!?/br> “我的要求和從前一樣?!蓖踝玉莆⑿φf,“只要你不結婚不再要小孩,那么我和林蔓生就可以坐下來好好商談。當然,我也可以讓她陪在小寶身邊,多一個照顧小寶的人,我并不反對?!?/br> 秋風已起,將茶杯散去的熱氣吹散,尉容不言不語。 “怎么樣?”王子衿又是問,“這一回你會答應我吧?!?/br> 尉容眸光驟冷,“你知不知道四個字?!?/br> 王子衿有些愕然,聽見他冷漠道出,“——癡人做夢!” 一剎那像是被推入冰冷的湖底,王子衿眼中定格他的身影,年復一年里四季變幻,卻是每一次的視若無睹,這樣的讓人心寒,她切齒追問,“尉容,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明明是你招惹了我,你敢否認沒有這回事!” 尉容已經起身,聽到她的話語,他停步垂眸,愈發淡漠的口吻,“從來沒有?!?/br> “難道你忘了!”像是再也無法忍受,這么多年來初次,王子衿凝聲質問,“當年那晚在意大利的畫廊展派對上,是你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