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棄權讓賢以令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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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駿馳雖然闖蕩商場多年,但是自小就跟隨在其父楊鵬濤身邊,所以幾乎是被呵護下長大的一位少爺,此刻一對上尉容如鷹般銳利眼眸,如狼般強勁氣息,簡直無法招架。 此時,楊鵬濤在旁開口道,“尉容,你又何必這樣嚇唬駿馳,他只是我楊鵬濤的兒子,就算和隋文帝同姓,但也絕沒有對保利有異心!” “楊叔,駿馳年紀小,我一向也將他看成是弟弟,對他寄予厚望。只是剛才,又怎么算是嚇唬?”尉容微笑,視線從楊駿馳臉上轉移,瞥向一旁的楊樹鵬道,“我不過就是打個比方而已,隋文帝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都能當得起!” 為君者自有本領手段,更何況是從旁人手中篡權奪位成就霸業,又豈是在這里控訴一番就能媲美。 楊樹鵬知曉尉容此語不過是再次嘲諷楊駿馳,也是在輕視楊家,楊家既成不了霸業也擔當不起君王之資! 楊樹鵬臉色驟然一沉,“你說的不錯,駿馳的確當不起,他不過就是一心為保利出謀劃策,想要為家族集團盡一份力??蓡问沁@樣,尉容,你這個當哥哥的以總經理的身份一直打壓,又是什么原因?” “難道駿馳剛才說的也是無中生有?”楊樹鵬冷聲質問。 楊駿馳立刻接聲,從尉容的威懾下清醒過來,“我沒有無中生有!尉總故意打壓我,這件事情公司高層都知道!我愿意當面對質,請高層各位到這里!” 老太爺壽宴三日,公司高層并沒有邀請,因為賓客方面都是非富即貴,已經人數眾多。而今楊駿馳方才所言有憑有據,董事會諸位元老雖然不管公司事務,可前因后果聽聞后就見分曉。 “王首席也是當事人,知道這件事情上確實是尉總不公正!”楊駿馳見元老們不出聲,他又提起另一位,便是入座后一直都沒有靜默聆聽的王燕回。 終于,元老中一人開口問,“燕回,事情究竟是不是像駿馳說的這樣。你可不要偏幫,只管照實說?!?/br> 這一刻,王燕回默了下應道,“如果就我所看到的情況,那么駿馳說的的確不假??墒俏救葑慰偨浝砗筠k事一向有準則更有原則,我想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在其中?!?/br> 眾人亦是望向尉容,那位元老又道,“尉容,究竟是什么原因?” 尉容為首在座,他神色依舊沉靜自若,好似不為所動。 楊樹鵬暗自一笑,王燕回果然是王家大少,回敬的這番話絲毫不落下風! …… “如果真有原因,那你就說出來!”楊駿馳接著追問道,“這個項目前后歷時一年又三個月,我花了無數心血,才向總部提案,尉總一句話說撤銷就撤銷,我怎么能甘心!跟著我日以繼夜為了項目付出心血的這么多人,又怎么能甘心!” 楊氏位于洛城,洛城距離港城還有些車程距離。楊氏公司是獨立的分支,可因為一脈上又和保利相互相依。楊家父子在大型項目上都會向保利匯報,再由總經辦裁定決定。 此次項目就是由楊氏公司全程負責前期事宜,所以楊駿馳才會這樣興師問罪索要一個公道,就連楊父也一起到場。 形勢有些一面倒,幾乎是逼問當權者要一個答案,尉容不疾不徐出聲,“高層會議上,我已經很明確告訴過你,項目可行可不行?!?/br> “所以,你就選擇了后者,裁定不通過!但后來高層都認為可以執行,你又為什么還是不予以進行!”楊駿馳急怒,情緒也越來越激動,這一刻喊道,“還不是因為你和大哥楊冷清走的近!你們都記恨當年,連帶著也記恨我和父親!” 楊家當年往事造成一時轟動,也讓楊冷清孤苦無依,之后漂泊在外。而尉容和楊冷清似乎一直走的很近,所以這樣一聯想,似乎是不無關系。 “楊駿馳,你在公司也不是一兩天了,你該知道,身為總經理有一票否決權!”尉容的聲音一冷,“集團各個子公司的提案每一天都層出不窮,難道所有模棱兩可的項目都要進行?那公司要怎么運作,財務部的資金是不是會吃緊,單這兩個問題,你能給我解決辦法?” “我確實和楊冷清走的近些,那又怎樣?你也可以和他親近,沒有人會反對,難不成當了保利的總經理,就不能可以交好一些的兄弟友人?”尉容深邃的眼眸微微瞇起,“尉家家訓自古以來,可沒有這項規矩!” “我行得正坐得端,又有什么好記恨?”忽而,他揚起唇笑道,“說到底,這是你們楊家內部的糾葛,外界傳言真假難以定論,是是非非只有你們清楚,和尉家扯不上關系,與我就更不相關?!?/br> 男聲凝冷深重,尉容當眾撂下話,“你說我濫用職權徇私舞弊,這八個字我愧不敢當!” 在座眾人聽的心中凜然,楊駿馳登時忘記要反駁,更不知要如何抗衡,幾次欲開口,半晌才又道,“你要是沒有本事,現在又怎么能成為保利的總經理!尉大哥已經走了,但他是什么原因而死,捫心自問難道不是因為你!” “你的心機之深,所有人有目共睹!是你將自己的親大哥拽下位,又迫使王首席卸任總經理一職!還不是想要繼承家業,成為名正言順的尉氏當家人!你才是效仿隋文帝開皇之治,每一步棋你都走的狠準!”楊駿馳話鋒一轉,從質疑身為總經理職權上轉到當年他上任繼位,頃刻間掀起驚濤。 這是眾人平日里不敢隨意明面上議論秘事,竟當眾宣告! 可誰知,尉容卻低聲說,“我愿意放棄尉氏繼承人身份,從今日起入棺至死永不相爭——!” 當下驚濤駭浪悉數砸來,眾人都錯愕無比,楊家父子不敢置信,他竟然會當眾棄守堡壘。 王燕回平靜無波的深沉眸底,終因為這一句而凌亂四起。 他竟然棄權! …… 尉家祖宗規矩,唯有長子嫡孫才能繼承家業。 到了尉容這一輩,他能夠上任已經是破了規矩。 董事會眾人也皆知曉,王燕回當年任職保利總經理,為人處事上下得宜并無過錯。 而他之所以會卸任下位,只因為尉容發起了家族政變,突然接受了其父尉耀山留下的所有股份,一躍成為保利內部最大一股的持有者。 同時也因為尉容自小就格外優秀的緣故,所以尉氏家族內部也對他很信任贊賞,相比起體弱多病需要靠輪椅才能行走的尉家大少尉佐正,自然就更傾向于讓尉容接管保利。畢竟,保利畢竟是尉氏持主要份額,而王家不過是占有份額較大的股東而已。 據悉當時尉容上位之時,王家持反對態度。 王燕回除卻持股外加經商有道之外,也是介于尉佐正不能長期掌事,所以當時大夫人王孟芝向老太爺懇求,望王家暫時接管保利家業。老太爺念及大夫人情面,又和王家世代交好,于是就應允。 但尉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太爺之所以會輕易答應,這其中也有尉家上一位當家人尉耀山許諾尉佐正是自他之后,尉氏名正言順繼承人的緣故。尉耀山因病咳血,早年間就由王家參與保利事務,漸漸的王家就從董事高層上升至集團內部第二把交易。 之后尉耀山身體每況愈下過世前后,皆由王父代替職務接管。直至到了王燕回,便十分順理成章一躍成為保利總經理。 如果說王燕回的上位是情理之中,那么尉容的繼位就是突然變故,往好聽了說是輔佐長兄,但實則就是篡奪謀反。 只不過,尉容的篡位里卻多了幾分不好言說。因為尉容是并非大夫人所出,是尉耀山和容姓女子生下的孩子。當年尉耀山心心念念要娶她為妻,更要立她懷中的孩子為長子。 誰知大夫人帶著尉佐正歸來,兩人的死而復生將一切都顛覆。也是基于此,尉容雖為尉家二少,但外界卻多有傳言是長子嫡孫。 這些前塵舊事不管如何,眾人在親眼目睹尉容勝任總經理那一天起,或許是從他同意接受股份開始,就知道這一出策反終于上演。 可是現在,對于總經理權位以及這片江山,居然說放棄就放棄。 他又要怎么棄? 王燕回質疑中,一記帶有深意的眼眸瞥向楊樹鵬。 楊樹鵬收到目光示意,回神后道,“你愿意放棄?不爭了?可你現在還是總經理!” “等到時機來臨,我會退賢讓位?!蔽救菽换氐?,嘴角一抹淡然微笑,“眼下大哥已經過世,家中沒有人掌事怕是不行,我只能暫時頂上?!?/br> 所以,他是要將位置退讓給誰? 眾人都等待著他的下文。 王燕回暗覺不妙,到了這一步,他唯一的退路—— “孝禮剛從國外入總部沒有多少日子,作為總經理他還欠缺許多,我想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夠完好勝任?!蔽救莸莱鰶Q定。 他竟然將權位讓給尉孝禮? “那寶少爺怎么辦?”楊樹鵬又是追問,“他可是佐正唯一的孩子!” 尉容朝他一笑,幽幽說道,“楊叔,這件事宗親都知道了,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在座各位董事叔伯也不會不知道?!?/br> “小寶是大哥的孩子,可他也是我的孩子。小寶眼睛不好,我不認為他可以繼承大業,承擔這樣的責任。更何況,他現在才不過幾歲?!蔽救蓓饽?,隨即緩緩散開,“大哥如果在世,他一定也會同意這樣決定?!?/br> 事已至此,到了這一刻,楊家父子徹底僵??! 眾人也忘記原本是在討伐項目被打壓一事,卻又上升到繼承人這一項更重大的問題上! 一時間沒有結果,元老中最年長一位道,“尉容,這件事情還要再好好商議!” “各位叔伯,我先告辭?!蓖跹嗷厍埔娙绱?,起身告別離去。 楊家父子見狀,也一同退下離去。 …… 離開會議廳,回廊里楊家父子跟隨在王燕回身側同行,楊駿馳匪夷所思道,“他竟然對元老們宣布退賢讓位,到底是真這么想,還是為了暫時穩定局面?” “尉容一直都是這么深不可測?!睏罡竻s也看不清了,只能詢問另一人,“王首席,你怎么看?” 王燕回不應答,望向楊駿馳問道,“駿馳,你剛才怎么不接著說,你準備的發言稿難道就這么一些?” 實則對于尉容濫用職權徇私舞弊,楊駿馳還有后續先例指證,但思緒卻被打亂,“……我剛才聽見他這么說,就給忘了!” “你怎么不忘記陪哪家小姐約會?”王燕回反問一聲,楊駿馳尷尬笑了笑,“這個……” 相比尉、王兩家的幾位少爺,楊駿馳年少一些,同時也更會流連花叢。楊駿馳的緋聞女友,已經數不甚數。這次壽宴上,私底下早就結識了數位千金小姐。 “燕回,駿馳還小,你當大哥的還要多包涵?!睏罡噶⒖痰?,“你放心,剛才沒有來得及,總還有機會!” 王燕回沒有再多言,只是回道,“楊叔,那就有勞你,還要好好教一教駿馳。別讓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連句整話都說不出口?!?/br> 楊父陪著笑臉,王燕回已經徑自離去。 楊駿馳惱道,“他們王家把我們當成是什么?” “你給我住口!”楊父厲聲制止,楊駿馳仍有不滿,又被他呵斥,“他不是你惹得起的!” …… 酒店套房的小書房內,王子衿在聽見王燕回所說的一切后亦是被驚到。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王子衿混亂中思量,想起這所有一切,這讓她斷定道,“一定是他知道我們這邊有動作,所以才會故意這樣放話,是安撫人心!” “子衿?!蓖跹嗷貑玖艘宦?,王子衿迎上他,聽見他說,“不像是假?!?/br> 王子衿視線晃動定格,似有了決定。 既然如此,那她就去試一試他! 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不在乎家族權利不在乎小寶! …… 咖啡廳內蔓生和溫尚閑聊片刻后,以溫尚霖起身離去作為收尾。等蔓生再坐回到原位,周遭眾人也就沒了閑話。仿佛確信,他們兩人雖然是離異夫妻,但果真算得上友好。 眾人在咖啡廳又逗留少許時間,眼看不過多久就要夜宴開始,于是就先回各自房間休息。三人往曾若水所住的房間走去,卻見回廊另一邊的窗臺處立著一個人,男人正在抽煙,風姿卓越又是一道風景。 曾若水立刻上前道,“大哥?!?/br> 自然,蔓生和邵璇也立刻上前,“曾大哥?!?/br> 曾樓南朝她們點了個頭道,“蔓生,你這幾天這么忙,還有時間招待她們?” “若水和小璇也是客人,我當然也要招待她們?!甭χ氐?。 邵璇好奇問道,“曾大哥,你該不會是特意在這里等著若水吧?” “我只是出來抽支煙?!庇捎谠鴺悄系姆块g就在樓道盡頭,間隔此處不遠,所以大概是正好走到此處,他又是道,“一會兒就要開宴了,你們可別玩累了就一睡不醒?!?/br> “曾大哥還真是了解若水,她剛才就說想回來睡一覺!”邵璇笑著說道。 “大哥,不是和海城的周總約好了嘛,該過去了!”另一頭卻傳來曾如意的呼喊聲,曾樓南掐滅煙蒂就要隨曾如意而去,只是離開之前,他的視線掃過曾如意道,“怎么不把頭發吹干,真沒規矩?!?/br> 瞧著曾樓南帶著曾如意遠去,邵璇嘆息,“若水,你大哥他還是這么嚴肅!” “他一直都這樣?!彪m然如此說,曾若水的眉眼有了一絲欣然。 等進了房間后,邵璇躺倒在沙發里,“蔓生,你家那位去了那么久,你不過去看看嗎?” 曾若水也是有些好奇,畢竟方以真是將尉容和王燕回一起喚走。 “不要緊,他說了去去就回,我等他就好?!甭芈?,邵璇立刻拍手道,“真是越來越像尉家二少奶奶了,好有大家風范!” “若水,其實我是來這里看你怎么批評教育無知少女的?!甭χf,這讓兩人都想起之前邵璇所愛非人。 曾若水又要開啟毒舌模式,邵璇怕極了,“抗議!我不是少女了,我這個年紀,應該是少婦!” “你都還沒嫁人,哪里是少婦!”曾若水立刻反駁她,蔓生抱起抱枕,安心看這一場教育課開啟。 …… 入夜,壽宴第二日夜宴即將開席,明日就是壽宴最后一日。依照安排章程,午后一席過后,眾人即將離去。三日壽宴,也將圓滿落幕結束。壽宴已經接近尾聲,雖然出了一些風波,但一切都十分盡善盡美。 此時宴會廳內賓客已至,歡聲笑語再次縈繞而起,老太爺尚未出席。廳堂中央搭起了戲臺子,今夜宴會一邊聽戲一邊飲酒暢談。戲臺已經準備就緒,賓客們也都在點戲,但還未曾開戲。 蔓生到來的時候,賓客們正三三兩兩在一處寒暄,她張望了一眼,沒有瞧見尉容的身影。 只是人群里卻看見了楊冷清。 蔓生走了過去,笑著打了聲招呼,“嗨,楊少?!?/br> 楊冷清瞧見她獨自一人,回聲問道,“你的兩位好朋友,沒有一起來?” “她們睡著了,我就先過來?!甭鐚嵉?。 “你的稱呼倒是改的挺快?!睏罾淝瀹斎灰灿凶⒁獾竭@個細節。 “我一直在想,現在要怎么稱呼你,覺得楊少好像不錯?!甭?,似乎在這樣的場合下,再喊楊老板也不大妥當。 楊冷清倒也不介意她怎么稱呼,“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能說笑,不愧是他的女人?!?/br> 蔓生可沒有心思接受他的稱贊,一邊和周遭來往的賓客頜首微笑,一邊不忘凝眸追問,“出什么事了?” 楊冷清的目光掠過人群,瞧見王家人已經到來,王父立刻被幾位大佬邀走,而王燕回則是和王鏡樓走在賓客中 蔓生也望了過去,瞧見周公家端著戲本折子往尉家宗親其中一位太叔公那里去了,“老太爺還沒有到,您老就先點一出讓戲臺上唱著吧?!?/br> 太叔公一時間倒也沒有主意,瞧見王燕回在身旁便道,“燕回,你替我選一出?!?/br> 王燕回揚唇一笑,不曾看向戲折子,卻已經發話。立刻的,周管家喊向戲班子的班主道,“《群英會》唱起——” 《群英會》戲文一起,赤壁之戰劉備劉權合力拒曹,殲滅曹cao八十三萬人,自此開啟三國鼎立局面。 此刻戲臺上戲角們精湛演繹唱詞更是霸氣,王燕回正坐其中,英俊的面龐斂著笑意。 “你知道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楊冷清低聲問道。 蔓生就算不精通戲文,也知道這是哪一出。此刻壽宴眾人齊聚,也真像是群英薈萃。 “曹cao是英雄還是jian雄,沒有人能夠定論。但是當年,曹cao聽從了謀臣荀彧的建議,后續就沒有袁紹的事了?!睏罾淝迓犞鴳蛭?,幽幽笑道,“真是良策!” 耳畔全是唱詞環繞,蔓生卻心中一驚。 三國中論英雄人物無數,唯有曹cao讓后人爭執不休,單是一句——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就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而現在,謀臣荀彧當年獻計良策,不正是奉迎天子? 但其實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像是被猛然驚醒,蔓生凝聲道,“你是說小寶?” 楊冷清朝她笑了笑,沒有再多說,徑自走向不遠處的賓客談笑。 放眼周遭,壽宴盛大熱鬧,蔓生卻覺得此刻危機四伏,幾乎聞到了戰場硝煙的氣息。 小寶終究還是王子衿的兒子,更是王家的孩子。 所以,王家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要擁護小寶成為繼承人! …… 許是宴會廳內太窒悶,蔓生默默退了出來。打電話給曾若水,提醒她們不要再睡。等掛了線,蔓生也不想這么快回宴會廳,于是就等著她們來會合。 至尊酒店是一座恢弘建筑,四周都是花園環繞,經過一片落地玻璃的時候,蔓生停步瞧著風景。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又見到鄭媽在花園里探出頭來瞧,好像是特意將自己躲藏。 蔓生感到有些好奇,就走入花園。 鄭媽也發現了她,她剛開口呼喊,卻見到鄭媽在朝她揮手。莫名中,一道小小身影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竟然一下抱住了蔓生的腿,“抓住了!” 孩子臉上蒙著手帕,蔓生這下明白她們是在玩捉迷藏游戲,她故意問道,“那你猜猜我是誰?” 寶少爺聽覺出奇的靈敏,一把摘下手帕,雖然看不見,卻還是抬頭望去,“是嬸嬸!” “蔓生小姐!”鄭媽也急忙前來。 蔓生朝鄭媽回了個笑,在小寶面前彎下腰問,“你怎么一個人和鄭媽在這里玩捉迷藏?” “我醒來后,母親就去忙了,所以我就一個人玩?!睂毶贍敾氐?。 “你瞧瞧衣服都弄臟了,我陪你去換一件吧?”蔓生低頭瞧見孩子衣服都染了塵土。 “蔓生小姐,還是我帶寶少爺去吧?!编崑尲泵Φ?。 然而,寶少爺卻說,“我要讓嬸嬸帶我去,鄭媽,你不用跟著了?!?/br> 可是鄭媽卻因為大少奶奶的緣故感到心驚,“寶少爺,我得隨時陪著您!” “太爺爺說鄭媽會聽我的話,可是你一點也不聽話!”小小的人兒直接發話,竟也氣勢非凡,“那我以后再也不要你陪了!” 鄭媽十分為難,蔓生道,“鄭媽,不如這樣,你去取衣服,我在那間花廳里等你?!?/br> “是,蔓生小姐,我現在就去……”鄭媽心想也只能如此,就立刻前去。 蔓生帶著小寶來到花廳,花廳內并沒有旁人,兩人進去后蔓生拿出手帕浸了水,為他輕輕擦拭臉龐,“玩的這么高興,你都成小花貓了?!?/br> 寶少爺很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任由蔓生為她擦臉。 “嬸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寶少爺突然說。 蔓生瞧向他,“你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才不讓鄭媽陪著嗎?” 寶少爺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你問吧,我要是知道,就一定告訴你?!甭⑿φf。 寶少爺又沉默半晌,童聲柔軟帶著質疑復又響起,“他們都說,其實二叔才是我的父親,是真的嗎?” 蔓生竟被孩子問??! 誰說孩子不懂事,什么都不知曉,其實他早已經知道。 “如果是真的,那我到底是誰的孩子呢?”寶少爺接著發問,“母親說,我總是尉家的繼承人,繼承人是什么?” 突然,耳畔又是“哐——”一聲猛然響起,是宴會廳內戲曲聲傳來驚心無比! …… 夜宴開啟之前,王子衿前來拜見老太爺,“爺爺,您睡醒了,還睡的好嗎?” “很好,一覺醒過來精神的很?!崩咸珷敼痪褶绒染穸稊\。 老太爺此次所住的套房,是酒店內最豪華也是規格最大的套間。老太爺一向清靜,所以特意安排了這一層唯獨一間套房,是私密的空間。 “二弟,你怎么也在這里,蔓生沒和你一起?”王子衿瞧向尉容問道。 “蔓生在招待客人,我來看看爺爺醒了沒有?!蔽救莼芈?,又是扭頭道,“爺爺,那我先去宴會廳?!?/br> “老太爺,您也該換身行裝了?!遍_宴在即,元伯提醒道。 王子衿見狀,亦是說道,“爺爺,我在外間等您?!?/br> 老太爺笑著頜首,由元伯攙扶下前往更衣間。 整層的套間十分空曠,從里間一路往外走,已經穿越過了幾道門。周遭并沒有傭人,所以富麗而且空蕩,唯有兩人的腳步聲雙雙交疊而起。前方就是最后一道門,王子衿的步伐忽然一快。 就在尉容即將走到玄關處,她閃身擋住他的去路道,“尉容!下午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為什么要這么說?” 尉容步伐一緩,立定在她面前,“大嫂,請你讓一讓?!?/br> “你現在是保利總經理,這個位置是你好不容易得來的,不是嗎?”王子衿又是道,“而且不管怎么樣,小寶都是你的兒子!你寧愿將繼承人的身份讓給尉孝禮,都不給你的親兒子嗎!” “我看的出來,你很疼小寶,也很喜愛那個孩子,畢竟你們是親生父子,血溶于水!”瞧著他一張俊容就在咫尺距離,王子衿不禁走近他,“其實你不用這樣決定,還可以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 尉容沉默望著她,他雖不應聲,但也不曾離去,這仿佛給了王子衿莫大的鼓舞,證明他果然不愿意放棄繼承人的位置,不過是暫時用來迷惑董事會一眾元老的障眼法。 王子衿有些高興,更有些得意,距離一步之遙停步道,“你就當你的總經理,反正以后繼承人也是小寶。至于佐正那里,我想只要我出面就不會有問題,小寶對外總是佐正唯一的孩子?!?/br> “大嫂,這樣一來,你那邊難道能罷休?”尉容沉聲問。 王子衿凝望他的容顏,微笑說道,“能!但是你總要讓我給家里一個安心,也給我一個安心?!?/br> “那怎么才能安心?”尉容又是問。 王子衿卻像是早就有打算,放輕了女聲幽幽回道,“做到你那天和爺爺下棋時候說的話,那我想就可以!” 當日下棋,王子衿和林蔓生都在屏風后。 而屏風那一句,是他對老太爺說—— “不結婚,也不再要小孩!”王子衿此刻道,“如果以后你不只是小寶一個孩子,那可能會出現問題。最好的結果,就是這樣。當然,我不會反對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哪個女人都可以,只要小寶是你唯一的孩子這就夠了!” “尉容,不是很難吧?”王子衿又是笑言,越是近距離看著他,就越會忍不住想要碰觸,“你什么也沒有放棄,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和你的孩子,將來他會成為新一任的保利繼承人?!?/br> 王子衿幾乎開始設想未來的一切,“我們可以一起教他,送他出國念書,再看他進保利后一步一步坐上你現在的位置,不覺得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尉容佇立在她面前,他偉岸的身影不偏不倚,鳳眸愈發沉靜。 王子衿抬起手,手指就要撫向他的臉頰,“尉容,答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