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愛太瘋狂始終一人
書迷正在閱讀:禾苗和她們的朋友、她演技過人[穿書]、非人類妄想(合集)、你我同罪(骨科1v1姐弟)、我在異界開技校、沈淪(姐弟骨科)、冬風生洛水(強制愛)、苗疆少年又搶走和親的九郡主啦、哥哥的人形玩偶、每個劇本都要親一下[快穿]
這個夜里來不及為小寶慶生,眾人最后就已經亂作一團散去。 后來,還是蔓生對尉容說,“回去吧,人都散了,慶生改天也可以?!?/br> 尉容沉默頜首,便來到祠堂老宅另一間房間內,寶少爺由鄭媽陪伴著,孩子還在入睡。 瞧見兩人到來,鄭媽輕聲呼喊,“容少爺……蔓生小姐……” “寶少爺還在睡呢,都舍不得醒過來了!”鄭媽笑著說,眼底有著疼愛。 蔓生瞧向鄭媽,回以微笑。 她看見尉容上前,也瞧見了那張雕花大床上的小小人兒。 果真,睡的如此香甜。 尉容走近寶少爺,像是往日每一次一樣的陪伴看護,可此刻蔓生卻有了一種別樣感覺。大概是已經知曉,他們之間真的有著父子血緣關系,所以才會衍生出一種不可訴說的牽絆。 蔓生看著尉容將寶少爺抱起,小寶靠在他的肩頭,一張無邪漂亮臉龐,這樣的安寧模樣。 尉容一言不發,抱著寶少爺就往房間外走。 “容少爺?”鄭媽困惑呼喊,“今天不是要給寶少爺慶祝生日嗎?” 然而尉容已經走遠。 蔓生輕聲回道,“鄭媽,今天不慶祝了,日子改了?!?/br> “那改到哪一天了?”鄭媽好奇追問,“老太爺,大夫人,王老爺,大少奶奶他們不是剛才都在祠堂里?” 的確是,剛才都還在。 可現在早已經人去樓空。 “他們都先回去了,我們也走吧?!甭只亓艘宦?,也帶著鄭媽離去。 歸去的車子里,蔓生坐在尉容身側,寶少爺還被尉容抱在手中。沿路偶有燈光閃過,蔓生側目忍不住瞧向小寶。 小寶的黑色睫毛,這樣密這樣長。 都說孩子是神奇的存在,是兩個人基因的延續。 但是分明,在尉容和王子衿之間,小寶像極了尉容,才復刻了他的絕世容顏。 離開祠堂的時候,聽守門人回報:容少爺,王老爺帶著燕回少爺和大少奶奶已經走了! 蔓生收回視線望向車窗外,不知王家這里,又會有怎樣風波? 當天夜里回到香頌灣的時候,寶少爺就醒了過來。 “寶少爺一回來就醒了,一定是餓了!”進了別墅大廳,鄭媽又是笑道。 尉容低頭問,“小寶,餓了是么?” 寶少爺無聲點了點頭。 “晚餐準備好了沒有?”還是蔓生開口詢問,早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以信息通知方以真,讓傭人準備好晚餐。 方以真應聲,“蔓生小姐,早準備好了?!?/br> 餐廳里菜肴豐盛,都是寶少爺平日里喜歡的食物??呻m然喜歡,寶少爺平時也并不多食。只是相對而言,更喜歡一些而已。此刻,寶少爺坐在餐椅上,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望著前方,粉嫩的唇抿著不說話。 寶少爺遲遲不肯握湯匙,也不肯拿起筷子。 “怎么不吃?”尉容問道。 寶少爺還是不說話。 “寶少爺,是不餓還是現在不想吃?”鄭媽也是詢問,想要明白孩子心里的想法。 蔓生也是不解,這到底是怎么了? 餐桌上,還是尉容低聲問道,“是因為太爺爺他們都不在?” 蔓生這才驚覺,仿佛明白過來。果然,寶少爺再次漠漠點了頭。 原來,孩子不曾忘記今日究竟大人們為了什么而相聚。 可今日發生的一切,突然而散的慶生宴,又要如何解釋? …… 鄭媽接不了話,因為她完全不明其中緣故。 尉容沉眸看著小寶,這一刻也忽然沒了聲音,像是措手不及,所以沒有了回答。 蔓生看著對面而坐的小寶,想了想她開口道,“是因為太爺爺他們都睡著了!” 尉容回眸望向她,瞧見她說道,“就在剛剛小寶睡覺的時候,太爺爺他們也都一起睡著了。所以,我們只好先回來了。結果,還是小寶最先醒過來,現在我們先吃飯,等他們醒了以后,再告訴太爺爺,小寶這次特別聽話,沒有貪睡!” 蔓生起身,來到寶少爺身邊,拿起湯匙放到孩子手中,又是笑說,“而且,還可以笑話太爺爺,原來太爺爺也愛睡懶覺!這樣好不好?” 不過是謊言,卻真是哄孩子的天真謊言。 小寶聽到這番話后,終于握住湯匙開始吃飯了。 蔓生欣然微笑,再抬起頭對尉容道,“吃飯吧?!?/br> 用餐期間倒是很安靜,寶少爺的禮儀絲毫不比大人遜色,簡直就像是尉家家教下完美的作品。 用過晚餐之后,寶少爺抱著自己的小書包,書包里是小寶最愛的畫冊還有畫筆。 鄭媽笑道,“寶少爺,剛剛吃好晚餐,就想讓二叔陪著你畫畫了?” 寶少爺又點點頭,縱然雙眼無神,卻仿佛依舊有無數的期待。 蔓生不想讓孩子的希望落空,也知道晚上的時間,是屬于他們的單獨時光,“小寶,阿姨要回去了,你一會兒要乖乖睡覺,好嗎?” 寶少爺不曾有回應。 蔓生又道,“那晚安了!” 告別了小寶,蔓生望向尉容道,“你陪小寶吧,我先回去?!?/br> 瞧見他劍眉微皺,好似有著一絲煩惱,她笑著說,“明天是周末,我再過來!” 尉容這才放心,“我讓小泉送你回去?!?/br>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可以了?!甭瘜毶贍敁]了揮手道,“小寶,阿姨走了?!?/br> 離開香頌灣,蔓生獨自開車回紅葉公館。沿路,夜色迷離,將車窗降下,盛夏的熱風帶著潮濕襲來,無法將人吹醒,只讓人愈發昏沉。副駕駛座上,她為小寶準備的生日禮物,還未曾來得及送出。 一通電話進來了,蔓生接起,“高組長?!?/br> 高進已經抵達美國,他在那頭回道,“副總,我已經去了那位ken醫生的診所,但是診所的護士小姐說,ken醫生不在醫院,他出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副總,現在要怎么辦?”高進又是詢問,“是否還要繼續去診所請ken醫生?” 是否還要繼續。 是此刻的美國之行,亦或者是這一段屬于她和他的漫長人生路。 蔓生沒有遲疑,堅定的說,“當然!” 一如當日天鵝湖的溫泉所是他對她說:你的過去,不算什么。 此刻,她也這樣認定。 …… 華景園別庭—— 這里是王家位于海城的宅邸。 今夜,從尉家祠堂歸來后,一路上王父都是神色沉凝。 等到三人進入別墅大廳,王父猛一停步,他揚手就扇向王子衿,“啪——”一聲中,驚的管家和傭人全都僵住。 王子衿臉上火辣辣的疼,但她一張麗容不曾變色。 王燕回急聲道,“你們都下去!” “是!”周遭眾人紛紛退下。 “父親,您先坐下,事情已經是這樣了,總要先聽子衿說幾句!”王燕回扶著父親坐下,大廳中央是王父對上王子衿,“好!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要說!” “子衿!”王燕回又是望向王子衿,朝她一聲呼喊,也算是使了眼色。 王子衿立刻跪下道,“我要說的,剛才在祠堂都已經說了!” “你是不是頭腦不清楚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尉容又是什么身份?”王父怒斥,“你現在生下的孩子,他成了尉容的兒子,你要怎么立足!當時尉佐正又怎么會答應!” 王子衿此刻回憶當年,“在我懷小寶之間,我已經流產過一個孩子,這件事情您知道,尉家上下也都知道。第一個孩子,醫生私底下就告訴我和佐正,大概是因為佐正的基因問題?!?/br> 尉佐正體弱多病,這是眾所周知之事,可當年王子衿的第一個孩子,的確是意外流產。 “你當時不是說,是你身體不好,才會沒了那個孩子?”王父驚愕問道。 王燕回沉默聆聽著,早在小寶之前,王子衿和尉佐正還有過一個孩子,可那第一個孩子也沒有保住。 “我只能說身體不好!不然,老太爺到時候如果不讓我再懷佐正的孩子,我又要怎么辦?”王子衿凝聲說,“父親,我嫁到尉家,不就是要給尉家生下長子嫡孫嗎!” 尉家唯有長子嫡孫,才能繼承家業,這是尉家祖宗規矩! “我是讓你一定要生下孩子,可我有讓你用這種辦法去懷?”王父冷聲問,事已至此卻也仿佛沒了辦法,可唯獨偏偏,“為什么是尉容!為什么不是孝禮!” “其實也有想過孝禮,但是孝禮當時還太小,年紀差太遠,所以就選了尉容的!”王子衿又是道。 “你和他都明知道尉容不受大夫人待見,就連老太爺也因為大夫人的原因,自小都沒有對他太親近!尉佐正居然會同意,難道他連基本的禮義道德都不懂,如果有一天,事情被揭發,你們要怎么面對?”王父厲眸以對,“現在這一天就真的來了!” 事實上,王子衿也不曾想那么多,此刻抬眸堅決道,“不管怎么樣,小寶是我的親生兒子,也是尉家的孩子,名正言順!他們不能否認!” 這真是否認不了! 因為,尉佐正也有參與其中。 王父陷入沉思,思量了許久卻也沒有了下文。 王燕回也在凌亂中回神,“父親,今天您也累了,還是先休息?!?/br> “今天晚上,你也不用睡了,給我跪在關公面前閉門思過!”王父一聲令下,“沒有我的準許,你一步也不許離開!燕回,你親自去上鎖!” “可是小寶……”王子衿又是喊。 “他有尉容照看,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王父一句話駁回,已經起身離開。 待王父走后,王燕回帶著王子衿來到關公殿。 王家祖父輩上信奉關公,視為武神財神,以及保護商賈之神。 殿內,一座雕刻的栩栩如生關公銅像。 眉若臥蠶,配上一雙丹鳳眼,透出一股朗朗正氣,陽剛威儀舉著直刀。 關公像前方,地板上空無一物。 王子衿雙膝一屈,沒有一絲遲疑便跪了下來。 王燕回一瞧,她一如兒時那般倨傲不羈,事事都不肯認輸。即便是下跪,也是不服氣的模樣。 “大哥,你鎖上門走吧?!蓖踝玉祁^也不回道。 王燕回就要落鎖,他望著她的背影問道,“子衿,當年你們做這樣的決定,是誰先提出?” 這是王父不曾詢問的話語,也是所有人都不曾詢問的一句,王子衿望著關公像道,“是誰都不重要了?!?/br> 音落,王燕回沒有再追問,他轉身離開鎖門。 鎖聲輕輕響起,王子衿對著燭光中的關公像,依稀記起尉佐正,那一日她問:佐正,你同意? 他竟然會同意。 尉佐正微笑著說:子衿,有個孩子總是好的,我不想你一個人。 …… 翌日周六,蔓生前往香頌灣。 她到來的時候,寶少爺也已經醒來,鄭媽陪伴著,孩子正在聽英文錄音的教學帶。 蔓生又安靜來到臥室,發現尉容正在通話。由于門敞開著,所以蔓生直接走了進去,她聽見他喊了一聲“孝禮”,所以得知是在和尉孝禮通話。 尉容聽見那頭道,“二哥……現在你還是暫時不要過來了……” 待他一通電話結束,蔓生才上前,“孟姨怎么樣?” 尉容道,“孝禮說她沒有大礙?!?/br> “不如我們一起看她?”蔓生提議,盡管現在情況復雜,可這件事確實不是他犯下的錯。 “我去怕是不合適?!蔽救莩榱酥?,又是應道。 想必現在,大夫人也不愿意見到他,蔓生轉念一想道,“那我去!我去看她,總歸也要人親自到!” “蔓生?!睙熿F繚繞,尉容呼喊了一聲。 蔓生微笑,“就交給我吧!” …… 立刻輾轉,蔓生已經來到大夫人入住的醫院。 蔓生捧著一束花前來探望,尉孝禮已經下樓,在樓前方處的花園里等候她。 “孟姨大概需要靜養,我就不上去了,一會兒你把花送給她吧?!鼻埔娢拘⒍Y有些為難的神色,蔓生直接道。 尉孝禮又豈不知她是在給自己臺階下,接過花道謝,“蔓生姐,謝謝你來看望?!?/br> “應該的,我也希望孟姨早日康復?!甭氐?。 尉孝禮卻也像是遭受了巨創,“昨天的事情,太讓人意外,你一定也很震驚?!?/br> 若說不震驚,那是假的,可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孝禮,為什么尉家會有基因庫?” “還能為了什么?”尉孝禮一笑,“對于大家族而言,有沒有子嗣比命還重要!” …… 蔓生當然知道大家族對于子嗣極其看中。 古老的思想傳承,勢必需要長子嫡孫繼承家業。所以,有無子嗣,絕對至關重要。 可是,比命還要重要? 蔓生有些不敢想,一個人的命,難道就是建立在是不是有孩子的前提下? “就因為這樣……”蔓生輕聲道,“所以建了基因庫?” 普通人家怎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可似乎周遭也不是不曾聽聞類似的事情。結婚多年,始終沒有孩子。所以,夫妻二人想盡了辦法想要一個孩子。 這讓蔓生想起當年。 當年她也不正是如此,為一對陌生人借腹生子? 尉孝禮坐下,他抽了支煙,這才不疾不徐道,“基因庫,原來尉家是沒有的?!?/br> 蔓生也在一旁坐下,聽著他將一切娓娓道來。 “是到了老太爺手上,才定的新規矩?!蔽拘⒍Y又是說。 蔓生凝眸道,“所以,現在尉家的基因庫,只有你們幾兄弟的基因?” “還有尉家所有宗親,只要是男孩子,年滿十八歲后,就要去保留基因?!蔽拘⒍Y回道。 蔓生卻有些不明白,“老太爺為什么會定這個規矩?” 如果不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那么老太爺此舉,一定是有必然原因。 尉孝禮望著遠方的天空,他的聲音也是一沉,“因為大哥,他曾經就死過一回?!?/br> 尉佐正體弱多病,這一點蔓生也知曉,但是死過一回又從何談起? 蔓生靜待著,等尉孝禮理清思緒后,又是聽見他說,“那一年,母親帶著大哥出海,突然狂風暴雨,游艇發生了意外?!?/br> “尉家上下,派了所有人去尋找,但還是找不到。后來,過了三個月,都以為母親和大哥已經去世了?!蔽拘⒍Y低聲說,“這么久了,怎么可能會去想,他們還會活著?!?/br> 蔓生初次聽聞這段過去,卻覺得竟像是霍云舒當年直升機遇難,可霍云舒還有假死的遺體被找回。 “聽說爺爺當時很傷心,我父親也很傷心,一個人走了……”尉孝禮的聲音低沉,對于他而言,那不過是一場聽說。只因為當時,他也還未曾出生。 “后來呢?”蔓生又是問。 尉孝禮抽了一口煙道,“后來,又過了三個月,母親突然聯系了家里,原來她沒有死,大哥也沒有。游艇沉落后,母親緊急中死死抱住了一個救生圈,也抱住了大哥?!?/br> “他們被海上的漁民救了,可是母親醒來后一度失去記憶,等她恢復記憶,已經過了這么久……”尉孝禮談起這段過往,如此的幽怨,像是一場不可思議的歷險奇遇,“那時候的通訊沒有現在這么發達,交通科技也不像現在這么暢通,更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去大使館報警?!?/br> “那些漁民很單純,救了人,就照顧在家里?!甭呀浛梢韵胂?,救人和證明身份之間,前者已經戰勝理智。 尉孝禮頜首道,“就在我母親和大哥因為失蹤被宣布去世的時候,爺爺就定下了這個新規矩?!?/br>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蔓生理解了老太爺的用意。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確不好過。又是為了尉家后繼有人,恐怕也是不得已之下的決定。 可這么一算時間相差,蔓生也不禁疑問,“那你二哥,不就是在那個時候懷上的?” 難道說,尉容也是代孕生下的? 尉孝禮扭頭,他笑了笑道,“我父親離開家以后,遇到了二哥的母親……” 這是蔓生第一次聽到有關于尉容的父母之事。 他從來不曾提起,她雖有詢問,可也沒有得知究竟。 到了后來,漸漸她也不再問了。 因為大夫人是正妻的緣故,也因為大少爺是尉佐正,她怕問了,會讓他傷心難過。她也不想去探究那些過去,畢竟那是上一輩的恩怨??扇缃?,卻不想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聽聞。 卻還是,想要聽到更多,更多有關于他的事情…… 蔓生動了動唇道,“他們相愛了?” “大概是吧?!蔽拘⒍Y笑著說,聲音里有著虛無縹緲的不確定,更有著一絲不敢置信的惶惶質疑,“聽說是驚天動地,父親直接帶著二哥的母親回了尉家,他要娶她,他要立二哥成為尉家的長子?!?/br> 原來,原來是因為這樣…… 怪不得尉家總有傳聞,他才是尉家的大少爺! 竟然是這樣! 蔓生終于徹底明白。 “其實也是應該,畢竟當時,我母親和大哥已經死了,不是么?!蔽拘⒍Y只是平靜的說,像是在說一個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的故事。而后他回頭看向她,像是要問一個答案,一個從來沒有人給過他的答案,“感情這種東西,還真是瘋狂到了不可理喻?!?/br> 都說愛一個人,細水長流最好,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可誰說,一生里不會有那么一個人出現,瘋狂去為那個人做任何事情? 良久,蔓生都沒了聲音。 尉孝禮也不曾再出聲。 直到一支煙抽完,尉孝禮也要上樓去陪伴大夫人,分別之時,蔓生還有一困惑之處,“孝禮,基因庫的基因,取的時候難道不需要本人同意嗎?” 當年如果有這樣一層防范,也許就不會有今日。 尉孝禮笑道,“蔓生姐,你以為是歷史遺留下來幾千年的寶藏,需要派軍隊守衛?” 真是夸張的說詞,可又是一想,的確不需要。 “更何況,我大哥他是尉家的大少爺,這點權利還是有的。想要瞞天過海,也不是不能?!蔽拘⒍Y末了一句。 …… 見過尉孝禮之后,蔓生有些恍然。 孩子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是相愛的證明,還是婚姻的必須,又或者是家族的使命? 突然感覺如此茫然,離開醫院走在街頭,蔓生慢慢前行著。又想起尉孝禮所說的一切,突然之間記憶閃回到當年那日,北城江南館里,是他一邊調侃,卻一邊對她說:你有沒有一個可以回得去的家,父母雙在弟妹和睦,能夠一起坐下來吃飯? 后來那一場瘋狂相愛的結局,蔓生并不知曉。 可她唯一知道,他始終一個人。 始終都是一人。 現在,她只想瘋狂的跑向他。 …… 開車,一腳踩下油門。 蔓生就要前往香頌灣,更想要聽見他的聲音,她撥打他的電話,在接通的一剎那就呼喊,“尉容……” “怎么了?”許是因為她太過焦急的女聲,讓他在那頭立刻詢問。 蔓生平復呼吸,這才輕聲道,“沒什么,我剛剛去看過孟姨了,孝禮說她在靜養,你不要擔心?!?/br> “這就好?!蔽救輵?,“我現在在尉家?!?/br> 蔓生問道,“那小寶呢?” “他也在?!蔽救莼氐?。 蔓生將方向盤一打,轉了方向道,“我現在過來!” …… 今日的頤和山莊,依舊籠罩著一層陰霾不散。 近日里因為寶少爺病情的原因,尉家上下一直都沒有笑顏。而此刻更是心驚,只因為元伯的兒子元昊,他突然歸來,而且被罰跪在山莊里祭祀的廳堂。 那也是尉家人去世后會守靈的廳堂,亦是供奉尉家祖宗香火,同樣也是尉家犯錯之人受刑罰之地。 元昊滴水不進,已經跪了一夜。 此刻廳堂里,老太爺在一夜安寢后起來。 而王家一行人,也在元伯的親自相請下到來。 王父為首,王燕回以及王子衿于左右。 尉容俊容清冷,同樣帶著小寶一起到來,只是小寶已由鄭媽帶回別院,他便坐在廳堂的椅子里。 當著眾人之面,元伯愧疚難擋,這一夜都不曾安寧,所以在午后請來眾人,終究還是要為了元昊當年私下所做的事情做個了結。 元伯身邊,元昊還在跪地,低著頭沒有抬起。 “老太爺!王老爺!”元伯指著元昊道,“今天是我對不住尉家!也對不住王家!是我教出來的逆子,才會做出這樣混賬的事情!我實在是沒有顏面面對尉家列祖列宗,只能親自執行尉家家法!” 老太爺瞧見元伯如此痛心疾首,心中也是不安。 “老太爺!您千萬不要自責,也不要不忍心!”元伯又道,“我這個兒子,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們元家,要是沒有尉家,早在祖祖輩輩的時候,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今天他犯下這樣的錯事,如果不罰,我又怎么能心安!” 元伯撂下這句話,老太爺也收了聲。 尉容瞧見元伯已經命人取來赤煉長鞭。元伯親手執鞭,當著兩人的面,在元昊身上狠狠執行家法。 一道道鞭痕,徹底的在元昊身上印下。 王子衿秀眉已經蹙起,眼眸深邃這份懲罰,仿佛此刻鞭打的不是他人,而正是自己,更是鞭打在王家身上! 而身旁處,老太爺沉眸瞧著,王父亦是冷靜自若。 王燕回不是第一次回瞧見,所以面上無恙。 尉容望著前方處,遭受過一回鞭刑的人,此刻很是沉靜。 元昊從小就在尉家習武,所以底子也是極好。他一聲不吭,忍受著長鞭懲罰。 直到第七鞭的時候,元昊才一手撐地,有些難忍身體疼痛。 “給我跪直了!”元伯又是冷聲喝斥,元昊立刻直起身。 “啪——!”又是幾鞭子下去,最后到了第十鞭! 十鞭下去,元昊唇色泛白,額頭滿是密密的汗水,更是倒在地上。元伯也不去扶起他,元昊呢喃說道,“老太爺,王老爺,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我已經親自處置了,現在交由兩位發落!”元伯將長鞭收起道。 滿目的血腥。 王子衿瞧著這一幕,當下如坐針氈卻又無法離開。 王燕回瞥見她臉色愈顯蒼白,在此時開口道,“老太爺,父親,子衿好像有些不舒服,還是讓她先去休息一下?!?/br> 老太爺揮了揮手,王子衿便先行離開。 退出廳堂,王子衿緩了緩神詢問,“周管家,小寶在自己的畫室里?” “是,大少奶奶……”周管家回道,“蔓生小姐也來了,她去了寶少爺那里……” 林蔓生? 王子衿驟然凝眉,立刻往寶少爺的院落走去。 …… 寶少爺所在的別院畫室門外,蔓生很是安靜的到來。 原本想要找尋尉容,但是被周管家告知:容少爺陪著老太爺在議事,蔓生小姐請先坐等。 與其這樣坐等,不如來看望小寶,于是蔓生就到了這里。 “是蔓生小姐來了!”鄭媽瞧見她立刻呼喊,蔓生回了個笑,她又望向寶少爺,朝孩子走了過去。 寶少爺坐著小板凳上,英文錄音的教學帶剛好聽完結束。 蔓生上前笑道,“小寶,我是林阿姨,今天一直在學英語嗎?” 寶少爺靜靜坐著,蔓生瞧見鄭媽在點頭,不禁夸獎道,“小寶真乖,真聽話,以后英語一定很好!你這么乖,阿姨送你一個禮物!” “當當當!”蔓生喊著,她從手提包里取出一份禮物。 鄭媽一瞧,那是幾只黃色的小鴨子。 小鴨子被送到了寶少爺的手邊,蔓生握著小寶的手,讓他去觸碰,“阿姨知道你最近喜歡游泳,這幾只小鴨子,以后都可以陪著小寶一起游。你捏一下,小鴨子會發出聲音!” 蔓生就著小寶的手一握,鴨子果然發出“嘎嘎”聲音! 那清澈響亮的鴨子聲,讓寶少爺似乎覺得新奇。這一回,孩子主動握住鴨子,手指一動,鴨子再次發出“嘎嘎”聲音! 隱隱之間,蔓生好似瞧見小寶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是他的兒子。 終于,他不再是一個人。 蔓生有些忍不住那份翻涌的暖意,她輕輕擁過小寶喚道,“小寶,你知道嗎,你的二叔,他真的很喜歡你,有小寶在,真的太好了……” 此刻還不能道明是父親,蔓生只能如此說。 鄭媽卻有些驚奇,因為寶少爺竟然沒有掙開。 可這個時候,卻有一道身影猛地閃入,蔓生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人狠狠推開! 緊接著,小寶從手中被搶奪過去,是王子衿一把抱住,亦是對著她冷聲喊,“小寶是我的孩子!我不準你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