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當陌生人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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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常務,還有顧總!”就在蔓生失神之際,一旁的余安安開口呼喊。 此刻招待大廳內,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入,正是尉孝禮和顧席原。尉孝禮隨團隊離開,所以是來集合。 而顧席原會在此時趕來,也只是因為知曉今日眾人都會離去。 蔓生來不及再多詢問,當下只得收了聲。 宗泉也就此打住,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蔓生一回神,顧席原已經上前關心詢問,“行李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br> “我已經對醫生說過了,接下來也會派車接他為你繼續療程?!鳖櫹质堑?,“中醫理療都是由內而外循序漸進,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能中途中斷?!?/br> 顧席原的體貼,近日里蔓生已經清楚感受。 雖說是一番好意,本不該拒絕,可這樣一來,愈發糾纏不清。 “顧總這么關心林副總,我作為上級真是十分感謝?!蔽拘⒍Y自然有聽見兩人的談話,微笑道謝。 “尉常務,不用道謝,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鳖櫹晦D身,朝同行而來的尉孝禮回道。 可這世上哪有應該的事?尉孝禮依舊笑著,顧席原卻接著道,“還有,接下來林副總的住所,我已經安排好。希望尉常務能夠準許,讓她在襄城期間入住,她實在是需要照顧?!?/br> 其實先前顧席原接走林蔓生的時候,就已經告知過相同的話語,只不過今日再次提及,卻多了幾分鄭重其事。 尉孝禮應該首肯,可是某人那邊又要怎么解釋? 卻在此時,蔓生當機立斷應聲,“尉常務,顧總的一番心意,我不好拒絕?!?/br> 這下子,倒也替尉孝禮解決了這個棘手的問題,“既然這樣,那林副總就聽從顧總安排吧?!?/br> 決定已下,眾人聚在一起閑聊。 期間,何佳期姍姍來遲。 她看見林蔓生等人都在,也看見了顧席原同在。沒有絲毫的意外,她微笑上前,“劉會長和尉總他們好像還沒有到……” 正在等候中,劉會長一行終于也趕到招待廳集合。 尉容隨行其中,他溫漠的眼眸掃過眾人,悄然間落向一處,定格在一個人的身上。 蔓生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只因為宗泉所說的一切,還是帶給她許多震撼驚奇。一剎那四目相對,雖沒有只字片語,卻有了異樣感覺。 如果說當年他就是那家的少爺,那他又是藏身在哪里對著她畫畫? 驀地,一想到自己在畫室里當模特,而他在暗中觀察著自己,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她竟然一直不知曉他的存在,這種感覺真是有些詭異,仿佛自己被偷窺了一般…… “你不舒服?”突然,尉容出聲詢問。 眾人都是一怔,見他正對著林蔓生發問。 蔓生也是愣了下,尉容盯著她又是問,“臉怎么紅了?” 眾人再是一瞧,果真林蔓生的臉泛起紅絲,像是染了胭脂。 “天氣有些熱……”隨口找了個理由,蔓生急忙說。 “這幾天一直都很熱!”余安安也覺得悶熱無比,她的臉紅通通的,眾人不禁對比,比林蔓生還要紅上幾分。 蔓生慶幸躲避這一遭,卻無法再抬眸和尉容對視。 …… “人都到齊了嗎?”劉會長又是詢問,清點人數就要離開。 尉孝禮的視線掃過周遭,發現有一人并不在,“還有霍董事,她還沒有到?!?/br> 尉容一瞧,果真霍云舒還沒有到。 何佳期卻立刻說,“剛剛來的路上我有遇到周醫生,他說霍董事已經上車了,在車上等著隨時都可以出發?!?/br> 眾人都知曉,霍云舒的雙腿不便,所以提前上車也是正常。 緊接著劉會長一聲令下,大部隊終于離開溫泉所。 外圍的停車場,那輛車里霍云舒已經在等候。 “云舒小姐,尉先生他們過來了……”周博朗眼尖的瞧見來人,低聲說著下了車去迎接。 霍云舒卻閉上眼睛,并沒有下車。 周博朗回頭看了一眼,獨自上前迎向劉會長一行,“霍小姐大概是太累了,她在車里睡著了?!?/br> “那就直接回去吧?!眲L笑著說。 眾人紛紛上車,車隊就要陸續駛離。 “周醫生,快開車?!被粼剖嫫鋵嵏緵]有睡著,當周博朗重新上車后,她立刻道。 周博朗踩下油門,最先駛離溫泉所。 透過后車鏡,霍云舒看見那一行人還在告別。 “林小姐,我也回去了?!焙渭哑诔致Φ?,“有空的話,可以約我出來喝茶?!?/br> “好?!甭⑿?,“何小姐,這次真的謝謝你?!?/br> “你就別客氣了,我也沒有做什么?!焙渭哑谛χ鴵]揮手,離開時望向顧席原道,“我走了?!?/br> 顧席原點頭,目送何佳期先行上車離開。 這邊尉容一行也要上車,尉孝禮解釋道,“顧總因為林副總的身體健康,特意安排了住所。林副總,已經答應前去入住?!?/br> 話已經挑明,尉容自然聽懂,“顧總太費心了?!?/br> 顧席原則是笑了笑,“尉總體諒就好?!?/br> “身體如果還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強,項目的事情有人接管,你不必急著報到?!蔽救葜欢摿艘痪?。 蔓生雖有點頭,但還是道,“明天我就會報到復職?!?/br> 她不能這樣繼續休假,總該回歸正軌。 “尉總,那我們先走一步?!鳖櫹瘴哺孓o,攜林蔓生一起離開。 眨眼間,只剩下屬于尉容和尉孝禮的車輛還沒有出發。 林蔓生當場被顧席原接走,尉孝禮深怕殃及池魚,“二哥,我已經盡力了……” “你是很盡力?!蔽救輩s揚唇,給了他一抹微笑。 “……”尉孝禮覺得這樣的笑容有些滲人,他趕緊離開。 “容少!”宗泉也為尉容打開車門。 三人一行上車后,任翔駕駛,宗泉在前方匯報此番美國之行,“已經查到了,但是證據并不完全支持……” “誰?”尉容冷聲問。 “這一次顧氏二公子能順利私自入境,背后的推手是——”宗泉道出結果,“蕭氏云商!” …… 蔓生跟隨顧席原離開的午后,先回了顧母所住的洋房。 “蔓兒回來了?”顧母見到他們歸來,很是高興的詢問,“這次去溫泉度假怎么樣?佳期呢?” “媽,佳期她先回去了?!鳖櫹氐?。 蔓生亦是笑應,“珍姨,佳期帶我去的天鵝湖溫泉所真的很好,這幾天在那里休息,每天都泡一會兒溫泉,手腳都不冷了……” 陪著顧母閑聊片刻,當晚蔓生沒有再推辭,直接留下用餐。 夜里,顧席原又帶著她去花房走了走,那株蝴蝶蘭還是沒有開花。 “再等幾天,花一定會開?!鳖櫹慌滤?,當下保證。 蔓生卻沒有絲毫著急,看著不曾長出花苞的這株蝴蝶蘭,輕聲說道,“不開也沒事,看不到花開就看不到吧?!?/br> 顧席原微皺眉宇,她的話語讓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從花房回來,顧母已經端了切好的水果出來,三人閑坐了片刻,蔓生就要離去。只是這一次,蔓生率先開口說,“珍姨,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之后也不住在這里了?!?/br> “這怎么行?”顧母顯然不放心。 “您不要擔心,大哥給我安排了住所,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會在那里,有人照顧的!”蔓生微笑說。 “住外面和住家里不是一樣?”顧母并不明白,為什么還要換個地方。 蔓生道,“珍姨,我這次來主要還是為了工作,平時也還要開會,住在您這里秘書助理出入來往的也不方便,而且離辦事處也好遠……” 這倒是事實,顧母這么一想,也沒有再挽留,“既然席原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那我也放心一些。蔓兒,什么時候空了,就回來吃飯。打個電話告訴珍姨,我給你做好吃的?!?/br> “珍姨,我會的!”蔓生笑著應下。 在離開之前,蔓生擁抱了顧母,“珍姨,從小到大您一直對我這么好,謝謝您?!?/br> “傻孩子?!鳖櫮篙p輕撫著她的背,“快回去吧,早點休息?!?/br> …… 顧席原所安排的住所,是一座復古的宅子。 這座宅子建造的十分考究,卻也在襄城城區內顯得如此突兀。周遭全都是樹木花草,過了高墻之后,是一幢中式老宅。 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刻意之下打造,那些磚瓦都極復年代感。 顧席原帶著她往里面走,他親自為她推開門。 門上的銅環,被扣下的時候,發出“?!币宦曧?,蔓生的眼前出現一片全新天地。 但是這里,卻和記憶中那個少年曾經在紙張上畫下的建筑圖景如此相似。 亭臺樓閣水榭。 院子里的露天天井,四方的夜空,抬起頭就可以瞧見。 穿梭高墻之中,深院重門一道又一道,那些窄窗上雕刻了極美的花…… 究竟是怎樣的用心,才能將這里打造的這樣好,讓人一眼瞧去,仿佛回到了久遠國度,她立刻化身為大家閨秀。 “蔓兒,覺得這里如何?”顧席原站在后方處,他微笑詢問。 露天的天井里,蔓生站定看向四周,她覺得似曾相識,“和海城的宅子好像?!?/br> 不! 比起海城那一座古宅,這里更甚一籌,完全是按照圖紙打造的宅子,恐怕是一磚一瓦都用了心意。 顧席原笑道,“比海城那一座更像當年我在圖紙上畫的宅子,不是么?” 蔓生不禁點頭,“嗯!” 的確很像,他將所有夢想全都一一實現,不管是恒豐總經理,又或者是這座復古宅院。 “大哥,你真的好厲害?!甭芍哉f,她自小就知道,他是這樣的優秀。 聽到她的贊賞,猶如小時候那般,單純的崇拜,天真單純,顧席原默默走向她,“那你喜不喜歡?” “這樣一座漂亮的宅子,又有誰會不喜歡?”蔓生誠實說。 顧席原心中起了一絲漣漪,他多么希望,她能夠就此留下,“蔓兒,住在這里,不走了好不好?” 他的雙眸,月光下沁著溫柔,好似要用萬丈柔情去包圍她,蔓生定在原地,她卻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這里是屬于你未來的太太?!?/br> 她拒絕他了…… 顧席原凝眸道,“我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女孩子來過這里,這里只屬于你?!?/br> “大哥,何小姐很會照顧人,又漂亮又聰明,畫畫也很好看。她待人溫柔,性子開朗,又很細心,和珍姨也很聊得來……”何佳期的優點那么多,蔓生一開口就能說上無數,然而這許多的優點集合起來,實實在在的一句,“何佳期,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兒?!?/br> 盡管他們已經離婚,盡管知道感情之事,從不該由第三人插手干預,但蔓生還是忍不住訴說。 “我和她已經是過去了?!鳖櫹吐暤?,“你不要多想,不會有什么?!?/br> “我沒有多想?!甭\實道,“可是大哥,你錯過這樣一個好的女孩子,太可惜了?!?/br> “佳期是很好!”顧席原的聲音一沉,心中那么多的感情卻無處安放,“但是,你對我而言才是最好,最重要的!蔓兒,你知不知道?” 顧席原上前,他的手握住她的肩頭,“我的心意,難道現在你還不相信?” 不是沒有遲疑和質疑,可是此刻他的眼睛,一如年少明亮清澈,若非是真心,豈會這樣閃耀如初? 但是,一切都回不到過往—— 蔓生輕輕點頭,她亦是輕聲問,“我把你當成是大哥,你愿不愿意認我這個meimei?” 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從那一聲呼喊開始,他們注定就只能成為這樣的關系。 顧席原的手有一絲顫意,為何等了這么久,原以為神明給了他第二次機會的時候,卻不料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你該知道,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我的meimei!”顧席原切齒說,灼熱的情感在交織,“更何況,你從來就不是我的meimei!” 這份熱烈情愫沖擊而來,蔓生眸光一定,不想再退卻遲疑,她終于還是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只能當陌生人?!?/br> 陌生人。 顧席原心中默念,世上最遠的距離不過如此。 …… 在顧席原和她分別的數年里,他們已經像是陌生人一樣。但是現在,不再遠隔了兩座城市,她分明就在自己面前,顧席原卻覺得哪怕是觸手可及,依舊遙遠無比,“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怎么能把你當成是陌生人?” 顧席原并不相信,她真的舍得。 蔓生卻微笑說,“或許早在當年,我同意嫁給溫尚霖的那一天起,我們就該當陌生人?!?/br> 依稀記起面對面的咖啡館內,她對著他道:顧席原,我要結婚了。 只這一句后,相顧無言,她起身離去。 可他后悔的又豈止是一件事,還有更多…… “那一天,我不該讓你走!”顧席原沉凝說道,他將擁入懷中,“我不該讓你就這樣離開!我怎么會讓你走?” 曾幾何時,蔓生也曾等待過,等待他是否會追她而出。 手輕輕撫了撫他,蔓生釋然道,“我和你終究會長大?!?/br> “顧席原,我喜歡你,那么的喜歡你?!甭谶@一刻坦誠面對屬于自己的感情,那份曾經來不及表達卻已經逝去的過往,亦是在為自己告別,“但是,已經過去了?!?/br> “蔓生!你在說謊!”她明明還在他懷里,顧席原不肯放開,“你心里現在還有我!” 蔓生垂下手,臉上恢復了一片寂靜,“顧席原,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br> 呼吸都好似要止住—— 她心里真的不曾有他了?還是,她的心里有了一個比他更重要的人?顧席原還擁著她,他不愿意去看她的臉,不愿意看見她安寧的微笑,這會讓他更加慌忙,“是因為尉容?” 是因為那個人么? 蔓生被問住。 思緒幽幽,千絲萬縷理不清,只仿佛瞧見那張俊容模糊的浮現于眼底。 她的沉默卻好似給了顧席原回答,讓他如此不甘道,“你真的就這么喜歡他?那只是錯覺!蔓生,你清醒一點……” 顧席原又是挫敗又是氣急,他終是放開她,再一抬頭,發現她的臉上沒有微笑,只剩下如白月光一般的無盡悵然。 蔓兒,為什么會露出這樣心傷的神情? “我很清醒?!甭p聲說,“一直都是,不清醒的是你?!?/br> 顧席原的手像是觸到內心最深處的雷鳴點擊,驚的他冷不防收手。 月光這樣溫柔,卻也這樣冷漠。 …… 次日,蔓生終于來到保利駐襄城辦事處重新復職。 尉孝禮對于林蔓生的回歸,自然是十分高興,“林副總歸來,我也總算可以忙里偷閑了?!?/br> “既然我對尉常務而言這么有效用,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慈善作品到底是什么?”蔓生還在追問。 尉孝禮笑了,“你要是好奇,就直接去找劉會長要我的作品瞧一瞧不就行了?” 蔓生知道自己方才的問題算是白問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去找劉會長。 重新回歸的當天,蔓生就接手之前未完成的工作。一個上午審核后,發現尉孝禮的進度十分之快,距離之前也不過是半個月,但現在已經進入正軌。 日子又變得十分忙碌,繁忙到沒有時間去思考旁的。 只是偶爾空下來,蔓生還是會想起當日宗泉所說的話語——蔓生小姐,您知不知道,當時畫您的人是誰?您和容少的緣分,還真是不淺。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沒有來得及說明一切,卻仿佛成了心中的疑影。 …… 商會大樓—— 距離此番會晤召開只有三天,三天后就要召開今次會議,所以議程也變得格外緊迫。這幾日相邀出席的各家公司總經理又或者董事專員都暫時休息,作為負責人的尉容繼續和劉會長一行接洽后續事宜。 午后的會議過后,尉容帶著宗泉以及任翔先行離開。 今日風和日麗,六月里襄城今日天氣都很是燦爛。車子不斷的往前方行駛,最終來到了一座紅磚堆砌的大樓前方。 這里,尉容曾經到來過。 正是那一所——慈恩康復院! 今日,康復院門口黑衣西服的男人已經在迎接。 瞧見車子停下,男人立刻上前打開車門,“尉總,您請?!?/br> 任翔是初次踏入這家康復院,陰森的氣息襲來,讓他不禁皺眉,精神病院果然是陰氣十足。一想到先前蔓生小姐竟然被關在此處,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宗泉也是凝重眼眸,因為他目睹了蔓生小姐被救出的全過程,所以此刻更是神色冷峻。 前方處,尉容漫步而行。 那些陰沉女聲如泣如訴,就像是下了地獄的鬼魂一般,回繞而來的聲音就像是要將人帶入另一個輪回。 一直往大樓樓上走去,過了一層又一層的臺階后,終于抵達最高層的那一間。 這里是重癥病房! 就在那間病房的門口,又有一位黑衣男人等候,瞧見來人,他鞠躬開門。 門被緩緩打開—— 尉容面前,是一間慘白的房間。 這間重癥病房,正是之前林蔓生被關囚禁的那一間,里間的浴室,她被浸在水中,渾身冰冷,沒有絲毫生氣。 一剎那畫面浮現于眼底,讓他不曾出聲。 慘白房間里,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其中一張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他已經久等多時,瞧見他后開口,“尉容,坐?!?/br> 沒有職位稱呼,像是朋友相見,所以才會直接喚名字。 但是宗泉和任翔卻同時呼喊,“蕭總?!?/br> 這個等候的男人,長了一張英氣面容,眼睛深邃有神,五官高挺。理著極短的黑發,鼻梁上架起一副眼鏡,眸底精光被很好隱去,卻掩不住的霸氣。那是身為集團負責人,才會有的攝人氣勢。 他是蕭氏云商的總經理,蕭家大少蕭從循! 尉容對上他,不疾不徐上前入座,一支煙徑自點燃,他唯有一句,“蕭總,我想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蕭從循望著他。 他發現,這是認識尉容以來,第一次瞧見他如此動怒! 所以,連名字都不愿稱呼,更是喊他一聲蕭總! 蕭從循有一絲好奇:那位林小姐,就是讓蕭素素落敗的女子,她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 蕭從循來不及再稱奇,此刻有許多要緊事,“你們都退下?!?/br> 一聲令下,蕭從循身邊的下屬離去。 緊接著,宗泉和任翔也紛紛退到房間外。 蕭從循這才接著開口道,“老朋友見面,不用這么客套吧?!?/br> 尉容抽著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陽光一照如玉一般。他不出聲,只是用一種出奇冷靜的眸光回望,幾乎是在質問。 蕭從循道,“事實上,你很清楚,我并不知情。就算你懷疑,但我沒有動機,更沒有這個必要?!?/br>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們蕭家從犯,逃不了!”尉容冷聲說。 蕭從循此刻所言屬實,只是也知道他會如此惱火,只是因為已經犯下忌諱,誰讓這一次動了他的人! “事實原委我已經從宗助理那里得知?!本驮谇皟扇?,蕭從循接到宗泉來電。 宗泉代表了誰,自然是尉容。 此番來電示意十分冠冕堂皇,商會會晤也有邀請蕭氏,然而蕭從循原本并沒有出席,但負責人親自相邀,這一遭無論如何也是要到。于是便立刻停下手上的事務,遠從國外趕到。 今日一到,蕭從循便讓下屬聯系宗泉,定在這里和尉容會面。 “我相信舊金山那邊的黑幫打探到的消息不假,的確和蕭家脫不了干系?!笔拸难吐曊f,“但這件事,不是我所為?!?/br> 從中抽絲剝繭,能打探到的也不過是賬戶,而那個賬戶是蕭氏名下的公司賬戶。付出給黑幫,幫助顧淮北離開美國私自返回入境的,正是從這個賬戶而出的一筆錢。 “公司名下的賬戶,資金流動太廣,沒有辦法逐一清查?!笔拸难?。 這也是制造這起事件背后之人的心機之深,對方既然會辦成此事,也早就思量過,終會有一日被揭開的可能。所以直接用了公司賬戶,這樣一了百了,因為賬務如此之多,根本無從查詢,就算被揭發,也是和蕭氏有關,不會牽扯到個人。 只是如此一來,蕭從循身為集團負責人,倒是成了第一位嫌疑人。 尉容沉默聆聽著,整個人愈發沉靜,仿佛知曉事已至此,這條線在蕭氏也只能追查到這一步。 彈去一截煙灰之后,尉容又是問,“這家康復院,你又怎么清算?” “這家康復院,其中有一筆注資是由蕭氏發出。但當時也是為了和市政友好合作,才會作為慈善撥款?!笔拸难谶@兩日,已經緊急查詢,才發現這一筆錢款的去向到了襄城慈恩康復院,“幕后黑手不是針對你,就是針對我!” 太湊巧的巧合,當蛛絲馬跡全都串聯在一起,就變得陰森詭異。 黑暗中的人,有一雙手仿佛要在不知不覺中置人于死地! 尉容在沉思過后,他的聲音也是一凝,“只怕,這兩者都是!” 單就情形來看,康復院只要收錢就會接收病人。也因為長年累月接觸太多病人的緣故,所以根本就不會多顧及病人家庭真相,在管理方面也存在嚴重失誤偏差。院長和主任皆已經俯首認罪,聲明自己有收受賄賂,為了那些精神病人的家庭解決所謂的治療困難。 但其實就是將病人關押在這里,任由生老病死。這里不是康復院,而是一座真正的囚牢,一座等死的囚牢! “誰會這么記恨你,又同時記恨我?”蕭從循問了一聲。 在蕭家,能和蕭從循一直斗個你死我活的人,只有一人手段最狠毒! 那便是蕭家三少——蕭從澤! 尉容冷笑了一聲,“蕭總,自家的弟弟,你都管不好,說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 …… 對于蕭從澤一向的急功急利用盡手段,蕭家上下全都知曉,但是奈何,蕭從澤再出格卻不曾在公司內部被抓住過任何把柄,所以治不了他。 “他一向乖張?!笔拸难瓚?。 “是他乖張,還是你念著幾分兄弟情誼,狠不下心動手?”尉容眸光一瞥,那冷冷的注視落定。 蕭從循沉思道,“這一切也只是我和你個人揣測,事實怎樣,沒有真憑實據不能定奪。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既然蕭氏牽扯其中,我不會就此算了,也不會再放任幕后的人繼續作惡!” “希望蕭總言出必行,不是隨口說說用來打發!”狹長眼眸一斂,銳利精光已經鎖住,尉容道,“否則,我倒是真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該一念之慈!” 蕭從循又豈會不知,當年蕭素素能請動尉容,也是因為當年偶遇后的一面之緣。 蕭素素能有今日,獲得家族自由,現今和郭氏公子在一起,這其中也是脫不開尉容的關系。 “要是蕭總舍不得動手,那我只能越俎代庖!”末了,他冰冷的一句話,已經語帶肅殺。 蕭從循清楚他不是信口一說,許下諾言便一定會竭盡全力兌現,直到臨死那一刻也不會放手! 這不是警告,而是最后通牒! 蕭從循也是正色以對,“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br> 一場會面在窒悶的氛圍里開始又結束,待一支煙抽完,尉容也要離開。 “尉容,林小姐住在哪里?我是不是也該去慰問探望?”蕭從循又是笑說。 尉容瞧他一眼道,“不用了,謝絕打擾?!?/br> “我可是聽說林小姐已經康復出院,而且重新復職?!笔拸难@然不打算放過,一睹真人的時機。 “蕭從循,你好歹也是蕭氏總經理,最近很閑?”尉容不悅反問。 蕭從循笑了,“既然已經到了襄城,那就順便出席商會會晤,你說閑不閑?” 還真是十分清閑! 然而,尉容依舊不給情面,“她很忙?!?/br> “不要緊,我二十四小時都有空,什么時候約見都可以?!笔拸难蛑贿_目的誓不罷休的信念。 尉容已經懶得再說,起身離去,回了他三個字,“她害羞!” 害羞…… 所以,不見人? 蕭從循瞠目不已,“尉容,你這個理由也是絕了!” 走在康復院的回廊—— 尉容一步一步而出,任翔跟隨,宗泉也在后方。手機突然振動而起,宗泉拿出一瞧,發現進來一條信息,來自于林蔓生:小泉,晚上有沒有空,可以單獨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