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七年前后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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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尉孝禮跟隨車隊前往另一處警察廳。 停尸間外有警員看管,警官停步道,“請各位有一個心理準備,尸體可能有些難以辨認?!?/br> 當下,眾人再也無法平靜。 從來時的路上,顧席原的腦子里混亂都沒有辦法平復,現在真的就要去認人,他才發現自己不敢上前。 “開門吧!”這一回,還是尉孝禮出聲回道。 警官點了點頭,隨即將門把手旋轉,一剎那那道緊閉的門被打開,迎面而來是冰冷的氣流,是停尸間內的溫度,帶著森然的寒意! 顧席原還停在原地,一旁的何父由人攙扶著疾步奔了進去。 隨后,更多的人也走了進去。 然而顧席原還站在那里,隔了一些距離,他看見人影在停尸房內將視線全部阻隔,緊接著耳畔躥過一道聲音,那是何父,“這不是佳期!她不是佳期,不是我的女兒!不是她!” 因為喜悅,像是逃過一劫后的慶幸,讓何父語帶哽咽,幾乎是要喜極而泣。 不是何佳期…… 可是顧席原來不及高興,如果不是她,難道會是—— “是不是林蔓生小姐?請分辨一下……”警官的聲音再度傳來,零星夾雜而來的還有旁人的回聲。 尉孝禮皺眉道,“我不能確認?!?/br> 林蔓生對于尉孝禮而言并沒有那么熟悉,其實他們之間除了近期公事上的相處,平時并沒有太多接觸。 “余秘書,程助理,你們快認一認!不是林副總,是不是?”尉孝禮又是扭頭問。 余安安在看那張被燒焦的女人臉龐,但是她剛一抬頭去看,就立刻捂住臉,身體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場合,在面對尸體時候那種灼燒一般的恐慌讓她大哭起來,“我不知道……” 程牧磊比對了一下身高,自己也被驚到,“身高比例好像有點像……” “林小姐的親人在不在這里?我們需要進一步比對一下dna再確認是不是她!”警官在旁追問道。 怎么可能會是她? 怎么會是蔓生? “不會是她!”顧席原的步伐一邁,飛快的進入撥開人群,一下來到那具女尸身旁,他低頭去瞧,不顧一切的尋找可以否定這具女尸無法是林蔓生的可能! 但是顧席原定睛一看,發現正如程牧磊所言,身高比例上的確和她那樣相近…… 再看向那張臉龐,幾乎被燒毀到模糊,根本無法辨認。 顧席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聽見旁人在詢問,“顧先生,是不是林小姐?” “不是她……”顧席原頑固的說著,但是躺在桌子上的女尸卻幾乎能逼得人窒息,就在這份慌忙中,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腰上有個印記!在她的腰上!” “什么印記?”警官急忙詢問,一邊吩咐警員將女尸抬起側過身。 “是摔傷留下來的印子!”顧席原立刻說,“是她小時候不小心摔的!” 有些回憶深藏在心中,卻一直都能夠記得,她腰間的烙印是如何被留下…… 女尸連著衣服被燒焦,頭部燒毀的最嚴重,身體因為死者身前不斷在遞上打滾的原因,所以相比起頭部好上許多??杀M管如此,也根本就沒有辦法查探出腰間泛灰泛黑那一塊地方,到底有沒有摔傷印記。 就在此時,哭泣中余安安想起什么,“……副總腰上有一個刺青!” “刺青?”顧席原愕然疑問。 “是一個蝴蝶刺青!”余安安哭喊著說,“之前我和副總一起去做spa的時候,我看到過!是青藍色的蝴蝶,是副總紋上去的!” 燙傷沒有辦法看清,但是此刻女尸的腰間,卻沒有半點青藍色痕跡殘留! 這是絕對能夠肯定的事情! “不是副總!”余安安立刻喊,歡喜到再次大哭,“副總身上有刺青!這個人沒有!不是她!我肯定不是她!” 哭聲驚心,卻初次讓顧席原覺得這樣踏實。 蔓生,不是你,這個人不是你…… …… 為了百分百確準,警方在之后抽取了何父的血液樣本,自然也要抽取林蔓生親人的dna協助調查。 但是這樣一來,勢必就要聯系林家。 而和林蔓生最密切相關的人,就只有林書翰。 就連余安安也知曉,林父和林蔓生的關系并不和睦。 但是警方這一項提議,卻遭到尉容的反對,“不行!” “尉先生,雖然余小姐認出不是林小姐,但是我們警方還是要再次確認,請您理解……”警官為難說道。 即便是這樣,尉容也依舊反對。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尉容固執的姿態,猶如一個六旬老翁,根本就不肯妥協。 警官這邊卻也是難以復命。 “頭發也可以驗證dna,小泉,你現在去宜城,取林書翰的頭發過來!不要驚動他!”尉容當下發令。 事不宜遲,哪怕聽著荒謬,但是宗泉還是聽從就要出發。 就在緊急時刻,程牧磊機敏道,“不用特意去宜城,襄城也許就有副總的頭發!我現在就回酒店去,梳妝臺上應該有梳子,可以找到頭發!” “帶上警員一起去!”警官吩咐說。 三人立刻出發,輾轉了一個來回匆忙又回到警局,帶來的是林蔓生平時所用的梳子,采集證據的警員道,“梳子上有林小姐的頭發!” 只是當下,金警官又是開口,“尉先生,林小姐現在下落不明,警方還是要聯系她的家屬……” “我就是!”尉容立刻道。 “可是……” “她是我的人!也是尉家的人!”尉容正視向對方,“出了任何事情,我做主!” 金警官被驚到,不敢再有異議,“尉先生,請您冷靜……” 這邊金警官慌忙退下后,尉孝禮眉宇緊促望向他,不解追問,“為什么不行?為什么不讓林家人知道?至少,她的弟弟有權利知道!” 為什么不行? 尉孝禮詫異之中,聽見他幽幽說,“他會接走她的?!?/br> ——如果下次她還受傷了,我一定立刻把她接走,不會再聽你說一句話! 誓言在耳,是林書翰當日所說,可是又一次,他又沒有保護好她…… …… 報告終于得出結論,確實那具女尸不是她們! “dna結果已經出來,我想各位都可以放心,也請先回去,有任何情況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再聯系……”這邊在警方的要求下,眾人只得先行離開。 走出警署,何父開口道,“不著急的話,不如我們附近走走?!?/br> 尉容沉默間頜首。 出了警署正門,沿街便慢慢行走著。然而何父卻因為連夜的奔波,走了幾步后就頭暈目眩。 “何師長,您保重身體?!蔽救莘鲋谝粡堥L椅上坐下。 一聲師長能勾起許多軍旅生涯的回憶,何父道,“我現在早就不是什么師長了,只是一家棋社的社長罷了?!?/br> 何父自從退役后,就過著清閑日子,襄城人都會這么尊稱他為何社長。只是何家也是家底深厚,雖然何父唯有何佳期一個女兒,但多的是經商的兄弟姐妹。 “其實我們也不必那么客氣,你們尉家的老一輩和我們何家還有些淵源?!焙胃冈诖丝痰?,“當年都是在朝為官,你父親比我年長一歲,你喊我一聲何叔也不為過?!?/br> 尉家真要查一查祖輩,古時朝廷里真是有當官的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當官之人。只是現在尉家已無人為官,更因為年代久遠的關系,遠到不曾再有往來,此刻攀親帶故雖顯刻意,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何叔今天特意找我談心,不會是想要研究祠堂家譜?”尉容自然改了口,低聲問道。 “我還能為了什么?”何父嘆道。 何父愛女,這是襄城所有人都知曉的事,尉容低聲道,“為了林小姐,也請您還要保重身體?!?/br> “我只求佳期平安,相信你也是和我同一個意思?!焙胃敢呀浗辜比f分,凝眸道,“你和我都清楚,顧淮北這次回來,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何父畢竟也是久經征戰的人,倘若一個人沒有野心,那為何還要回來復仇? 如果只是回來復仇,那么大不了同歸于盡。 可是顧淮北并沒有這么做! 尉容默然抽了支煙。 “顧家三兄弟,當年為了恒豐爭得你死我活,最后顧席原殺出重圍,顧淮北怎么會咽的下這口氣?”何父的聲音低沉。 外人無法知曉的家族爭斗,但總會有蛛絲馬跡流露出,更何況何父這樣的身份。 這番話,尉容自然是懂,“顧淮北現在是咬死不肯松口?!?/br> “那就和他好好商議!”何父眼中定格決絕,為了愛女,他早就打算付諸一切,“只要他還有所求,就舍不得死!你是保利的總經理,商場的事比我更清楚,弄垮一家集團并不可能!” 須臾,尉容緩緩開口接了后半句話,“但是讓一個人下位,還是很有可能?!?/br> 何父賞識般頜首道,“一旦開始布局,顧淮北就會放松警惕,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只要能替他完成心愿,那么就有可能讓佳期和林小姐都平安!至少,在這段時間里能夠平安!” 何父已經是破釜成舟,幾乎是鼓舞慫恿,“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聯手將顧席原拉下馬,如果你同意,一切部署決定都聽你指揮!” …… 就在顧淮北被扣留的四十八小時后,警方依舊沒有辦法詢問出任何一點線索。這個時候,顧席原提出請求,“我想單獨見見他,和他談一談?!?/br> 當天下午,顧席原由金警官帶領下,安排在暗室見面。 當門一推開后,顧淮北看見了顧席原,當下像是痛快一笑。 顧淮北還站在門口處,手上腳上都銬住,可當他這里直面顧席原,痛快的讓他笑出聲來,“哈!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三弟!” “三弟,你現在可是恒豐的總經理,還要特意來局子里看我,會不會有損清譽?”顧淮北說話間,人依舊不肯進來。 顧席原看著他,開口說道,“當弟弟的來探視自己的哥哥,天經地義理所當然?!?/br> 顧淮北這才從暗室外走入,來到那張桌椅前慢慢入座,“冠冕堂皇的話,從小到大就屬你最會說。演戲的本事,你要是稱第二,誰敢稱第一?!?/br> 這個當年一直被打壓壓迫的少年,不想卻是一頭惡狼,在暗中伺機靜觀其變,卻又一步一步請君入甕,將上邊的人全都啃食干凈,尸骨無存! “我要真是第一,那么現在你又怎么會坐在這里?”顧席原卻笑了笑道。 “其實你們都找錯人了,怎么就認定是我?”顧淮北突然轉移話題,沒頭沒尾道了一句,“沒準,其實是何佳期暗中派人自導自演!” 顧席原凝眸道,“狡辯的本事,二哥你才是第一?!?/br> “我這可不是狡辯,而是事實推測?!鳖櫥幢闭f著,手扣下桌面,發出“噔——”一聲響,“更何況,她還對你一直有情,難道你不清楚?” “結果到頭來,還是敵不過一個林蔓生!”顧淮北冷笑著,眸光尖銳無比,“何佳期這么多年對你用情一片,也難保不會一時誤入迷途!畢竟,你對她而言就已經是迷途難返!” 聽完這一席話,顧席原已經臉色鐵青! 顧淮北的話語太犀利太冷厲,句句都直戳人心! “你說她會怎么對林蔓生?”顧淮北又是道,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毀了她的容,讓你再也不能看見她從前的樣子。還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挑斷她的手筋腳筋,讓她這輩子都成一個廢人?” “又或者,一刀割破她的喉嚨,讓你和她陰陽相隔,永遠都不能再見面?”男聲在暗室內越來越陰冷,到了最后,那抹笑容定格,一如魔鬼的笑言! 就在這份冷凝的笑容里,顧席原坐在椅子里良久。 長時間的對質中,直到顧淮北的笑容凝固,顧席原出聲道,“二哥,給句話吧,你到底要什么?!?/br> “你說我要什么?”顧淮北幽幽問。 他們兄弟三人,又因為什么而會走到今日地步?不正是家族權力身份地位! 在一瞬間的沉思中,顧席原漠然開口,卻讓顧淮北不敢置信,“我可以把持有的恒豐股份全都給你,只要你放過她們?!?/br> …… 這究竟是多少年的你死我斗,才能在最后登上王座。又是多少個日夜的輾轉難眠,才能得以安枕。 可是這樣的大權,卻在此刻一句話就拱手讓出,輕易的就像是一搓塵土,風輕輕一吹后,就隨風飄散,瓦礫不留這樣的放肆! 就在這一刻,顧淮北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報復該有的快感,剛才盤踞的那份痛快也悄然間消失殆盡。 “你以為到了現在,給我股份就可以一了百了?”顧淮北笑道,“接下來的日子里,每一天每一夜你都會戰戰兢兢!自然有人來收拾你折磨你!” 顧淮北緊緊盯著他,男聲突然一凝,這樣陰森的說,“你這輩子也別想知道她們在哪里!你放心,她們一定會替你受盡折磨——!” 尾聲最后的四個字,讓顧席原一下子出手,他將他狠狠按在墻上,“說出來!她們在哪里!說出來——!” “顧先生,快放手!”在暗室外邊佇立的警員聽到異動,立刻奔走進來制止。 顧淮北卻笑著,盡管一張臉因為缺氧已經通紅,“你不敢殺我,我要是死了,她們就完了?!?/br> 像是被說中軟肋,顧席原整個人一定,警員已經將他拉開。 顧淮北得意的扶住墻站起身,“這一次,是你顧席原的死期!” …… 這一場探視,最后顧席原被警員攔下作為結束,警局的接待室內,卻已經有人到來,正是尉容! 一張會議桌前方,兩個男人各自入座。 “顧總還真是舍得?!蔽救莺龆f,“只是可惜,唾手可得的,從來都不金貴?!?/br> 顧席原不曾出聲,只是他已經猜測到尉容剛才直接目睹了他和顧淮北之間的探視全程,所以他們的所有談話,他也有聽見。 眸光悄然落在某一處,不曾對向他,尉容冷不防又是一句,“七年前,你怎么舍不得?!?/br> 原來竟已經過了這么多年。 七年時間里,發生了許多事情,襄城早不復當年,宜城再也沒有去過。 七年前,林蔓生嫁給溫尚霖。 七年后,她因為他而陷入險境。 七年前后,顧席原,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 “顧先生,現在您是和嫌疑人在血緣關系上最親近的人,也是所有人里算起來最了解他最熟悉的他,請您仔細回憶,想一想他可能會將人藏在哪里。如果有任何線索,都請在第一時間和警方聯系……”顧席原離開警局的時候,金警官這么對他說。 坐在車內,顧席原一直都在想。 車窗外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卻是灰白色一片。 如果他是顧淮北,那么他會將林蔓生和何佳期藏在哪里? 那個最有可能,最不會被人懷疑的地方,到底又會是在哪里? 思緒都快要打結,被剝離成兩個世界。 一定有一個地方! 她們一定還在襄城,沒有離開! 在哪里? 究竟是哪里! …… “何老先生,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請您放心……” 就在警局大廳,何父已然大怒,“如果你們就是這樣的辦事能力,那么我只能自己親自去審問那個犯人!” “何老先生!這萬萬不可!”金警官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不敢造次卻也不能同意,“您比我更清楚,我們是依法辦事!” 何父卻顧不得了,“我現在不是一個軍人,我是一個父親!” 這個剎那,縱然是身為警務人員,金警官也是為之動容。 “讓我去和他談——!”突然,后方處響起一道男聲。 眾人扭頭望去,瞧見是尉容站在前方,西服筆挺,臉上一抹冷靜的俊艷。周遭散發出強勁氣場,單是駐足,都會讓人為之一怔。 尉容上前道,“金警官,讓我探視顧淮北。何叔,這個機會就給我?!?/br> 何父在這個時候只能選擇深信不疑,“現在我們作為被害人的家屬,也有權和嫌疑人進行探視!” 法理也不外乎人情,金警官同意了,“可以?!?/br> “我有兩個條件?!蔽救輩s又是道。 金警官遲疑,“尉先生,您請說?!?/br> “在我探視期間,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請都不要打斷?!蔽救萏岢龅谝稽c。 這卻讓金警官為難不已,“這個……” “難道還不能打贏?在警局里探視,還會殺人不成?”何父斥責,金警官一想畢竟有監控可以隨時察看,所以應了,“可以……” “還有,我想要借一樣證物?!蔽救萦质钦f。 這下連何父都詫異了,“你要借什么?” “槍!”尉容吐出一個字,又是說道,“那把屬于顧淮北的槍——!” 牽扯到動用槍支,這卻并非是易事,更何況還是證物。但是之后在何父向上級一番申訴下,又因為何氏、尉氏以及顧氏強大的背景下,警署最高負責人最終同意。 “尉先生,請您三思而后行?!本鹃L千萬叮嚀。 尉容接過槍支微笑道,“警官,我的命很值錢?!?/br> 警司長一聽,也沒了聲音。 他是誰? 保利集團總經理,尉氏容少!坐擁萬千家財,手可摘星辰的豪門大少,他的命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值錢! 立刻的,金警官帶著尉容前往探視的暗房。 同一時刻監控室內已經聚了一行人,眾人看見顧淮北被帶出,坐在了暗房的椅子里。 之后,尉容也出現在同一間暗房里—— “尉總,沒想到這一次是你來看我?!鳖櫥幢毙χ葡騺砣?。 這間暗房,正是先前顧席原來探視他的同一間。只不過這一次,顧淮北先行到來。 尉容緩緩踱步進入,他亦是在顧淮北的面前坐下。 顧淮北又是笑道,“能和尉氏容少面對面相談,我實在是榮幸。不過,難道尉總也是來向我求饒,希望我能夠放過她們?放過林蔓生?這個女人,真有這么重要?” 尉容但笑不語,他英氣的面容在暗室內依舊璀璨。 隱隱的,透著一股肅殺狠勁邪氣凜然。 …… 顧淮北見他不應聲,便以為他是應允,更是得意道,“尉總,這個世界上,求人辦事可沒有那么簡單?!?/br> 有些話語沒有點名,卻也清楚,顧淮北是在談條件! 但是此刻,尉容卻不疾不徐開口,“顧氏原本有三子,長子顧淮東,你是次子,現任顧總是幼子。當年你們三個人為了爭奪恒豐,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襄城那幾年實在是不太平?!?/br> 顧淮北遙想當年,的確是風光無限,“那時候襄城上下,哪個人不知道我顧家二少?!?/br> 尉容笑道,“你們顧家演出了一場這樣精彩的家庭劇,給商場上的人留下了許多茶余飯后的談資,怎么能孤陋寡聞?” 前一秒看似贊許,可后一秒才發現是實打實的嘲諷,顧淮北笑意褪去,“尉總,禍從口出這句話,看來沒人對你說過?!?/br> “我的字典里有很多字都沒有?!蔽救菡f著,徑自又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 顧淮北當下一愣,還來不及反應,迎面就突然對上了一把槍! 尉容出手甚快,快到根本讓人無法回神,待一定睛,就看見一把槍正對著他,是他的眉宇中心! 只需要一槍,絕對讓人斃命,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顧淮北迅速清醒過來,也認出了這把槍,“這是我的槍!” “多謝顧二少帶了這把槍入境?!蔽救莼氐?,“不然,今天又怎么會到我的手中?” “警署還真是徇私舞弊?!?/br> “你該說體恤民情?!?/br> 顧淮北眼眸一凝道,“你問警署借了槍,這把槍里一定沒有子彈!” 尉容舉著槍笑道,“這把m五零零轉輪手槍,和沙漠之鷹還真是相似?!?/br> “尉總原來對槍支有研究?!?/br> “只是曾經有些興趣,所以和一個朋友一起研究過一些日子?!蔽救萋唤浶牡?,“口徑零點五零,十二點七毫米。普通轉輪手槍槍膛能裝六發子彈,這把只能裝下五發,可惜了?!?/br> 顧淮北卻有些不明,可惜什么? “你本來多了一次機會,現在至多只有四次?!蔽救莸穆曇粢蝗缂韧某领o,但是聽的人卻為之冷凝! 顧淮北慢慢醒悟過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沒有子彈的槍,多一次機會少一次有什么不一樣?”顧淮北冷然笑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尉容卻道,“我們剛剛認識,所以你不大了解我。我,尉容,從來不拿誓言開玩笑?,F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說出她們在哪里。第二個,就是給她們陪葬?!?/br> “尉總真是cao心,一個林蔓生都顧不過來,還要管何佳期?”盡管如此,顧淮北還是心頭一擰。 這個男人,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 “她們兩個人,誰單獨活著,都不會好過?!蔽救莨雌鸫降?,“現在,做選擇吧?!?/br> 這把槍正對著自己,在讓顧淮北做選擇! 顧淮北在賭,但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輸贏,就在此時,他選擇了堅定立場,他賭對方不會真開槍,更不會有子彈! “我不知道!”顧淮北立刻道。 “砰——”一聲里,已經空發一槍! 這一槍,果然沒有子彈! 可是氣流還是驚人,空氣里還可以聞到火藥味! 顧淮北還真是像是被炸開一般,突然又瞧見尉容從取出一顆子彈。 …… 顧淮北簡直不敢置信,“這是假的!” “仿真子彈?!蔽救菸⑿?,“但是近距離足夠有殺傷力,我想你了解?!?/br> 顧淮北當然了解! 這把轉輪手槍的威力,絕對不是玩笑! 就在此刻,對上一個危險人物,看著他將子彈放入槍膛旋轉轉輪,他立刻起身開始喊,“警官!我要求終止探視!” 可是沒有人應聲—— 一切都靜止著,顧淮北一怔,他就要往暗房的門口去察看警員是否在外。 然而他剛剛一動,就被人按住肩頭,再次被按坐在椅子里! 尉容不知何時來到他面前,那把槍原本隔了一張桌子,此刻竟在咫尺,就在他的面前,正對著他的眉間! “我沒有那么好的興致,給你一次又一次機會。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冰冷的男聲傳來,抵著槍管,尉容沉靜冷酷的俊彥猶如地獄使者,勾魂時刻已經開始倒數,“三!” 顧淮北一時間竟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亡命之徒! 可唯一清楚的是,他不是顧席原,他比顧席原更為陰狠,僅是這雙眼睛,透出絕命肅殺! 他不是在玩笑,更不是威脅,是確實的用命在賭! “二!” “你是保利的總經理,你要是開槍,自己也會沒命!這里是警署,就算你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也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顧淮北開了口,但是聲音有一絲發顫。 “黃泉路上,別回頭!”最后一聲倒數卻化為一句戾言,就像是惡鬼索債,縱然下到黃泉,也要無止盡追殺—— 瞳孔一瞬間擴張,面臨死亡之際,眼看就要扣動扳機,顧淮北喊出聲來,“不要開槍——!我保證她們的安全!她們現在還活著——!” 若說此刻亦是一場成王敗寇,那么敗者卻終有原因。 “你知道自己為什么失???”顧淮北幾乎是倒在椅子里,尉容垂眸望著他。 顧淮北遙想從前過往,再聯想自己至今,他一時失神,“我沒有??!” “說出她們在哪里,我會保你活命!”尉容凝聲問。 顧淮北怔愣良久,突然他動了動唇,似就要道出答案,卻在這個時候,金警官沖破重圍終于趕來,“尉先生,請住手!林小姐她們可能被關在精神病院里——!” 耳后傳來喊聲,尉容落下視線,瞧見顧淮北沒了下文,仿佛他要說的話已經被人搶先一步。 “哪一家!”尉容質問。 顧淮北終是放棄掙扎,道出那家醫院,眼前那道身影立刻就要離去,他不禁問,“告訴我原因!” 權位之爭,又為何會???論智商論手段,顧淮北從來都不會遜色于顧席原! “一個怕死的人,又怎么會贏?!表汈?,從他口中緩緩道出一句話。 顧淮北臉色驟然灰敗,卻空洞無比。 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尸還。 青丹史書,王者征戰從來都不懼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