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走了別回她不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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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公館的別墅大廳里,余安安已經開啟八卦模式和這位顧總相談了好一會兒,可是副總還是沒有歸來! “抱歉,顧總,讓您這樣久等?!背棠晾谇溉坏?。 顧席原卻耐心十足,“沒有關系,本來也是私人行程,正好想來看看你們副總,沒想到來的不湊巧。其實我和她也有些年不見了,不知道她平時都是怎么過的?” “副總平時的生活很有規律,每天上下班,到公司報到,然后再下班回去。偶爾會加班,也會出差……”程牧磊如實相告,將自己所知曉有關于林蔓生的生活道來。 顧席原沉眸聽完,低聲問道,“她一個女孩子進錦悅后,一定不容易,我之前有問起她,但是她也不愿告訴我,怕我擔心。你們兩位都是她的得力下屬,能告訴我,她這一路到底是怎么走過來的?” 兩人見顧席原一臉誠懇,不似是打探,而真是關心,程牧磊這才開口說,“我跟隨副總晚一些,認識副總也是意外。那一天我去律師事務所,副總正好在……” 等到程牧磊說罷自己相識林蔓生的過程,和后續一切后,余安安緊接著道,“我跟著副總最久,副總剛進公司那會兒,剛剛任職總監,我就成了她的秘書。不過那時候,其實公司上下都不大認可,畢竟副總是新人,因為家族企業才進來的,又是一個女孩子……” …… 不知不覺中,所有話題都圍繞著林蔓生。 “余秘書,重新去沏一壺茶!”半晌后,眼見茶杯已經成空,程牧磊就要斟茶,卻發現茶壺的溫度已經變涼。 這邊余安安也是機靈,她一邊煮茶,一邊打電話給林蔓生。終于,那頭接通了,余安安急忙說,“副總!你去哪里了?顧總來了紅葉公館,他已經來很久了,說是不讓我打擾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可是誰知道,那頭尚未有回聲,突然一陣刺耳的沉響后,那頭已經猛然掛斷! 于是余安安一遍一遍又開始撥打,可林蔓生的手機已經顯示為“對方已關機”,這下更是擔心! 而大廳里程牧磊獨自接待顧席原,卻也在遲疑:余秘書怎么這么慢? 等到余安安終于端著茶壺折返,她一邊沏茶一邊說,“顧總,副總今天大概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要不然您先回去,等她回來,我再告訴她您來過?” “看來你剛剛給她打過電話?!鳖櫹獾?,“她讓你這么轉告我的?” “呃……”余安安不善于說謊,而且也不好代替林蔓生作答。 “那就是聯系不上她?”顧席原卻從她的表情找到答案。 “……”余安安沉默了,程牧磊哀嘆:連說謊都不會! 就在這個尷尬境地,余安安的手機響起鈴聲,顧席原垂眸道,“也許是你們副總來電了?!?/br> 余安安也急忙拿起來瞧,可那則電話號碼讓她險些顫了手,手機都落在地上! 當他們跟隨林蔓生來到海城入住香頌灣別墅后,尉總就將自己的手機號碼轉交付,只是余安安從來也沒有撥打過,更沒有接聽過。 尉總親自給她電話? 余安安有些不安接起,“……尉總?” “聽著,你們副總今天不會回去了!請顧總不用再等!”冷硬的男聲發號施令,立刻就被掛斷! 余安安還握著手機,一臉的茫然。 程牧磊追問,“怎么了?” 余安安只能硬著頭皮說,“顧總,尉總說……我們副總今天大概不會回來了,所以請您不要再等……” “顧總,實在是抱歉……”程牧磊亦是道歉。 顧席原幽幽出聲,“看來你們副總實在是很忙,所以才讓尉總打電話來轉告?!彼辉鹕黼x席,又問了一聲,“尉總,對她還好?” 他也想聽一聽,她的兩位心腹下屬,又是如何評價? “好!”程牧磊只有一個字。 余安安想了想道,“副總和尉總是正式擺過拜師宴的,而且又是男女朋友,一輩子的關系,怎么能不好!” 一輩子的關系。 這樣的認定,真是太武斷! 顧席原沒有再多言,他終于起身道,“那我也不久留了,今天晚上雖然沒有等到你們副總,但是我依舊和你們聊的很愉快?!?/br> 兩人一路相送,瞧著顧總的車子駛離公館。 余安安揮著手嘆道,“顧總真是好有風度!” “你不是對任翔說要讓副總嫁給他?剛才他問尉總對副總好不好,你怎么不義憤填膺?”程牧磊蹙眉問。 余安安卻凝眸說,“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給副總增加行情,越多人對副總好,他們才有危機感!” “那這位顧總要是真得手了怎么辦?你會不會和任翔打起來?” “我才不管他!”余安安不屑說,又是納悶道,“今天晚上副總難道回到香頌灣去住了?” …… 離開紅葉公館,助理在前方駕車,慢慢行駛在這座陌生繁華的城市。 后車座上,顧席原的耳畔卻全都是方才那兩人的話語。 透過程牧磊和余安安,顧席原終于了解到許許多多,是他一直想要知道,卻一直無法詳細得知的細節。有關于林蔓生進入公司后的困境,她一路所負責的項目,到底是如何艱辛,又是如何破除所有難題。 可是這一路走來的過程里,顧席原卻總是能聽到那一個男人的名字——尉容! “前往平城接管文華酒店的時候,尉總有趕來陪著副總,最后還留守到視察結束——” “后來環秀山莊的項目,從一開始尉總就陪著副總一起前往,中間還碰上了一家對手公司,但是最后還是擺平了——!” “還有后來副總追討公司債務,尉總雖然人不在宜城,但是他手底下的方秘書、任專務還有趙律師都有派過來……” 像是無論如何也避不了的一個名字,不斷的出現回閃。 這個夜里,她不會再回。 已是成年男女,不是懵懂年紀,又怎會不明白。 可是,當現實如此清楚,清楚到讓他發悶。 整個晚上,她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這么多年都是。 …… 蔓生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陽光刺目,初晨的陽光透過前方的玻璃直射,正好打在她的臉上。蔓生朦朧中睜開眼睛,發現有人站在車外靠著車窗在抽煙。陽光絢爛,所以她只能瞇起眼睛去瞧,男人的身影模糊,蘊出五彩的光圈,那些白煙像是一縷游魂,在清冷的早晨吞吐著。 蔓生覺得口干舌燥,更覺得全身酸痛! 更恐慌的是,當理智恢復后,她發現自己此刻正在車中,她的身上蓋著毯子還蓋著男人的外套,空調溫度打的格外高,所以溫暖到她只覺得燥熱,一點也沒有冷意。 可是隨即,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切也接踵而來! 是他強行的親吻,蠻力脫下自己的衣服,不顧一切的推到她,強硬堵住她的唇…… 蔓生一回想,眼前還能浮現那一幕又一幕的場景,讓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她立刻翻身而起,只是人一動,車子也輕輕一動,連帶著讓他回眸去瞧。 隔了車子,蔓生對上他的視線。 尉容在車外抽煙,瞧見她醒來,他將煙蒂捻滅在煙盒里,隨即開門上車,“醒了?” 蔓生一言不發,尉容問道,“睡的冷不冷?” 他說著,伸出手來碰觸她,蔓生下意識抬手揮開他,可她依舊不出聲。 她輕蹙的秀眉讓他心中一緊,可是那份抗拒亦是讓他冷然對待,“怎么,一個晚上過后,就翻臉了?” “昨天晚上,你不是也很愉快?”尉容低聲問。 “你這樣和犯罪有什么區別?”蔓生終于問。 “蔓生,你錯了?!彼麉s溫聲說,伸出手輕輕將她凌亂的發絲理好,“一個人是犯罪,但兩個人如果都有感覺那就不是。你一開始說著不要,但是身體卻那么誠實!” 蔓生簡直恨極了自己! 最惱怒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明明并不情愿,明明不想被強迫,可是他卻能有一千種方法讓她就范。他將她的身體打開,尋找最敏感的地方進入。起初的痛苦掙扎在無意識下最終逐漸轉換成忘我的快樂,一次又一次,在他的擺布下擺動身體。 她無助的攥緊身上的毯子,想要發怒,想要宣泄,想要訴說這一切并不是她甘愿,可卻敗在他的話語上,像是被打入地獄! “我要回去!”蔓生又是開口,女聲凝冷,她去開車門,但是發現車門又被反鎖上! 為什么他一直要困住她!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想要找一個人上床,那你已經達到!現在,可以讓我下車了?”蔓生冷聲喊。 許是因為她的尾聲帶著顫音,也許是因為她一臉的蒼白近乎惶惶,讓他凝眸,他握住方向盤道,“不用下車,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踩下油門,車子發動引擎,駛離這一片大橋,尉容握著方向盤道,“系好安全帶!” 耳邊嗡嗡響著,蔓生有一瞬間的無法回神。 “我讓你系上!如果你沒有聽見,那么我不介意再用一個晚上教你要怎么系安全帶!”他的男聲再次襲來,帶著無比的陰霾,蔓生像是警鈴大作一般,飛速系好安全帶。 …… 一路沉默到沒有一句話語,蔓生一直看著窗外,那些景物飛快掠過。過了一段時間后,車子開抵紅葉公館路口。 只要下車直走,就可以走進公館! 蔓生突然又想起,昨天晚上他還在問她住址,可其實他早就知道,還非要明知故問!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蔓生沒有心思再去追問,更不想和他再共處在同一個空間!車子剛一停穩,她立刻就去扣動車門,卻發現還是打不開! “放、我、下、車!”蔓生已經是一個字一個字念出,她的耐心顯然用盡,絲毫不存。 尉容還欲開口,卻也因為煩躁終究按了解鎖。 車門終于可以被打開,蔓生立刻就要下車。 就在一剎那,尉容開口道,“林蔓生,你現在還可以選擇!選擇留下來!” 蔓生沒有回聲,她只是毅然的將車門徹底打開。 風迎面吹來,將她的長發吹動,也吹向尉容,眼看著她離開,他一下緊握方向盤喊,“你要是走了,就永遠也別回來!” “啪——!”車門被甩上,人已經決然而去! 尉容側目看著她的身影頭也不回,直接往公館進入,直到那道門被打開后,卻依然沒有回頭。 她竟然真的頭也不回! …… “副總,你總算回來了!”余安安得知林蔓生歸來,立刻前來詢問。只是瞧見她神色不佳,好似很累的樣子,“怎么了?” 蔓生沒有心思回話,“安安,準備收拾東西。還有,讓牧磊立刻去替我買手機?!?/br> “好!”余安安雖然不明真相,卻也是聽從。 蔓生回到公館臥室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進入浴室洗澡。 她將衣服脫下,看見鏡子里的自己,身上滿是痕跡,是他留下的痕跡!她扭頭,來到淋浴下沖洗自己。 當蔓生洗過澡換好衣服,她就趕緊整理行李,實則前一日差不多都理好,今天只剩下一些每日必需品,全都放進行李箱內。 等蔓生下樓用早餐,余安安已經在等待她,“副總,小石頭已經去買手機了!” “告訴他,再去一下信號部門排隊拿好,我一會兒就到?!?/br> “副總,你的手機壞了?” “嗯!” …… 周五午后的飛機,上午并沒有再前往保利。等到時間一到,蔓生一行便按時抵達機場。在前往機場之前,蔓生將手機重新補辦了手續。 候機廳內,尉孝禮和顧席原已經在等候。 蔓生是最后一位到來的,她上前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 “沒有關系,時間還早?!蔽拘⒍Y微笑說。 顧席原看著她,也沒有多言。 蔓生瞧向顧席原,突然想起昨夜尉容那一通電話,是他命令余安安告知她不會回來,并且讓他不要再等! 顧席原亦是望著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道,“女人遲到本來就應該,男人等多久都不要緊。所以,不用說抱歉?!?/br> …… 當天傍晚時候抵達襄城機場。 恒豐已經派人前來接機,但是作為保利一行,尉孝禮早已經訂好酒店,正是保利名下的五星酒店。 所以,顧席原也沒有堅持,他深知保利名下酒店業之廣。 當天晚上下榻后,顧席原設宴招待,在襄城最為知名的餐館。 一級特廚掌勺,包廂內簡直就像是在表演特技,余安安看的一愣一愣,就連程牧磊也被驚到。 尉孝禮見識過繁多的特級餐館,但是以西餐廳為主,他自小遠赴海外,所以對國內并不熟悉。 蔓生也是忍不住稱奇,即便知道襄城的菜式有名,但仍舊會感嘆中華美食博大精深,真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前來襄城的第一天,顧席原也沒有安排他們前往恒豐,只讓眾人休息。晚宴過后,一行人就要打道回府。 席上,顧席原道,“明天是周末,這次就由我當向導,帶尉常務和林副總參觀游玩?!?/br> 尉孝禮倒是覺得甚好,也當是周末放松,“那就全憑顧總做主,我們就當游客?!?/br> 顧席原微笑,臨走時朝林蔓生道,“你好好休息?!?/br> 蔓生點了個頭,和尉孝禮一道返回酒店。 等回了酒店之后,余安安這才得空談起昨夜顧席原前來公館,“副總,昨天顧總突然聯系我,問住所在哪里,我就告訴了他……” “沒事?!甭氐?。 余安安這才松了口氣,又是說道,“后來我和小石頭陪著顧總聊天,我就問顧總是不是以前就和副總你認識,我才知道,顧總和副總是沒有血緣關系的遠親!” 昨夜,余安安問顧席原:您和副總是堂親還是表親? 顧席原道:都算不上,只是遠親。 而當余安安再追問:所以,你們其實沒有血緣關系? 顧席原的回答也很爽快:的確沒有。 “你倒是和他聊得挺能聊?!甭α诵φf,她將衣服從行李箱內取出掛起。 “其實顧總這個人彬彬有禮,為人很隨和!”余安安又是道,“而且,我才知道你們小時候一起上過學還一起玩!顧總還說,副總你小時候很聰明,而且還有很多男孩子喜歡!” 蔓生笑問,“你是在八卦,還是在招待客人?” “我就是好奇嘛!”余安安道,“副總,顧總以前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吧!” 顧席原的確是人中龍鳳,單是出現,都像是金漆了一般的雕塑閃閃發光,一顰一笑都是英氣。 那個時候喜歡他的女孩子,都可以排成一條長龍。 蔓生回憶起來,都覺得時光匆匆。 “那你們兩個人豈不是金童玉女成雙入對!”余安安不由得幻想這幅畫面,孩童時期的林蔓生和顧席原,也應該是討人喜歡惹人注目的一對! 蔓生伸手點了點余安安的額頭,“你啊,這么八卦,任翔受得了?還不快點去給他打電話,一會兒他又要著急了?!?/br> 經她一提醒,余安安才發現今天還沒有電話。對,她現在就要去打給他,告訴她,今天他們到了襄城后是多么愉快,顧總是多么體貼多么招人喜歡! …… 周末兩天,由顧席原命人當向導,帶著尉孝禮和林蔓生一行參觀游玩。 襄城比起海城,整座城市要古老許多。哪怕是最繁華的商業地段,卻也有著最為復古的建筑樓閣。高樓大廈也是四處矗立,但是人文景致卻比起海城更悠遠。這種格局讓蔓生想起北城,北城也是一座古老城市。 只是襄城比起宜城,卻偶然間還有些相似,所以那種陌生感覺往往會在一瞬間產生錯覺,還以為是回到故城。 第一天參觀完后,余安安感嘆道,“我發現襄城和宜城有些地方還挺像的……” 雖然,襄城比起宜城城市規模要廣,人口密度更密集。 “那不是很好?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鳖櫹蛉ひ痪?。 席間觥籌交錯,讓人足以忘記紛擾,蔓生也干脆忘記那些是非,更忘記海城的一切,包括那個他。 等到周日午后,為了讓眾人得以休息,所以晚宴沒有再安排,也算是自由活動,讓眾人放松。 尉孝禮感謝于顧席原的貼心安排,“多謝顧總設想周到?!?/br> “其實還有一些古建筑也很值得參觀,但是有些距離,當天來回也趕不及,等下個周末再去?!鳖櫹瓚?。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客隨主便這是常理。 這邊尉孝禮就要返回酒店,顧席原卻又是道,“尉常務,不知道是否方便,林副總今天晚上有沒有另外的工作安排?” “顧總找林副總還有事?”尉孝禮生疑,蔓生也是困惑。 顧席原直接道,“家母得知她來了襄城,十分想見她一面,所以叮囑我一定帶她回家做客?!?/br> 聽見對方如此說,尉孝禮也不好讓長輩失望,畢竟他也知曉顧席原和林蔓生是遠親關系,所以他道,“沒有另外的工作安排,林副總,你隨意?!?/br> “蔓生?!鳖櫹傲艘宦?。 提起顧母,蔓生也有多年不見,從前兒時卻是對她十分溫柔的阿姨,她前來后也應該去拜訪,“好?!?/br> 于是,蔓生告別了眾人,坐上顧席原的車離去。 尉孝禮看著那輛車漸漸遠去,卻想著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尉容。 當他回到酒店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什么事?!蹦穷^接通后,是一如既往的公式化應聲,沒有第二種。 尉孝禮站在落地窗前,他開口道,“二哥,這兩天周末,顧總帶著我們參觀襄城游玩,剛剛結束行程回到酒店休息?!?/br> “沒事就掛了?!彼坏哪新曤S即回道。 “但是林副總沒有一起回來……”突然,尉孝禮又是說,他成功制止尉容即將掛線的念頭,“顧總請林副總回家拜訪長輩,他們一起走了?!?/br> 一瞬間沒有任何聲音,可緊接著是猛的一聲“啪——”掛斷! 尉孝禮愕然,火氣這么大? …… 當車子抵達一座洋房的時候,蔓生瞧見顧母已經在房子前等候。那道身影這樣和藹溫柔,一瞬間會讓蔓生想起自己的母親。兒時每次放學歸來,母親也總是這樣等候著她不愿意離開。 等到車子一停下,顧母已經迎了上來,“蔓生來了!” “珍姨!”蔓生急忙下車,顧母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看了又看。因為年歲大了,所以顧母的眼睛已經不比從前,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她,“蔓兒,長大了,還是那么好看!” “珍姨,您也沒有變!”蔓生笑著說,記憶中的顧母是儀態端莊的夫人。 顧席原也從車上下來,他來到兩人面前,“媽,蔓生,你們兩個人是要在這里說上幾個小時?” “我都給忘了,快進去!”顧母立刻挽著林蔓生往洋房里面去,“珍姨一早給你準備好了菜,前兩天就聽席原說你來了襄城,盼著你什么時候能來。席原又說,要帶著你們先游玩兩天,等到今天才把你盼到……” 許是因為再遇故人,所以一向微笑卻不太愛交談的顧母,今日卻難得說了許多話。 等進到洋房,顧席原已經提了兩手的禮物,蔓生回頭道,“珍姨,這些是臨時買的,來的太匆忙了!” 其實蔓生此次來襄城,她不是沒有想過要來探望珍姨,可她又要以什么身份?似乎,也并不大合適,更因為他們兩家人早就沒了往來,更談不上親朋,所以她沒有再多想。只是不料,顧席原卻直接邀約。 顧母道,“瞧你,我早就對席原說了,來就好了,千萬別帶東西,怎么還帶了這么多?” “蔓生非要買,說見你兩手空空不好意思來蹭飯吃,我也沒辦法。這不,就只能幫忙提回來?!鳖櫹χf。 “都是你不勸著,你當大哥的,這點主都做不了?”顧母下意識發問,已然就像是當年她還和父親結婚那時,她也是這么愛護著自己,總是數落顧席原。 “珍姨,你別怪大哥……”蔓生回道,“是我自己要買的!” “好了,都怪我!”顧席原一人將罪名頂下,“媽,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顧母這才驚醒,立刻呼喊,“快上菜!” “蔓兒,你餓了吧?”顧母又是問,帶著她往餐廳去。 顧席原只得跟上,“媽,怎么蔓生來了后,你就不理會我了?” “你天天見,有什么好理的?我和蔓兒,都好多年沒見了……”顧母回了句,念叨著道,“今天煮了好幾道菜,都是你愛吃的……” …… 餐桌上,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是依稀會讓蔓生想起那一段日子里,似乎也是這樣。只是那時候,還有林書翰也會在。 顧母一個勁的給蔓生夾菜,叮囑她多吃一些,“怎么還是這么瘦,那時候離開,你就是瓜子臉,現在還是一個樣!” “珍姨,我一向吃不太多?!甭χ氐?。 “這可不行,今天一定要多吃一些?!鳖櫹步o她添了一碗湯。 顧母又是問起,“書翰都還好?” “挺好的,進了公司上班?!?/br> “我聽席原說了,那孩子從小就機靈,長大了肯定能干?!鳖櫮笐?,只是一提起林書翰就會想起林父,“你父親他一切都好?” 父親在珍姨之后娶了高長靜,這件事情也都知曉,蔓生道,“都好?!?/br> “你母親她走的太早了……”顧母感慨一聲,神色哀傷。 蔓生笑道,“mama她走的很安寧,我和書翰都在她身邊陪著的?!?/br> 其實說起母親和珍姨的關系,也讓當年的蔓生為之稱奇,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孩童時代,總覺得母親該痛恨該厭惡,可是唯獨對顧母,母親沒有一絲苛責怪罪,還成為了可以談話的友人。 珍姨對待母親很尊重,當著傭人的面提起也總是稱呼馮夫人。久而久之,蔓生才發現,其實厭惡痛恨的是自己。 直到再長大懂事,蔓生才發現,父親和珍姨不過是形婚。 他們從來沒有同床共枕,一直都是分房而睡。 為了什么? 家族、利益、公司……或許有許多,都是她們身為女子所不明白的權謀利弊。 “媽,今天不要說這些了?!鳖櫹驍嘣掝},“我們應該問一問書翰,他談戀愛了沒有?” …… 入夜海城,夜空星朗一片,房間內霍云舒完成了最后一組復健,她終于可以停下來休息,“尉容,周醫生說我接下來可以加大復健的力度,也許過幾天我站起來支撐的時間可以更久……” 尉容回神,他微笑頜首。 可是為什么,耳邊還一直回響著方才那一通電話里的話語。 ——顧總請林副總回家拜訪長輩,他們一起走了。 顧席原帶她回家拜訪? 她居然去見家長! 或許也是應該,畢竟他們兩家曾經是一家人,可是,真是該死! “……尉容?”霍云舒說了半晌,發現他有些失神,她不禁呼喊。 尉容抬眸,霍云舒又是問,“怎么了?” “沒什么?!蔽救莼氐?。 霍云舒笑道,“今天復健結束的早,你又不忙,你再給我說故事吧?接著上回的繼續說,我還想聽!” 其實那些名著書籍,霍云舒也看過不少,她原本偏愛《紅樓夢》,現下卻對《三國演義》有些入迷。 “忘記說到哪里了?”霍云舒提醒道,“我記得,你說到曹cao對陳宮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沒有下一回?!笨晌救輩s道。 霍云舒遲疑,“為什么沒有了?” 一本書籍怎么可能只有這么幾回,明明后續還有許多故事情節。 然而,這一刻霍云舒看著尉容,見他神色淡漠,眼底卻深邃一片,不知為了什么而煩惱,他低聲說,“我只給蔓生說到這里?!?/br> 他們也曾看過這本名著,可誰又會去每一章每一回去記憶? 霍云舒卻是心底一驚! 在分開的多年里,他原來已為了另外一個女孩兒學會說故事。 “是林小姐讓你給她說故事的嗎?”霍云舒凝聲問,發現自己僵住。 然而下一秒,他卻道,“她,從來不纏人?!?/br> 一個不纏人的女孩兒,卻讓他做了從來不曾做過的事! 霍云舒這才發現,原來,他也是會主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