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一生不忘向您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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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車子一前一后奔馳著,突然在一幢獨棟公寓前方停住。 王鏡樓直接往公寓內走,王燕回則是信步跟上,兄弟兩人一前一后緊追不舍,從空航所輾轉到公寓,王鏡樓步入公寓后,鑰匙往茶幾上一擲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么!”王燕回冷聲質問。 王鏡樓背對他而站,復又邁開步伐徑自走向冰箱,他取了一瓶冰水,旋開瓶蓋喝下半瓶,冰冷的清水流入身體內,卻無法冷卻那團燃燒的烈火,他握著礦泉水瓶亦是冷了眼眸,“我說了什么,難道你沒有聽見?” “王鏡樓!我們王家的規矩,就是讓你在外面這樣有失體統?”王燕回低沉的男聲愈發森然,盡顯王家大少風范。 王鏡樓緩緩回頭道,“我就是太守著王家的規矩,才會忍了那么多年!我早就該像今天一樣質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云舒!” 任是如何,王鏡樓也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幕,是霍云舒在尉家莊園內和尉容相見。 他的未婚妻,他的準新娘,這樣痛苦無助,近乎是乞求的美麗眼眸。 那是霍云舒??! 聰明優秀,漂亮伶俐,為人稱頌的霍家大小姐,是他第一眼認識后,就無法再轉移視線的女孩兒。那么自信的一個她,那么驕傲的一個她,卻在那時候流露出那樣的神情,說著那些乞討的話語! ——我讓你不要來出席我的訂婚禮,你就真的沒有來。 ——我以為,你會來把我帶走。 ——我早就知道,你不能,你也不會。所以,你拒絕和我結婚,也不愿意娶我。 不過是三句話,來來回回這么多年一直在王鏡樓的耳畔回響,哪怕他不想去記憶,都會時刻跳出來! “他想要怎么對待,是他的事情!你該分清楚這一點!”王燕回皺眉道,“你現在越了規矩公私不分,幸虧今天不是正式考察,只是私下參觀!要是被傳出去,像什么樣子!別人只會說,你王鏡樓被自己的未婚妻拋棄,惱羞成怒懷恨在心,所以只能找未婚妻的心上人報復記仇!” “別人要說,就讓他們去說!我根本就不在乎!”王鏡樓卻像是豁出去一般,任何人都無法再阻擋他的憤怒! “所以,你現在也不在乎我們王家了?”王燕回一雙眼睛幾乎凝成冰冷藍焰,要將他灼燒干凈。 王鏡樓整個人被扭曲的情感所吞噬,王家人素來都以自家利益為重,可是此時此刻,他放縱道,“你要是覺得我丟臉,不配當王家人,那么你大可以向大伯說明,把我逐出王家——!” “你是不想認王家了?”王燕回只覺得這太過離譜,“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早就死了這么多年的女人,你連自己的家族都不要了嗎!” 痛苦交織中,王鏡樓一張俊臉有些茫然,卻更為決絕,“不是我不想認王家,現在是王家不想認我!因為不只是今天,恐怕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讓王家有失體統的事情!” “趁著我沒有讓王家丟臉之前,還是請早點把我除名,這樣才一了百了!”王鏡樓恨恨說道,眼底全都是冷怒。 王燕回發現自己已經和他無法溝通,王鏡樓就像是陷入泥藻無法自拔! “王首席,現在你可以走了?公司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處理!我就不送了!”王鏡樓說完,直接轉身上樓。 王燕回對于今日的一切,顯然他已經無法再坐視不理! …… 離開王鏡樓所住的公寓,王燕回獨自駕車離開。車子正慢慢開著,一通電話進來,正是下屬來電,“王首席,已經察看過了,王督導載著林副總試駕的時候,飛行前中期一切順利,但是后期返回落地前,直升機突然發生強烈震蕩。大概是王督導cao作失誤,或者是他在呈現新的飛行技術。只是,這樣的cao作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王鏡樓! 王燕回緊握方向盤,他真是已經瘋魔! 下屬如實回報完,王燕回應了一聲,“我知道了?!?/br> 這邊掛斷電話,王燕回才趕回保利集團。 保利這邊,蔓生已經和尉容一起返回。 余安安瞧見他們歸來,好奇問道,“小石頭,直升機好玩嗎?” “不是好玩,是很有技術含量!”程牧磊顯然十分興奮。 辦公室內蔓生一個人靜靜坐著,歸來后她就沉默不言。其實她一直還在想,想方才的一切。 他放不下云舒,這輩子大概也難以釋然更無法忘記。 蔓生將眼睛閉上,其實早就知道他所做一切不過是癡情,也明白霍云舒對于他是這樣重要,可是哪怕告訴過自己一千次一百次不要介意,心里邊還是難免會有些空蕩。 他的懊惱后悔,她清楚感受,她想要做些什么,或者說些什么,卻發現全都沒有用! 她實在是好沒用! “嗡嗡——”辦公桌上的電話機撥來直線,蔓生接起聽見余安安在那頭說,“副總,江秘書剛剛來電,說王首席請你現在過去!” 于是,蔓生來到王燕回的辦公室內。 這一回,不等王燕回主動開口,蔓生入座后直接道,“如果是為了剛才空航所的事情,那我想王首席不用在意?!?/br> “王督導只是秀了一下自己的飛行技術,還是挺刺激的,雖然我是有些被驚到,但是一切平安?!甭⑿φf道,而王燕回對上她卻是感到愕然。 “你的膽子竟然會這么大?”王燕回出聲,更是提醒,“這是直升機,你們是在高空,一旦發生失誤,就會機毀人亡!” 蔓生回道,“王督導也在直升機上,我想他就算不看中我的命,也會看中自己的。不過,還要感謝王首席事后關心慰問?!?/br> “不管怎么樣,鏡樓是我的堂弟,是他這次表現過頭!回去后,我會好好教訓他!”王燕回沉聲說道。 蔓生笑著一句,“當大哥的,還真是不一樣,威嚴十足?!?/br> 王燕回見她還能夠這樣適然的揶揄笑言,卻感到愈發詫異,明明剛才王鏡樓對尉容所說一切她也有聽見,“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蔓生依舊微笑著,王燕回問道,“兩個男人,為了同一個女人爭鋒相對,你既是他的徒弟,又是他的女友,你難道不會問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是誰比較重要?是你,還是霍云舒?” 蔓生道,“沒有什么好比較的,我和云舒小姐本來就是不同的人?!?/br> “因為你知道,如果你問了,那么答案是什么,你心里清楚!”王燕回凝眸道,“感情的事就算有先來后到,可是一個人只有一顆心,給了一個人,就不能給另外一個?!?/br> 而他的一顆心,又給了誰? 蔓生輕輕笑出聲來,打趣說道,“王首席,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得不到一個人的心,得到這個人也好!我不貪心,一樣就夠了!” 這下子,讓王燕回徹底沒了聲! …… 這天夜里,王燕回應酬完回到自己的府邸,管家就立刻前來回道,“大少爺,是大小姐來了!” 這么晚了王子衿居然會在,這倒是一件稀奇的事。 王燕回往公館內走,有傭人上前,為他脫去外套拿走。王燕回望向廳內坐在沙發上的王子衿,開口說道,“再不回去,尉家門禁的時間就要到了?!?/br> 尉家之人,男人可以夜不歸宿,女人卻要三從四德,事先要是沒有說明原因,晚上十點前一定要回家! 王燕回今夜也并沒有歸來很晚,現在不過是九點。 不過從這里趕回尉家山莊,也要耗費一些時間。 王子衿道,“我有話要和你說?!?/br> 王燕回不疾不徐坐下,這才揮退左右,兩人得以獨處,王子衿道,“你后來追上鏡樓后,他是怎么和你說的?!?/br> “還能怎么說,這么多年過來了,他都沒有清醒,也不會一天之內就幡然醒悟?!蓖跹嗷貞?。 王子衿蹙眉,“他今天實在是太沒有規矩!為了一個霍云舒,竟然拿別人的命自己的命來玩?直升機在天上飛,這是可以開玩笑的事?他竟然還敢去找尉容對質?說了那么多胡言亂語的話!” “霍云舒活著的時候就不太平,死了以后怎么還這樣讓人不得安寧!”王子衿女聲愈發冷然,“今天只是爭吵,還沒有動手。下一回,指不定要鬧成什么這樣子。他這樣公私不分,到時候鬧起來,王家的臉都要被他丟盡!” “恐怕他早就不在意王家有沒有臉面?!蓖跹嗷氐?,“他今天明確對我說了,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早把他除名!” “他是瘋了嗎!”王子衿大驚:王鏡樓竟然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要和王家脫離關系? 王燕回笑了笑道,“他瘋了那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這樣下去不行!這么多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在那里胡鬧,可是再放任他,只會害了他!”王子衿冷聲說。 王燕回問道,“那么你有什么辦法,能讓他不再繼續瘋下去?” “霍家不能留!”王子衿道,“把惠能全部吃進,讓霍家直接從王家面前消失!不管霍止婧要去哪里都好,總之只要離開我們的視線,這輩子都不再出現在鏡樓面前,他大概也就會不再這樣發瘋!” 王燕回不曾出聲,似是在沉思中。 “來之前我已經打電話問過父親,他同意了?!蓖踝玉拼叽俚?,“大哥,你不要再猶豫,也不要再仁慈了!繼續這樣下去,會毀了鏡樓,也會毀了我們王家!我們大可以給惠能一筆可觀的資金,讓霍家從鵬城消失就可以!” 實則這個提議,王子衿先前不是沒有提出過,只是王燕回始終都回絕,并沒有同意。 只是今日,王燕回在沉思過后開口,“那就這樣辦!” 他已經點頭應允——吃進霍氏惠能! …… 夜里邊,蔓生洗過澡,她將頭發吹干,拿起手機撥下一通電話。 這通電話是打給霍止婧,那頭接起后蔓生直接道,“我想告訴你一聲,我們都很平安?!?/br> 其實在離開鵬城后,蔓生和霍止婧就不曾再見過面,偶爾有聯系,也不過是有關于最后總結的報告。 霍止婧沒有多言,依舊驕傲的女聲說,“我不是擔心你,只是不想再看見有人被王家害了!” “霍止婧,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或許不是王家害了你jiejie?”蔓生不禁問。 一提起霍云舒,霍止婧顯然情緒激烈,“不是他們王家,還會是誰!” 雖然對于霍云舒之死經過始末并不清楚,可是連警方最后都判定為意外,王家人到底有多險惡,蔓生更不知道,可她唯有一點看得明白,王鏡樓是真的對霍云舒念念不忘! “林蔓生,我jiejie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下一秒,霍止婧厲聲警告,直接掛斷。 收起手機,蔓生走出臥室,她來到那間書房前。 站在書房門口,蔓生知道今夜尉容一直在里面沒有出來。 她想要抬手叩門,卻又怕會打擾他。 因為蔓生知道,今夜恐怕許多人都會難以好眠。 “咚咚!” “進來?!遍T內是尉容的聲音傳來,蔓生推開門進入,迎面一陣嗆人的煙味飄來,她看見他正坐在云霧里。 蔓生上前去,將窗戶打開,通風過后已經好了許多。她來到他身邊,將他手中的煙取過。 尉容抬眸瞧向她,見她朝自己問,“看你抽了這么多,借我抽一口?” “你敢!”尉容立刻怒斥。 蔓生還記得之前在鵬城住在他安排的別墅里靜養的時候,他翻遍了她所有的包,都沒有找到那包煙,氣急敗壞的詢問她,蔓生當時并不愿意理睬他所以回以沉默。 那個時候,他也像是現在這般說,“你要是敢再抽煙,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敢?!逼鋵嵞前鼰熀髞碇苯咏o了曾若水,蔓生也沒有再碰過,“今天你也不要再抽了?!?/br> 蔓生說著,將煙掐滅于煙缸,“我們來聊天吧?!?/br> 尉容坐在椅子里問,“聊什么?” 蔓生也在他面前坐下,她的手交疊放在桌面上,望著他說,“不如我們來聊聊云舒?!?/br> “聊她?”尉容有些詫異。 自從離開鵬城后,他們鮮少會談起霍云舒,她也沒有再問過,只是此刻蔓生開口道,“聊聊她是怎么樣的一個女孩子,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她平時喜歡做什么?!?/br> 尉容卻沉默著不開口,他仿佛并不愿意提起,“你為什么想要知道?” “我就是想認識她,尉容,和我說說吧?!甭浪男宰?,一向都是不愿意多談,她又是問道,“有些久了,所以不記得了嗎?沒關系,你慢慢想,就先告訴我,她是怎么樣的一個女孩子?” 許是在她的反復詢問下妥協,許久的默然無聲里,尉容像是陷入過往回憶,他這才開口說,“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留著長頭發,走到我面前來跟我說話……” “等等,多長的頭發?是這么長,還是齊肩?還是過腰?”蔓生和他聊著,就像是談起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 這之后蔓生靜靜坐在他面前,詢問著他,引導著他,讓他慢慢開口。聽著他訴說有關于霍云舒的一切,用最簡單卻最直白的話語,以非常緩慢的速度開始講述,從初相識到記憶里的點滴,從她喜歡的音樂到她愛吃的甜點……蔓生才發現,原來他記的這樣清楚,點點滴滴都歷歷在目一般。 蔓生仿佛感受到,霍云舒就好像真的在自己面前,她依舊還鮮活著,就像是那一年最美好的年紀。 霍云舒,你是否知道,哪怕你不在世上,離去這么多年,可依舊有人這樣清楚的記得你。 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 隔天,蔓生拿了一份報表前往財務部。 正要離開財務部,卻遇見了另外一個人,正是昨日最先離去空航所的王鏡樓! 顯然王鏡樓也是前來財務部提交申請,蔓生和他擦肩而過后,走到外邊的回廊里站著靜等。 不過多久,瞧見王鏡樓低頭看著文件而出,蔓生上前喊,“王督導?!?/br> 王鏡樓忽而抬眸,發現林蔓生就在前方,她明顯是在等待自己,“看來有話要和我聊?!?/br> “如果方便的話?!甭氐?。 兩人也沒有離開大廈,更不需要喝上一杯咖啡,只是來到財務部樓層的轉角盡頭,這里沒有旁人經過,安靜的唯有陽光曬下光影—— “林副總是想要和我聊什么?”王鏡樓側目,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會來等候自己。 蔓生望著那片陽光道,“經過昨天后,我可以感受出,你是真的很喜歡霍云舒?!?/br> 王鏡樓一怔,感情的事情被一個陌生女人提起,更有關霍云舒,讓他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神。 “對于她的死,你一直沒有辦法忘記,也沒有辦法釋然。我想云舒小姐她地下有知,應該會很欣慰,自己曾經的未婚夫這樣惦記她?!甭p聲說,忽然凝聲道,“可是,我想她也一定很煩惱?!?/br> 王鏡樓不解,“她還能有什么煩惱?” “你為了她一直沒有辦法放下,甚至是找別人宣泄憤怒?!甭氐?,“你這樣極端的方式,她怎么可能會不煩惱?你泄憤的對象,是你口中她的心上人!” “呵,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尉容來找我!”王鏡樓笑道,“你現在是想怎樣,想來告訴我,不要再找他麻煩?云舒的死,和他沒有關系?還是想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利,他有權利選擇娶不娶她,所以讓我從此住手,不要再多提一句,就當作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不知情?” “那么我只想說,很遺憾,我辦不到!”王鏡樓直接拒絕,態度冷硬。 蔓生沉默了下開口,“其實你心里都知道,就像你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利,他可以選擇不娶,她也可以選擇和你訂婚,怪不得誰?!?/br> “可是你還是不甘心,該怎么辦,自己這么喜歡她,她卻突然死了,而且還是因為坐著王家的直升機?!币粍x那周遭寂靜,蔓生的聲音徐徐響起,“你開始想,如果那一天,她沒有坐那架直升機,就不會發生意外。再往前推,如果她沒有和你訂婚,那么她就不會坐那架直升機?!?/br> “所有的起因都推算到一個起點,你發現,如果霍云舒沒有被尉容拒絕,那么她就不會選擇和你訂婚!所以,這一點讓你耿耿于懷!”蔓生眸光冷冽,“其實你不止怪罪他,也怪罪自己!” “為什么當時自己不找她問個明白?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她?”聽著她的質問,王鏡樓臉上沒了笑容,下一秒她道,“其實最讓你痛苦的是,你連想要為她自責的資格也沒有!” “霍止婧認定是你們王家暗中搗鬼,霍云舒的死不是意外,你王鏡樓被退婚,王家和霍家老死不相往來,你想要懺悔,想要彌補,想要擔負起自己應該有的責任,卻沒有資格不被允許!甚至是云舒下葬,你也沒有能夠出席!”蔓生的聲音越來越冷然,句句都仿佛刺中王鏡樓的心,“你怎么不恨?又怎么能不耿耿于懷?” 那些重重疊疊的女聲,將王鏡樓徹底攪亂—— “所以,你只能找一個人,找一個被霍家被霍止婧認可的人,找他問罪!” “這個人就是尉容!也只有他了!” “可是王鏡樓,如果你是個男人,你就去霍云舒的墓前說個明白!要是有人阻攔,那你就把那個人打倒!如果對方有一百個人,那你就把那座山都鏟平,你就要見到她告訴她自從她走后,每一天你都是怎么過來的!你有多自責,你從來沒有忘記她!你還是那么喜歡她,你愛著她!王鏡樓,你敢嗎?你又敢不敢去對她說個明白!” “轟——”一下,整個人像是炸開,王鏡樓愕然的臉龐上那份陰郁變得如此痛苦! “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痛苦!因為霍云舒的死,很多人都痛苦!尉容也不例外!就算是他辜負她,他也在彌補,盡自己所有的能力在彌補,哪怕不夠,可他已經做了自己所有能夠做的事情!”蔓生想起他們初相識的一切。 想起他曾經輔佐過那么多位的千金,想起那一千余畝的地皮,想起他為了霍止婧所做的種種,這一切不正是為了霍云舒? “王鏡樓,你又做了什么?”蔓生不禁質問,“你去找尉容問罪,你得到過霍云舒的同意了嗎?” 王鏡樓在聽聞這種種以后,怔愣出神而后突然轉身離開,竟像是逃離一般! 蔓生看著他逃離的背影,佇立良久才又回到自己的部門。 而在同時,蔓生卻也收到一則新消息——王首席提議徹底收購霍氏惠能! …… 對于王燕回此項提議,蔓生原本還在遲疑,但是緊接著當她詢問任翔后,才發現真有此事。 余安安詫異道,“為什么王首席突然要提議收購惠能?” “王家早就想要吃進惠能,只是從前被壓著沒有成,然后云舒小姐又和王督導訂婚,算是聯姻才沒有那么做。后來云舒小姐坐著王家的直升機意外去世,尉家這邊老太爺出面力保,再加上王家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動靜?!比蜗韬喴獙⑶耙蚝蠊f明。 “過了這么多年,看著惠能現在發展前景良好,所以就又開始打如意算盤了?”余安安搖頭,“這也太陰險了!” “商人從來都是精打細算?!背棠晾谝嗍歉袊@。 蔓生沉默聆聽著他們的話語,始終都沒有說話。 “那尉總是怎么決斷的?”余安安又是問。 “尉總沒有表明態度,只是還在商榷?!比蜗柚锌系?。 但是蔓生心里卻很清楚,尉容絕對不會同意王燕回的這項提議,他一定會力?;羰系降?! 果然,在接下來的數日里,就收購惠能這一提案,保利內部開始掀起一輪動蕩! 以王燕回一派的高層,一致同意收購! 而以尉容為一派的高層,自然不同意收購! 兩方人馬為了收購與否一事,展開了激烈的抗爭,對于蔓生而言,這也是進入保利后所面臨的第一項引起紛爭的提案! 間隔不遠的鵬城這邊,霍氏卻開始出現危機,霍止婧面臨為難倒是臨危不亂,只是她也開始致電尉容。在了解過后得知,這一切都是王家從中作梗。得知此事的霍止婧,她這樣憤然卻并不感到意外道,“我就知道是他們王家!到了今天還不肯放過我們,一心一意惦記著惠能,從前就想把惠能吃進,等了這么多年以后還是在打這個如意算盤!” “止婧,你要穩住?!蔽救莩谅暥?。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穩??!”霍止婧的回話,如同誓言! 蔓生來到尉容身邊詢問,“我可以幫什么忙?尉容,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去做?!?/br> “明天的提案會議上,你作為派遣過惠能的高管需要表態?!蔽救菽?。 這一點蔓生已經收到通知,“你希望我怎么表態?” “錦悅是王燕回審批的注資,你也算是他請來的人。明天的時候,你就——” …… 隔天提案會議上,蔓生開口道,“我同意保利收購惠能的提案!” 在座各位卻都是看不明白,雖說錦悅是王首席審批,可是這位林副總和尉總之間的關系,她也應該會持反對票,可現在表態卻表示同意? 這算是怎么回事? 王燕回在位其中,卻也是有些不明白。 緊接著,蔓生又是說道,“就我在惠能任職期間,以我個人的認知判斷,惠能現在十分有發展潛力,許多家公司都和惠能交好,如果能夠順利收購,絕對是保利的福音!在去年,惠能的幾個大項目就已經十分可觀,為惠能翻倍創收……” 眾人聽見她開始歷數惠能各種優勢,這一番介紹聽完,只覺得惠能是一只肥羊,就等著被宰割。 可是這么一來,問題也相繼出現,有高層立刻質疑,“惠能這樣的發展規模,如果要收購,那么勢必要投入巨額資金,如果長時間僵持下去,對公司沒有益處。而且在商圈對保利的名聲有損,保利對外的名言是一本萬利,但是保利對內信奉的——一生守信!” 眾人聽到這番話又覺得十分有道理,原本就有利可圖,而為了更大的利益推翻原本兩家公司之間的誠信,這絕對會落人口實! 王燕回看見原本支持自己這邊的高管們開始有些遲疑,他已然明白這一番林蔓生會同意收購的用意。 王燕回瞥了林蔓生一眼,又看向坐鎮高位的尉容,盡管提案會議開始后沒有開過口,可是卻已經找人為他代言,這一招以夷制夷推波助瀾使的真是高明! 散會后,蔓生跟隨尉容來到辦公室,兩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她微笑道,“我表態同意后,反而讓支持派起了疑心,這樣一來就能暫時緩住局面。拉鋸成持久戰,對于惠能有利!” 尉容卻只是側目看著她,一動也不動。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蔓生不禁問道。 尉容看了她片刻后道,“為什么會想要認識云舒,又為什么會選擇幫她,這不應該?!?/br> 的確是不應該,然而蔓生道,“我想過了,過去不會變成一片空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也總會給活著的人帶來許多遺憾想念。我早就知道,也早就接受你會想起她,甚至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br> “如果是這樣,你不會不高興?”尉容又是問。 “當然!”蔓生應道,“她比我早認識你,我不高興!你的過去,我沒有來得及參與,但是幸好,我們還有以后,你的未來我愿意奉陪到底!” “尉容,就當我們從這里重新開始!好不好?”蔓生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追問。 一剎那,他長臂一伸,她已經被擁入他懷中,“好?!?/br> …… 有關于惠能的收購案從三月開始一直持續到了四月,整整一個月時間惠能危機四伏,霍止婧為此頗為憔悴。王燕回的施壓如狂風暴雨,如果沒有尉容的鼎力制裁,恐怕早就被鎮壓。 霍止婧在經歷了為時一個月的各方壓迫后,她終于有些不堪負荷,再次來到霍云舒所在的墓園。 康叔一見到她,就驚到了,“二小姐,您怎么這樣憔悴!” 霍止婧容顏不復從前的光鮮,她十分黯然,數日不曾安睡的她精神萎靡。 康叔急忙問,“王家還在打壓惠能?他們還是不肯放手?” 有些事情康叔雖然已不在惠能掌事,卻也有聽說得知。更何況事關惠能易主,這簡直等同于生死存亡關頭,康叔又怎會不知情。然而每次問起,霍止婧都告訴他,惠能不會易主不會被收購,她會盡自己一切的力量。 然而今日,霍止婧卻落魄如此,她幾乎快要被打倒,“他們哪里會肯!” “那容少爺他這邊怎么說?”康叔又是追問。 “他說讓我放心,惠能絕對不會有事……”霍止婧咬牙道,極力的安撫康叔,也像是在給自己信念,“康叔,這一次,不管怎么樣,我都一定要保住惠能!惠能是jiejie用自己的幸福用自己的命保住的,我不能就這樣敗了!” “可是康叔,要不是有尉容在,惠能恐怕……”霍止婧雖然前來,卻已經沒有顏面去拜祭霍云舒,對著康叔這位唯一的親人,霍止婧紅了眼眶,不堪壓力下她大哭起來,“康叔……這次惠能要是不保,我也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了!該怎么辦,死了以后下了黃泉,見了jiejie怎么交待……” “二小姐,您別哭,惠能怎么會保不住,不能說死這個字!會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康叔瞧見霍止婧哭的傷心悲痛,他顫著手更是心疼難受,喃喃念著同一句話,眼中卻像是有了最后一絲的靈光一現! …… 四月這一天午后,尉容剛剛接見完客戶,方以真卻道,“尉總,康叔從鵬城過來了,他想要見您!” 自從霍云舒去世后,康叔一直都守在墓園里不曾離開過半步,可是今日他怎么會突然而來? 尉容立刻命令方以真將康叔請入,康叔步伐并不快,當年遇難受傷讓他留下了病痛,尉容迎上去道,“康叔,你怎么親自過來了?有什么事情,打個電話給我,我會過去?!?/br> “容少爺,我知道最近為了惠能為了霍家,已經讓您費心費力?!笨凳逵衷趺磿欢?,尉容為了力?;菽?,卻又不能被保利查探出是他下令反對在背后制止收購,身為總經理實在是兩難! “康叔,你先坐?!蔽救莘鲋鸵?。 可是康叔卻道,“容少爺,我這次過來,是來向您請罪!”說著,康叔直接彎膝就要下跪! 尉容一把扶住他,“康叔,你這是做什么!你又有什么罪來向我請?” “容少爺……”康叔卻還是屈膝不肯起來,他愧疚到無顏以對更是忐忑不安,突然將心一橫道,“當年直升機失事的黑匣子,其實就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