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老朋友突然見面，不要一高興就不會說話了?！边€是一旁的蕭從澤提醒。

    “你好?！笔捤厮剡@才開口，也望向尉容身側另一個女人，“一直想和林小姐見一面，沒想到今天成真了?！?/br>
    這一瞬間，蔓生又從蕭素素的眼中感受出別的情緒來，那是不甘是嫉妒！

    蕭從澤當下邀請，“相請不如偶遇，今天晚上我們四個人一起用餐？”

    眼見尉容也沒有回絕，蔓生當下應允，“那就恭敬不如從命?！?/br>
    “一會兒餐廳見了?！钡酪宦晞e后，蕭從澤攜蕭素素離開。

    ……

    蔓生扭頭望向尉容，“有這么巧？”

    “剛得到的消息，云商這次也想要收購這家山莊酒店?！蔽救莸莱稣嫦?。

    蔓生恍然明白，“看來這家環秀是塊寶地?！?/br>
    “好東西，當然人人都想要，識貨的，也不只錦悅一家?！蔽救輵?。

    “不管用什么方法，這次我都要成功！”蔓生已經下定決心。

    “你好像是破釜成舟了？”

    “林憶珊已經進公司，我要在她之前站穩根基?！甭f道，“年后內部會有人事變動，副總經理的位置還空著?！?/br>
    ……

    蕭素素一進酒店套房，就回頭怒問，“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br>
    蕭從澤在沙發里坐下道，“這次來宜城這里，你該知道是為了現在這家環秀山莊，公司新計劃的收購項目?！?/br>
    蕭素素轉念一想道，“他們也是為了這家酒店過來的？”

    “沒錯，同一個目標?！?/br>
    “那你還讓我過來做什么？”蕭素素不解問，“你應該知道，他現在對我是什么態度。不要想著他會再到云商，他不會被說動的?！?/br>
    “總歸你們也是有交情的，套些話不會太難吧？”蕭從澤笑問。

    蕭素素一驚，“你是想讓我當間諜？”

    “瞧你這話說的，只是朋友問候一下?！笔拸臐蔀樗贽q。

    蕭素素直接拒絕，“不行！我辦不到！”

    “你也是蕭家的女兒，為了家族事業，你該付出一份力?！笔拸臐衫淞隧?，“成不成事，不會怪你。但是如果你連幫忙的念頭都沒有，那就不要怪三哥我不留情面了?！?/br>
    蕭素素當下沒了辦法，她抿著唇不說話。

    蕭從澤笑道，“素素，你在他身邊還是學到了一些本事，反應能力變快了。不過，膽識方面和他現在新培養的那位林小姐相比，好像就差了一些?！?/br>
    蕭素素聽見這番話，手握緊成拳，蕭從澤又是幽幽道，“怪不得，他寧愿要她，不要你?！?/br>
    指甲，瞬間掐入掌心！

    ……

    山莊的餐廳內，蕭從澤特別定了一間包廂。

    四人聚齊，蕭素素并沒有多言，反而是蕭從澤一直望著林蔓生，非常殷勤的詢問她的喜好。

    “我不挑食的，蕭先生隨意點就可以?！甭氐?。

    “林小姐這樣好養活，真是不嬌氣?！笔拸臐煽滟澮宦?，“不像我們家素素，這個不吃，那個也不吃。就吃飯的問題，尉董事最清楚了?！?/br>
    蕭素素蹙眉，尉容淡淡道，“每個人喜好不同，正常的?！?/br>
    菜肴陸續上來，四人吃著，不時也聊著。

    蔓生卻發現蕭從澤的所有話題都盯著自己，像是故意一樣，這讓她感到不適。

    突然，面前的轉盤轉過來一道，尉容道，“你不是愛吃魚？”

    她有說過愛吃？

    下一秒，他又是說，“魚刺太多，吃的時候小心些，還是不要說話了?！?/br>
    是他替自己在解圍，蔓生笑著點頭，“好?！?/br>
    而這一幕落在蕭素素眼中無比刺目。

    依稀記起從前，尉容還在她身邊輔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細致入微?？墒乾F在，他卻已經在別人身邊！

    此時，包廂的珠簾突然被撩起——

    “蕭副總！”一個穿著筆挺西服的男人隨之映入眼簾，他的身后還有另外一位舉止莊嚴的長者。

    正是這家山莊酒店的擁有者，總經理郭英杰以及身為董事長的郭福清。

    這下子，蔓生也更是徹底清楚，蕭從澤今天這一局原來是局中局。

    原本想要的私訪，已然徹底作廢！

    “郭董事長，郭經理，兩位怎么親自來了?！笔拸臐善鹕碛?。

    郭董事長笑道，“聽說蕭副總約了朋友在吃飯，就想來打個招呼，看看還滿不滿意?！?/br>
    “當然滿意?！笔拸臐尚χ?，“剛剛林總監還在夸環秀這里的餐飲，一點也不比他們酒店的遜色?！?/br>
    “林總監是哪位？”郭英杰詢問。

    蔓生微笑望著他們，一旁的尉容適時道，“這位是林氏錦悅的總監林蔓生小姐，我是公司的獨立董事尉容?！?/br>
    “兩位好?！北娙艘姷侥莻€恬靜的女人微笑，卻是語出驚人，“這里的餐飲確實不錯，不過還有進步的地方?！?/br>
    郭董事長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女孩子一開口會這樣厲害。

    郭英杰更是追問，“林總監有什么高見？”

    “我只舉例一點好了?！甭f著，手比向其中一盤菜，“這盤白玉翡翠，名字起的特別好，可是這道菜的盤子，卻不太搭配。都說喝酒需要配酒杯，一道好菜光有一個雅名實在是有些不夠?！?/br>
    “那要配什么盤子？”郭英杰從未聽過這樣講究的理論，卻也覺得有道理。

    “尉董事，告訴給郭經理和郭董事長?！甭鷨镜?。

    尉容在旁微笑說，“白玉翡翠顏色清淡翠綠好看，再配上綠色的餐盤雖然很統一，但是卻失去了這道菜原有的色澤。應該選白瓷盤，不要任何點綴的修飾圖紋。如果非要選有花樣的，那么青瓷的最佳?！?/br>
    “我家里正好就有一套青瓷盤，明天讓人送來給兩位，還希望郭董事長和郭經理不要嫌棄?！甭苯酉嗨?。

    郭英杰也不好拒絕，“既然是林總監一片好意，那就先收下了?！?/br>
    “兩位不一起入席？”蕭從澤在此時出聲打斷。

    四人的晚宴立刻演變成六個人。

    郭英杰坐在蕭素素身旁，見到蕭素素長相秀美杏面桃腮，不禁問道，“這位是？”

    “她是舍妹蕭素素?！笔拸臐闪⒖探榻B。

    “素素小姐，你好?！惫⒔芰⒖虇柡?，蕭素素只是淡淡微笑點頭。

    郭董事長則是望向另外兩人，心中尋思著問道，“錦悅的董事長也好像姓林？”

    “正是家父?！甭氐?。

    郭董事長是久經商場的人，臉上的笑容登時卸下，“兩位這樣悄無聲息過來了，是想來悄悄打探什么？”

    “郭董事長請不要生氣?！辈辉氲綄Ψ綍@樣震怒，蔓生只能安撫。

    郭英杰更是道，“兩位如果是來探底的，只要一通電話，我就讓酒店大門齊開恭候兩位大駕光臨就是了！”

    “探底這兩個字用著有些過了?！蔽救菰诖藭r微笑開口，“我們確實是來考察，這也是上級委派的工作，所以也請兩位諒解。不想事先聲明，因為想要用個人感受來直接評估酒店?！?/br>
    “兩位都是從事酒店業的能人，一定能明白有些東西只有自己感受過，才會知道究竟是不是好?！蔽救菥従徴f，“就像是一張床，躺上去了，才明白睡的舒不舒服?！?/br>
    蔓生緊隨其后，“所以，我們是來當試睡員的，先感受一下酒店的客房部?！?/br>
    明顯就是推脫之詞！

    郭英杰道，“打開門做生意，當然不會拒絕客人。請兩位就好好感受評估，我們很愿意接受指導！”

    “爸，還是不要打擾客人用餐了?！惫⒔芤呀浺x席，攙扶起郭父，“蕭副總，我們回聊?！?/br>
    蕭從澤微笑目送，郭英杰離席時不忘記朝蕭素素道，“素素小姐，希望您能在我們酒店愉快度假?！?/br>
    郭氏父子一離席，蕭從澤嘆道，“林總監和尉董事真是心有靈犀，說起來話來上下承接特別的好?！?/br>
    “也要感謝蕭先生給了這次機會?！甭鷨镜?，“尉董事，我們敬一杯吧?！?/br>
    尉容同時舉杯，一起敬向蕭從澤。

    ……

    夜宴過后，林蔓生就和尉容一道離開。

    蕭素素還坐在原位，并不肯動。

    “別看了?！笔拸臐汕埔娝哪抗夤P直追隨而去，在旁低聲道，“人都已經走遠了?！?/br>
    蕭素素收回視線，蕭從澤又是道，“你只是這樣遠遠的看有什么用，要過去和他說話，還要單獨的說?！?/br>
    蕭素素心中厭煩，卻也不得不答應，“我知道了?！?/br>
    ……

    這次出行為了方便起見，蔓生和方以真一間，而尉容則是和宗泉同一間。

    返回房間后，蔓生急忙問，“青瓷盤哪里有？”

    剛才席間為了緩解氛圍，蔓生才會謊稱自己有一套，現在要作為禮物相送，還真是個問題。

    尉容道，“方秘書，聯系一下，挑選一套白底的青瓷餐盤，要好的，以最快的時間送過來?！?/br>
    “是?！狈揭哉媪⒖倘ヂ撓?。

    蔓生蹙眉，“那個蕭從澤他根本就是故意的?！?/br>
    “也好?！蔽救輩s是笑道，“這個出場很讓人意外，但是也很讓人印象深刻，不是么？”

    簡直就是驚心動魄了！

    蔓生舒了一口氣，“郭董事長和那位郭經理，會不會就此把錦悅從列為黑名單？”

    “雖然脾氣耿直，但是還不至于會這么莽撞?！蔽救莸?，“你剛才也看到了，雖然在挑明身份后，他們很生氣，可是也沒有趕人走。其實酒店的現狀到底是怎么樣，他們比我們更清楚?！?/br>
    “所以，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對象，他們也是樂意的？”蔓生接話。

    尉容點頭，“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br>
    “那也是師父帶的好！”蔓生笑道。

    她這聲“師父”倒是喊得越來越順口，尉容道，“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br>
    ……

    離開林蔓生所在的套房，尉容和宗泉走在回廊里，往另一間套房走。

    一轉過回廊，就發現他們所定的套房門口站了一道身影，正是蕭素素！

    蕭素素猶豫不前，她的手抬起，卻遲遲不叩門，余光瞥見回廊那頭似乎來人，她一瞧正是尉容和宗泉。

    “蕭小姐?！鼻埔娛捤厮刈呓?，宗泉出聲呼喊。

    蕭素素點了個頭，她望向尉容有些小心翼翼道，“方便進去聊幾句嗎？或者出去走走，聊幾句也行?！?/br>
    尉容看了她一瞬，朝宗泉吩咐，“你先回去?！?/br>
    “帶路吧?！蔽救萦质堑?。

    蕭素素心中一喜，他還沒有拒她于千里之外！

    ……

    房間內蔓生洗過澡后出來，方以真喊道，“林小姐，我剛剛聯系了人，讓他們傳照片到我的手機，你看要選哪一套？”

    手機拿到面前瞧了瞧，蔓生對這些沒研究，也不知道選哪一套好。只是看著圖片里的青瓷盤都覺得不錯，她看了一會兒道，“我覺得這套還行?！?/br>
    “那就定這套？”

    蔓生想了想又道，“我還是去問下尉容吧，方秘書，你先等一等?！?/br>
    ……

    于是，拿著手機蔓生就去尉容的房間，“宗助理，他在嗎？”

    宗泉道，“林小姐，容少不在?！?/br>
    蔓生好奇，“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

    “蕭小姐來邀請容少一起去散步了?！弊谌氐?，“已經去了有一會兒，您要不要先進來等?！?/br>
    蕭素素來找過尉容？他們一起出去了？

    蔓生的腦海里，突然浮現起咖啡館小閣樓里的那一幕，是蕭素素倒在地上，哀求著面前的尉容……

    她不應該過問，這只是他的私事，可還是忍不住去想。

    他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去？

    ……

    心里邊終究還是有些不定，蔓生不知不覺中一個人下樓來。

    山莊入夜后，路燈零星，遠處卻是霧蒙蒙的，看不清誰是誰。蔓生往前走了幾步，她又是停下。

    她現在是做什么？難道是要去找他們？

    這么想著，蔓生倒是停了下來，只是一望向前方，那座假山亭臺中間，好像就有兩個人在。

    隱隱的，那道頎長的身影像極了他。

    蔓生幾乎是不由自主的走過去。

    ……

    亭臺中央，蕭素素駐足仰望夜空里的月亮，她笑道，“今天月色好漂亮，星空也好藍?！?/br>
    尉容在旁抽著煙，星火明滅著。

    “尉容，今年中秋節的時候，我在法國，那里的月亮總感覺沒有國內的那么圓……”蕭素素徑自說著，可一旁的尉容只是沉默著。

    忽然，蕭素素扭頭問，“今年中秋，你又在哪里過的？”

    “我當然是和林總監一起過的?！蔽救莼氐?。

    蕭素素抿唇，又是喃喃道，“我問了一個好蠢的問題，是啊，你當然是和她一起過?！?/br>
    “你現在已經是錦悅的獨立董事，她又是你的上級，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一起，所以中秋節也不例外……”蕭素素不禁回憶起從前，“我們以前也是這樣的，你總是陪著我?！?/br>
    “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都會在，我一點也不怕也不擔心?！笔捤厮匦忝减局?，她眼睛里都是渴望，卻是無法再得到。

    “你真的不愿意再回來么？”蕭素素又是詢問，可最終的答案她心中早就知曉。

    尉容抽著煙說，“時間不早了，差不多該休息了，回房間吧?！?/br>
    他將煙捻滅在煙盒里，蕭素素見他就要離開，她一下追上去，從身后緊緊抱住他，她痛苦的追問，“為什么！”

    “告訴我這是為什么！”蕭素素不停的問，這些日子以來她有多痛苦，此刻都無法再忍耐，“為什么你要走！為什么不愿意留下來！”

    尉容松開她擁抱自己的手，轉身望向她，他溫和的男聲冷淡的說，“合約期滿，都是會走的。云商是這樣，華豐也是一樣?！?/br>
    “那么林氏呢？”蕭素素抬起頭來，她的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難道也是一樣嗎？”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你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蕭素素凝聲追問，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你寧愿……”

    寧愿被藥物折磨都不肯碰她一下！

    蕭素素哽住，艱澀說道，“我全都知道了，那天我走了以后，是那位林小姐留下來的！”

    “你為什么寧愿碰她都要拒絕我！我真的這么差，真的這么讓你不喜歡嗎？”蕭素素幾乎都快要流淚，她美麗的面容在月光下凄楚絕美。

    “人和人是不同的，你不需要去比較。你很好，她也是?！蔽救莼氐?。

    “那你為什么拒絕我！為什么和她上床！”

    在她凄婉的詢問聲中，尉容輕輕松開她的手，男聲一如既往的溫和，“蕭小姐，這是我的私事?！?/br>
    一句話就仿佛將蕭素素打入深淵里，“一直都是這樣清醒冷靜！從我遇見你的時候開始，你就是這樣！沒有想到，你連拒絕的人的時候，也是這樣！難道我就這么比不上她，還是在你心里邊，我從來都是不重要的！”

    “尉容，我從來都沒有走進過你的心里嗎？”幾乎是聲嘶力竭，蕭素素癡癡問道。

    黑夜之中那道身影站的這樣直，傲然于天地之間，他緩緩說，“在我心里，你從前是我的上司，現在是我的前任上司?！?/br>
    “尉容！你好絕情！”蕭素素傷心欲絕，切齒說完，她哭著轉身就跑。

    只留下他一個人獨自在亭臺里。

    然而，尉容卻并沒有離開，又取了支煙出來點燃，朝著無人的周遭喊，“出來吧?！?/br>
    ……

    后邊的假山處，蔓生一直藏在那里不動。

    她心里一驚，想著他怎么會知道有人在，難道被他發現了？

    “再不出來，是讓我和你玩捉迷藏？”他又是問。

    蔓生這下確定，他的確是有發現自己。再也無法隱藏下去，于是乖乖的現身，走到他面前去，“你怎么知道有人？”

    尉容微笑，“你的手機亮了好幾下?！?/br>
    蔓生低頭一看自己握在手中的手機，指示燈果然在亮，大概是信息進來，但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樣明顯的證據，還真是失策！

    現在突然被他逮了個正著，蔓生倒也是干脆誠實承認，“我是故意的，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奇?！?/br>
    “好奇什么？”尉容抽著煙笑問，“怕我被老東家高薪聘請挖走？還是怕我和老東家聯手，再來臥底？”

    “都不是?！甭鷵u頭，“我只是好奇，你和她的過去?！?/br>
    雖然明明知道偷聽不應該，可她還是忍不住，幾乎不受本能控制還是這么做了。

    只是有些事情盡管沒有徹底揭開過，但是蔓生心里已經知道，“是她給你下藥的吧?！?/br>
    尉容道，“那天的情景你看的一清二楚，也應該能看的明白?！?/br>
    “她好像很喜歡你……”蔓生不敢說愛這個字，但是這份喜歡還是可以感受的到的，那么強烈的感情。

    尉容微笑，“難道有女人來喜歡我，我就非要也喜歡她？”

    “不是?！甭氐?，“我只是想，你對她而言，一定很重要?！?/br>
    “如果不是因為重要，她不會在失去你的時候，感覺那樣痛苦。我不知道她對你下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的眼睛騙不了人?！甭鷦偛乓恢痹谂月犞?，雖然看不清蕭素素的神情，可她初見時的眼神，她一直難忘。

    “你是想告訴我，讓我拒絕的委婉一些，不要傷她的心？”尉容又是問，他的眼眸微微瞇起。

    “也不是?！甭俅螕u頭，“大概，一定是因為你待她很好，所以她才會這樣放不下你?！?/br>
    月色幽幽照在蔓生的臉上，尉容瞧著，他忽然說，“我遇見她的那一晚，也像今天一樣，月色很好?！?/br>
    蔓生一怔，聽見他緩緩開口說，“那是三年前，她走在雨里邊。我看她一個女孩子落魄街頭，所以就停下來問她要不要搭車?！?/br>
    之后呢？

    他卻沒有再往下說，之后的事情像是可以預想，只是每一個開始卻全都截然不同。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三年前我還不如不停下車?！蔽救莸Φ?，“這樣就不會讓她放不下了?！?/br>
    “你會停下車的?！甭鷧s堅決說，一雙眼睛明亮清澈，“如果重來，你還是會在那個雨夜里問她要不要搭車?！?/br>
    “為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你沒有怪她?！甭惨呀洶l現，雖然蕭素素這樣的質問這樣的對待她，可他沒有說過一句責怪她的話語。

    手邊的煙亮起通明的星火，照亮他的側臉，尉容盯著她。

    良久，他只是說，“也許心里邊我早就已經痛罵了她不知道多少次，這個女孩子，心機太深了?！?/br>
    “可是在商場上，如果沒有心機又要怎么活下去？”蔓生笑問，她喊道，“師父，這可是你教我的！”

    剎那間歡樂起來，尉容揚起唇，一口煙圈吹向她，“竟然偷聽別人說話，這也是我教你的？”

    “我也是為了保護師父??！”蔓生找了個借口，“你要是在這里被人謀殺了怎么辦？”

    尉容定住，下一秒笑了起來，“你當是在演驚悚??？”

    “其實我是來問你，青瓷盤選哪一套好？”蔓生拿出手機來讓他瞧。

    “你這么笨，自己不會選？”

    “我選了這套，可還是想來問問你，我覺得這套花紋更大氣一些，好像比較適合長輩……”

    ……

    青瓷盤送來的飛快，當夜航班直接派送，早起的時候已經到了。

    郭氏父子收到禮物后，派人前來道謝，“董事長和總經理很感謝兩位的厚禮，請兩位前去泡溫泉?！?/br>
    環秀山莊有溫泉池，這也是酒店最吸引人的設施之一。

    既然是董事長和總經理邀請，蔓生自然也要前往，“方秘書，宗助理，你們也一起去吧，難得的機會?！?/br>
    反正溫泉都是男女分開的，蔓生便拉著方以真一起前往。

    來到溫泉池，就在入口處往各自的廳堂分散，尉容喊住她，“林總監?！?/br>
    蔓生回頭，尉容忽然湊近她低聲說，“要是暈過去，記得喊我，我會飛奔過去救你的?！?/br>
    “……”

    進了女士溫泉廳，在更衣室內換下衣服，直接裹著浴巾進池子。

    “林小姐?！鄙砗笥腥送蝗缓?，是一道女聲。

    蔓生回頭去望，看見蕭素素在后方，“你也來泡溫泉？”

    “是，好巧?！?/br>
    “那就一起吧?！笔捤厮赜值?，“反正我和方秘書也好久沒見了，正好聊聊?！?/br>
    進溫泉池前，三人先去洗澡。女賓處洗澡有共用的大廳，其中也有單獨的閣間。

    初次和方秘書這樣坦誠布公的面對面，蔓生還有些不好意思，“方秘書，你的身材這么好啊?！?/br>
    方以真看了看道，“林小姐，您的胸又白又大?！?/br>
    蔓生萬分尷尬，“方秘書，別盯著那里看……”

    不過，等到蕭素素走出來的時候，蔓生更是愣住了，這樣凹凸有致的身材，簡直太標準了！

    蕭素素朝她笑了笑，蔓生立馬收回視線，這樣一直盯著看太不禮貌。

    “林小姐，您的腰上怎么會有刺青？”方以真一下驚奇問。

    “這個啊……”蔓生回道，“是以前不懂事的時候紋上去的……”

    聽到她們的對話，蕭素素漫不經心看了一眼?？墒沁@一看，卻讓她不住定睛。

    女人肌膚白皙刺激著眼球，然而她的腰間，那一抹青藍色花紋，卻是讓她更為震驚！

    那是一只青藍色的蝴蝶，刺在她的腰上！

    和記憶里的一模一樣，更是讓她引以為豪的，那不正是她策劃的那則口紅廣告，她有著和女主角相同的背影！

    蕭素素驚愕，她望著林蔓生道，“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