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來的突然，是陌生的氣息直沖向自己，蔓生拼命反抗，不停的推開他！

    就在掙扎間糾纏，球拍也掉落在地，身體在凌亂的步伐里挪向那堵墻，蔓生被他壓在墻上，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她猛一下咬住他！

    她竟然咬他！

    溫尚霖吃痛，雙手也隨之松開力道，蔓生立刻又是使力將他狠狠退離自己！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強吻，讓她的身體有些顫抖，“你瘋了是不是！”

    溫尚霖被她一問，整個人也是一怔，擦去嘴角的那一絲血絲，他抬眸看向她，“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會咬人?！?/br>
    所有的一切都慌亂無蹤，蔓生不知道面前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溫尚霖，你這是sao擾！”

    “我只是對前妻關愛問候?！睖厣辛仃幱舻恼f。

    蔓生更是氣惱不已，此刻想到他們的關系，又想到剛剛離去的那位曹小姐，她冷聲道，“我不需要你的問候！請你以后離我越遠越好！”

    “還有，溫總也是身邊有伴侶的人，就算你不知道自重兩個字怎么寫，也請你明白，這才是你現在應該遵循的準則！”蔓生抬手，狠狠抹去唇上的痕跡，她轉身就走。

    只見她雙眼明亮灼熱，散發滿腔的怒氣，整張臉也因此格外惹眼，一下定格在溫尚霖眼底，卻像是久久不散。

    ……

    “這么快就練好了？”曹雅瑩纏好膠帶后拿著球拍返回，路上正好遇見林蔓生。

    蔓生只輕輕“嗯”了一聲走過。

    曹雅瑩感到有些奇怪，林蔓生的頭發有些亂，而且神情恍惚。她也直接往另一個球場走，等繞過墻，看見球場內只有溫尚霖一人。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上還有一個丟落的球拍。

    “尚霖，怎么了？”曹雅瑩急忙上前詢問。

    溫尚霖沉著一雙眼睛，他像是在深思一些什么，卻遲遲沒有結果。半晌，才敷衍的低聲說，“沒什么?！?/br>
    曹雅瑩彎腰撿起地上的球拍，她認了出來，“這不是林總監剛才拿在手上的？”

    “不用管?！睖厣辛仄骋谎鄣?，“她不會只拿了一副球拍出來?！?/br>
    曹雅瑩隱約察覺出不對勁的氛圍，溫尚霖卻已經取過她手中自己的那副球拍往球場去。

    曹雅瑩立刻小步追上去，“我陪你一起打吧……”

    ……

    蔓生獨自回到球場中央的休息區。

    此刻雖然終于恢復清凈，可她心中卻很煩亂。溫尚霖方才的行為，終究還是讓她感到不寧。

    而她怔怔失神的模樣，被前方球場內的尉容瞧見了。一球擊打出，他余光一掃，就見她像是一具木偶坐在那里。哪怕隔了遙遠距離，還是發現她的焦躁，沒了往日的安寧之態。

    林憶珊颯爽的風姿一球打來，尉容伸了伸球拍卻沒有去接。

    林憶珊歡樂跳了起來，“贏了一球！”

    尉容走向網中央，“你打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好?！?/br>
    “你是故意讓我的吧？”林憶珊也同時走上前。

    “或許是你真的技高一籌，就是不知道你的水準有沒有和教練一樣？”網球場一旁正好走過一位專業教練，尉容笑道，“不然，比一場？”

    林憶珊欣然喚道，“嘿，這位教練，方便的話能過來陪我打一場嗎？”

    那位教練趕來陪打，尉容道，“那我去場外為你加油助威?！?/br>
    “你等著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加油！”林憶珊笑應，開始和教練對打。

    ……

    蔓生面前壓下一道黑影，她游離的視線才得以聚攏，聽見來人問道，“怎么還坐在這里？”

    只見是尉容，這讓蔓生定睛，有些反應過來，“我休息一下……”

    “都沒怎么上場，就累了？”尉容詢問，往她身邊的椅子里入座。

    蔓生找著理由說，“我想先看看你們是怎么打球的……”

    “你的球拍在哪里？”尉容又是問，視線已經掃過她。

    蔓生舉起桌子上的球拍說，“不是在這里？”

    “這是俱樂部內部的球拍，你自己的呢？”尉容的視線又落回她臉上。

    蔓生又要如何明說，言不由衷道，“我看這里的球拍好像挺好握的，所以就拿來試試看……”

    可她閃爍的眸光已經擺明這是謊言，尉容卻也不揭穿，只是伸出手探向她。

    蔓生一愣，尉容的手已經在她耳邊，他溫柔的動作將她的發絲理好，“怎么搞的，頭發都亂了?！?/br>
    蔓生下意識理了理自己，“扎馬尾也有不方便的時候?！?/br>
    “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樣扎頭發?！蔽救輦饶靠粗?，審視的眸光里下了定論，“看著像未成年?！?/br>
    未成年？

    蔓生倒是知道扎馬尾顯得年輕，邵璇就曾經嚷嚷著說她特別適合馬尾，而曾若水也是難得的點頭同意，“我都二十六了?！?/br>
    “別人說你長得年輕不好？”尉容笑問。

    方才還煩悶的心結在此刻被打散，蔓生也笑了，“也是件好事?！?/br>
    ……

    此時卻有人恰好到來，正是溫尚霖和曹雅瑩。

    一見到溫尚霖，蔓生想起方才，立刻又有些不自在。

    曹雅瑩只見他們坐在這里，“尉董事沒有上球場打球？”

    “憶珊小姐在和教練對打，我就偷個閑?！蔽救菸⑿?，只是他卻也注意到曹雅瑩的手上握著兩副球拍。

    “林總監，你的球拍掉在地上忘記拿走了?！辈苎努撔睦镞吶耘f狐疑萬分。

    “謝謝?！甭鹕?，接過曹雅瑩遞過來的球拍。

    “掉在地上？”尉容瞬間抓住這幾個關鍵字。

    溫尚霖的視線卻有意無意的落在林蔓生的臉上，他盯著她的唇，忽然說，“林總監，剛剛你不小心撞了，我看你的嘴角，好像都撞破了，有些腫?！?/br>
    驀然，被他強吻過的唇抿了下，這一聲回的幾乎是擠出來的字眼，“……沒事?！?/br>
    有些話原本就說的太刻意，溫尚霖更是直接望向尉容，無聲間像是挑釁，他得逞一般的笑。

    “多謝溫總，我不在的時候，這樣照顧林總監?！蔽救葜皇堑痪?，沉靜的模樣，和盛夏午后形成鮮明對比。

    “好歹她也是我的前妻，就算是過去式，情份也總是在?！睖厣辛匦Φ?，“我可不是這么不近人情的?！?/br>
    “溫總這樣寬容體貼，以后嫁給溫總的女人，那是該多有福氣，一定不會選擇分手?！蔽救輷P唇又是稱贊，眸底卻有危險光芒。

    如果溫尚霖真如實際這樣寬容體貼，那么林蔓生又怎么會成為前妻？

    溫尚霖的眼眸一沉，兩個男人對視間似風起云涌。

    “曹小姐剛才不是說要一起熱身？”蔓生出聲相邀。

    曹雅瑩道，“那去哪個球場？”

    前方的場地內林憶珊一局終了，瞧見他們都聚在一起，她也走近道，“怎么就我一個人在打？”

    “既然林小姐的球場空出來，那我們就去吧?！辈苎努撀氏茸呷?。

    林憶珊本來只是暫停，這下倒是蹙眉，又見林蔓生已經跟隨而入，“她們要對打？”

    “只是熱身?！蔽救菁m正。

    ……

    休息區里三人入座，球場內林蔓生則是和曹雅瑩對打。

    林憶珊皺眉，“什么水平，連球也碰不到？”

    不曾玩過網球的林蔓生，對上曹雅瑩那完全不是對手。盡管她已經很努力，也很迅速的奔跑著，但是不熟悉網球的她，等同于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只不過兩局后，曹雅瑩就沒心思繼續，和林蔓生揮了揮手。

    兩人雙雙走出球場。

    “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所以運動方面不怎么好?！辈苎努撔χf，林憶珊可不樂意了，“也不是每一個大小姐都不擅長運動，曹小姐，和我來一場？”

    “我剛打完單人的場，得找人陪我一起?！辈苎努摬⒉辉敢庾寽厣辛睾土致毺?，“尚霖，你陪我雙打吧?！?/br>
    林憶珊當然指名另外一位，“尉董事，那就要委屈你和我組隊了?！?/br>
    “只要溫總同意，那我沒有意見?！蔽救莼氐?。

    溫尚霖已經拿起球拍，走到曹雅瑩身邊挽住她的腰說，“現在就來一場?！?/br>
    尉容頎長的身影也是而起，和林憶珊兩人雙雙往球場走。

    ……

    那四人分成兩隊各自球場一邊，發球揮拍擊球，不斷的來回，不斷的你追我趕。林憶珊的球技不錯，曹雅瑩也不遜色。起始的時候兩個男人打的很沉穩，反倒是她們兩人爭鋒相對。作為男士，便在后方保駕護航，底線救球一一掌控。

    他們這樣充滿活力，打球時的認真和笑聲都充斥在球場上空，唯有蔓生獨自一人孤零零坐在椅子里，她握著球拍，是自己的球拍，就像是一個多余的人。

    中場暫停休息，林憶珊喊，“幫我們拿水過來！”

    蔓生捧了四瓶礦泉水走向他們，由于離溫尚霖兩人較近，所以直接把兩瓶遞給曹雅瑩，之后又是朝另一邊走。

    林憶珊直接拿過另外兩瓶水，扭頭朝尉容道，“給你?！?/br>
    “謝謝?！蔽救萁舆^，他看向林蔓生說，“你的手巾借我用一下?！?/br>
    “這是我的……”

    “沒關系?！?/br>
    聽見他這么說，蔓生走近他，將手巾解下遞給他。

    尉容接過，非常輕巧的動作隨意擦了擦汗，蔓生抬頭一看，發現他根本就沒有怎么流汗，這張俊臉還是一樣的清爽。

    尉容突然問，“你又沒打球，怎么流那么多汗？”

    “有嗎？”

    “有?！彼麉s給了一個肯定回答，直接拿起毛巾給她擦汗。

    當下，林憶珊站在一側喝水直接僵住。

    而遠處的溫尚霖也看見了這一幕，曹雅瑩不禁道，“尉董事還真是溫柔……”聽到這一句，他手中握著的礦泉水瓶被握的變了形。

    被這么多人瞧著，蔓生有些躲閃，尉容卻直接抬手捧住她的一邊臉，“別動?！?/br>
    像是定格住的一幕，蔓生看著他的臉龐離的自己極近。

    “臟了，擦干凈就好了?！蔽救菡f著，手里的手巾在她的唇上輕輕擦拭過，“你剛才是吃了什么東西？”

    “草莓奶昔……”蔓生自己都沒有注意。

    說是無意也不像，蔓生只覺得擦汗的同時，她的嘴唇也一并被手巾擦拭過好幾遍，都有了一些疼痛的擦拭感。

    尉容這才說，“好了，干凈了?！?/br>
    他到底在指什么？蔓生心中隱隱一動。

    “我們還要打球，你快退出球場吧?！绷謶浬喝滩蛔〉?，蔓生急忙接過手巾轉身退出。

    溫尚霖目睹方才一切，將水瓶丟到一邊喊，“可以繼續下半局了？”

    “當然?！蔽救莼芈?。

    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的蔓生，這下倒是沒了對溫尚霖的煩惱，唇還有些生澀的發疼，他的力道好大……難道，其實他都知道？可應該不會，沒有人瞧見她和溫尚霖才對……那他又為什么要這樣？是她多想，還是……

    遲疑中，球場上已經開始下半局。

    原本對戰的女人們在幾球后，因為體力原因漸漸不似上半場這樣英勇。反倒是兩個男人開始對打，漸漸的，林憶珊和曹雅瑩都跟不上他們的步伐，速度太快，而且球速也太快，力道又太大，她們接球回應只會輸球……

    情勢極速逆轉，兩個女人像是陪襯品，在一旁光看著，握著球拍不知道如何是好。溫尚霖球風猛勁，如同他的人一般勇猛深沉銳不可當。尉容卻是動作漂亮，不落下風的球技像是一場表演的演出。

    林憶珊喊，“最后一局了！”

    尉容開球，球速飛快過去，溫尚霖接上回擊。幾個來回后，尉容突然跳起，以一個異常輕巧的姿勢扣殺！

    那一球直接往溫尚霖的帽沿上襲擊，溫尚霖往后退步要接球，但是球已經擊中他的帽子，“砰——”的一聲輕微聲里，帽子被擊飛，那顆球被溫尚霖恰好阻擋的球拍攔住，因為愕然而失去力道，球被打回向對方。

    那是一個吊短球，直接落在尉容的場地內，他沒有上前去接。

    曹雅瑩跳了起來，“我們贏了，是我們贏了！”

    林憶珊皺眉，為他們的勝利感到不服氣。

    曹雅瑩奔向溫尚霖摟著他稱贊，溫尚霖則是望向尉容道，“這一次承讓了?！?/br>
    “實至名歸?！蔽救菪φf，卻也是提醒道，“不過，溫總的帽子掉在地上了?！?/br>
    那一瞬間被遺忘的運動帽這才想起，溫尚霖一驚，想起方才的一切，心中升起一個可能：他是故意對著自己的帽子打的？

    “還說我球技好，沒想到你這樣厲害，剛才都是故意讓我的吧……”林憶珊笑著朝尉容說。

    溫尚霖站在原地，那帽子被撿起放回到他手中，他忽而攥緊。

    這個男人，他確實是故意！

    為了什么，或者又是為了誰？溫尚霖側目望去，那道身影還靜靜坐在不遠處的椅子里。

    ……

    下午的網球局在四人的雙打里結束，在俱樂部沖過澡重新換上衣服出來，四人在大廳的沙發處相會。

    蔓生帶來的是一身職業裝，又變回了平時的模樣。

    溫尚霖笑道，“不一起吃個飯？”

    “不用了，還有事要忙?！甭p聲拒絕，曹雅瑩嘆道，“林總監，今天讓你一個人在那里無聊，真是不好意思?！?/br>
    “本來就是湊個熱鬧?！甭膊唤橐?。

    “下次該多練練?！蔽救莸酪痪?，蔓生應聲，“好?！?/br>
    她幾乎是本能的答應讓溫尚霖又是不悅，她這么聽他的話？

    “其實都怪姐夫……”林憶珊笑著改口道，“是溫總，以前要是時常能陪著大姐打球，今天就不會坐了一個下午冷板凳?！?/br>
    蔓生已經疲于在和他們周旋，“你們接著聊吧，我先走了?！?/br>
    “那你們呢？”林憶珊問向另外兩人。

    曹雅瑩挽住溫尚霖說，“今天晚上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不好意思?！?/br>
    “尉董事，那我們就一道吧?！绷謶浬罕緛砭蜎]想要和尉容獨處，瞧見他頜首默許，她開心的笑了。

    于是來時的路上，蔓生是一個人，臨了走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

    誰能想到，打網球居然也會生出這樣多的事情。

    ……

    平城一家精致的西餐廳內，燭光燈火，玻璃落地窗照映出兩人相距一張桌子的身影。

    隔空碰杯，林憶珊談起今天下午的網球賽，“真是可惜了最后一球，明明可以贏的?！?/br>
    尉容精湛的球技，已經讓林憶珊嘆為觀止，更為對他迷戀。

    尉容輕握酒杯，“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球賽，沒有必要非贏不可，娛樂第一?！?/br>
    “是呀?！绷謶浬簯?，“不過，你那一球倒是把他的帽子給不小心打在地上了?！?/br>
    “實在是意外?！蔽救莼氐?。

    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去想他是不是故意，林憶珊自然也沒有，尉容漫不經心的問，“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jiejie和溫總之間的關系。今天讓你jiejie陪著他和那位曹小姐一起打球，也是為難她?！?/br>
    “可不是為難?！绷謶浬旱?，“我大姐這個人自尊心很強的，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的婚姻會失??？”

    “我當然不知道，難道你清楚？”

    林憶珊接著道，“我大姐當年用盡了心思才能嫁給他，可是婚后卻一直得不到姐夫的喜歡，一個男人成天在外邊花天酒地，這才受不了的。其實，一開始提出離婚的人才不是我大姐，而是溫尚霖……”

    尉容側臉沉靜，唯有垂眸間眼底凝了幾分，“那么看來，她一定很喜歡溫總?！?/br>
    “非要嫁給一個男人，你說有多喜歡？”林憶珊反問一聲。

    尉容朝她舉杯，林憶珊一雙麗眸癡癡看著他問，“尉董事，冒昧問你一句，你是我大姐招募進公司的，我想知道你對她是什么看法？”

    “我很欣賞令姐?！彼ㄓ羞@一句。

    “那么我呢？”林憶珊大膽追問。

    尉容低聲說，“比欣賞多一些?！?/br>
    多一些什么？林憶珊沒有再問下去，她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對了，上次問過你，百老匯的劇，你喜歡哪幾出？”

    “我更想知道，憶珊小姐喜歡哪幾出?！蔽救葺p輕一撥，林憶珊便歡喜的訴說，“其實我都挺喜歡的，不過真要說起來，那還是……”

    她熱切的女聲在耳邊回響，依稀之間和另一道女聲相交疊，也是在餐廳里，那個女人這樣怒喊著說：林蔓生，當年是你使計才睡到我表哥身邊，還裝出清高的樣子，你這個機關算盡會使詐的壞女人！

    ……

    平城五星酒店套房內，溫尚霖坐在沙發內一動不動。

    曹雅瑩洗過澡從浴室里出來，走到溫尚霖身后，雙手環繞過他的脖子親昵親吻，卻發現他一直淡淡的，不復以往的熱情。

    突然，溫尚霖開口問，“你今天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說了什么？”

    曹雅瑩一驚，環住他的雙手也變得僵硬了些，“我是去向她道歉的?！?/br>
    “道歉？”

    “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太太，而且之前在宜城的宜蘭酒店里又撞見過……”曹雅瑩解釋道，“我對她說，沒有想要介入她和你的婚姻……你們離婚，不是我樂意看到的結果……”

    溫尚霖卻直接問，“她怎么回答你的？”

    “她？”曹雅瑩也還真忘不了她的反應，“她說祝福我們……”

    溫尚霖猛地起身，扭頭望向她，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的曹雅瑩心頭更是驚然，“她真這么說？”

    “是……我還問她怎么這么大度，她說她已經是你的前任了……”曹雅瑩又是急忙說，卻見到溫尚霖的神色越來越陰霾，一如那天在文華酒店，她顫聲去喊，“尚霖？”

    “有些話不是你該說的！”溫尚霖冷了聲，“懂了？”

    “……懂了?！?/br>
    “進房間里面去，不要讓我看見你！”又是一聲令下，曹雅瑩立刻奔進臥房。

    廳里只剩下溫尚霖一個人，他拿起打火機抽了支煙。駐足在落地窗前眺望這座陌生城市，眼前突然浮現起林蔓生的臉龐來，是她沉默倔強的一雙眼睛，硬生生出現在面前，讓他不禁愕然。

    又想起今天網球場里所做的一切，卻就連溫尚霖自己都感到詫異。

    他都做了些什么，竟然會去親她？

    甚至是在她根本就不愿意的情況下！

    其實從前還結婚的時候，溫尚霖也不是沒有碰過她，酒醉后一時把持不住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她也有反抗掙扎，最后放棄抵抗，她就像是一條死魚，沒有反應?？伤置鞲惺艿剿念澏?，在他身下脆弱的像要被折斷。

    即便是如此，他卻從來都沒有去親過她的唇，一次也沒有。

    這樣一個使用手段費盡心思來設計自己的女人，他是不屑于碰的，更不要說和她接吻。

    可今天又算是什么？

    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情緒在心底翻滾，那種不曾感受過的力量在驅使，讓他不得不這么做，他就像是被cao控了，完全不由自己！懵懵懂懂中，溫尚霖似是意識到那是什么，可他瞠目以對，完全不能信服！

    ——你瘋了是不是！

    她那一句質問還在耳邊，讓溫尚霖顫了手，指尖的煙灰也隨即洋洋灑灑落下。

    “砰——”臥房內曹雅瑩一直來回的走，她不知道要怎么辦。忽然間聽見動靜，她出去瞧個究竟，卻發現廳內已經空無一人。

    溫尚霖，他已經不知所蹤！

    ……

    這個晚上方以真前來接她的時候說，“林小姐，容少說了，請您把今天穿去網球場的衣服一起帶上?！?/br>
    來到酒店的時候，蔓生看見尉容又在看書，她已經發現，他似乎是書不離手的人。

    瞧見她歸來，尉容吩咐道，“去把這套衣服換上?！?/br>
    “換上？”蔓生一愣，尉容應道，“去換?！?/br>
    蔓生還是照辦了，等她復又穿上衣服出來，站到他面前后，才又躊躇該要說些什么？于是她隨口問起，“今天晚上和憶珊吃飯還愉快嗎？”

    尉容徐徐抬眸，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卻是將她從上至下掃了一遍，他的目光太過露骨，蔓生有些遲疑，這身衣服是有什么問題？

    “我知道，不大適合我?！甭约憾疾涣晳T這樣的超短裙，虧了回酒店后精心安排的余安安一個勁追問：林總監，怎么樣？這回驚天地，把她們都給比下去了吧！

    蔓生只朝余安安搖了搖頭，林憶珊和曹雅瑩都是美人，就算她真是不差，可也絕對不會驚天地這樣夸張。

    余安安急忙的說：沒可能啊。

    此刻被他審視著，聽見他道，“確實不適合，就你這樣的身材，穿這種裙子，一點也不好看?！?/br>
    被他直接否定，蔓生有些發窘，雖然原本也沒有期望得到夸贊，但還是難免有些難堪，外加帶著一些失落。

    “以后不要再穿了?！彼质钦f。

    蔓生點頭，這種短裙確實也很不方便。氣氛有些尷尬著，蔓生忽而想起午后道，“你打網球也很厲害，有什么是你不會的？”

    “除了鋼琴，你又有什么是會的？”他冷不防問，讓話題終止，陷入于另一場尷尬中。

    蔓生不明白，今天的他為什么會這樣言語鋒利？

    “沒關系，你可以慢慢學?！蓖蝗?，尉容低聲說。

    發怔中蔓生恍然回神，隱隱之中將午后的事情聯想起，一剎那張口結舌，她只想要解釋，“今天下午的時候……”

    他卻將她的話打斷，冷凝的眸子斂著笑意，“有些東西雖然擦干凈，可是臟了就是臟了?！?/br>
    男聲分明是溫潤低穩，卻猶如寒冰能夠凍結一切，蔓生僵在那里，感到一陣寒冷從腳底而起。

    他帶笑的眸子倒影出自己，在他眼中那么的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