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婆婆的人生(快穿) 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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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可沒那么客氣,冷笑一聲,手中的鞭子揮出。 只聽得“啪”一聲,陳文雨尖叫一聲,痛得在地上打滾。隱約可見身上衣衫破了一道口子,里面皮rou翻卷。 官兵不看眾人詫異的目光,沉聲道:“此去邊境遙遠,你們須得聽話。讓站就站,讓坐就坐,別假裝耳聾!” 說到底,陳文雨變成了殺雞儆猴中的那只“雞”。效果立竿見影,所有的犯人都精神了不少,支起了耳朵。 陳文雨痛得直吸氣,眼看官兵的手又抬起,她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奔到了柳紜娘面前。 柳紜娘也沒想到官兵會來這么一出,她居高臨下,看著面前的女子:“沒別的事,就是想著,從今往后我們大概再也見不著面了,特意來瞅瞅你?!?/br> 陳文雨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你給我點銀子好不好?”她眼神里滿是哀求:“算我求你?!?/br> 有了銀子,這些官兵應該會善待她。 柳紜娘扒拉開她的手,由于她抓得太緊,一下子沒能推開。柳紜娘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曾經你能漠視我的苦楚,如今的我也一樣。我被你害了一生,你越是慘,我越高興?!?/br> 陳文雨眼睛模糊地看著纖細的身影越走越遠,看著她上了一架一看就挺舒適的馬車。而她自己,只能跟著這些暴戾的官兵去往邊境。如果她走不動,大概還要挨打。挨的打多了,搞不好連邊境都到不了。 從那之后,京城里少了國公府世子夫人。 千里之外的云城中,多了一雙絕色母女。二人很會做生意,一開始還有人試圖欺負二人,可后來發現,她們倆背靠著知府大人。 但凡受了欺負,知府大人一定會出面。后來,眾人都聽說,母女倆“上頭”有人。 不過,母女倆挺善良的,銀子是賺得多,但也幫了不少人。尤其是無依無靠的女子,或是被夫家欺壓的婦人,但凡找上門去,只要勤快,都能找著活干。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母女倆的善舉。不少人得其恩惠,對其感恩戴德,不少廟宇里,都有人為其供了長生燈祈福。 144. 第 第六個婆婆 一 一臉青黑…… 一臉青黑明顯是中毒而亡的魅姬盈盈而立, 纖腰不盈一握,屈膝一拜時,只讓人覺得美得不似真人。 “多謝夫人?!?/br> 她對兒女沒有執念, 兒子憎恨她,女兒和她多年分離,感情不深, 并沒有到為了對方要死要活的地步。她從始至終恨的都是齊施臨, 還有他的高高在上。 “脫了國公府的皮, 他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摈燃呛牵骸熬拖袷前矊幒罘蛉? 還不是照樣卑躬屈膝的伺候人?!?/br> 她笑著消散在原地。 * 柳紜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面前一大片黃土, 手里抓著一把簡陋的鋤頭, 更遠處是大片青山, 垂眸一瞧,腳上穿著的布鞋都露出了腳趾,此時腳趾蓋上全是黃土。再往上,膝蓋處補了又補, 衣衫上也好幾處破損。 著實可憐! 柳紜娘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后, 還掐了自己一把。 太特么慘了,想念上輩子的高床軟枕! “娘, 您要是累了, 就歇一會兒。這個時辰, 六娘該送飯來了?!?/br> 柳紜娘循聲望去, 看到個皮膚黝黑,肌rou結實的二十多歲漢子,一邊說話, 鋤頭高高揚起,深深挖入地里,每次一拔,都會帶出大塊泥土。 曾經種過地的柳紜娘一瞧便知,這塊地頗為肥沃,若是種子再好點,面前這片地足夠五六個人一年的口糧。 初來乍到,柳紜娘不好接話,嗯了一聲進了邊上的密林。 原身苗青鳥,出生在立國轄下偏遠的小鎮上。 小鎮上地多人少,只要是勤快的人,都可以靠雙手養活自己。苗青鳥家中兄弟姐妹五人,她是老三,前頭有jiejie,底下有meimei,在家里并不得雙親疼愛。長大后,和同鎮的嚴家獨子嚴長青定了親。 嚴家算是鎮上的富戶,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嚴母看中了勤快善良苗青鳥,這才有了這門親事。 嚴家人不多,為人也厚道。苗青鳥進門后夫妻感情不錯,兩個月后就有了身孕。十月懷胎,生下來嚴家的長孫。至此,她日子愈發好過。 次年又生下來了一個女兒,夫妻倆兒女雙全,長輩和睦,溫飽不愁。苗青鳥一直都覺得,自己成親后就掉進了福窩,她前面十幾年的苦難,都是為了遇上嚴家人。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兩人長子嚴實十歲那年,正值秋收,卻陰雨連綿。嚴長青去山上拉糧食時,由于路面泥濘,牛車朝山下滑去,他沒能及時松開繩子,合著牛車一起掉入了山澗中。等到眾人找到他時,牛車已經散了架,他和牛兒躺在一起,地上大片大片的鮮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牛兒的。 嚴家人倒是想救,無論花多少銀子都行。但是,彼時的嚴長青已經渾身僵硬,壓根沒了救治的可能。 全家上下悲痛欲絕,雙親大受打擊,大半年沒有緩過來。從那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厄運并沒有放棄嚴家,就在嚴母生病的那段時間,苗青鳥的女兒嚴秋兒也生了病,病情來勢洶洶,渾身發高熱,沒幾天就昏迷不醒,眼瞅著就不成了。 苗青鳥四處奔波,為女兒求醫問藥。然后她就發現,整個鎮上生病的人很多,似乎是發了疫癥。 也確實是疫病,短短幾日之內,許多人都倒下了。包括嚴父家夫妻在內,就連苗青鳥都生了病。 好在大人對此很是重視,派來了許多大夫救治,半個月后,終于沒有人再染病。生病的人除了特別嚴重的,許多都救了回來。 但是,嚴秋兒卻沒能醒過來。 好在嚴實從頭到尾都沒染病,身子壯得像一頭牛??蓢狼飪旱碾x開,對于嚴家雙親來說,也是個巨大的打擊。兩人疫癥好轉,卻始終悶悶不樂。 也是這個時候,有人出了主意,讓嚴家收養鎮上周家的女兒。 周家是一大家子,但他們家窮,平時吃得不好,本身身子弱,加上一開始大人沒有派大夫來時,他們一家沒有買藥全部硬扛,后來熬了不要錢的藥時,他們已經咽不下去。就剩下最后才染病的周六娘扛了過來。 周家全部的財產就只剩下一個被本家覬覦的破院,彼時,周六娘才八歲,如果沒有人接手,興許會被餓死。嚴家厚道,加上自己剛失了孫女,便把人接了過來。 周六娘嘴甜,平時很會哄人。嚴家夫妻倆心情好了不少,但還是沒活幾年,在長孫十六歲那年先后撒手人寰。 在那之后,家里家外全靠苗青鳥撐著。 而家里人的一次次生病,也將本來豐厚的家底花了大半。不過,到底富裕了多年,比起別人家,還是比較寬裕。 苗青鳥和夫君感情深厚,沒想過改嫁,一心想著把兩個孩子拉拔大,等到兒子娶妻,養女嫁人,她便可含飴弄孫……和計劃趕不上變化,家中毫無血緣的兄妹倆,竟然互生情愫。 與其娶一個自己不了解的姑娘進門做兒媳,還不如娶六娘。 有相熟的長輩這么勸著,說的人多了,一開始覺得有些不妥的描青鳥,漸漸地也接受了養女變兒媳的事。 然后,她為二人cao辦了婚事。 喜事過后,嚴家的厄運像是消散了一般,周六娘進門一年后,就生下了孩子。 苗青鳥以為苦盡甘來,干活愈發賣力??稍趯O女四歲那年,家里又出了事。 柳紜娘進了林子,嚴實以為她去方便,便沒有多問。正如他所說,已到了該送飯的時辰。那邊人還沒有從林子里出來,妻子就到了。 干了大半天的活,嚴實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他放下鋤頭,揉了揉酸痛的肩,笑著走到田埂旁:“彩云呢?” 周六娘一身青色布衣,周身干凈整潔,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用一根銀釵挽著,一看就有別于鎮上其他人家cao勞生計的小媳婦。 聽到夫君問話,她垂下眉眼:“在隔壁嬸子家里。我要拿飯菜,今日熬了湯,不好帶她來?!?/br> 嚴實并沒有懷疑她的話,坐在了路旁的草地上,撿起邊上用棕葉做的粗糙扇子給自己扇風,隱約聞到了籃子里的飯菜香。他頓時笑了:“今兒還有rou?” 周六娘點了點頭,將飯菜一一拿出,像往常一樣盛了飯送到他手上。 這幾天忙著春耕,每日早出晚歸。汗水一把一把的流,嚴實看到碗里醬紅的rou塊,伸出筷子就去夾。 筷子伸到一半,被周六娘拍了回來。她板著一張俏臉“ 娘都沒來,你急什么?” 嚴實也不生氣,笑著解釋:“我就嘗一塊。你炒菜的時候不嘗嗎?” 周六娘冷哼一聲:“反正不行,等娘來了再說?!?/br> 嚴實揶揄笑道:“瞅瞅你護娘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上門女婿呢?!?/br> 他這只是玩笑。 周六娘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強得很。正打算說話,卻見林子里一身補丁的婦人走出。 柳紜娘寒著一張臉。 嚴實心里納悶,不明白方才還好好的母親怎么突然就變了臉色……妻子好心好意做了rou菜,還送了半盆湯來,兩人別吵起來才好。 他夾了一塊rou放在母親碗里,笑著道:“娘,吃rou?!?/br> 濃醬炒就的rou塊色澤暗紅,當下的人口味比較重,一看便讓人口舌生津。柳紜娘看了看碗里的那塊rou,道:“六娘辛苦,別光讓我們吃,你自己也吃?!?/br> 說著,用筷子夾了rou,送到了周六娘的唇邊。 周六娘往后一躲,笑盈盈道:“娘,我做飯的時候就吃了的。彩云也吃了半碗,你放心,我不會虧待自己?!?/br> “我沒看見?!绷嬆锷焓帜﹃约菏种馓幍难a?。骸凹依锊]有窮到穿不起衣衫,我一直都想省……我是年紀大了,你千萬別跟我學?!彼龑⒛菈Krou湊得更近:“你吃了它?!?/br> 周六娘臉上的笑容僵住,求助的看向身側男人。 在嚴實看來,母親雖然不知道為何心情不好,但心意是好的,當下不止沒有阻止,反而還勸道:“娘的心意,你就吃了吧!” 周六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我去找幾根野蔥,用來炒菜香著呢?!?/br> 語罷,拎著空籃子就往邊上還沒翻的地里跑。 怎么看,都感覺她是落荒而逃。 嚴實心底劃過一抹怪異,但這會兒他正餓著,飯菜擺在面前,也懶得多想,笑著道:“娘,不用管她,咱們先吃?!?/br> 母子倆干活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周六娘送飯。她每次都會在家里吃了過來,兩人早已習慣了。 他剛準備開吃,碗卻被人摁住。 嚴實驚訝地抬眼:“娘?你不餓嗎?” 柳紜娘垂眸:“這飯不能吃?!?/br> 嚴實眨了眨眼,不明白母親這話的意思。 “為何?” “有藥?!绷嬆锒似鹉潜Prou聞了聞,隱約能聞到一股藥味。不過,鎮上確實有的人會在炒rou時加一些大料,味道比較重,手藝不夠精湛,炒得不好就會有微微的苦味。 因此,嚴實一點都沒懷疑。 柳紜娘又去端了那碗湯,黃褐色的湯里,從菌菇到青菜豆腐一應俱全,看著食指大動。但仔細一聞,也有同樣的藥味兒。 母子倆干了一早上的活,餓得不輕。如果是往常,這些飯菜包括那碗湯是一定要吃完的,也就是說,藥一點都不會浪費。 嚴實看到母親的動作,也湊上去聞了聞:“什么藥?”他沒有想過妻子會下毒,想了想道:“聽說做飯時用苦蒿熬湯,可以少得風寒,是不是加了苦蒿?” 柳紜娘看他一眼,拎起鋤頭到地中間挖了個坑,將飯菜和那碗湯全部埋了進去,完了又將地刨松,假裝無事發生。 嚴實在看到母親倒飯菜時,幾乎是瞠目結舌。 可惜母親動作太快,他沒來得及阻止。只得奔到坑邊,一臉痛心:“娘,你為何……” 家里雖說溫飽不愁,但也不是可以倒rou的大戶。再說,好好的飯菜就這么倒了,實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