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婆婆的人生(快穿)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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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柳家大門,許奎像是丟了三魂七魄一般,身邊的人幾次呼喊,他都沒聽見?;氐郊抑泻?,翌日他就收拾了行囊,去了別的地方,遠離了他的雙親。 此后一生,都再沒有回來過。 樹倒猢猻散,許家這顆搖搖欲墜的大樹眼瞅著要倒,管事和伙計都是能跑則跑。愈發顯得許家落魄。 一個管事因為拿不到工錢,不憤之下偷貨物,結果慌亂之中點燃了庫房……這把大火,算是壓倒許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許家做了多年生意,家中也不乏紈绔子弟,之前那些被其欺負的受害者礙于許家勢大不敢吭聲,此時見許家式微,都跑去衙門告狀。 經此一事,許家名聲一落千丈。 許家夫妻再上門來求,柳紜娘卻再也不肯見了。倒是聽說許家父子將所有的錯處都怪到了許夫人頭上,要給她休書。 許夫人風光了多年,自然不愿意接。爭執之下,好像被撞傷了,傷得挺重的,沒多久就去了。 后來又聽說,許夫人之死有疑,父子倆被查了許久。雖后來查清楚許夫人真的是傷重不治,但兩人經此一劫,精氣神失了大半。后來,只在外城擺攤度日,過得格外艱難。 * 齊和辰在衙門里關了幾日,剛上馬車就睡了過去?;丶液?,大夫早已等著了。把過脈又喝了藥,順便還喝了兩碗湯后,他正想倒頭就睡,卻見父親從外面進來。 齊爭鳴一臉嚴肅:“別睡了,我有話跟你說?!?/br> 縣試特別辛苦,答題和吃喝拉撒都只在方寸之地,齊和辰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樣的苦,聞言有些不耐:“趕緊說?!?/br> “是關于你媳婦的?!饼R爭鳴將自己查到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她算計得挺深,如夢的死她摻了一腳,劉嬋嬋對她動手,也在她的算計之中?!?/br> 聽到這些事,齊和辰徹底清醒了:“會不會是假的?” 他更想問的是,這一切是不是柳蕙心想讓他們知道的。 “我也希望是假的?!饼R爭鳴嘆口氣:“她……不能有孩子了,你眼看就得中秀才,也不能寵妾滅妻。往后我們齊家的子嗣怎么辦?” “更糟的是,早上還讓你祖父給知道了?!饼R爭鳴抹了一把臉:“他讓我想法子給你換個媳婦?!?/br> 本來老兩口對于家中子嗣不在乎是否嫡出,可柳蕙心決絕而去,家中事情一樁接一樁,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齊和辰是外室所出。 如果他是柳蕙心親生,哪會有這些事發生? 所以,老兩口一致認為,這樣的亂象不能再來一次。要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 齊和辰驚訝問:“這怎么換?” 齊爭鳴漠然看著他:“你就不想給劉嬋嬋和你娘報仇么?” 聞言,齊和辰心頭一涼:“可是,無論她做多少事,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 “胡說!”齊爭鳴一巴掌拍在兒子頭上:“你這個腦子,她害了你的子嗣??!身為嫡妻,該愛護庶子庶女,可她做了什么?這樣的女人,你竟然還覺得她好,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蠢貨?” 他和程如夢多年感情,人活著的時候萬般不好,等人真的死了,又隱隱想起她的好來。尤其得知她是被人害死,尤其他當時還沒好好收斂她的尸骨……齊爭鳴是后悔了的。 這人一后悔呢,就想彌補,比如將她好好安葬,比如,幫她報仇。 * 趙真顏是我是早上起來吐出了黑血,才恍然明白發生了什么。 她看著鏡中面色蒼白的自己,腦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笑了出來。 床上的齊和辰本以為會迎來她的質問,本來想著怎么掩飾過去,看她笑了 ,只覺心里發毛。 “顏兒,我讓人給你請個大夫吧?!?/br> 趙真顏從鏡子里看著他:“夫君,我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對一個沒有心的人掏心掏肺,那簡直是自尋死路?!?/br> 齊和辰心頭發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還是趕緊請大夫來?!?/br> “我這幾日早上起來都喝了湯,”她看向門口,吩咐道:“再去熬一碗補血的湯藥來?!?/br> 外頭丫鬟應聲而去。 趙真顏看著窗外:“母親是個聰明人。在你們齊家這汪泥潭里攪和,只會把自己也變得臭不可聞,并且,再也逃不出去??上业浆F在才看明白?!?/br> 她只覺得胸口越來越痛,也正因為此,她不覺得自己還有請大夫的必要。 大夫來了,也不過是更添幾分失望而已。 齊和辰面色不太好:“你別這么說……顏兒,你吐了血,這很不正常,興許是有人給你下毒,咱們還是先看大夫吧?!?/br> “在這個家里,能夠給我下毒的,也只有你們父子?!壁w真顏苦笑了下:“齊和辰,我哪對不起你?” 齊和辰沉默下來:“是我對不起你?!?/br> 趙真顏看了他半晌,在妝臺前仔細梳妝,為自己挽了個好看的發髻,戴上了最美的首飾。 有敲門聲傳來,她起身親自接過了那碗湯,不著痕跡地將方才在妝臺里沾染了墨玉首飾的手指泡進了湯里,然后,她端著那碗湯送到齊和辰面前:“夫君,夫妻一場,我大概要先走了,喝了這碗湯,讓我不再留有遺憾,好么?” 她眼神里滿是期待,毫無責備之意。 齊和辰抿了抿唇:“顏兒,對不起?!?/br> 趙真顏搖了搖頭:“我下手太狠,早晚都有今日。我不怪你?!?/br> 聽到這話,齊和辰心里歉疚不已,將那碗湯接過后一飲而盡。 他發作得很快,幾乎在湯喝下后不久,就覺得肚子里像是要燒起來一般,喉嚨也生疼,嗆咳幾聲,便吐出了血。 他看著那血,滿臉不可置信:“你……你何時下的毒?” 那個丫鬟明明是齊家的,這又是新熬好的湯,是他親眼看著她端進來的,壓根不可能被人動手腳。 唯一的機會,就是她端著走的那幾步。 她站立不住,他也亦然,趙真顏看著他的眉眼,道:“夫君,你的秀才是我供出來的,我怎么可能放你獨自逍遙?” 齊和辰已經說不出話來,吐了血后,一口接著一口。 等到齊家人趕來,二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齊家老兩口年紀大了,看到寄予厚望的孫子沒了,當即就昏倒了過去。 老太爺沒能救過來,老太太倒是醒了,可也癱了。 從那之后,齊家漸漸沒落,齊爭鳴不會賺銀,只會喝酒買醉,家中的宅子和鋪子兩年之內被敗了個干凈。最后,齊爭鳴帶著母親住進了一個破院子里,他整日買醉,常年泡在酒里,不到五十,活得如同百歲老人一般。 再后來,老太太沒了,他后悔之余,喝酒愈發厲害。后來大概是酒喝得太多,街上多了一個神志不清的酒瘋子,時常被人辱罵驅趕。 34. 繼室婆婆 一 齊家沒落后,柳…… 齊家沒落后, 柳紜娘便放緩了腳步,五十歲那年,她將手頭的生意都交給了齊采緲, 自己則開始游山玩水??卤庇钍冀K伴在她身側。 從一開始,柳紜娘就沒有強留柯北宇,允了他隨時可離開。 后來見他不走, 還催促過幾次。不過, 每次柯北宇都拒絕, 且之后的幾天好像還在生悶氣。漸漸地, 柳紜娘也就不提了。 * 一片純白的屋子里,桌椅齊備, 面前含笑站著位熟悉的面孔。 柳蕙心沖著她一福身:“采緲跟她爹學了一肚子三從四德, 性子太弱。多謝你幫我護住了她, 還教會了她護住自己的本事?!?/br> 語罷,整個人漸漸消散。 與此同時,桌上的瓷瓶似乎裝了點東西。 從頭到尾,柳蕙心都沒有提及齊家如何, 應該是早已放下了。 * 還沒睜開眼,柳紜娘就發現自己腰酸背疼, 是那種在硬的地方靠得太久的疼痛。 睜開眼,屋中桌椅陳舊, 少見鮮亮的顏色。她自己身上一身布衣, 手中還拿著繡了一半的料子, 剛一動彈, 繡花針扎入指間,疼痛傳來,她徹底清醒過來。 正想接收記憶, 門被人從外面撞開,走進來一個身量修長的年輕男子:“娘,你的那塊玉佩給我,再給十兩銀子?!?/br> 他邊上伴著個年輕婦人,容貌姣好,此時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娘,李家壽宴,咱家可不能太失禮?!?/br> 觀兩人相處,應該是夫妻。 哪怕每個地方這銀子能買到的東西不同,可銀礦向來稀缺,十兩銀子能買的東西都挺多。柳紜娘哪怕沒有記憶,也知道憑著這家的條件,十兩銀子不是小數。 可這年輕男子說得輕飄飄,仿佛像十個銅板似的。 “這么大的事,容我考慮一二?!?/br> 她不敢說太多,怕暴露自己。 年輕男子不滿,卻也沒有糾纏:“我就知道你會不答應,我去找爹?!?/br> 說著,一陣風般刮了出去。 邊上的婦人欲言又止:“娘,我知道你舍不得那玉佩,可咱們收了人家的禮,就得還禮啊,您別倔,否則,等爹回來,怕是要生氣……” 柳紜娘板著臉看她,直把她看得不自在,沒多久就落荒而逃。 聊城是云國轄下繁華的府城之一,原身張滿月就出身在聊城一個普通百姓之家,爹娘都是給人做工為生,她頭上還有個哥哥,家中不算富裕,爹娘對她還算疼愛??杉抑袑嵲诓粚捲?,她從小到大沒少干活,長到十二歲,就開始出工。 十五歲那年,嫁給了就在兩條街外的葛家長子葛根。 葛根之前娶過妻子,只是在妻子生下長子后不久就和離而去,聽說是倆人時常吵鬧,日子過不下去。張滿月會嫁,純粹是當時形勢所逼。 嫁人之后,一開始日子過得還行,張滿月本因為會這樣平淡一生,卻沒想到那個已經和離了的女子會繼續影響葛家人。 她的悲劇,也是因此而起。 門被人推開,葛根大踏步進來,一臉不悅:“我聽說,你不愿意拿銀子出來給松雨準備禮物?”他強調道:“就在上個月,咱們剛收了她送來的鎏金首飾。那么一整套首飾,價錢可不便宜,親戚之間講究禮尚往來,你摳也要摳對地方?!?/br> 是的,所有葛家人眼中,張滿月扣扣搜搜,從來都不夠大方。 柳紜娘撐著下巴,閑閑道:“那鎏金首飾夸張得比我的手還大,拿去唱戲差不多,正常人,誰戴得出來?” 葛根訝然:“那樣貴氣的首飾,你看著也舒心……” “也就只剩下看著賞心悅目一個用處了?!绷嬆锼菩Ψ切Γ骸耙牢铱?,那玩意兒是別人送她的,她自己留著占地方,便把咱們家當做收破爛的,直接送了過來?!?/br> “你這是什么話?”葛根大怒,拍著桌子道:“人家好心好意,你怎能這樣揣測?” 柳紜娘也拍桌,且動靜比他更大:“也不看看咱們家什么模樣,配看好東西么?還拿十兩銀子來換,這種親戚我走不起!”頓了頓,又道:“還想要我的玉佩,你們父子趁早死了心?!?/br> 葛根怒瞪著他。 柳紜娘瞪了回去:“你還想打人不成?” “家里的銀子都是我賺的!”葛根沉聲道:“這一次她婆婆生辰,咱們就得拿出一份像樣的禮物。我不是跟你商量,只是告知于你?!?/br> 他說著話,自顧自走到了床邊,伸手一扣,打開了個暗格,從里面掏出兩小錠銀子,轉身就走。 “銀子是你賺的沒錯,但我幫你cao持家務,照顧家中老小,讓你無后顧之憂。你要這么說話,那咱們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绷嬆飻r在他面前:“廣平媳婦有孕,需要銀子補身,廣玉的嫁妝也要籌備,廣興他還生著病……你這些銀子自家都不一定夠花。要是拿去送了人,咱家往后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