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夫郎帶回家(女尊) 第5節
走到門邊看了看天,雨變大了,豆子似的下落,她干脆又開了張藥方。 萬一他著涼可如何是好。 陶青捏了捏床上的阿盼的小手,他的手骨瘦如柴。心中滑過不忍,她開始替阿盼施針,使其呼吸平緩。 等到阿盼能正常呼吸了,她嘆了口氣,呢喃一句: “都不容易啊?!?/br> …… “藥抓來了,我去熬藥?!?/br> 很快周福臨便趕回,匆匆走向隔壁的屋子,那是他們做飯的地方。 陶青本想提醒他換身衣服,奈何對方沒聽進去,不斷忙活著。 等了許久,還是沒等到他將藥端來。 陶青朝隔壁走去,嗅到了濃重的草藥味。 那屋子是沒門的,迎面就是灶臺,上面放了一個瓦罐。 灶內燃燒著火,噼里啪啦作響。 一個清瘦的身形背對她坐在旁邊,發髻亂了,松松地垂在肩后。他拿著一根木柴,也不往灶里送,似乎聞不到呆呆地出神。 “周公子?” 陶青叫了他一聲,兀自去看瓦罐。 藥湯翻滾,正在沸騰,徐徐飄著白煙,說明已經熬好了。 那為何遲遲不端來,熬煮時間若是太久,也會散了藥性的。 她準備提醒周福臨,但一扭頭,便話語一哽。 眼前秀麗的男子不復在外人面前的冷漠,褪去了鋒芒,反而顯得脆弱。 對方的衣衫是濕的,貼在身上,描繪出美好的身線。 他脖頸纖細,線條優美,領口處露出了深深的鎖骨,白皙肌膚覆蓋在堅韌骨骼上,玉琢雪砌一般。 即使周福臨低了頭,陶青也眼尖地瞥見他的眼尾有一抹紅痕,似乎哭過。 哭了? “陶大夫?!?/br> 躲在安靜地方發泄情緒,卻被人撞見,周福臨倏地起身,擦了擦臉。 他手里還拿過木柴,灰塵抹到了臉上,臟兮兮的,加上紅紅的眼眶,看上去十分可憐。 周福臨對此渾然不覺,放下木柴,發現藥好了,用兩塊布裹住手,將瓦罐端下來,結果因為心慌,又將手燙著了。 “嘶?!?/br> 罐子馬上就要倒,陶青及時扶住,關心道:“沒事吧?” “還好?!笔种钢皇锹晕⒈粻C一下,不是很疼。 周福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真是廢物,什么都做不成?!?/br> 無法讓小弟變得健康,無法給他提供好的環境,現在熬藥都能發呆。 “怎么會?!?/br> 陶青忽然心里一軟,“你何必將擔子都挑到自己身上?!?/br> “可我不能不挑這擔子?!?/br> 周福臨抿唇,將湯藥倒進碗里,再用另一個碗來回換著倒,以便加速降溫。 他垂下眼睫,在眼瞼處投下陰影:“爹娘都不在了,我還能靠誰?靠妻主,靠得住么?” 難不成將小弟丟棄?倘若他真能狠心這么做,也就不會每次相看人家,在對方表明小弟是拖油瓶時,立馬回絕親事。 “你是個好兄長?!碧涨嗟?。 其實阿盼的病也不是什么絕癥,陶青摸了摸下巴,她可以幫周福臨一把。 不過這會兒她沒說。周福臨自尊心強,不一定肯接受她的資助。 而且自己以什么立場幫忙呢,單單因為好心? 陶青不會一直待在柳巷,只是暫時住在這兒,避過某些人的追尋罷了。 她承認自己對這個男子有興趣,但不確定是否真的對他動心。不確定,就不敢承諾。 藥不燙了,周福臨端著碗,去哄小弟喝藥。 小孩子最不喜歡苦,每次看到阿盼皺著臉喝藥,周福臨都很難受。 “不想喝?!?/br> 阿盼躺著,小腦袋偏偏向一邊,捂住嘴。 “哥哥給你買了糖,你喝藥立刻吃,不會很苦的?!敝芨ER道。 “我來吧?!?/br> 陶青接過碗,貼在阿盼耳邊說了句話。 阿盼看向兄長,后者消瘦不少。他忽然閉上眼,將碗里的藥往嘴里送,喝到最后差點干嘔。 “吃糖?!敝芨ER迅速將一塊糖塞進弟弟嘴里,很是欣慰:“阿盼真乖,這藥吃了,很快病就能好?!?/br> 他難得彎了眸,也不顧陶青在旁邊,輕聲細語的,揉了揉弟弟的腦袋。 倒也挺像個溫柔的人。 趁他去放碗換衣服,阿盼含著糖,拉了拉陶青的手。 他的精神頭恢復了一點,但還是一副病弱的樣子,手上沒什么力,陶青配合地湊過去:“何事?” “大夫jiejie,你說只要我乖乖吃藥,這次一定將我治好,真不是哄我嗎?!?/br> 陶青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是啊,不是哄你。你哥哥哄你,那是為了讓你好好吃藥,我說的話,卻是不騙人的?!?/br> 阿盼的生命中,只見過少數人對他和哥哥好,有爹娘,隔壁胡爺爺,有曾經路過家門的游方大夫,有偷偷給他塞雞蛋的小伙伴。 他覺得這位大夫jiejie,也是對他和哥哥好的。 “jiejie,我瞧見了,哥哥肯定哭過,他最喜歡悄悄哭?!?/br> 阿盼晃了晃陶青的手:“我不想他難過,你幫我去哄哄他,好不好?” 是叫她去哄周福臨么?陶青笑容一滯。 小孩子眼眸漆黑,帶了期待,陶青腦海里閃過那張臉,莫名地想要答應。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周福臨,但她可以慢慢確認嘛。 “好啊?!碧涨喙雌鹱旖?。 “我去哄哄他?!?/br> 不就是哄人開心,這事,她擅長。 作者有話要說: 周福臨:呵呵,是么,那你試試。 這章就當15號的第二更吧哈哈哈哈哈 第五章 心思 阿盼畢竟是孩子,身上又帶病,喝完藥便陷入沉睡,慘白的小臉埋在柔軟的被褥中,緊緊抱著一個枕頭,看著讓人心疼。 入睡前,還叮囑陶青,要將他身子好些的消息告知兄長,免得對方擔心。 陶青替他掖好被子,環顧四周。這屋子家徒四壁,狹窄陰暗,人長期處在這種環境下,生了病也很難恢復。 她行醫多年的老毛病就犯了,覺得自己得找周福臨談談,阿盼老是躺在床上,待在屋里,是不行的,應該多出去透氣。 再次到灶房時,藥味散了很多,代替它的是一股米香,清清淡淡,還有蘿卜的味道,勾起了陶青的食欲。 “在做飯?” 陶青走過去,瞅了瞅被盛起來的那碗,米少得可憐,都沉在底下,也就是個湯湯水水。上面飄著幾片被切得極薄的蘿卜,被煮得軟爛。 他們就吃這個? “阿盼的我另外留了一份,還有陶大夫的,您若不嫌棄,就在這兒吃飯吧?!敝芨ER淡聲道。 他胃口一向不好,又總是疼,本就不愛用飯,餓了隨便對付點就是。 他這種人,吃什么不是吃。 陶青不贊同他的觀點。她找了一圈,看到灶臺另一邊有個鍋,那是留給弟弟和陶青的,比周福臨吃的要粘稠得多,nongnong地熬出了米油,旁邊還有兩個白煮雞蛋。 “不必了?!?/br> 陶青輕笑一聲,“在陶某看來,你也是病患,身體也需要食物滋補,我的那份還是給你吧。作為家里的頂梁柱,你若是倒了,誰來出診費?” 這話一出,周福臨想起自己還沒給陶青診費呢,掏出一個荷包,遞過去:“您看夠嗎,若是不夠……” 剛要說不夠再補,陶青利索地接過去,毫不猶豫道:“夠了?!?/br> 周福臨:“……” 這人好像并沒有看里頭有多少錢吧,再說了,倘若他給的銀子比診費多,陶青難道不該退給他么? 好歹把荷包還給他啊。 “不是,陶大夫,您數數里邊兒的錢……”周福臨緩緩眨了眨眼,想要解釋。 “真夠了,不用數?!?/br> 陶青將手里的東西翻了個面兒,一副欣賞的表情:“周公子的繡工不錯,挺好看的?!?/br>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