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容容,喝點水,早上吃飯了嗎?一早過來的唐雅愛趕緊倒了杯水放在女兒面前,關懷備至地問道。 她今天一大早過來看女兒,主要是因為報志愿和霍丞訂婚的事情,結果一來就看她臉色不是很好。 想著女兒可能沒吃飯的緣故,唐雅愛下去買菜做飯,結果剛把那道糖醋排骨端上來,女兒就沖進衛生間吐了。 這時唐雅愛才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想想前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她下去幫女兒買了根驗孕棒。 實打實的兩條紅杠,女兒懷孕了。 毫無疑問,孩子肯定是霍丞的,所以她當即立斷就在池衿衿的反對里給霍劍赫打了電話。 看著池衿衿毫無血色的臉,唐雅嘆了一口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 懷孕了怎么不告訴mama,也不給霍家打電話,你打算一個人瞞著?馬上就要讀大學了,你一個女孩子打算怎么辦 她之前和霍丞交往的事,唐雅愛是知道的,但現在都這樣了,倒不如重歸于好在一起得了,而且現在孩子也有了 按照國家規定的法律年齡,霍丞和她都滿十八歲是允許結婚的,池衿衿比霍丞剛好大一個月。 現在她們有了寶寶,一個是S級的Alpha,一個是A級的Omega,AO結合孕育的寶寶,按照國家出臺的相關政策,這個孩子是不允許打掉的,是完全受國家保護的。 就算父母雙方都決定不要,還要經過居委會政府一系列部門決定,是否有特殊原因判定懷孕的Omega能不能去做流產手術。 但是既然已經存在了,大概率是不允許的。 向來清靈毓秀的女孩聽到母親的話,本就蒼白的俏臉又白了幾分,纖白的手指攥著裙角久久不語。 她應該不想要這個意外的寶寶吧。 池衿衿垂著明眸,心房驀然那一瞬就很酸澀,究竟是為什么難過也說不清。 她神色復雜地伸手撫上了尚且平坦的小腹,在那里已經在孕育一條尚且稚嫩的小生命,在過去十幾天里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一直默默陪伴著她。 雖然是越怕什么來什么,但對這個孩子她知道她的存在后除了擔憂外是開心也是期待的。 只是想到自己那天吃了藥,池衿衿驀地收緊了手指,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但是那天我吃了避孕藥,我不知道已經有寶寶了 想到這里,池衿衿看向自己的母親,眸里也閃現過許多揉雜在一起的情緒,更多的是后悔和自責。 很害怕這些會對腹中的孩子造成什么影響。 什么?哎容容,你 唐雅愛本想說兩句女兒,但看她已經很自責了,眼角都是紅的,那些話也終究沒說出口,她也是做了母親的人,大概也能明白她現在什么心情。 應該沒事吧,你沒多吃吧,我給醫院的朋友打電話問問,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再去做檢查,你別太擔心 終究是自己女兒,也才剛剛長大,就面臨了人生中的一道難題,唐雅愛自是心疼。 唐雅愛拉著女兒的手,見女兒現在并不排斥她的接觸,她的心也是一軟,細心安慰道。 沒事的,沒吃太多應該就沒事,一會兒mama陪你去醫院檢查,霍丞爺爺已經說了會讓霍丞馬上和你結婚,不管是怎么樣的結果,mama都會幫你的。 會嗎 會如她所愿嗎。 池衿衿的眼里失了光,久久不能回神。 唐雅愛本來想拉著女兒再好好安慰一番,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卻在此時響起。 她看了眼發怔的女兒,上前打開了門,隨后臉色一變,一直以來苦愁的臉也綻放了久違高興笑容。 是身穿黑色中山服的霍劍赫和同樣一身黑衣的霍丞。 霍先生,霍丞,你們快進來,你們這是 唐雅愛看不止他們二人過來,身后還站著一眾提著箱子的保鏢和端著托盤的禮儀小姐,繞是她見多識廣也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 哈哈哈,親家母見外了,我們是來提親的,這是霍家準備的聘禮,您看可以嗎? 霍劍赫紅光滿臉,笑意滿滿,他揚了揚大手示意他們進來把東西放下,相對他的興高采烈,當事人的霍丞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得到許可,那些人隊形整齊地從旁邊進入那間并不寬敞的公寓,讓本不寬裕的空間頓顯狹窄。 唐雅愛被霍劍赫這正式的架勢給嚇到了,直到看到一箱箱的紙鈔和金磚,以及托盤上那些各種閃閃發光的金首飾和名貴玉器后更是目瞪口呆。 您看怎么樣,這些都是霍家的聘禮,還有一些古董瓷器名家書畫我到時候再安排人送過來,除了這些,我還單獨準備了一套房產送給小池做新婚禮物,是在滬城A區的一處高檔別墅區。 霍劍赫又抬了下手,站在后面的霍管家迅速拿出一沓紙質文件態度很尊重地交給唐雅愛。 全程都處于懵掉狀態的唐雅愛都有些云里霧里,這滬城權勢滔天的大佬態度如此之好,著實讓她沒反應過來,拿過那幾張紙看清條例后更是難以置信。 這差不多一個多億的房產說送就送,還有這么多的錢和黃金,合計差不多得有幾千萬了吧,更別提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真不愧是滬城第一豪門的手筆 霍先生,您太客氣了,您里面請,容容 安排好霍家祖孫在這間擁擠的小房子坐下,唐雅愛頓感到蓬蓽生輝的感受。 要知道霍劍赫先生是和她父親唐老爺子一個時代的人,是她那個權勢滔天生父見到都要膜拜的人物,以前只在報紙和新聞聯播上看見過,從未想過哪天會和這樣的大人物坐在一起平心靜氣地談論兒女婚姻。 畢竟在發生那件事之前,她都是和霍管家在聯絡,以她的層面,還接觸不到這樣級別的人。 小池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這是我專門帶過來的王醫生,那天爺爺和你說的話,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霍劍赫看著池衿衿笑瞇瞇道,并沒有仗著自己地位高而做出很霸道蠻橫的舉動,語氣間皆是對她和她家人的尊重。 瞥了眼全程無表情無動于衷的霍丞,霍劍赫拄著拐杖很是惱怒。 這個小崽子怎么都不肯來,還是他強拉過來的,態度十分之惡劣,在路上還一直嚷著不結婚洗標記什么的 他當然是知道她和池衿衿那些過往,但這些在現在這個情況以及一些不可說的因素下都無關緊要了。 而且現在還有了小寶寶,這可是霍家嫡親的血脈,他怎么能放任不管,畢竟他做夢都沒想到能在有生之年抱上重孫。 霍丞,你還傻站著做什么,還不給人家女孩道個歉?;魟绽浜咭宦?,把話題扯到了當事人霍丞身上。 坐在母親身旁的池衿衿看了眼那始終很平淡甚至有些許不耐煩的人,矛盾又復雜苦中泛甜的心情瞬間就涼了半截,眸里再次覆上了苦澀的情緒。 對不起是我不好。 霍丞站起身體沖她鞠了一躬,就算是再看見也沒有了靠近的意思,態度顯得官方,透著冰冷。 那幾天被下藥的她意識都是模糊的,但偶爾的清醒也能分辨出是她,但終究還是沒能管住不可控的自己造成這樣嚴重的后果。 池衿衿抬眸看她,眸光晦澀幽深,纖細的手指悄然握緊。 是啊,小池,霍丞這次確實做的不對,但事已至此,我也是很看好兩家的婚事,況且聽你mama說,你也因為霍丞有了寶寶要不我們兩家趕緊商量個日子把婚期定下來。 對你們好,對寶寶也好 霍先生說得很對,現在結婚才是最重要的唐雅愛附和道。 池衿衿沒說話,只是望向霍丞,她是沒問題,但霍丞呢,以這樣的方式把她綁在身邊,她想必是反感的吧 漫長的寂靜無人回應,許久,霍丞開口,也是好長時間來第一次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她說。 很抱歉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但這樣的婚姻估計你也不想要,我亦然,所以 我了解到國外有一家機構可以清洗終身標記,至于這個孩子 平靜陳訴的霍丞絲毫沒因為女孩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而停止接下來更傷人的話語。 我可以陪你去相關部門申請流產手續 自始至終,她就沒想過要因為這件事和她結婚,更沒半分期待過這個來的不合時宜融合了她們二人骨血的小孩,而是想盡一切辦法想和她撇清關系,試圖消滅到過去發生的一切。 冷漠又絕情。 作者有話要說: 霍丞rou那里意識是半模糊半清醒,而且還是需要omega的易感期,簡言之,換個其他的高品階的omega她都是可以的,同樣的不可控?;魻敔斨酪恍┦虑椴艜π〕剡@樣。從放下那里開始渣A就上線了 。感謝在20210809 21:55:53~20210810 23:1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42章 霍丞的想法自是沒得到霍劍赫和唐雅愛的同意,被徹底惹怒的霍劍赫在聽到孫女的渣言渣語后氣得不清,顫巍巍起身就怒甩了霍丞一巴掌。 啪地一聲,霍丞眼睛發紅歪著頭,額前的黑色碎發因為重力而被打偏,她白皙的臉龐上赫然出現了清晰的紅印。 霍丞,我告訴你,既然你不娶她,我就不會顧念你是我孫女就偏袒你,那我直接讓她mama報警送你進監獄,你還記得國家的法律嗎? 強行標記Omega致其懷孕是死罪!既然你不想負責,那就讓國家來。 到時候霍家不會幫你,你自己好之為之。 霍劍赫拄著拐杖怕是氣急了,不住地咳嗽,怒目的老眼盯著霍丞,額上的青筋暴起,怒容滿面。 霍丞從小長這么大,他一直都是捧在手心,連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之所以會動這么大怒,無非是孫女做錯事沒有任何悔改的態度,還是在池衿衿懷孕的這個關卡下,她說的那些鬼話讓別人女孩子怎么想。 況且由于一些因素,霍丞不管怎樣都要和池衿衿結婚,霍丞還小的時候,大師算過她命里該有一劫會危及性命,眼看她也滿十八歲了,那劫恐怕是要來了。 霍劍赫不是特別迷信的人,但生意人對鬼神之類總會有敬畏尊重之心,況且當年改名玉墜事件讓霍丞一路平安長這么大,鮮少有生病,這也讓他對大師的話越發相信。 這也是他為什么不顧祖孫情分非要讓霍丞和池衿衿結婚的原因。 他年紀也大了,總不能一直陪著霍丞,霍丞父親早早去世,母親又對她極度厭惡,盡早把終生大事定下來也是讓他安心。 霍丞側著臉沒說話,手骨攥緊發出咯咯的聲音,眼里的倔強卻無聲說明了她此時依舊堅決的態度。 她不想。 她不想連自己向往的婚姻都變成噩夢。 心底有個聲音在歇斯底里,為什么要把兩個已經形同陌路的人綁在一起,她明明就不愛她,好不容易等她想放下了,為什么要重蹈覆轍,為什么 在她眼里,她就是個紈绔囂張的二世祖,始終都不上關楓肖萬分之一的好,而且她還是一個精神病的女兒,她mama不愛她,因為她還精神錯亂,滬城上流社會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精神病這三個字戳痛了她的心,也粉碎了她從小到大的尊嚴和驕傲是啊,她除了出身家庭好一點,什么都沒有,沒有爸爸,唯一幸存的母親還因為她的出生成了精神病,她不過一直活在爺爺營造虛幻的幸福假象里罷了 實際上她是個很可悲的人,所以當初她才會毫不猶豫拋棄她,去選擇另外一個人,也把她從深淵一下推進了無法擺脫的地獄。 那段時間,她每每入睡前都難以成眠,也逐漸開始接受她對她從未動心的事實。 既然不愛,為何還要在一起 她不懂,她真的不明白,霍丞紅了眼,翻滾的難受沖擊著脆弱的喉嚨,不由得就酸了眼眶。 道理她都懂,她也不是不負責的人,只是她已經不知道以后該用怎樣的態度去對待真正認真愛過卻又重傷了她的舊愛,去面對那個自己卑微到塵埃里去討好也換不來真心的人 她不想再受傷,所以現在才會以一種近乎自私自我保護的態度想方設法推開她 本來還算融洽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氣焰緊張起來,唐雅愛看祖孫倆僵持著誰也不說話,終究還是過來人心里都明白。 霍先生,您消消氣,霍丞啊,我們有意見再商量,有話好好說唐雅愛上前主動拉著霍丞坐到沙發上,不斷說著好話安慰著,畢竟她看這孩子都快哭了。 霍先生您坐,容容,你安慰安慰她 唐雅愛瞟了眼就坐在霍丞旁邊猶豫糾結到底說不說話的女兒,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心里卻不由得泛著嘀咕,現在霍丞對她成見這么深,這孩子性格慢熱也不主動,要想這兩人能重歸于好何年何月才是個頭啊。 從頭到尾幾乎沒說過話的池衿衿明眸閃爍,蒼白的俏臉觸及霍丞發紅的眼角好轉了那么一點點,她最怕的就是對方冷漠早已云淡風輕的模樣。 放在膝蓋上溫涼纖細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縮一下,終究還是克服了所有異樣情緒,輕顫著放在了對方握拳的手上。 細白柔軟的手伸張包容了那只用力攥緊發紅的手掌,池衿衿望著她削瘦輪廓的側顏,才感覺兩人之間距離沒有那么遙遠。 醞釀斟酌了好久,她都沒勇氣把內心想說的話說出口。 干凈澄澈的眸那一剎那就灰暗了,回顧過去,終究還是她虧欠了她,造成的傷害太多,是她親手種下了因,如今結出了苦果。 那晚她不清醒,但她是清醒的,也是有機會去阻止她標記她,終歸還是沖動占了上風,任由了她,實則在內心深處,她對霍丞還是渴望的。 霍丞的反對沒有任何的成效,當天下午她們就去了民政局辦理了結婚手續,也因為霍丞身份的特殊性簽訂了婚前協議,不過唐雅愛看了,除了財產方面問題,其他方面都是公平公正的,霍劍赫還把霍氏集團1.5%的股份轉給了池衿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