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子受愛虐不虐 第42節
沈寧咬著牙說:“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謝寅含著一絲警戒地說:“我相信你?!?/br> “......” ...... ...... 因為連續兩周的打擊過大,回到學校后,沈寧也無精打采的,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失神得太過明顯,連經常跟他一起去圖書館的同學都忍不住問他發生了什么。 沈寧:“沒......也沒什么吧,就很普通啊,經常會有的吧?!?/br> 社死這種事,每個人人生中總會遇到一兩, 三四件吧。 同學:“......” 所以到底是什么? 不過周末回來也有好處, 比如沈寧就在中午圖書館門口遇到了一個人。 “咦,沈寧, 你這周在學校???我問你同學, 他們都說你周末不在學校,還想著很可惜呢?!?/br> 沈寧遇到的是之前幫過他忙, 也請他幫忙過的許薔,女孩子穿著一身皮衣, 也不覺得冷, 長腿長靴, 一身cool裝扮。 沈寧問她:“是有什么事么?” 少女活潑地提出邀請:“我們油畫社要去采風, 其實就是玩, 你要不要一起去???” “采風?” 沈寧現在對能夠幫助他的大腦遺忘那段尷尬畫面的事物來者不拒, 立刻道: “我去?!?/br> 他又想起什么:“可是我沒有油畫工具?!?/br> “沒關系, 可以借你,那我們下午1:30在學校南門門口集合?!?/br> “好?!?/br> “那就這么說好了??!” 兩個人就這么干脆利索地約了時間。但凡從事藝術相關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幾次采風經歷,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出個門,吹個風,換換心情。 他們這次去的是離學校不遠的一個頗負盛名的開放公園,這個公園說大不大,綠林植被也遠遠比不上郊區的植物園。但它有一片巨大的木芙蓉園,花開時節,芙蓉花或嬌艷或羞怯,嫵媚和純潔在同一株花樹交疊呈現,讓人不禁心馳神搖。 芙蓉園和上面的草坪形成一個曲線舒緩的斜坡,斜坡上不知道是人為還是特意栽植,每當春天便是綠草成蔭,就是深秋季節,也有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依然搖曳著半黃的枝葉,在晚風中一顫一顫,看著十分感人,也非常適合坐下來畫個畫唱個曲什么的。 作為社長的陳家越轉身招呼大家:“大家隨意就好,喜歡畫什么就畫什么?!?/br> “哦?!北娙松㈤_,一個社團的大家都很熟,有說有笑地湊成對,開始擺起畫架。 因為沈寧是編外人員,許薔擔心他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就特意坐到他邊上。沈寧看了眼她,接受了女孩的好意。他才擺起架子沒多久,畫筆就跟靈感爆發的作家一樣飛快地在紙上劃動了起來。 一旁許薔才剛剛在腦袋構思整幅圖的畫面,見到他這樣,驚了一跳。 “這么快?” 她湊過去一看,沈寧根本沒有畫什么油畫,而是拿著一只鉛筆在白紙上飛快地作素描。一朵一朵芙蓉花在他筆下綻開,連花蕊花瓣上的斑點都一般無二,精準得猶如千萬像素的攝像頭。 畫是畫得很好,就是不是過來畫油畫么? “你這是......” 沈寧目不斜視,一心一意地作畫。 他總之,首先,第一,讓自己的大腦從無邊的羞恥中清醒過來。 這個讓大腦沉浸在另一件事情中的方案效果明顯,很快,沈寧就想不起來別的了。素描對他來說只是悠閑,始終缺少了挑戰的樂趣。在靜下心之后,他也終于擺上畫布,跟其他人一樣慢慢調起了色盤。 藍色被大塊大塊地涂抹在純棉畫布上,顏色涂染地十分隨性,毫不介意顏料的使用。一層層深淺不一的藍色隨畫筆暈染,頃刻之間就占據了畫布大半位置。 陳家越作為社長,還是很有責任心的,停下來慢悠悠晃到其他成員的身邊,幫助社團成員解答疑問。走到沈寧身邊的時候,他臉上還掛著微笑。 沈寧并不是他們社團成員,好像也不經常畫畫,連自己的油畫工具都沒有。因此來之前他并沒有對他抱有什么期望,直到看到他面前的畫布,才忽然“咦”了一聲。 “沈寧你學過油畫?”他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改正道: “你有專業學過油畫?” “嗯?!鄙驅幋鸬溃骸皩W過幾年?!?/br> “怪不得?!?/br> 離得最近的許薔湊上來說:“沈寧畫得很好么?” 她看到沈寧面前的畫,才“啊”地一聲驚嘆道:“沈寧你畫得什么???” 沈寧架子上的畫布中,赫然不是此時此刻他們看到的場景。天空被堆疊成藍橙棕灰幾種顏色,各色或濃或淺,肆意地分散在白色的云層堆里,就像是一個孩子打翻了顏料桶。然而明明那么突兀,每一個過渡色又都極其自然,光線穿透色彩的時候,甚至連光點都漸變出微妙的差異。 注視著這么絢爛的天空,許薔都忍不住想或許真的有這么一刻天空是這種色調的,只是自己恰巧沒看到過。 沈寧看著自己的畫,也皺了皺鼻子,不太確認地說: “心情?” 許薔:“???” 反而是陳家越,替沈寧解釋道:“很多成熟的畫家畫畫的適合都不是眼中看到的畫面,而是自己的心情,所以畫又被成為藝術家靈魂的表達。沈寧現在大概心情比如亂,所以天空色彩堆疊,營造出一種雜亂的畫面感,不過——” 他又看向沈寧: “雖然用了很多顏色,但畫面一點都不臟,而且非常的......非常的瑰麗?!?/br> 他甚至都不知道沈寧是先用素描靜下心,然后才開始油畫的,否則他或許還會因為沈寧對幾種顏料的快速調配而感到驚訝。 被人這么夸獎,沈寧也害羞起來,倒是許薔連連拍手,驕傲地說她隨手拉的編外成員,就這么有天賦,自己真是有“慧眼”! 沈寧無奈地朝她露出一個笑。 陳家越認真地說:“下次還可以約你么?” “好啊,只要我有時間?!?/br> 陳家越走后,沈寧重新拿起畫筆,忽然,身邊的女生“啊”了一聲,沈寧看向她。 許薔拿著畫筆,滿臉痛苦地說:“上次用完沒保存好,壞掉了......” “沒事,你用我的吧?!鄙驅幇炎约旱墓P拿給她,其實嚴格算起來,這也是她的。他都不算油畫社的人。 “沒關系么?”許薔歉意道:“你沒筆沒事吧?” “沒關系,我用刮刀就好了?!?/br> 許薔是聽說過熟練的畫家是可以直接用刮刀涂色的,她經過剛才的事,對沈寧充滿了信心,接過他手上的筆,道: “謝謝啊?!?/br> “沒事?!?/br> ......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社團大多數人都已經放下畫筆,一個個不是在吃零食就是躺在草地上作伸展運動,氣氛異常閑適,有云朵從頭頂飄過,落下一個棉花糖般的影子。 “哎,社長,你畢業了是不是要去國外深造???” 陳家越羞澀地笑了笑,點頭。 “真好啊,可以去國外讀書?!币蝗喝碎_始羨慕,紛紛表示也想跑去國外玩幾年。 “說什么呢?!迸赃吪蛄怂幌?,道:“社長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爸媽,同意他去國外學習油畫,很不容易的?!?/br> “知道知道,真的,恭喜社長心想事成,美夢成真!”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道喜,陳家越本來就不善言辭,這會兒臉更紅了。平常這個時候許薔都會站出來幫他說話,只是這時她會低著頭,好似十分用心地調試著色板里的顏料,專注得連身邊的熱鬧都顧不上了。 沈寧看了她一眼,心底嘆了口氣。他都算不同俗務的人了,但那個陳家越比他還不靠譜,一個對油畫不怎么感興趣的女孩子,天天跑社團跑,還使勁地幫他拉人,原因無需深究。 “要不要跟我換個位置?” 女孩抬起頭,沈寧低頭看著她,目光中隱含著一種近乎慈悲的溫柔,關懷從他的眼中漏出,讓原本能夠堅強的女生忽然鼻頭一酸。 她用力咬著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陽光溫柔的照拂下,女孩的臉色卻幾近蒼白。沈寧終究還是不忍心,輕輕地在她腦袋了摸了摸。 “咦?”不遠處,和兩三個漂亮小jiejie一起野炊的男人輕輕地放下手上的望遠鏡,過了會,又拿起來看了眼,他眼睛陡然睜大,興奮地拿起邊上的相機聚焦。 身側的女生鬧他:“劉少,你在干嘛?” “別吵,哥哥我留證據呢。哇塞,謝寅的小情人竟然還跟女人有曖昧,給謝寅戴綠帽啊,這得多大膽??!” 這個姓劉的少爺也是陳瑜那一圈子里的,上回謝寅“英雄救美”的時候他也在,當時還感慨了一番謝寅這樣的大梟雄遇到了心愛的人也會變成繞指柔,沒想到轉眼就看到美人背著謝氏總裁和女生卿卿我我。 可太勁爆了! 劉少拍了照片后就立刻轉發到群里,在群里一通uc震驚部的夸張說辭。起初群里還沒幾個人回應他,聽到他說這是謝寅的情人,潛水群友紛紛上線,一個比一個八卦。 劉少洋洋得意地吹噓了一番,終于有人教他做人了。 【展家傻大個::刪掉?!?/br> 【展家傻大個::立刻刪掉,謝哥的東西,別亂傳?!?/br> 這么霸道?劉少從鼻孔發出一聲冷哼,手指在屏幕點了點,賠笑:“展少,已經過了兩分鐘,這我撤銷不了啊,不過我發誓,不會再亂傳了?!?/br> 展白擰著眉看著屏幕上的綠色對話框。他這個照片發出來都多久了,該保存的人都保存了,指不定又偷偷發給誰了。謝哥在認識這個沈寧之前可是完美無缺,所有海城富豪圈子里的矜貴公子,就是因為這個沈寧,竟然也被人當作玩笑的話題。 他心里頭極為不舒服,忍不住點擊圖片轉發,順口抱怨道: 【小白:哥,你看看,你小情人都在干嘛??!】 謝寅上幾周連軸轉,這個周末難得在家休息,家里還沒人打擾,比如在書房里嚎叫經濟學好難,管理學不會背,好想掙錢…… 展白的消息來時,他正把辦公電腦搬到屋頂陽臺,一邊品味酒窖珍藏一邊批閱來年市場部的預算。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絨毛衣,緊實修長的大腿被包裹在深色休閑褲里,坦露出得天獨厚的好身材。他優雅地躺在胡桃木制外殼的躺椅上,渾身沐浴著一股恬適的慵懶。偶爾抬起臉,從陽臺扶欄看下去,遠近蒼翠盡收風景。 如果沈寧注意過,就會發現他所在的這棟別墅地理是整個別墅區最高,也就是視野最寬闊的。不管是守衛兵一樣充斥兀立在整座別墅莊園的庭木,還是在蒼柏之中露出若隱若現別墅一角,都一覽無余。 在閑適的午后躺在真皮皮椅上觀望遠景,蔥郁一眼望不到頭,密密麻麻的綠植包裹著嬌媚幼嫩的花朵,都市喧囂的鬧劇被隔絕在地平線之外。手機在桌子上震動了一下,他點開一看。 像素清晰的照片上,男生低頭凝視著面前的女生,目光帶著無奈,那樣耐心又溫和的表情,在拍攝者或許刻意的引導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寵溺之類的詞匯。 謝寅眼神快速掃過展白接下來發過來的文字,本想就此無視,但轉念一想,還是回復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