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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憐憐干的?”兄妹倆一日三餐,都是由大廚房派專人送來,小廚房也就熬個藥燒點水什么的,平日里本來就沒怎么用。 雖然記憶已經久遠,但看到小廚房里東一塊木頭、西一塊炭,熬藥的火爐也不知道被誰搬到房中央。 火爐周圍,又是烏七八黑的雜草,又是半干不濕的木材,還有零零散散灑在外面的竹炭。這都沒燃起來,純粹是因為天氣冷,運氣好。 不用想,顧飛流都知道,meimei為了給自己熬那碗藥估計沒少折騰。 顧飛流沒好氣的嘆了口氣,趕緊滅掉拿過火鉗將冒著火星的竹炭夾進爐子,又將小朋友胡亂丟的木材一根根的歸整好。 之后又拿過門后的掃帚,撐著大病初愈的身子,開始打掃起來。 本該去往主院的憐憐,如今還在西苑。 本該每日按時送來的早膳,今早無故缺席。 剛剛喝過小孩胡亂熬煮的,不知從哪個赤腳大夫那里抓來的風寒藥,顧飛流覺得事情貌似脫軌的有點嚴重? 當然,現在還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顧飛流拿過火折子,點火燒了一點熱水,先將自己擦洗一遍后,又端著銅盆送到房間給小朋友擦洗。 幫著meimei將那一身完全看不見本來樣貌的衣服換掉,又專門去她的房間,取了另一套棉服折疊好放在床尾。 瞧著擦完臉總算是干凈了的小朋友,眼下留著深深地烏青,任自己怎么折騰依舊睡得跟個小豬一樣。 顧飛流知道,昨晚肯定是累著她了。 小朋友的手上有點臟,顧飛流仔細擦洗之后又發現,小朋友的手上又是被木刺扎傷,又被燙傷,還有之前明明感到燙卻舍不得松手,造成的局部水腫。 “顧宏博、張氏?!鳖欙w流一邊擦一邊心疼,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殺了那兩個賤人了事,又心疼meimei因為自己,多造了這么多罪。 早飯遲遲不來,顧飛流也想打聽到底發生了什么變故。 換好衣服后戴好披風后,甚至還去小廚房整了個湯婆子,十三年后歸來的養生廠公,戴好斗篷遮住風,這才獨自離開了西苑。 “大少爺?”大廚房沒料到,顧飛流會一個人來這里。 張氏看不慣他們兄妹,不想同兄妹倆一塊用餐,平日里都是讓大廚房隨便送點飯食到西苑。 大廚房的人看碟下菜,見到西苑荒涼,知道主家不喜,不僅送來的飯食冷熱不定,甚至連送進房間的興趣都沒有,就像打發兩條小狗一樣,每日都將飯食隨意擱在廊下。 那會兒顧飛流還小,個子小又生著病,分不清好賴,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天鬧著不干,之后還真聽信了下人們的言論,以為meimei離開西苑去了主院是去享福,還為她感到高興。 直到后來顧飛流長大了,見慣了人心薄涼,才明白這一家子打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到點了,早膳怎么還沒送去西苑?”記憶讓顧飛流看清了這一家子,對這些張氏走狗就更加沒耐心了,“府里是有什么急事發生嗎?連送飯的事都忘記了?!?/br> “這……”面對顧飛流的質問,大廚房再是因為西苑不受寵玩忽職守,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大少爺,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毕旅娴娜瞬粫f話,自然有管事過來頂上,“喔~是昨晚的晚膳和今早的早飯沒送到,那事兒??!” “晚膳?”顧飛流瞬間眉頭一沉,也就是說,昨晚就沒往西苑送飯了? 那他的憐憐,豈不是沒吃晚飯,還照顧了自己一整個晚上? 顧飛流頓時心疼。 “大少爺,您就別為難奴才了,奴才只是個下人,上面怎么吩咐,咱們就怎么做?!?/br> 管事對著顧飛流一拱手:“昨日不是聽二小姐要住到主院去了嘛!夫人那邊,就吩咐不用特意給您二小姐送飯了?!?/br> “我們這不是以為,大少爺和二小姐,現在都在主院用餐呢!” “這不,碗都多送了兩個過去?!?/br> 管事話說的恭維,然而顧飛流卻是半個字都沒信。 上輩子meimei真的住進主院,也沒見得有人將自己叫去主院用膳。 這管事這話明顯有漏洞,昨日的事情肯定有問題,顧飛流心中有懷疑,臉上卻半句不顯。 “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去主院瞧瞧?!鳖欙w流嘴角一勾,“正好,我也好久沒見弟弟meimei們了?!?/br> “今日休沐,長決那小子應該也在家吧!三妹這一轉眼,也滿過三歲了?!?/br> “作為大哥,這大病初愈的,是該去主院,好好同弟弟meimei們親近親近?!?/br> 上輩子顧長決和顧蕊可沒少欺負他家憐憐,既然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這輩子他要將meimei還有他,受過的冤屈委屈統統奉還回去。 顧飛流神色一冷,轉身就走。 什么?現在就要去主院用膳?還要和二少爺、三小姐親近? 主管沒料到,一向病秧子的大少爺,聽了自己那番言論,沒有認慫離開,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半點不怕去主院拂了老爺夫人的興致。 昨日里二小姐求藥的事情,鬧得滿府風云,雖然最后不了了之。 但要是夫人知道大少爺因為自己的幾句話,真的帶著病體去主院,要是真的將病氣過到二少爺三小姐身上,那他的小命,就別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