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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那臟兮兮的小腦袋又直接頂上了自己的下巴。 顧執甚至感受到小朋友頭頂沾著彩色塑料球的小啾啾,剛才還一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嘴里! 顧執呸呸兩下,吐掉嘴里誤入的塑料泡沫。 聞著鼻下那若隱若無的酸臭味,實在是沒忍住猜測,小朋友弄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去當了乞丐,還是掉進了臭水溝? 反正思緒一起,顧執就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呵呵…我謝謝您勒~” 顧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抱著小朋友加快步伐,趕緊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一走進自己房間,顧執就將顧憐直接從懷里放了下來,將一整只整個端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張藤椅上。 藤椅的旁邊一張竹編小方桌,不高不矮,恰好能讓坐在藤椅上的小朋友將腦袋擱在桌面上。 顧執現在可沒有時間去心疼自己的小桌子被小朋友的腦袋玷污,余光瞄了一下自己全身。 從青色T恤到白色大褲衩,早都不知被小朋友糟蹋成了什么樣。 一雙大掌在抱小朋友期間,也沾滿了帶著味道的泥漿和泡沫,別提有多壯觀了。 當然在小朋友面前,還是在一個情緒相當脆弱的小朋友面前,顧執心里再大的暴躁,最終都還是收斂起來。 顧執故作不在意的直接將自己手上的臟污往衣服上一擦,勉強擦干凈后又轉身翻箱倒柜。 很快,顧執便在書柜旁的角落里,將自己幼時的各種玩具,比如小木劍、銅錢、小龜甲等等,都拿出來哄小朋友開心。 “你先在這玩一會兒,我去給你燒水!” 堂堂道觀,即便沒了香火,但要是真多個臟成那樣的幼崽,要是不趕緊收拾干凈,父母死后已經決定拋棄玄學的顧執,都要生出愧對三清老祖的情緒來了。 被新哥哥塞了一堆新玩具的顧憐,愣愣地將腦袋擱在竹桌上,嚴肅的盯著,桌面上那一堆奇形怪狀的玩具。 “這是小木劍?” “這種圓圓的,中間有正方形洞洞的,是什么東東呀?” “這個…這個怎么長得好像烏龜?” “這種上面刻了字兒的長木片片,又是用來做什么的?” 小朋友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怪的玩具,小小的腦袋里頓時裝滿了大大的好奇,實在是沒辦法不被眼前的玩具吸引住目光。 這次,顧憐即便不是故意的,也是完全將小川哥哥給拋之腦后。 只見她很快就從藤椅上爬了起來,顧不上身上臟臟的,直接就將小身子整個趴在桌面,埋著腦袋低頭研究新玩具去了。 卻說另一邊。 出了房門直接到井邊打了兩盆水,勉強洗了把臉又順道清理了身上rou眼可見臟污后,本準備提著水直接去廚房燒水的顧執。 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光將小朋友洗個干凈有什么用,幼崽一會的換洗衣服還是個大問題。 想到這里,顧執徑直的轉身,直接朝著小朋友以前住的房間而去。 說起來,顧執的父母去世至今,差不多也快要有一年時間了。小朋友在半年前的時候被生母接回家,這一轉眼也過了半年時間。 歷經半年,這間曾經被夫妻倆精心收拾的屋子,如今已然是灰塵滿滿。 “半年前的衣服,小屁孩還能穿上嗎?”顧執皺著眉頭拉開衣柜,衣柜里面的衣服也在半年前被他全部收拾好,塞進了小木箱里。 顧執一口氣,將衣柜里幾口小木箱全部搬出來挨個打開。 里面可不只有小朋友半年前曾經穿過的小裙子小衣服,甚至連她嬰幼兒時期穿過的小肚兜,都被顧執父母小心的保存著。 原是為了等顧憐長大后用來當個紀念,可誰也沒想到夫妻倆會在一次任務中雙雙去世,顧憐也在夫妻倆去世半年后被親生母親找到并接回了許家。 好久都沒有想到那對父母了,顧執皺了皺眉頭,又連忙將腦海中的念頭全部拋棄。 顧執低下腦袋,耐心的翻找眼下這幾個木箱,當然即便顧執再耐心,能找到的夏天衣服也只有去年夏天夫妻倆幫忙置辦的。 像顧憐這么大的小孩,一般都是見風就長,去年夏的衣物,現在穿上身肯定是不合適的。 還好顧執將三口小箱子全部翻了個遍,總算是翻出了一件父母出事前,母親親自動手為小朋友縫過的青色道袍。 不同于那些小裙子、小衣服,道袍這種玩意對于身高和體型變動,接受度自然也好上不少。 顧憐一身臟的跟只小花貓一樣,全身上下肯定是都要換下來的。 時間緊急,就是太陽不小,顧執也沒辦法將這些道袍重新洗一遍再曬干。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可以抖一抖,再拿出去曬一曬。 去去霉味兒,也總比讓小朋友將就身上那一身臟的不成樣子的衣服穿,要來的舒服。 打定好了主意,顧執就開始火速行動起來,將衣服晾曬好后,直接就去廚房開始生火燒水。 木柴在灶膛里面架起來以后,顧執又拿著掃帚、簸箕開始進小朋友的房間幫著打掃了。 嘴里叫著讓顧憐趕緊滾去找爸媽,身體卻很誠實的幫著曬衣服,幫著打掃房間,甚至燒著熱水,熱著饅頭,端的那叫一個盡職盡責。 卻說,距離蓉城不遠也不算近的云省昆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