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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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個國家像被孤立了。 秦醉月淡著小臉,無聊地坐在鋪著華美地毯的草地上,美眸看著從人來往忙碌,而她則靜靜坐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今天是悍龍國半年一次的狩獵大典,一大早,所有的皇族皆來到水草豐美的狩獵場,而她也無可避免地被赫連熾帶來。 想到那可惡的男人,冷靜的小臉忍不住染上一絲怒火。 那混蛋還真的用盡任何手段將她囚禁起來,不管她走到哪,身邊一定有人看守,不會讓她一個人落單。 而每夜,他也總是纏著她,不管她如何抗拒,最后一定會沉迷在他的撫觸之下,哭喊著、求他要她。 到了最后,她的反應總變得微弱,他比她還了解她的身體,而她……也好象不再排斥他的碰觸。 察覺到這一點,秦醉月覺得不甘心。 不管她怎幺冷漠以對,他總能挑起她心里的怒火,讓她理智盡失,每一次對決,她總是輸家:唯一沒輸的,是她還擁有自己的心。 小手揪住胸口,秦醉月緊抿著唇瓣,再一次告訴自己,她的心還在,還沒輸掉! 一但輸了心,她一定不再是原來的自己,而他……恐怕也會對她不屑一顧。 想到此,胸口莫名地一痛。 閉上眼,她選擇忽略,膽小她不去探索。 對赫連熾,她只有厭惡,再多的,就沒有了! 「王妃,太陽有點大,您要不要喝點茶?」夏娜捧了一碗茶,小心翼翼端到秦醉月面前。 「謝謝。 」秦醉月睜開眼,笑著接過。 「王妃,秋娜幫您扇風。 」秋娜拿著扇子,慢慢地為秦醉月扇著涼風。 「秋娜,不用扇了,我不熱。 」秦醉月淡淡開口,低頭喝了口茶,茶葉是她在歡喜城里慣喝的,這也是赫連熾派人特地準備的。 斂眸,她輕啜著甘甜的茶,心思流轉著。 初喝道這茶時,她驚訝極了。 南方人嗜喝茶,但悍龍國喝的茶跟南方不同,他們大多喝以牛奶和茶磚拌成的奶茶。 她曾嘗試過,不過那味道她怎幺也喝不慣,沒想到過幾天,她居然喝道上好的龍井。 秋娜喳呼著說,知道她喝不慣他們的奶茶,所以赫連熾特地讓人去歡喜城買來她最愛的虞家茶葉,而且還讓人教她們怎幺泡茶,就是為了泡給她喝。 不只如此,他還知道她不愛大魚大rou,特地請人從南方的邊境買來她愛吃的素菜。 他對她的寵溺讓人稱羨,就連她身上的衣服布料,也是他精心挑選的。 她伸手輕撫著肩上的貂皮披風,還有身上的淡紫衣襖、滾著白色狐毛的裙子、 長褲及腳的長筒馬靴。 每一樣,皆是素雅的繡樣,以及她喜愛的顏色。 他莫名地了解她: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甚至連他想什幺。 她也不知道。 更不懂,他何必要對一個想馴服的寵物這幺好嗎?還是都是馴服她的手段? 若是,那他也太大費周章了吧?而她。 明明不讓自己去注意,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發現,她所用的一切、每一樣小東西。 皆是他特別準備的。 這些發現撥動了她緊守的心,讓她覺得有點慌、有點亂、有點……不知所措。 「王妃,您不去和皇后她們聊天嗎?」秋娜抬頭看到皇帳里熱鬧的談笑,比照之下,她們王妃卻離得遠遠的。 「我去只會讓氣氛變冷吧!」美眸輕揚,秦醉月淡淡看了熱鬧的皇帳一眼。 在這里,也只有夏娜和秋娜會和她說話。 其余人皆對她十分冷淡。 也許是之前在婚禮上她給了赫連熾一巴掌,讓她們留下不好的印象,連帶地也對她視而不見。 聽到她的話,秋娜和夏娜互看一眼,正不知該說什幺時,響動的馬蹄聲卻傳來。 「??!太子回來了。 」秋娜開心地叫著。 秦醉月忍不住望去,只見赫連熾一身玄黑勁裝,及肩的長發披散,英姿颯爽地騎在黑色駿馬上,狂野不羈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屏住心神,傻傻地移不開眼。 而那張粗礦的俊龐則勾著笑。 和騎在一旁的美麗少女說這話,那少女她不陌生,是秋娜口中的悍龍國第一美人朵麗兒。 看到兩人親昵談笑的模樣,秦醉月說不出心里是何感覺,胸口莫名傳來一陣悶。 秦醉月皺眉,極力想將胸口的悶疼除去,更想別開眼,不讓自己去看。 可眸兒卻怎幺也離不開。 直到那雙湛藍眼眸和她對上,她轉頭,立即別開眼。 赫連熾下馬,大步走向她。 「怎幺一人在這里?很無聊嘛?」他坐到她身旁手指輕抬起她的臉。 秦醉月拍開他的手,冷冷看他一眼。 「不關你的事!沒事不會去打你的獵?」說完,她瞄了一直往這瞧的朵麗兒。 有直覺地說了一句。 「反正有第一美人陪你,應該也不寂寞嘛!」 話一出口, 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搞什幺?她說這話怎幺語氣這幺酸,搞得自己好象在吃醋似的! 聽到她的話,赫連熾一愣,忍不住大笑出聲,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摟在懷里。 「我的鳳兒,妳是在吃醋嗎?」抬起粉顎,他興致興致盎然地看著她,沒錯過她那不自在的懊惱神情。 「無聊!我有什幺醋好吃的?你少自以為是!」秦醉月羞惱回他,小手努力地推他。 「走來啦!大庭廣眾的,不要一直抱著我!」 這人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看呀?就這樣對她摟摟抱抱的,他不要臉她可還要! 可她卻不知自己羞紅的小臉好可愛,讓赫連熾移不開視線,將她難得一見的嬌態盡收眼底。 「鳳兒,妳讓我真想吻妳。 」這幺可愛的她,讓他的心浮動,真希望她一直這樣…… 「什幺?」秦醉月一驚,趕忙使力推開他,跳離他遠遠的,警戒地瞪著他。 「我警告你,別亂來哦!」 她驚慌的模樣有逗笑了他,抓住她的手,使力將她拉回懷里,曖昧地在她耳邊低語。 「好吧!那就等到晚上再算。 」說著,牙齒不安分地輕啃著小巧耳垂。 他的唇舌讓她的身體感到一陣酥麻,耳根忍不住紅了起來,困窘地推開他。 「赫連熾你……」她瞪他,可那張俊龐卻笑得輕佻,讓她惱得罵不出話來。 這人臉皮怎幺這幺厚? 「熾哥哥,咱們的獵還沒打完呢!你剛不是跟我打賭,看誰的獵物多嗎?」朵麗兒起著馬靠近他們,嬌著聲音嚷嚷著,眼眸直看著赫連熾,連瞧也不瞧秦醉月一眼。 「呵!妳有哪一次打獵贏我?」赫連熾輕笑,俊龐揚著攝人的狂傲,足以讓任何人噴然心動。 「哼!我這次一定會贏你的。 」朵麗兒輕哼,高傲地抬起小臉。 「哈哈!那我就會拭目以待。 」赫連熾起身,轉頭看向秦醉月,而她也看著他,兩人對上目光,美眸率先別開。 赫連熾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弧,朝秦醉月伸手。 「鳳兒,既然在這里無聊,要不要一起去打獵?」 「什幺?」聽到他的話,秦醉月一愣,驚愕地轉頭看他。 而赫連熾早已示意讓人牽一匹白馬過來。 「??!白雪!」一看到自己的艾瑪,秦醉月立即瞪大眼,跳起來用力抱住自己的馬。 「白雪!白雪!妳怎幺會在這?」她開心地大叫,臉頰直蹭著馬兒。 而白雪也輕嘶著,伸舌輕舔著主人的臉。 「哈哈……」秦醉月咯咯笑了,開心地看著愛馬。 「哇,妳好象變肥了耶!」 像是聽懂主人嫌牠,白雪不高興地噴氣,頭直往她懷里蹭。 「呵……好癢哦!」秦醉月也抱住愛馬的頭,用力揉著馬鬢,燦爛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過。 赫連熾靜靜地看著,有點妒忌起這匹馬了,他不管這幺討好這只小野鳳,她就是不對他笑,而這匹馬竟然能她笑得這幺開懷,甚至主動愛撫著,真是讓人妒忌。 「怎?要不要一起打獵?」他咳了下,故意打斷她們的親昵,要她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秦醉月看向赫連熾,小臉驕傲地抬起。 「你把白雪給我,不怕我騎著牠跑走嗎?」 赫連熾笑了,俊龐同樣狂傲。 「那也得妳跑得了!鳳兒,我敢把馬給妳,就代表我有把握呀!」 聽到他的話,秦醉月皺皺鼻子,不自覺地顯露嬌態,「哼,那就試試看呀!」說著,她利落地跳上白雪,執起韁繩。 輕喝一聲,如風般馳騁進狩獵場。 赫連熾輕笑,也不甘示弱地坐上駿馬,立即追了上去。 乘著風,秦醉月俯低身子,幾乎和馬兒融為一體,在廣大的草原里奔馳著。 她聽到身后傳來馬蹄聲,勾起唇,她指示馬兒忽右忽左,跑進樹林里,左彎右拐地想要甩掉身后的人。 直到身后的追逐消失了,她才讓白雪停下,開心地扶著牠的頸子,「白雪,妳真厲害,甩掉赫連熾了。 」 聽到主人稱贊,白雪驕傲地嘶鳴著。 「呵呵!」秦醉月笑開臉,跳下馬,瞧著茂密的樹林,眉尖忍不住皺起。 「不過,這是哪里呀?」 糟糕!為了甩掉赫連熾,她讓白雪不停往樹林深處跑,這下好象迷路了。 「糟糕!」她看了看四周,覺得景物都差不多,她根本就沒有印象,更不用說怎幺出去了。 「完了!白雪,妳知道怎幺出去嗎?」 秦醉月問著愛馬,白馬則睜著圓圓的眼睛,無辜地看著她。 那眼神,讓秦醉月放棄了。 「真是的,問妳也沒用。 」她嘀咕著跨上白雪。 「看來,咱們得慢慢找路出去才行。 」她喃喃念著,正要騎著白雪離開時,卻聽到四周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一怔,抬頭一望,只見數十個穿著異族服飾的高大男 人從樹林走出,慢慢包圍住她。 秦醉月冷下小臉,小手緊握著韁繩,美眸戒慎地看著這群包圍住自己的人。 「妳就是悍龍國的太子妃?」站在中間的高大男人開口,眼眸定定地看著她。 8 秦醉月看向男人,那人長相斯文,堪稱英俊,可眉宇之間卻莫名地讓她感到熟稔。 她忍不住皺眉,而男人似乎也有和她一樣的感覺,眼神疑惑地看著她。 「小月兒?」突地,男人驚訝地呼喚。 秦醉月也立即瞪大眼。 「小達?」 小時候她曾被皇帝爹爹帶到邊疆玩,結果她胡亂跑,不小心跑進森林里,掉進獵人的陷阱,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小達出現救了她。 那陣子她幾乎都跟小達玩在一起,直到皇帝爹爹要離開,她才依依不舍地和小達道別──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你怎會在這?」她疑惑地看著他,又看向旁邊十幾個包圍住自己的男人。 「妳……就是悍龍國新任太子妃?」男人表情復雜,眼睛掠過一抹光芒。 秦醉月沒回話,看了包圍自己的男人一眼,反問:「你想抓我?為什幺?」想到他一直要確認她是否為悍龍國太子妃,難道…… 她瞠大眼,不可置信地驚呼。 「你、你不會就是達巴……」 男人沒回話,表情卻已說明一切。 「不會吧……為什幺?」她不懂,她一直以為小達只是普通的獵人之子而已。 達巴嘆口氣,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為了生存,我不得不這幺做,臣服于悍龍國,我族的生活并不好過。 」 「我不懂。 」秦醉月皺眉。 「每個月,我族都必須貢獻固定的糧食給悍龍國,其中還得經過邊疆軍官的貪污,他們把所有的糧食都拿光了,我們如何過活?」 達巴冷冷說道,斯文的臉龐帶著憤恨。 「除了反抗、搶奪,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可是赫連熾卻不管教那些貪官,反而掃蕩我族,那些死去的人的恨、我們的恨,讓我們再也無法容忍悍龍國。 」 聽了他的話,秦醉月直覺地為赫連熾說話。 「可你們的反抗、搶奪,卻是對悍龍國的無辜百姓而為,而且你們還砍殺平民百姓,就因為如此,赫連熾才會率兵掃平你們。 」 解決的方式有很多種,可達巴卻選擇最糟糕的一種。 「我記得那些貪官赫連熾也連帶處分了,每一個皆除去官職發配邊疆,永不得再入悍龍國。 」 「那又如何?」達巴抽搐著臉怒視她。 「我族的恨仍然存在,不報仇,怎對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秦醉月不贊同地看著達巴,正要開口,卻聽到馬蹄聲。 「達巴!」坐在黑馬上的赫連熾冷著俊龐,率領著一群人包圍了樹林。 「鳳兒,妳沒事吧?」赫速熾迅速來到秦醉月身邊,擔憂地看著她。 方才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可半途卻被達巴的部下阻撓包圍,讓他失去她的蹤影。 他又急又怒,快速地解決那些人,領著手下到處尋找她的身影,就怕她出事。 「我沒事。 」秦醉月搖頭,看到悍龍國的士兵已圍住樹林,不禁擔心地看向達巴。 他是她的兒時玩伴,她不想看到他死去。 「力克。 」赫連熾吩咐屬下來到身旁。 「好好保護王妃。 」 「是。 」力克立即率領幾個人將秦醉月守在角落。 「達巴,這次看你往哪逃!」赫連熾勾起唇,狂妄地看著達巴,一舉手,攻擊立下。 士兵們立即攻向敵人,而赫連熾則跳下馬,獨自和達巴對戰。 兩人的刀互擊,迸發出噬人銀光,驚險的戰斗讓秦醉月看得心驚膽戰。 她看到赫連熾一臉狂傲,只攻不守的刀法野蠻又駭人,好幾次,達巴的刀都劃破他的衣服,可他卻不在意,反而勾著蠻橫的笑反擊著。 不一會兒,戰況就已分明,士兵早已制住敵人,剩下赫連熾和達巴對戰。 「嘔!」突來的一擊讓達巴的虎口一麻,手上的刀掉落,踢上胸口的腿讓他嘔出一口血,但他不甘示弱地迅速撿起刀子爬起,立即攻向赫連熾。 「很好。 」赫連熾大笑,手上的彎刀立即迎擊,幾下過招,達巴已傷痕累累。 就在彎刀要劃過達巴的脖子時,秦醉月再也忍不住。 「住手!」她立即施展輕功,快速地擋在達巴面前。 赫連熾一怔,立即收回刀勢。 「鳳兒?」他瞇起藍眸。 「唔……咳咳……」達巴捂著胸口,抬起頭驚愕地看著秦醉月。 「小月兒……」 達巴的稱呼讓赫連熾瞬間冷下臉。 「鳳兒,妳認識他?」 秦醉月不回話,擔憂地看向達巴。 「小達,你沒事吧?」 達巴搖 頭,「小月兒,不要管我。 」 「不行!」他曾救過她一命,她不能眼睜睜看他死。 「赫連熾,我不準你殺他」 「妳不準?」赫連熾冷冷挑眉,語氣輕柔卻寒冷,俊龐也不帶一絲笑意,冷驁得讓人輕顫。 這樣的他,秦醉月是第一次看到,心忍不住一震。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就連妳也不行。 」赫連熾冷聲說道。 彎刀立即舉起。 刀光射向達巴。 「不!」秦醉月立即揮袖阻止,情急之下,搶過達巴的刀子對赫連熾反擊。 刀光評出交擊的銀芒。 秦醉月悶哼一聲,手上的刀子掉落,虎口被強勁的力道震得裂開「唔!達巴……快走!」她握住流血的手大吼。 達巴遲疑地看了秦醉月一眼,轉身逃離,而其余的士兵則立即追去。 「不用追了。 」赫連熾出聲喝止,陰冷的藍眸定定看著秦醉月。 秦醉月低下頭,握著不住出血的手,不發一語。 她不用看他便能感覺到他的怒火,不由自主地,身體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