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不得不說大畫家的審美還真不是一般人。 光幕迅速出現了幾頁資料:江術,137歲,聯盟第九軍團首領。 阮傾,121歲,第一星系外涉部長。 江危略過兩位資料下面一連串看不到頭的經歷,光是前三行已經夠用了。 阮傾就給江術生了江危這一個孩子,這孩子腦回路又跟別人不一樣,加上他們倆工作忙,江危被放養著長大,自力更生,一家三口兩三年都見不著一面。 不過吉娜找的照片讓江危失望了,這對厲害的夫妻跟他父母并不像,江術長相氣質都很溫柔不像個將軍,更像是拿書本的老師。 阮傾的照片里她都是一身職業裝,頭發全部挽起,飾品很少,眼神凌厲表情嚴肅,看起來很不好惹。 江??戳藘裳壅掌尲葎h掉資料,既然跟他父母長相氣質都不像,那應該就不是他們了。 父母這條路走不通,江危換一個目標問,吉娜,你能幫我再查一下死神的資料嗎? 請稍等。 吉娜運行了兩秒,嗶了一聲沒了動靜,過了兩秒重新啟動。 抱歉,此關鍵詞為禁詞,系統遭到反擊,并且剛剛的查詢動作被聯盟檢測捕獲。 江危:? 那會怎么樣? 一日之內會有相關人員上面查問,請做好準備。吉娜一板一眼道,又補了一句行為嚴重者會被懲罰。 江危: 好家伙,一不留神踩雷了。 快,幫我給展意打電話!江危坐不住滿屋子亂躥,這個世界是怎么回事? 死神為什么會是禁忌? 電話通了,展意疲憊的聲音傳過來:怎么了? 額你忙嗎?打擾到你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對方似乎朝更安靜的地方走去:沒有,你有什么事? 就有個事兒問你江危把剛剛的事大致講了一遍。 展意陷入長久的沉默,他完全不知道江危這種失了智的人為什么會想到這,尤其這段時間整個聯盟風聲鶴唳,內部都混亂一團紛紛開始站隊,他這個時候作什么死? 江危只聽見對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一口氣全部對著他輸出:你作死能不能挑個時間?你想死別拉上你爹媽行不行?我忙死忙活是不是還得熬夜給你整一份兒全星系的禁忌與禁詞,然后你照著上面挨個拿吉娜查一遍?這么想嘗嘗聯盟司法的手段招呼我一聲啊,我直接打包送你去不就行了! 黑崽拿著兩袋巧克力餅干上樓,找到江危后跳他懷里,啪嘰坐下開始吃他的小餅干,展意機/關/槍一樣的控訴都被他咔嚓咔嚓啃餅干的聲兒壓成背景音。 展意說完緩了口氣,在等江危的回應。 我先前不知道,但事兒已經出了,你告訴我現在要怎么解決,這個才是重點吧?江危也有點火大,他對著兒崽忍著脾氣,但這不代表他對誰都能忍得住,何況事情已經發生,指責有什么用? 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查這個?你知道些什么?展意變了個語調問。 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聽見這詞兒就好奇是什么。江危真話摻著假話說。 你可真行。展意都被江危給氣笑了,你知道第一星系有多久沒自然死亡過嗎? 江危:什么意思? 他還真的不知道。 一萬九百九十八年。展意給出確切的數字。 江危:? 但你要是查聯盟的年度報告就會發現死亡率從聯盟建立起來變動幅度不超過0.3。 那江危傻眼了,自然死亡為零,那這些人都是非自然死亡? 怎么可能! 一百年前,奧斯納神殿的一位老祭司在消失前發出聳人聽聞的預言,百年內星際時代將被顛覆,但事實證明預言并沒有實現,所有人繃了這么久的神經得以放松,沒多少人再提了。 一直到今年,東區磁場異常情況出現,沉寂了百年的預言才再度被提及。 可這跟那個詞有什么關系?江危只想知道那個詞為什么是禁忌。 因為冥界死神沉睡時,人間死神格殺中。展意知道這些事不該從他嘴里說出來,眼下聯盟怕是要變天了,他遲早要知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越俎代庖?江危小聲問,得到展意一聲輕嘆后他便懂了。 老虎不在,猴子稱霸。 這只猴子恨不得老虎死了,更不會想讓老虎回來。 這些禁忌詞說白了也是他們定的,為的就是捂嘴不讓人討論此事。你查了他們肯定要過問,來盤查的時候你就說想為年度報告作畫,死亡率背后意味著什么他們門清兒,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展意兜轉了半天扯回最初的話題,給江危吃了顆定心丸。 江危:哦 那你之前那么兇,說的那么嚴重,敢情都是嚇唬我??? 展意理直氣壯:不這么說你怎么能長記性?你腦子比以前蠢,怎么脾氣性格不說跟著改改?為什么還跟以前一樣能作死?! 江危生平第一次被人當著面罵蠢,氣炸了:我沒有!而且我也不蠢! 江危氣呼呼掐斷鏈接,搶了口兒崽的餅干,咬得咯嘣咯嘣響。 黑崽看著自己最后一片餅干不見了,抬頭用力地:嘰!了一聲。 我的餅干呢?! 18. 第 18 章 還是少泡在水里,變得更 聯盟辦事兒效率挺快,江危吃完下午飯貓畫室企圖憋出來一幅驚天巨作,吉娜進來匯報過來例行檢查的人員已進入她的檢測范圍內,由于這類人員的特殊性,他們不需要通報得到同意就可以直接進來。 問話的來了?江危挑了下眉頭往外走,還挺快。 黑崽見他出來,三蹦兩跳地上樓蹲他懷里。 但江危沒急著下去,步子一拐朝露天的溫泉池子走。 既然要裝作沒什么事的樣子,他就不能坐一樓一副專門等著人家上門的樣子,而且他要是沒錯就不應該怕他們查,更不能崩了爆脾氣拿架子的花孔雀人設。 江危走到溫泉里面的浴室,把黑崽放在地上讓它先進去玩:吉娜,一會兒再幫我送點零食跟睡衣。 吉娜:您不去等他們來嗎? 江危慫了下肩:不急。 讓他們等著唄。 他先泡個澡再說。 吉娜: 樓下,有序的敲門聲響起,江危聽著音樂泡在水里,將怠慢兩個字到了實處,仇恨值拉滿。 他目光隨意地追著坐旁邊臺子上哼哧哼哧吃零食的黑崽。 黑崽比之前長大了不少,但這兩天似乎又停止了,難不成它成長還是周期性的? 江危掐著點兒慢悠悠地泡完澡才下樓讓吉娜放人進來。 例行詢問的人員來了四五個,站在門口被晾了半天終于進來了,在別人面前仗著聯盟身份趾高氣昂的脾氣都被這閉門羹消磨光了。 四五個大男人對上看起來不好惹的江危,紛紛擠在一個長條沙發上。 江危讓吉娜拿出好茶擺他們面前,笑瞇瞇開口: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調查員們搖頭:沒有,是我們打擾了。 江危端著茶杯抿了一口,抬眸道:這茶挺好,你們不嘗嘗嗎? 嘗!靠江危最近的男人端起哆哆嗦嗦地嘬了一口,這個年頭很少有人喝古地球的茶了,其他人也紛紛端起杯子低頭喝茶。 離他最近的男人放下杯子坐直身子說:是這樣的 要江危做別的他可能不太行,但要論拿捏老子沒做錯事,你算老幾還敢質問的bking氣勢,他都不用演。 是嗎?過一段時間聯盟要舉辦我個人的畫展,還要求做一系列新作,我正好查了下近幾年的年度報告,有了些靈感查了查江危說著盯他們,滿眼寫著老子做事還要你們過問的不爽。 是,原來是這樣,情況我們都已了解,那我們就調查員們坐不住一刻也不敢待了,傳聞中兇得能止小兒夜啼的畫家江危真的太可怕了。 我為畫展忙得晝夜顛倒,沒功夫應付你們無聊的巡查游戲。 還有什么問題就趕緊問,要處理什么就處理,否則今天之后都別想拿這件事打擾我以及我的家人! 沒有了沒有了。調查員忙不迭搖頭。 不會再打擾您的。其他人紛紛站起來表態,說完他們一個推一個往外走。 江危坐在沙發上沒動:吉娜,送客。 直到吉娜匯報他們離開,江危才收起剛剛欠揍的樣子,伸著懶腰松了口氣,總算應付過去了。 江危踩了兩步臺階,發現二樓走廊旁有只暗中觀察的崽,樂呵呵地沖上去抱住瘋狂rua它:寶貝兒子擔心爸爸,所以在這兒等我呢是不是? 褚暝偏過頭哼了一聲,才不是。 他還是少泡在水里,變得更笨了。 是夜,江危平靜的睡臉再次變得猙獰可怖,承受著rou/體難以支撐的痛苦。 夜空中央的銀月飄出一股紅色血霧,昇珉撥開血霧隱藏身影,隨著一陣風落到了江危的窗外。 昇珉綠眸往里探了一眼,回神低喃:果然,靠龍珠這么近,記憶已經開始復蘇了。 看你還有什么話說,信我沒錯吧?昇珉對著江危懷里的黑崽做鬼臉。 要不是他當初堅持瞞著他這么做了,褚暝還得等二十萬年,哪有現在這么快。 只是不知江?;謴偷绞裁闯潭?,竟然會引起靈魂鏈接的動蕩。 怎么會是這么痛苦的表情?不應該啊。昇珉摸著下巴碎碎念,悄無聲息地多看了一會兒,沒思考出個結果。 他大手一揮在江危的房子設了一道屏障,對著窗戶輸送了一縷青色的淡氣,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昇珉順道給褚暝留下一道藍訊后才離開。 青色的淡氣飄到江危上方,隨后輕輕地落入他體內,他猙獰地臉逐漸被撫平。 糟糕的夢境被換了臺,江危腦海中也不再是血霧彌漫的三界煉獄,畫面一轉,先前見過的黑袍死神一閃而過,從視線中消失,江危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他們倆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江危居然作為貴客在冥界的中央大殿,也就是死神的居所旁住下。 這里沒有自然光,沒有燈的地方都是黑的,雖有時間概念,但白天與黑夜在這里幾乎沒區別。 這段畫面仿佛二倍速播放一樣,江危走馬觀花地看著自己的日常就是睡到自然醒,身邊無時無刻都存在著食物與水,吃飽就無所事事地到處閑逛,整一個退休老大爺的閑散生活。 起初江危還有些拘謹,不在他的地盤兒上,也拿捏不準死神的性子,很怕一不留神就丟小命了。 只是江危高估了收斂起來故作乖巧的自己,只保持一周了后他就犯了點小錯。 江危江危,顧名思義他在哪,哪兒的江海就危險了。 深海龍族這個皮上天愁禿了好幾位老師頭發的太子,居然也有干出壞事心虛一整天的時候,若是那群老師知道要大呼老天開眼了! 19. 第 19 章 看我,你看我啊 江危夾緊尾巴過了兩天安穩日子后屁事兒沒有。 沒有任何鬼敢怪罪這位冥界的貴客,死神聽部下匯報也沒什么指示,反而得知他睡得不好,讓他們去弄點兒柔軟的東西做好送過去。 眾鬼不敢怒更不敢言,誰都不知道兩位初次見面后經歷了什么事,尤其這位的態度一天比一天讓鬼迷惑,完全顛覆了他往日冷漠無情的作風。 江危這個小太子從小錦衣玉食嬌養慣了,半年的探險路上草皮、土坑、樹杈、硬床板都睡過。 還豪言壯語說世上沒他不能睡的地方,偏偏這里冷冰冰的石頭床他怎么睡都不行,褥子太硬,屋子太陰冷,見不著光哪哪哪都烏漆嘛黑,連著幾宿沒睡好。 過了幾天他溜達回來就發現住所不一樣了,床上多了塊軟乎乎的白色絨毛褥子,枕頭被子全部跟著換了一茬。 江危一直以為冥界沒有四季之分,住了一段時間才明白這里分冷、很冷、超冷以及冷死了四季,越來越冷沒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