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虞堯勉為其難的頷首,嗯。 十八中開學的那天,明明才二月底的羊城,街頭卻已經有人穿起了短袖,陽光普照之下,雖然還沒到燥熱的地步,但這個季節該有的春寒料峭卻是半點也不見。 校門口車流不息,不少家長開著車送學生來上學,豪車也不算少見,十八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有了普通高中的氛圍。 畢竟學校里的像謝銘、鄒嬋靈這種從除靈人世家出生的學生才是少數,大部分都是從普通家庭出來的,有的甚至一家上下追溯三代五代,也就出了這個一個異類,比如夏夕玉。 就原主褚澤文的記憶中來說,夏景言的家族可從來沒有和靈異扯上過關系,倒是女主姜瑜曾經開玩笑的說過她外婆曾經是什么靈婆,給人算命很準的,不過在動蕩的那幾年落下了病根,她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她當時年紀尚小,其實不太有印象,只聽家里人說過她以前每逢去外婆家就哭鬧不止發燒昏迷,說是被臟東西纏上了,他外婆便做什么喊魂打鬼壓八字,還說她注定命中有一桃花劫,劫后還有一煞,躲過了便有貴人相助什么的。 這些東西姜瑜并沒有放在心上,劇情線中只在被褚澤文拋棄后,曾回外婆家散心和表姐說起過一些。這表姐聽說是在她外婆跟前長大的,性格沉默寡言,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營生的。 說起夏夕玉,虞堯放眼一掃,竟然沒有在門口維持次序的學生會成員中看到夏夕玉。 夏家出了點事。楊桐雪低聲道,夏老太爺除夕夜突發腦溢血住院,做完了手術現在都還在醫院沒醒,醫生讓家里人做好準備。 虞堯每天都有搜新聞的習慣,確定并沒有在網上看到過任何有關這件事的報道,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哦,他們醫院的綠植是從我這里訂購的。木雕畢竟是小眾藝術,楊桐雪能維持現在奢侈的生活,自然還干別的營生,不然他承包的那一片片山林都足夠提供全球的木雕手藝人日常創作了。 他本來就是精怪,就算失去了樹心道行也擺在那里,能聽到樹的聲音不奇怪,經過他手的綠植都會被他處理一下讓它們生命力更頑強一些,會和他產生聯系也不意外。 正是因此,楊桐雪還有一門擺在暗地里的生意是販賣消息,國安也經常會找他合作。要不然怎么找也不能讓他一個樹精這么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跑來跑去。 你老情人在醫院守了好幾天,神色憔悴的不行。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去看看?楊桐雪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拱火。 沈嘉彥拉都拉不住,面露無奈的看向謝纓露出抱歉的神情,謝纓目不斜視仿佛并不在乎。 哪來的夫妻,我和她之間算起來只有利用。虞堯直言。褚澤文對女主姜瑜確實從來都只有利用。 嘖嘖,薄情寡義的男人。楊桐雪點評。 正此時,有一刺猬頭的高個子少年突然從人群中擠過來,指著虞堯的臉一陣嚎,啊是你!《幽冥世界》的創世神! 少年的嗓門可不小,一聲創世神引起不少人側目,尷尬在沉默中蔓延,大人們神情怪異,學生們相繼捂臉試圖給家長解釋這突如其來的中二病真的不是學校原本的畫風。 虞堯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沉默: 謝纓看了這刺猬頭一眼,眉頭一皺,語氣不算太好,劍人? 他想起不太好的事情,前幾天那個羅里吧嗦又慫的系統曾闖入說起過這事,之后這些天雖然他們之間也有親密,但虞堯卻少有走到最后一步的。 按理說,既然精血每天都有供給,他就不應該產生這種不滿的情緒,也不該一遍遍的回憶那天的種種,回想到底哪一步出了錯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這孩子,怎么突然罵人???也太沒禮貌了。喧嘩一瞬而起,不少家長都對謝纓的話不太滿意。 誰知道百里屠一個猛點頭,語調說不出的高興,大聲承認道,是,我就是十八中劍人百里屠!學弟,你很有眼光嘛!以后在十八中我罩著你,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高三教室找我,別看我長得帥,其實我排名也很好,十八中的強者! 在他的自賣自夸中,沉默在持續擴散,學生們捂著頭紛紛拉自己的家長,試圖讓他們離遠一點。 沈嘉彥撇開了頭,楊桐雪用力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笑出聲,謝纓依舊面無表情,虞堯也想起了這位轟炸了自己后臺好幾天的百里同學。 一個剎車的聲音打破了這場無形的尷尬,一輛千萬級的加長豪車停在路邊,后座車門打開,神情有些憔悴紅著眼的夏夕玉從車上下來。 夕玉,真的沒事嗎?要不還是請假吧。緊跟著從后車座一起下來的是一個成熟男人,他神情也有些頹廢,臉上的胡子都沒有刮干凈,正是夏二少夏景言。 夏景言一抬眸就對上了虞堯的視線,他立刻露出厭惡的表情,褚澤文,你怎么在這里? 哥!夏夕玉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立刻禮貌的喊了虞堯一聲,褚老師。 他是你們老師?我怎么不知道褚總還會教學?夏景言對虞堯的敵視十分厲害,張口就是嗆聲。 虞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直接帶上褚澤文的標志性內涵笑容懟回去,手下敗將安敢言勇?夏二少能知道些什么?不是照樣沒有料到我會做游戲? 《幽冥世界》現在正是火熱的時候,夏景言對褚澤文的關注度一直很高,沒道理不知道。說起來褚澤文一直沒將夏景言放在眼里,一直順風順水的少爺,擠兌人的手段稚嫩的很。 不過也正是這樣,他才敢為了姜瑜賭上一切,憑著赤子之心讓嘗盡冷暖的姜瑜心動,最后抱得美人歸。 虞堯頓了一下,懶洋洋的啊了一聲,又道,忘了夏二少之前一直在國外,國語向來不好,這些話大概率是聽不懂的,我就不給你翻譯了,夏同學足矣。 夏景言生氣的眼睛都沉了,到底沒有白長兩歲,已經不像劇情線中那樣沖動,每次被褚澤文懟了,就氣的去揪人衣領。 景言。姜瑜一直坐在駕駛座,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猶豫了片刻還是下了車,親昵的抱住夏景言的胳膊,對著虞堯輕巧點頭,褚總,好久不見,恭喜你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碰??!突如其來的劇烈撞擊聲讓所有人回眸,就見那輛千萬級的豪車被一輛大貨車直接撞成一攤廢鐵,貨車司機抖著手下來。 小心!謝銘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攔腰抱著司機從后面摔去。 幾乎是下一刻,那豪車騰的就著火了。 雜碎,出來。謝纓伸出的手緩慢捏緊,在場只有除靈人看到一只裹著隱匿符咒的邪祟被無形的大手抓住擠壓。 夏夕玉的臉色瞬間難堪至極。 【特殊任務(紫色):姜家秘辛(已激活)】 虞堯緩慢道,桃花劫后有一煞。 姜瑜只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倏爾抬頭看向他,你知道些什么? 褚澤文,姜瑜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纓打斷,少年面無表情的道,我不舒服。 怎么了?虞堯立刻扶住他。 楊桐雪按按咋舌搖頭。 * 作者有話要說: 你為什么長胖?因為食言而肥。 我什么時候才能恢復零點更新?麻了。 小劇場 謝纓:劍人。 百里屠:是的沒錯,我就是劍人!你真有眼光! 家長:????你們學校的學生就是這個德行? 學生:劍人真的只是個意外 家長:你們怎么回事?怎么還罵人? 學生: 百里屠:你們叫我嗎? 第55章 褚澤文10 謝纓是兩張嘴 虞堯也聽到了楊桐雪的咋舌聲, 再看謝纓面無表情中凝著不爽的臉,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只覺得有些新鮮也有些想笑。 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上揚的嘴角, 貼心的裝作什么都沒發現, 垂眸看著半靠在他懷里的少年,感覺哪里不舒服? 這里。謝纓還真拉著他的手按在了腹部。 楊桐雪打完國安的電話就看到這一幕, 只覺得眼睛都瞎了, 轉頭也想大鳥依人的靠到沈嘉彥懷里去, 然而后者正好往旁邊走,楊桐雪直接靠了個空, 沈嘉彥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先去安撫狀態明顯不好的夏夕玉。 場面很是混亂, 有家長第一時間就報警了, 夏景言后怕的摟緊姜瑜, 貨車司機腿軟的全程靠謝銘支撐遠離爆炸的地方,而夏夕玉滿臉空白, 渾身發抖,連嘴唇都在哆嗦。 鄒嬋靈握住她的手, 偏頭定定看著她的側臉堅定的說, 不是你的錯。 是我太弱了,才沒能發現這些把戲,差一點, 差一點哥哥和嫂子就 夏夕玉張口只說出兩個字便泣不成聲, 鄒嬋靈嚇了一跳手足無措之下一把抓住謝銘,求助的抬眼看他, 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都有些焦頭爛額。 最后謝銘嘆了口氣, 脫下校服外套當頭罩在夏夕玉頭上,隔著衣服摸了摸她的頭頂,小聲道,夏老大,不要哭太久,事情還等著你去解決。 嗚夏夕玉彎下背脊,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腳尖,控制不住的嗚咽。 鄒嬋靈努力踮著腳安慰的摸了摸他的頭頂。 看來那里并不需要你。楊桐雪給沈嘉彥攏緊了衣服,后者撇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了句,幼稚。 還有比我更幼稚的呢。楊桐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內涵的示意了下那邊裝不舒服的某鬼王,就這接不到戲的表演,也就褚澤文會上當。 處理事故的警方很快就封鎖了現場,姜瑜本來想再詢問褚澤文那句話是什么意思,然而夏景言因為這飛來橫禍非常不安,姜瑜最終還是和他一起去了警局錄口供。 之后又來了兩個國安的人來了現場,將那只已經奄奄一息的邪祟帶走,上面的隱匿符在謝纓出手之后就燃燒成灰。 你一個人擒住的?國安的人驚訝的看向謝纓。 謝纓沒有說話,反而是百里屠興奮的直點頭,還模仿謝纓出手的動作眼神,對對對!當時我們都沒發現問題,是老大冷著臉說了句雜碎,出來,然后手就這么一伸!這么一捏!嘿,這東西就動彈不得了!真的特別帥! 好小子有點東西。國安的人說著要拍謝纓的肩膀。 被謝纓皺著眉躲過,冷沉的黑瞳看著他,嗖嗖的往外放冷氣。 百里屠突兀的插入兩人之間,外放的劍氣讓刺猬頭都變得鋒銳起來,如果不是兩人都腳快的退后兩步,非得被這憑空放出的劍氣傷到不可。 我們老大可是除靈界冉冉升起的紫微星!未來一統除靈界的王者!他不喜歡別人碰他,老大的威嚴,將由我劍人來守護!百里屠把胸口拍的砰砰響。 本來想招攬他們的國安人默默的將話咽了回去。 虞堯抓住謝纓的肩膀,和國安的兩人頷首點了點頭,將人不容置喙的帶走。 一掌蓋在擋路的百里屠臉上將他推開,兩人目送虞堯和謝纓離開的背影,低聲交談了兩句,那個人就是上頭讓我們關注的褚澤文吧?今天這件事會不會和他有關?我查過,他和夏家、姜家都有牽扯。 看起來不像。另一人回道,自從《幽冥世界》發售后,他大部分時間都逮在家里,沒有接觸到車子的機會。而且他如果要動手,沒必要在這里。 也許是沒料到他們會用這輛車送夏夕玉來學校?車登記在夏景言名下,但平時一直是姜瑜在開,這種情況也不死不可能。而且他那手段莫測,說不定就有cao控邪祟的方法,來給自己制造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具體情況還得查過之后才知道。他話頭一轉問道,夏老太爺那邊怎么樣?確定跟邪祟有關嗎? 已經派人去查了,一會兒就會有結果。 趕去醫院的除了國安的人,還有被沈嘉彥拜托開車載夏夕玉、鄒嬋靈和謝銘的楊桐雪一行四人。 車里夏夕玉已經冷靜下來,鄒嬋靈乖乖抱著臟了的校服外套挨著她坐后面,而謝銘則坐在副駕駛上,讓夏夕玉再一次描繪了一遍夏老太爺發病的樣子。 他神情若有所思,突然道,小靈子,剛剛在現場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夏夕玉抬起頭看他,楊桐雪余光也撇了一下。 鄒嬋靈沒有猶豫的回答,鮮美的魂體的味道,從新同學身上傳來的。說著還咂巴了兩下嘴巴,由此可見是真的很美味。 謝銘扶額,我說的是那個邪祟! 唔,鄒嬋靈歪著頭仔細思考了半天才開口,好像有血腥味,很淡,很快就消失了。 夏夕玉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發現了什么? 謝銘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凝重的道,只是猜測可能是血咒。 楊桐雪微微一頓。 虞堯先帶著謝纓去了年級辦,那位出車禍的數學老師果然已經回來了,手上還打著石膏,辦公室熱鬧的氣氛頓了頓,老師們都有些尷尬。 大家都不是才干這門職業的,知道頂崗教師的處境,一個蘿卜一個坑,坑里的主人回來了,臨時替補的自然只能出來,至于之后是走是留,就還要看學校了。 褚老師你好,之前多謝你了。還是那位打著石膏的數學老師率先上前和虞堯伸出手,臉上的笑容還算輕松。這話便是委婉的告訴他代課的事情到此為止了。 拿錢辦事而已,你客氣了。虞堯握了握他的手,語氣不冷不淡,臉上的笑容依舊是恰到好處的營業款微笑。 謝纓是轉到了一班,跟著這位老師走了。 其實謝纓本來并不想去,只想直奔主題去圖書館,還是虞堯安撫住他,并且承諾如果乖乖聽話晚上就給他獎勵。 到最后?謝纓問了句。 虞堯看了眼好奇看著他們兩的老師,無奈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