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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卻開始各司其職,協力將檔案室的大門和窗口封死,又在跟前堆了不少的重物加固防御。地上的蟲子被大致清理出門外,剩下的那些被噴射器徹底烤死。不過是幾分鐘的功夫,實驗基地的檔案室儼然被他們布置成了一個臨時的堡壘。 陳書禮找來一疊廢棄的文件鋪在地上,有幫助昏迷的阿爾瓦教授處理好手背上的創面。 剛一忙完,就聽見安迪對他說道:“看來你很懂這些?!?/br> 陳書禮:“在外面混久了,自然什么都懂一點?!?/br> 安迪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他的喉嚨里發出一陣輕聲的嘆息:“只有你幫助的阿爾瓦教授沒有發生變化?!?/br> 陳書禮指了指阿爾瓦的手背,上面的皮rou被削掉了一大塊,此時用砂布緊緊的纏了厚厚一層,卻仍然止不住往外滲著血漿:“希望教授醒來的時候不要怪我。他的這只手回去之后恐怕要進行大面積肌rou組織重塑才能恢復生理功能。希望你們基地的技術足夠靠譜,否則這輩子他就只能靠口頭指導進行實驗cao作了?!?/br> 安迪:“如果不是你這么果決的處理,教授可能和他們一樣?!闭f到這里,安迪停了下來,稍微平復了一下心中沸騰的情緒。 陳書禮不喜歡這種沉悶的感覺,于是開始胡說八道:“我這個人有潔癖,看見那么惡心的東西,不清理掉心里難受?!?/br> 安迪痛心疾首:“只可惜,我們沒有來得及這么做?!?/br> 陳書禮心想你們也不要高興的太早,這個眼前的教授不是還昏迷著嗎,誰知道是不是延遲發作,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又會不會整出點什么幺蛾子呢。 當然他從心里并不希望種種事情會發生,畢竟在這個科技落寞的時代,每一個領域突出貢獻的卓越人才,都是值得人類全力呵護的瑰寶。 “這事情沒人能夠預測,你也不要太自責了。至于阿爾瓦教授……”他一提到昏迷的教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下意識被吸引了過來。 “他還沒有渡過危險期,我不確定他醒來之后會不會出現你隊友身上的情況?!?/br> 安迪靠在墻上,疲倦下垂的嘴角邊,冒出濃密的青色胡渣,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他心中萬分疑惑,對面這個帶給他意外的陌生男人,安迪忍不住詢問了起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明白,他們究竟是怎么了?!?/br> 眼下安迪是這個小隊的主心骨,他的存在能夠大大穩定隊伍的團結和情緒。陳書禮試圖安慰他:“現在想這些根本無濟于事?!?/br> 安迪嘆息道:“可我至少想要知道答案?!?/br> 托馬斯突然開口:“也許他們是為了吸引變異蜂,為我們爭取時間?!?/br> 這是一個非常悲壯且合理的猜測,或許對于他們的隊伍來說,經常會有人做出這種選擇。 犧牲自己,保全團隊。 可這一次卻沒能引起任何共鳴。 即便受傷的隊友存在這樣的意識,但之前他們的行為根本不滿足托馬斯的猜測。 他們看上去更像是在背棄,背棄自己的團隊,頭也不回的加入到地方的陣營中去。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會讓忠誠的戰士背叛自己隊友,加入到一群沒有智慧的低等生物陣營中去呢?這一點簡直令人費解。 其實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個詭異的要素,但卻根本沒有辦法解釋,只能不斷困擾著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陳書禮眼見安迪仿佛陷入無解的謎題,這樣做會無意義的消耗對方的精神力,對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危險,絕對不是好事。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鐵線蟲?”陳書禮打算說出自己的猜測,思量后找到了一個合適比喻作為開頭。 另外一名士兵回答道:“曾經我家住在河北,知道這種東西。它長成之后,會控制寄主尋找水源溺死,然后再從宿主身上鉆出來?!?/br> 陳書禮點了點頭:“鐵線蟲會分泌某種物質增強宿主的趨光性,讓它們不受控制的落向反光的水面。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很多蟲子會分泌特殊的化學成分,改變宿主的行為模式,譬如柳葉刀肝吸蟲如果寄生在螞蟻的腦部,就能控制螞蟻下頜的關閉,讓螞蟻無法進食,還能引導螞蟻爬到顯眼的位置,這樣容易被更大個體的物種捕食,寄生蟲也就完成了宿主的轉移?!?/br> 這種冷門的知識對生物學家來說或許十分初級,但很顯然小隊的成員們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陳書禮繼續道:“很久以前,自然界就存在這種生物。它們能夠改變宿主的行為模式,甚至通過控制宿主的肌rou來完成某些動作?!?/br> 所有人皺緊了眉頭。 “你是說,我們的隊友被蟲子鉆進了大腦,并且被控制了?” 陳書禮點了點頭:“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真實原因只有將來找到他們,或者將這些蟲子的樣本帶回基地研究,才有可能得到答案?!?/br> 人類被寄生蟲控制,不僅成為繁殖的餌料,甚至還成為遭受cao控隨意驅動的傀儡。在這之前恐怕沒有人會去相信,這世間上竟然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就糟透了?!?/br> 所有人看向阿爾瓦教授的表情都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一直存在感極低的玫瑰,終于做了件吸引人注意力的事——只見她飛快的從阿爾瓦的身邊移開,恨不得立刻躲到對角線的位置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