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那你就需要替你的奴隸接受懲罰。 今天的獎勵沒有了。 說完,阿琉斯直接消失,但為接下來更大的陷阱布網。 阿琉斯打算沿襲原來的計劃,通過掌控藺懷生身上皮膚饑渴癥的方式重新擁有藺懷生的病態愛情。 剩下的藺懷生和皮斯科面面相覷。 皮斯科必須承認,他被藺懷生救了一次,而在阿琉斯對他強烈的殺意之下,種種紛紜繚亂的線索忽然在他的腦海中串出一條求生的路徑。 皮斯科張了張嘴唇:我 同時,皮斯科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 但藺懷生匆匆打斷了他。 好了,你下樓吧。之前上一個皮斯科的房間,你找一樓隨便什么人問一下,今天以后就住在那里。 最后原地只剩下皮斯科,他一點點地收斂了表情,唯有金色的眼底逐漸積攢濃烈的情緒。 藺懷生在自己的臥室中待了一個白天,等到傍晚,他再次出來房門時,換上失控邊緣死死壓抑的表情,直接朝三樓去。 他推開阿琉斯的臥室,看到仍然空無一人的房間,這一次直接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人的床上。 相似的戲碼上演。 暗處依然有一雙窺探的眼睛,欣賞臺上這個最美麗生命的精彩出演,只待藺懷生妥協的瞬間,再別有用心地走到幕前成為另一個主角,將對方拯救。 阿琉斯算好了,生生目前只要保持兩夜一晚的頻率喝一次阿琉斯自己的血,在這過程中兩人的肌膚碰觸,既會讓生生無比的快樂,又讓他永遠戒不掉這份快樂。 阿琉斯漫天的臆想,但藺懷生忽然站起來、沖出去,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不! 藺懷生的速度快到阿琉斯甚至沒能攔下他,就直接瞬移到了一樓。他因為食欲和戒斷期的反彈陷入了完全的失控,猩紅的血眸直勾勾門板,在左右都住著血奴的走廊里,他現在隨便闖入一間,都可以得到全然的滿足。 他的奴隸們都可以滿足他。 忽然,一扇門自內主動打開,在藺懷生路過之際把他扯了進去。 藺懷生被對方用血rou身軀圍困在門后,藺懷生掙了兩下,扭過臉來露出獠牙示威。結果一只男人的手腕橫伸來,直接塞滿了藺懷生的口腔。 皮斯科的另一只手把這只兇性畢露的小豹貓摟在懷里,兩個人的肌膚隔著兩層布料緊緊貼合。 你可以咬我。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吸我血時的表情,我的血應該很讓你滿意吧,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祂本人親自降臨游戲場之后 生生:你來啦,親愛的,那我可以玩得更瘋了。 第84章 進食游戲(13) 用手臂圈出的狹小空間,就像捕獸的陷阱,獵物每一次的劇烈掙扎和反抗,只會被獸夾更深地嵌進傷口。 可現實卻顛倒,獵人善心善意地伸出手臂給猛獸撕咬。 人類的蠱惑不僅在于言語,還在于熱血和體溫。 這是他們遠勝于血族同類的地方。 皮斯科明顯感覺到在他說完話后,藺懷生咬他的力道猛然加重,瞬間的疼痛感讓皮斯科下意識皺了眉。血族進食總自詡講究,他們無意讓食物痛苦,因為丑態難免讓人倒盡胃口。皮斯科最初被藺懷生吸血的時候同樣沒感覺到痛,甚至有一種難以啟齒的快樂,讓他整個人暈暈然地淪為對方的俘虜。 但現在,藺懷生完全拋開了血族表面矜持的作態,露出本來的血腥與殘忍。 皮斯科不知道藺懷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此他竟然不合時宜地有了好奇心,把他推向更危險綺麗的境地。 別這么咬。 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皮斯科試圖與藺懷生溝通。 我就在這里,不會反抗的,你能喝到滿足 皮斯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語拙,他只是不倫不類地學了皮毛,但這是皮斯科唯一的機會。 無論藺懷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誰讓藺懷生變成這樣,皮斯科只需要趁虛而入,從此就能以血液勾著一名握有權勢的血族對他予舍予求。 漂亮血族凌厲的目光刺向皮斯科,此刻的藺懷生幾乎只依從本能行事,但隨著皮斯科不斷重復那些干癟的話語,皮斯科驚喜地發現藺懷生竟然慢慢地收斂了兇烈。 這只東方小蝙蝠是那樣的矜貴,只因進食被延后這一點時長,額頭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甚至連眼睛也仿佛濕漉漉的。皮斯科心里奇怪極了,又同時有一種微妙的難耐,仿佛他也被某種欲望炙烤。 皮斯科忍不住朝藺懷生貼近。 兩人之間的靜謐讓皮斯科放松了警惕,就被藺懷生冷不防咬破了手。 嘶 藺懷生乖巧的外表欺騙了皮斯科。他試圖馴服一只危險的生物,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野性的進食方式所帶來的的疼痛讓皮斯科甚至下意識把藺懷生當成他的敵人,但他仍然還記得自己的目的,這個人類最終反而把藺懷生抱得更緊。 大概因為皮斯科的不掙扎,又或者藺懷生終于嘗到了一點血的滋味,他變得溫柔,乖順地待在皮斯科的懷抱里,即便膽大妄為的人類要規矩他進食的姿態,被碰觸的藺懷生也只是抖了抖耳尖,而沒有攻擊。 阿琉斯追來的時候,正好聞到了皮斯科散發的血味。他的一通算計,最后竟然便宜了別人,阿琉斯從來沒有如此憤怒。 哪怕皮斯科其實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整間臥室里忽然劇烈晃動,陳設的家具相繼四分五裂。阿琉斯還未現身,但他已降下罪罰。炸裂的玻璃和木板都朝皮斯科飛去,能將皮斯科千刀萬剮。但最終沒有一樣東西真正傷害到這個人類。 遮天蔽月般的骨翅將皮斯科密不透風地保護了起來。這雙骨翅上不乏有直接暴露在外的黑色尖骨,每一根都是獵殺的武器,而骨頭之間的皮膚卻很薄,呈淡淡的rou粉色。與危險的骨刺相比,翅膀本身似乎脆弱得不堪一擊,但依然毫發無損地擋下了所有攻擊。 骨翅張開,露出藺懷生猩紅的眼睛。 他被打擾了進食,整個人憤怒不已,哪怕皮斯科不知道在場有第三人,藺懷生的目光也像刀子一樣直刺像阿琉斯的方向。 阿琉斯被這道目光刺得遍體鱗傷,好像因為他一開始沒有光明正大地站出來,現在就只配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完這一切。 然后,阿琉斯就看到藺懷生沖他笑了。 那是一種甜蜜、得意、狡黠都包含在內的笑容。 阿琉斯遲遲恍悟,他再一次被藺懷生精湛的演技所欺騙,他以為自己能主導一次情感的關系,然后再次得到迎頭痛擊。而現在,生生還多騙了另一個同樣以為能夠掌握住他的人。 至于藺懷生為什么偏要讓他明白,大概給阿琉斯的懲罰。 所以阿琉斯不能出現,那就阻礙了藺懷生對另一個膽大妄為之人的懲罰。 藺懷生分給阿琉斯的目光很短,即便不再有危險,他也沒把巨型骨翅收回去,只重新垂頭,繼續他的進食。 滿地狼藉,便為相擁的兩個人蒙上一層反差的美麗。藺懷生的翅膀時不時撲動,帶來一陣陣勁風,而皮斯科還需要因此來回偏頭閃避,以免被尖銳的骨刺劃傷。但阿琉斯知道,那是小蝙蝠開心的證明。 他喜歡這個人類的血液。 而藺懷生也真的不懼讓阿琉斯更難過些。 好香 他在吞咽之中,喑啞地發出一聲嘆息。 可對于藺懷生來說不可多得的美味,阿琉斯聞著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血腥味。血族對血液的偏好十分私人,他們一生都在獵食,但不一定會遇到最心愛的人類。 靜謐只是片刻。很快,門外傳來了咚咚不停的敲門聲。 藺懷生正忙著進食,耳尖豎立,探出門外不是值得他提防的對象后,根本就沒有抬頭的意思。 但門外的人是那么得鍥而不舍。 皮斯科,發生了什么事? 皮斯科你人還好嗎?皮斯科? 是龍舌蘭的聲音。 皮斯科下意識皺眉,來到這里的短短幾天、甚至搬到一樓來的這一個白天,他顯然感覺出雙子是難纏的家伙,更何況還是龍舌蘭。 以雙子對藺懷生的態度,現在放他們進來,只會破壞他的好事。皮斯科心想道,隨即手撐在門板上,把門堵得更死。 這個男人甚至主動貼近了藺懷生,垂直濃密的長睫輕輕地掃過藺懷生敏感的耳尖。 那家伙好吵,我們別理他吧。 這是皮斯科第一次用這么拙劣的手段,但十分奏效。 藺懷生的一邊骨膀直接刺穿了門板,毫不在意是否會把門外的龍舌蘭捅傷。 藺懷生的舉動完全在皮斯科意料之外。因為他的印象中藺懷生雖然嬌縱,但仍對人類保留一絲善意?;蛟S此刻的藺懷生不能以常理推測,但皮斯科的低劣卻明明白白,他終于明白用言語成功蠱惑另一個人時心理上的快感是什么樣了。 門外久久沒有聲音。 但阿琉斯顯然比皮斯科知道這一切沒有那么容易結束。 門外的人忽然攥住藺懷生的骨刺,毫不在意自己因此滿手鮮血。藺懷生感受到溫熱的血液沿著自己的骨刺回流,逐漸染濕了他的翅膀。藺懷生猛然收回自己的翅膀,但比皮斯科更為香甜的血液已經占據他的鼻腔。 就在藺懷生松開皮斯科的過程中,房門被暴力破解。 門外,雙子和竹葉青竟然都在。 白蘭地揉了揉手腕,顯然剛才破門的是他。白蘭地的目光冷銳,但威力比不上龍舌蘭對皮斯科露出的充滿輕蔑的笑容。 流血的是竹葉青,整個走廊與房間里似乎都逐漸擴散他的血味,那味道與主人的性格截然相反,十分得霸道,已經完全蓋過了皮斯科對藺懷生的影響。 而恐怖的是,竹葉青的血好像吸引了所有的血族,走廊上的蝙蝠們全在焦躁地振翅,甚至就連阿琉斯也聞到了竹葉青血液中擴散出的香味。 阿琉斯也現身了。 竹葉青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他用那只鮮血淋漓的掌心召喚著藺懷生,滿目溫柔。 大人,到我這邊來。 藺懷生就干脆地放棄了已經得手的皮斯科,朝竹葉青一步步走去。 功敗垂成,皮斯科站在原地,但他沒有絲毫的懊悔與遺憾。 這時,竹葉青卻戳破皮斯科最后一絲自信,他對皮斯科說道。 你真的以為你能控制一個狂化中的血族? 在血液撫平他的狂躁之前,你會先被他徹底吸干。 竹葉青說完,白蘭地與龍舌蘭也相繼劃開了自己的手臂。 血味沖天,這棟宅邸里的所有血族都陷入了瘋狂。 作者有話要說: 切片們:以瘋止瘋?。ê孟癫荒?/br> 第85章 進食游戲(14) 四個人類的血味摻雜在一塊,對于血族來說就陷入了挑選的難題。白蘭地與龍舌蘭的血味很大程度上掩蓋了竹葉青的,降低了對方被狂化中的藺懷生直接吸干的可能。 要是大人醒來后發現自己竟然把竹葉青活活吸干了,屆時該有多難過? 那可不行。 血族因為聞不到純粹的香甜血味而煩躁不已,巨大的骨翅將整間臥室破壞得更加凌亂。 情況緊急,幾乎不留時間給他們思索。雙生子對視一眼,白蘭地對龍舌蘭以及竹葉青說:我先來。 兩人點頭,白蘭地的確離藺懷生最近。 緊接著,白蘭地趁藺懷生不備,迅速握住他手腕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在藺懷生要攻擊之前,白蘭地把血喂到藺懷生唇邊。 聊勝于無的醇香短暫地壓抑住藺懷生的暴躁,他握著白蘭地的手掌,舌頭靈活地搜刮著掌心源源不斷冒出的血液。而血族分泌出的唾液既不斷麻痹白蘭地的痛苦,又同時阻撓著傷口的凝血。 白蘭地耳尖鮮紅欲滴,但他的臉色卻很平靜。 喂足了比往常還要多的血量后,白蘭地卻發現藺懷生的狂化并沒有明顯減輕,這使他不由皺眉。于是,白蘭地決定把藺懷生再多留一會。 但幾個人都對藺懷生進食的習慣十分了解,龍舌蘭幾乎掐著點,所以很快發現了白蘭地的行為,就沖他喊:你在干嘛! 藺懷生卻沖龍舌蘭吼了一聲。 龍舌蘭臉色難堪。 但龍舌蘭身后卻應聲傳來一陣陣畏懼的哀叫,接著是振翅的聲音,龍舌蘭回頭,而面向門口的阿琉斯、皮斯科則看得更為清楚不少原本被血液吸引而來的血仆在直面主人的怒火后都清醒地倉皇而逃。 藺懷生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他的食物。房間里的這幾個人的所有權都歸屬于他。 但在大量血液的影響下,不清醒的血族實在太多了,其中竹葉青的血影響最大,實在香得異常。 狂化之中的藺懷生其實還保留幾分清醒。他意識到了這點,但當務之急是解決眼下情況。 就在藺懷生想要飛身和大批血仆們干一架的時候,阿琉斯出手了。 血族公爵強大的威壓被在場所有人感知,并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阿琉斯伸出手掌,房間地板上原本狼藉的家具殘骸全部浮空而起,又像萬箭齊發,全部朝屋外飛去。尖銳的部分刺穿一個個血仆的rou翅,一只只蝙蝠應聲落地,虛弱地發出兩聲吱吱的聲音后就不動彈了。 宅邸里血族的暴動幾乎在頃刻之間被鎮壓,龍舌蘭趁此空檔,再一次對白蘭地說道:讓他過來! 這個他指誰不言而喻。 龍舌蘭看出了自己兄弟的意圖,對白蘭地警告道:別想著逞英雄。 白蘭地擰著眉,但到底松手了。 下一個接手的就是龍舌蘭。 他也幾乎是把血強制地灌進藺懷生的嘴里。 藺懷生猜得出他們的意圖。 竹葉青是這里對他影響最大的人,如果其余人不能迅速交接,那么藺懷生在食欲的最直接驅使下,就會疾速撲向他最喜歡的食物并把對方吸干。而雙子之所以要排在竹葉青之前盡可能地多喂他血,也是為了分攤竹葉青的壓力。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他們三個的情誼有多深厚。這種時刻,同類若都不能相信相助,才是一種悲哀。 龍舌蘭對藺懷生可要比他的兄長放肆多了,除了喂食,還有一些讓人牙酸又十分不爽的親昵動作。 龍舌蘭的手勁很大,藺懷生甚至覺得自己像個不肯好好吃飯而被管教的孩子。一方面是龍舌蘭的強硬,一方面是血族對于更美味血液的渴求本能,夾在中間的是藺懷生清醒的意識。雖然狂化是在他有意放任之下發生,但血族的本能之強大依然遠超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