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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那時也在找一個鋼琴老師,聽說了這事,就來問能不能讓自家女孩也加進去聽課。 秋文序剛來的時候,阿滿是聽的很認真的,張蘊之知道,那是因為她告訴阿滿,他的鋼琴老師是蔣靈和周至武特意請來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一般人可沒有秋教授當家教,但因為他的爸爸mama特別真誠,才讓他做了鋼琴老師,一定要認真學,不要辜負爸爸mama的期望。 那時他十三歲,雖然少年一提到父母就跟個刺猬一樣,滿身是刺,但聽到這話,仍舊眼底有光,渴望愛的人無論愛來的是早是晚,內心都充滿希冀。 要說張蘊之后悔過什么,她后悔過這樣對十三歲的少年說過這番話。 那時他在老宅上課,并不喜歡江柔,甚至有些厭煩,張蘊之知道他是覺得秋文序是蔣靈為他請來的,他不愿意和人分享,因此總是對著江柔態度冷淡,張蘊之勸他說,江柔其實天賦不如他,只要他好好學,秋教授總會看到的,然后會和他的父母夸他。 可是鋼琴比賽之后就徹底變了。 那次的鋼琴比賽很重要,就連周至瑞都請假回來看比賽,但蔣靈和周至武,一個飛洛杉磯,一個飛柏林,給出的理由都是忙,比賽結束,他拿了金獎,比江柔成績更好,但比賽結束后的氣氛,周缺身邊冷清,江家卻其樂融融。 周缺從此知道,張蘊之騙了他,其實父母并沒有很在意他的鋼琴彈的好不好,也不在意他的成績怎么樣,他是優秀的像天之驕子,還是爛成一攤泥,他們都不會多給一個眼神。 他開始翹課,到外面去玩賽車,到搏擊場去打架,后花園的一個阿姨想要周缺給的封口錢,江柔怕周缺逃課的事泄露沒有課上,就這樣,江柔和阿姨幫著隱瞞了將近一年。 之后事情暴露,蔣靈很生氣,問他為什么不學,知不知道秋教授是為他請來的,又生氣于江柔的不誠實,連帶著對她也不喜歡,周缺那時最喜歡和父母對著干,考試只填三門試卷,課不去上,抽煙喝酒,蔣靈不喜歡江柔,他便一定要和江柔玩在一起,甚至還請求秋教授繼續教江柔。 或許是十八歲那年,蔣靈因為江柔訂了婚,又“提醒”他不要和她走的太近,也可能是她說過不接受江柔和他在一起。周缺竟然帶著江柔一起出國,躲避婚約。 可這種小孩子把戲,在大人眼里,依舊是不成熟的表現,周缺憎恨不被放在心上,面對父母的“拆散”就故意擺出一顆真心,寧愿找一個相似的孟照照,也要讓蔣靈后悔她的決定。 倘若蔣靈是個一般來說的母親,這個手段是成功的,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毀了兒子的“幸?!?,她是會后悔的。 可阿滿看得清所有人,在對待父母時,依舊是情緒遮住眼睛。 蔣靈和周至武一直沒有成為普遍意義上的父母,而阿滿卻還是那個十五六歲,希望能靠著掙扎獲取關注的兒子。 只不過,這次的掙扎,卻傷害到了別人,無論這個人是不是孟照照,被不被他們家喜歡,阿滿都做了一件錯事。 張蘊之拍拍孫子的背,嘆息道:“阿滿,你爸爸的話不是全對,也不是全錯,這件事,你做的很錯,但今天這一次,之后要認真道歉,要改正態度,還有的是……” 她神色憐惜,語氣柔和看著他說,“阿滿,世上有些東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br> 這話對十七歲的阿滿很殘酷,但對二十七歲的周缺,卻是箴言。 張蘊之以她幾十年的人情事理,緩緩道:“但你要知道,“得不到”卻不是一件時時刻刻都要掛在心里的事,你想想,從父母身上得不到,從奶奶身上呢,從大伯身上呢,從你的女朋友身上呢。等你有了家庭,你依舊會成為完滿的人,當那時,你回過頭來看今天,是多么可笑呀。永遠要珍惜眼前人,阿滿,而不是扭著頭,偏偏要固執的往回看?!?/br> …… 屋外風吹過樹梢,葉片拍打,簌簌作響。 周缺不自覺的細想,他荒唐的所作所為,是因為得不到,還是明知得不到,偏偏要孤注一擲去試探,代價就是傷害了孟照照。 他真的這么幼稚? 他真的這么脆弱? 他真的這么不甘心? 他的腦子里,是蔣靈和周至武冷漠的臉,是孟照照笑的臉,和她一起時,分明,心事軟的,人是快樂的,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些? 巨大的龐然的失落感充斥心臟。 這個時候,二十七歲的青年又像個迷茫無措的孩子了,開口語氣是澀然的,聲音是低啞的,剛說了個開頭,又停住了。 “小照她……” 張蘊之了然,“很生氣是不是?你要去道歉?!?/br> 他機械的想,神色怔怔,低垂眉眼,“她很生氣,我很不尊重她,甚至沒有向她解釋,只是想讓她原諒我?!?/br> 不解釋,其實他不愿意把父母的事和她說,不愿意把自己的狼狽讓她知道,也不愿意讓她知道自己是個這樣幼稚脆弱的人。 他清楚的記起孟照照說的那些恨他的話,突然又覺得自己搞砸了。 怎么總是搞砸? 后背那道痕跡隨著情緒翻滾,一并疼起來。 張蘊之的聲音很遙遠,她說:“那要好好解釋,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心軟,一定會原諒你,只不過她受了傷害,可能不想再呆在你身邊,你也不要怨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