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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得旁的男人喚陶書萌喚的那么親切,藍蘊和的眉間緊了緊,語氣卻一如往常說:“沈先生客氣,萌萌走路不小心擋了車,怎么能怪罪到你頭上,況且她是我女朋友,這錢理應由我來出?!?/br> 沈嘉年親切藍蘊和便比他更親切,大約是藍蘊和比沈嘉年高出兩公分的原因,又加外型上的差別,藍蘊和都顯得氣場更加凜冽一些。 沈嘉年久不回來,不清楚S市一些醫院的規矩,自然是信了藍蘊和的鬼話,他微笑著離開去取現,一路上都在心里頭覺得好笑不已。 總聽聞藍蘊和是多么的不近人情多么冷漠,對外人總是事不關己,想不到如今也會對他這樣一個陌生人如此帶有敵意,雖然他話語很客氣,可那字字句句對陶書萌的稱呼,無不說明問題。 繳費窗口終還剩下藍蘊和一個,他從錢夾里拿出信用卡在臺面上輕敲了敲,里頭的年輕小姑娘這才捧著臉回過神,伸手接下了信用卡,望著藍蘊和的目光帶有羞澀之意。 方才那一幕真是好看,兩位不同氣質的男人站在繳費處爭論這筆錢該由誰支付,直看的人都呆了,以至于忘記提醒一句,醫院里本支持信用卡支付。 藍蘊和走后不久,沈嘉年又帶著現金回來了,值班小姑娘剛坐下,看見其中一位男人歸來,主動地站起身提醒。 “先生您好,一七五病房陶小姐的收費已繳納?!?/br> 工作人員這么說,沈嘉年是不意外的,他低低“嗯”了一聲點頭,該猜到藍蘊和不會讓他的。 病房內,陶書萌的傷勢其實不用住院,可因大早上的在花園小區堵人,連早餐也顧不上吃,身體中的另一個毛病在這時隱隱地犯了。藍蘊和折回來時剛好看到陶書萌虛弱地靠在床上,面色蒼白無力,光潔的額頭上滲著虛汗。 她這種模樣藍蘊和十分了解,臉色登時一沉便急忙從大衣口袋里摸出兩塊巧克力,藍蘊和一邊動作著顧不上說話,將包裝紙除去就立即塞入書萌口中,緊接著又去剝另外一塊。 兩塊巧克力吃下去,陶書萌已不那么難受了,剛才有個瞬間她還真的以為這次又會昏過去,本以為藍蘊和走了,自己就是昏過去甚至死過去,都不會被人及時發現,畢竟她人已在醫院里。 見到陶書萌身體舒服了,站在一旁的藍蘊和這才算松了口氣,可卻立即責備問道:“不是交代過你要隨身帶一些零食,為什么不聽?如果今天我沒有回來,你想想會發生什么?!?/br> 藍蘊和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陶書萌聽著他的訓斥抬起頭,看看他也是白著一張臉,仿佛低血糖發作的人是他一樣。 陶書萌沒有回他的話,只是不解他為何會隨身帶著甜食,便聲音微弱地低問:“你不愛吃甜,身上怎么會裝著巧克力?!?/br> 藍蘊和被這話問的一怔,心緒難得有幾分抽離,他有隨身準備甜食的習慣已經持續多年了,最初也是因為她。 大約永遠忘不了那一晚她昏迷,他抱著人心神俱亂的去醫院,醫生告訴他是低血糖發作,許是從那時開始,他便有了這個習慣。即便這幾年里她不在身邊,可習慣就是這樣,一旦養成了就不輕易被改變。 藍蘊和回想以前目光變得虛無,他靜了下來連帶著陶書萌也一起陷入沉思,更是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晚上,兩個人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就被低血糖這個第三者給攪黃。 “是不是那次,我把你嚇到了的緣故?!本徚司徢榫w,書萌張口問道,只是話出口她就后悔了,如果藍蘊和說是,那么她擔心,擔心自己聽到這個回復后堅持的所有底線均被瓦解。 所幸,藍蘊和并沒有直接說明,他忽略了這個問題,不過沉默更能說明答案。 藍蘊和在病房里坐了一上午,他與陶書萌互不打攪,可僅僅是一個上午,已讓書萌覺得像一年那樣漫長,他如從前生病時那么陪她,唯一不同的是身份變了。 人家舊情侶安安靜靜地坐著,沈嘉年在外面不好進去打擾,便開車到醫院附近的花店買了束鮮花帶過去,女孩子都喜歡花卉,想來陶書萌也不會討厭。 沈嘉年買的是唐菖蒲,俗稱劍蘭,花色有純白脂紅與天藍,再配著郁金香一起用牛皮皺紋紙包扎,顯的極其低調優雅。 陶書萌是第一次收到唐菖蒲,覺得很新鮮也很歡喜,連著沖沈嘉年道謝。 書萌面對沈嘉年時語氣表情皆活潑,藍蘊和坐在一邊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兒,囑咐了讓她好好休息,自己便先離開了。 陶書萌的歡顏笑語從藍蘊和走后就消失了,沈嘉年將兩個人之間的別扭看在眼里,心中竟很是羨慕,兩情相悅,只差坦然心境,釋懷過去。 大抵是出自愧疚,沈嘉年答應待陶書萌的身體好轉以后,自己接受并回答她問出的任何問題。一上午都與藍蘊和共處一室,弄得書萌險些連正事都忘了,如今聽沈嘉年先提出來,當然是喜不自勝,覺得自個兒這一撞真是值了。 她的傷不嚴重,沈嘉年卻要她留院觀察,陶書萌知道后連忙問需要多少錢,自己也好如數還給他,不想沈嘉年卻搖搖頭,說道:“你的住院費并不是我付,很遺憾,藍蘊和他早了我一步?!?/br> 經過沈嘉年這么說,陶書萌才明白藍蘊和第一次出門是做什么去了,竟然又是他幫忙的,雖然不想再繼續欠他的,可是欠著同一個人總比欠著兩個人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