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別動。夏嵐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輕輕按著白櫻的肩膀,讓她繼續躺著。 白櫻順從地躺了下去,她抬眸看向學姐,學姐的存在讓她感到安心不少,只不過她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眼角微微泛紅,眼瞼下方浮現一層淡淡的青色,像是很久沒睡的樣子。 白櫻輕輕喊了一聲:學姐 夏嵐柔聲道:怎么了?她輕輕撫了撫白櫻的臉頰,白櫻親昵地在她手上蹭了蹭。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夏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睡了一天一夜。 白櫻咬了咬唇,道:學姐就一直在這里陪我嗎? 夏嵐垂了垂眸,低聲道:是我沒保護好你。 白櫻看著她一臉自責的模樣,心里微微疼痛起來,她忙道:沒有,這不關學姐的事,而且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夏嵐的視線從她身上慢慢掃過,落到她右腿上,那里打了一層厚厚的石膏,醫生說白櫻起碼一個月都不能下床走動了。 天知道她在懸崖底下找到渾身是血、陷入昏迷的白櫻時是什么感覺,那時她的心臟驟地停了一下,險些昏厥了過去,她從未有過這種恐慌的感覺,這是一種害怕失去重要之物的感覺。 她當時還以為白櫻醒不過來了,那時她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在不斷下沉。 當時的她面無表情地跪在地上,抱著昏迷不醒的白櫻一動不動,仿佛石化了一般,把跟在她后面的趙可等人嚇了一大跳,后來大家發現白櫻還有氣,她就背著白櫻一步步爬上懸崖。 之后大家手忙腳亂地將白櫻送到醫院,幸好她沒傷到要處,除了一些擦傷和撞出來的淤青外,最嚴重的傷便是右腿的骨折,不過只要休養幾個月就能完全痊愈了。 多虧她摔下的懸崖不算高,并且有樹木作為緩沖,不然白櫻不會只傷到這種程度。 她被送到醫院后,夏嵐就一直守著她,她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 白櫻擔憂夏嵐的身體撐不住,道:學姐,你要不要睡一會? 夏嵐對她安撫性地笑了一下,道:我沒事。 她輕輕撥弄了一下她的頭發,將粘在她臉上的一縷頭發撥開,白櫻將臉貼在她的手心,道:那你困了一定要睡哦。 嗯。 對了白櫻突然想到什么,問:那節目怎么樣了? 她現在受傷無法錄制節目,學姐又在這里陪她,那豈不是會影響節目的進度? 夏嵐道:節目先暫時不錄了,你別cao心這個,安心養傷就是。 嗯。白櫻乖巧地應了一聲,她突然又想到什么,咬了咬唇,道:那 那羅紗怎么樣了?她腦子里閃過羅紗將她推下懸崖的畫面。 夏嵐猜到她想問什么,眼眸沉了下來,聲音有點冷地道:羅紗涉嫌故意殺人,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 這會不會有些嚴重了?她不是不能猜到羅紗為什么推她,羅紗大概不能接受她和學姐在一起的事實吧,雖然她也不怎么喜歡她,可羅紗畢竟是學姐的粉絲,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她。 就在這時,她感到眼睛一熱,學姐捂住了她的眼睛,道:櫻櫻你別管這些了,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是養好自己的身體,這些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白櫻頓了頓,輕輕哦了一聲,她聽見學姐低低說了一句:我不會原諒她的 之后兩人又聊了幾句,白櫻畢竟還是病人,精神不濟,很快又睡了過去。 夏嵐看了她片刻,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淡,湖藍色的眼眸一片霜寒。她離開房間,在走廊撥通了秦霜的電話,讓她起草一份文件,她要起訴羅紗。 之后她又找到節目組,向他們要了一份當時的錄像,她知道節目組拍下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當時有無人機跟著他們。 夏嵐拿到錄像后,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視頻,她暫停錄像,視線落到和白櫻說話的方婷身上,湖藍色的眼眸烏沉沉的一片。 下午,趙可幾人來醫院探望白櫻,方婷也跟在眾人身后,不過她沒進病房,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這時,她感到有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夏嵐。 她心里突了一下,不過仍是落落大方地笑了一下,道:原來是嵐姐。 夏嵐沒有笑,她面無表情地道:你跟我過來。 方婷心里咯噔一聲,她慌了起來,不過仍是勉強保持住了面上的表情,跟著夏嵐一起來到醫院天臺。 天臺上,夏嵐走在前方,風刮起了她的金色長發,露出了她線條清晰的下頜,此刻的她面容一片冷肅,看著莫名讓人有些膽寒。 方婷在離她幾米的距離就不敢靠近了,她仍是笑著說:嵐姐帶我來這里干嘛?她環視了天臺一圈,玩笑地說了一句:這地方看起來挺危險的,嵐姐莫不是想要謀殺我吧。 夏嵐轉過身,面沉如水地盯著她,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方婷的笑容變得有幾分勉強,她道: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話剛落音,方婷臉色一變,她突然感到腦袋嗡地一聲刺痛起來,像是有千萬根針扎進了她的腦殼一般,S級影響者的強大精神力將她拖入了恐懼的深淵。 她不禁跪倒在地,胃里泛起惡心,忍不住想吐,她捂著唇求饒道:嵐姐我錯了,饒命嘔此刻的她再也保持不了平時的溫婉得體,變得狼狽不堪。 天海盟其實有個不成文的特殊約定,S級支配者和影響者不得隨意對個人使用自己全部的能力,因為他們的能力太過強大,動輒就能輕易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但這并不是強制性的,不過大多數S級支配者和影響者平時都會遵守這個約定,這也是為什么珍妮弗可以克制自己的天性,正常得不像個S級支配者了。 而夏嵐平時也很少對個人使用自己的能力,她上次用的時候還是第一次見到白櫻的時候,她對那幾個欺負白櫻的混混使用了,并且只動用了自己能力的十分之一。 平時她也只會在自己的演唱會上動用自己的能力,不過她的能力是面向成千上萬的觀眾的,平均分攤到每個人身上也只有千萬分之一而已,而且她在演唱會上動用能力也不是為了傷害他們,而是為了能和他們更好地感同身受而已。 這是她第二次用自己的能力壓制某人了,并且仍是沒有使用全力,而是只動用了自己能力的五分之一,她還是太過仁慈,不過就算這樣方婷也受不住S級影響者對A級影響者的絕對壓制。 現在的她正在重新體味她人生最恐懼的一天,只見方婷抱頭慘叫:不要過來! 滾開! 離我遠點! 惡心! 救命! 夏嵐站在她面前,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她不知道方婷見到了什么,但想必是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的噩夢。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看著方婷在她腳下抱頭痛哭的樣子她半點感覺也沒有。 在中學的時候她曾被人說過冷血,這句話刺痛了她,她不喜歡別人這樣評價她,所以她學會了收斂和隱藏,所以日后她的粉絲們才看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她。 以至于一開始她在白櫻面前也有所保留,她覺得如果讓白櫻見識到真正的自己后,她大概就不會喜歡她了吧。 其實她一直沒對白櫻說,她一開始并沒有真正喜歡她,因為那時候的她對感情這種東西心存懷疑,并且嗤之以鼻。這世上真的存在所謂的愛嗎?即便有,那大概也是一時而不長久的吧。 要不然這世上哪來那么多的癡男怨女,他們一開始愛得死去活來,到頭來卻一個個變得面目可憎,以傷害對方為樂,最后以分手告終? 那時她只是被白櫻身上的氣息吸引,覺得這個女孩子乖巧可愛又聽話,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吵吵鬧鬧,比較讓人省心。 這也是為什么是白櫻先向她告白,而不是她向白櫻告白的原因了,因為那時候的她壓根就沒有這個意識,不過她沒騙白櫻,她確實是在她向她告白的那個晚上對她動心的。 不過之后的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在一天天的相處中,白櫻在她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也變得越來越難以忽視了。在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她開始在意這個女孩子的一舉一動,開始在意她的情緒,開始想讓她開心,她不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就會擔心她,想念她,并且感到孤單。 原來感情是這么回事嗎? 等她回過味來的時候,她早就已經喜歡上白櫻了。 只是這次的事件,讓她真正意識到,她徹底愛上了白櫻。 她不想失去她,不想看到她疼,不想看到她受傷,只想讓她做一只無憂無慮的小白兔。 看來,她不適合一見鐘情,而適合日久鐘情啊 方婷痛苦得在地上打滾,她哭著喊道:嵐姐饒命,我錯了 夏嵐蹲下身來,她用力捏起方婷的下巴,看著她變得扭曲難看的一張臉,道:你現在這幅樣子可真夠難看的,你對櫻櫻下手的時候就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嗎? 方婷一個勁地朝她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夏嵐輕聲道: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吧,在錄制途中你多次挑起事端,我都沒有對你下手,怎么,你覺得我會是那種會原諒你的好人嗎? 我錯了,對不起,饒過我吧 那你能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對付櫻櫻嗎?她沒有得罪過你吧。 是是我嫉妒她,她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女孩子,卻能這樣被你捧在手心里,我我嫉妒她 夏嵐輕輕笑了一聲,她紅唇輕啟,此刻的她看上去竟有幾分和善,但吐出的話卻分外刻薄,她道:你是不是有??? 是,我有病對不起,我錯了 夏嵐手上慢慢用力,在方婷的下巴留下一個青色的指痕,她道:我本來不想放過你,但我想櫻櫻應該不想見到這樣暴戾的我,所以我打算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下次再這樣的話,我就收回這次機會。不過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了,你自己識相點,退出節目吧,不然的話 我會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退出節目! 夏嵐收回自己壓制在她身上的精神力,然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58章 白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學姐正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她微微低著頭,十指交叉撐著下巴,像在沉思著什么,一時沒注意到她醒過來了。 白櫻輕輕喊了一聲:學姐 夏嵐這才回過神來,她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道:醒了?肚子餓了嗎? 白櫻搖搖頭,她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臉邊蹭了蹭,她特別喜歡這個動作,這會讓她覺得學姐把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上一般。 她偏頭看向學姐,眼神柔軟地看著她,道:學姐,你剛剛在想什么? 她總覺得在她受傷之后,學姐的狀態就有點不太對,感覺整個人變得沉郁了不少,以前的學姐給人歡快的感覺居多。 夏嵐猶豫了一下,道:櫻櫻,你想被我標記嗎?當然,如果不想的話也不勉強。 就如同服從者可以被支配者標記一樣,他們也是可以被影響者標記的,只不過成功率可能沒有支配者那么高。 但夏嵐是S級影響者,白櫻又是S級服從者,她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服從者被支配者或影響者標記后,就如同身上打了個烙印一般,從此只屬于標記他們的支配者或影響者。 他們將不再受到其他支配者或影響者的影響,只會被自己的支配者或影響者所影響,井對他們產生一種更深層次的依戀。 夏嵐之所以之前不標記白櫻,一是覺得這種標記不公平。一方在另一方身上打下烙印,從此這個人就成了另一個人的所有物,然而這種標記只對一方有約束,對另一方卻沒有約束,對服從者來說是一種難以擺脫的束縛。 二是對感情的不確定,她不知道她們的感情可以維持多久,如果有一天她們不再相愛,白櫻想離開她的話,她希望她能像現在這樣不受束縛地待在她身邊一樣,也能不受束縛地離開。 但現在她的想法變了,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顧慮,她更希望白櫻能安穩地活在這世上。 如果自己標記她的話,她以后再也不會受到其他人的影響,她也就再也不會像這次這樣因為方婷的一句話而讓自己陷入險境。 白櫻雖然覺得這個提議有些突然,但井不抗拒,不如說她在心底里其實是希望學姐標記她的。 她甚至還對學姐不標記她的行為感到困惑,因為其他服從者和自己的支配者或影響者伴侶在一起都是被標記的。 她之前還隱隱有些懷疑學姐遲遲不標記她,是不是不打算和她過一輩子了 所以現在夏嵐提議標記她,她其實是很樂意接受的。 白櫻眨了眨眼睛,像是終于等到一件遲來的禮物般雙眼發亮,道:我當然想了她有些嬌嗔地抱怨了一句:我還以為學姐不想呢 她睫毛微微顫動,有些羞澀的樣子,學姐終于要標記她了! 這將意味著她們的關系將會變得更加緊密,就如同婚姻是被結婚證綁定的一般,從此她和學姐也會被標記緊緊綁定在一起,而標記是比結婚證更為牢靠一百倍的東西,從此將再也沒什么東西可以分開她和學姐了,除非除非學姐不要她了 支配者和影響者標記服從者是通過接吻和DOI實現的,在這期間他們會將大量的DISC因子注入服從者的身體,覆蓋他們原有的DISC因子。 不過白櫻現在受傷了,不能做激烈運動,所以她們只能通過接吻實現。 白櫻有些懊惱,為什么學姐偏偏在她受傷的時候想標記她,她覺得這么有儀式感的事,應該通過更有儀式感的行為來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