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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不是人族,她和魏登年若是想要在一起,中間隔著兩界戰火和涂炭的生靈,太難。 司白的目光緊緊盯著李頤聽的臉,掩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他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同她一樣震撼,隨即心中卻升起一股隱秘的雀躍。 這一刻,司白終于確定他從來沒有完全放下過她,一點火星足以死灰復燃。 他承認他卑劣,甚至迫不及待想把這件事情告知于她。 -3- 李頤聽撿起歲去攥緊,短戟有半臂長短,鎏金柄身,戟側尖刃如兩道彎月一般拱起,連接槍尖做勾啄之用,而槍尖由千年玄鐵所制,讓人生寒。 與其說這是法器,它更像一把殺器。 李頤聽緩緩抬首,驚愕的神色竟然緩緩浮現出一絲欣喜若狂來:“那我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了?他不必經歷生老病死了?!” “襄安……你竟喜歡他到如此地步了?” 李頤聽沉浸在喜悅里沒有聽見,回過神來急吼吼道:“你方才說只能幫我這一次了,又給我這件法器,是否找到了化解的辦法?” 司白輕輕吸了口氣,道:“不錯,這東西是即墨為他特制的法器,化在玄鐵里的混天弦能感應藏在凡人之身的魔氣,若他蘇醒,歲去便會變色,若是他仍被封印便相安無事,天界不會為難凡人,你自然也免除了勾結魔族的嫌疑?!?/br> 李頤聽道:“到底要如何使用?” 司白道:“刺向他心口即可?!?/br> 李頤聽道:“不行,這東西太過尖銳,他會受傷的?!?/br> 司白道:“這是仙家法器,又是檢驗所用,不起殺心又怎會傷人,你是不信我?” 李頤聽道:“不是……只是,不能刺別的地方嗎?我下不去手?!?/br> 司白道:“你不用自然可以,只是你證明不了清白,下次來找你的,就不是我了?!?/br> 李頤聽道:“是不是只要我證明魏登年并未蘇醒,兩界的戰事便不會殃及到我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李頤聽幾番換氣,忽然握著歲去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司白眼疾手快,掀飛了法器,怒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放心把這東西對準魏登年。我既然是神仙,那歲去定然不會傷害我,我想替他試試?!?/br> “你真是喪心病狂?!彼景谆瘟嘶紊硇?,再也無法維持溫和端方的天家儀態,消失之前丟下一句無力的話,“隨你便吧?!?/br> “剛剛那陣白煙是什么東西?你說你是神仙,又是什么意思?” 蘇覓發顫的聲音在李頤聽身后響起。 李頤聽撿起歲去轉過頭,就見到蘇覓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她的容顏不曾有過多的改變,氣質更勝從前,司儀的服飾很襯她,從頭到腳都端肅大方。 李頤聽嘆息一聲:“還是被你知道了?!?/br> 蘇覓扶著殿柱,盯著她等待下文。 “我的確不是宋熾,乃是九重天上一名小仙,受命下凡?!崩铑U聽給自己倒了杯茶,垂著眸子看盞中茶葉飛旋,“我不知如何跟你解釋,我有她的身體、容貌和記憶,我卻不是她?!?/br> 蘇覓卻全然不在意聽到什么的模樣,追問道:“小熾呢?你既然不是她,那我的小熾現在在哪里?” 李頤聽手上一頓,許久,才將杯盞放到了桌上,愧疚道:“原本我要占用的身體并非宋熾,可是下凡那日卻出了差錯,宋熾的命數也因我受了影響,她……溺亡于十一年前鄲城的那個冬天?!?/br> 蘇覓輕輕道:“她死了?” 她全身的氣力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身子倚著殿柱摔坐在地,失控地笑起來:“我固執地留在宮里,就是認定你愛魏登年,有朝一日你一定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我想我只要像塊狗皮膏藥一般黏在宮里,就能等到你,等你親口告訴我小熾的下落……原來,原來她已經死了?!?/br> 李頤聽方才還覺得十年過去她沒有半點色衰的跡象,可是光陰在這一刻像是猛烈地推進了二十載,短短一盞茶的時間,白云蒼狗,蘇覓疲態盡顯。 她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破碎的咳嗽聲從喉嚨間溢出,高聳的發髻低下去,顯現出藏在滿頭烏發里的幾根銀絲。 可是,她才二十六歲啊。 原來從沒有一瞬間的蒼老,世上的凡人們慣會掩藏悲喜,假裝過得很好,然后終于在某一刻心從悲起,如山洪潰堤。 李頤聽看著那個瘦弱的女子,那樣弱不禁風的身子,卻倔強得驚人。 她前世也是這樣。明明是魏登年殺了宋熾,她心如死灰卻能笑對仇人,說喜歡他要嫁給他。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步一步爬到他的身邊隱忍多年,直到手刃仇人。 李頤聽走到她身邊輕輕抱住了她:“蘇覓,如果活不下去,你就恨我吧?!?/br> 蘇覓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你說你知她的記憶,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可有一點點喜歡過我?” 李頤聽沉吟許久,緩緩道:“宋熾覺得,她幼時的玩伴雖多,可能跟她聊到一塊兒的人不會有誰時刻惦記著她會口渴,亦不會時常備著一壺常溫的茶水。她說話,你傾聽,等她講得暢快了你便笑著遞過一杯溫飲,是這世間最舒心不過的相處了?!?/br> 蘇覓愣怔了半晌,忽然咧開了嘴,如嬰兒般痛哭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