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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幸替她撐著傘,小雪時二人在御花園中散步,待到雪再大些,便收了傘,往亭子里去。 進了亭子,拍掉衣裳上的雪,才發覺亭子里還有一個人。 那人知語瞧著面熟,但叫不上名字來。那人身邊的宮女行了個禮,提醒道:“這是王昭儀?!?/br> 知語便點了點頭,這位王昭儀似乎是認得她的,起身來迎她:“見過溫慈公主?!?/br> 孟知語抿了抿唇,示意她不必多禮。王昭儀請她入座,桌上有壺熱茶,王昭儀給她倒了一杯。 “殿下喝點茶暖暖身子吧?!?/br> 孟知語接過她的茶杯,道謝:“多謝娘娘?!?/br> 王昭儀算不上拔尖的美人,不過耐看,她仔細端詳知語一番,而后道:“從前便聽聞殿下是個美人,如今近些看了,方覺得這話是真的?!?/br> 知語笑了笑,回她:“哪里的話,娘娘才是美人?!?/br> 王昭儀擺擺手,“殿下莫要謙虛?!?/br> 她說著,忽然嘆口氣,“從前聽聞宮中諸多流言,嬪妾還以為殿下真如她們所言。如今一見,殿下分明是和善可親,可見流言擾人?!?/br> 這話說的,叫孟知語不知道說什么好,她索性握著杯子,沉默不語。 王昭儀自顧自又道:“實不相瞞,嬪妾在宮中沒什么朋友,今日得見殿下,一見如故,倘若殿下不嫌棄,可否與嬪妾交個朋友?” 她眼神有些閃躲,帶了期待。 孟知語不語,恰好此時恒元殿的小太監來傳話。 “殿下在這兒,叫奴才好找?!蹦切√O跪下來,從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孟知語。 “這是皇上讓奴才給殿下的,說是請殿下一聚?!?/br> 孟知語看著那錦盒,不明白陳祝山又搞什么名堂。她接過盒子,打開來,里頭只有一張箋。 箋上寫: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孟知語收起錦盒,問小太監:“皇上可說,在哪兒?” 小太監低著頭:“皇上只說叫您跟著奴才,定然不會叫您失望?!?/br> 孟知語看了眼王昭儀,起身告辭:“娘娘,那我先告辭了?!?/br> 王昭儀眼神暗了暗,點點頭。 阿幸撐開傘,小聲問:“這什么王昭儀是要做什么?” 孟知語搖頭,反正在這宮里,沒有所謂一見如故。無緣無故找上你,必然是帶著事情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隨榜更新,所以字數有丟丟少。 去哪兒呢? ☆、第二行淚 她道:“我們走了這許久,她的茶水卻還是熱的,可見是為了我特意準備的。我不知她想做什么,總之,咱們走咱們的路?!?/br> 說著話時,一陣風雪吹過來,阿幸將傘偏了偏,堪堪擋住。 孟知語看著面前小太監的背影,問道:“還要走多久?” 小太監回過頭來笑了笑,仍舊要賣關子,想來是陳祝山非要賣這個關子了。她只好跟著他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在漫天的風雪里,眼前的方向變得迷茫,時間也跟著變得迷茫。 她手心里的手爐都變得冷了,小太監才停下腳步來。 小太監福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殿下請進去吧,皇上在里頭等您?!?/br> 阿幸收了傘,替她排掉身上的積雪。孟知語抬頭看一眼,匾額上書:溫泉行宮。她落下視線,復又看向那小太監:“你受冷了,下去休息吧。阿幸?!?/br> 阿幸明白她的意思,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交到小太監手里。小太監當即眉開眼笑,連連道謝:“多謝殿下,多謝殿下?!?/br> 孟知語轉身邁開腿,跨過門檻,往里頭走。入眼是兩面的長長游廊,正對著的是一個很大的亭子,亭中坐了一個人,背對著她們。 孟知語吩咐阿幸:“你下去吧?!?/br> 阿幸點頭,退下去。 她與陳祝山的默契,只憑一個背影便知道是他。陳祝山今日打扮得很像少年時,穿一身深色的毛領錦袍。孟知語從一條長廊中穿過,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步子走得并不算快,到他身旁時,剛好散去這一身的風雪冷氣。亭中只有一張小木桌,配兩張坐席。 陳祝山放下手中動作,看向知語,問她:“怎么來的這樣遲?” 孟知語微低著頭行禮,“外頭雪有些大,故而走得慢些?!?/br> 陳祝山看著她,笑得慵慵懶懶,配上今日的裝扮,頗有些夢回十七八歲的味道。 他道:“是朕的不是,忘記了挑個好時候?!?/br> 孟知語不語,兀自站著。陳祝山看她一眼,又看向對面的坐席,“坐吧?!?/br> 他反手撐在身后的欄桿之上,視線一直隨著她的動作而動。孟知語跪坐下來,看著桌上的東西。 桌上只有一壺忘憂酒,兩只杯。 孟知語抬眸,與他視線撞個正著。 她微愣了愣,這樣的陳祝山她已經很久沒看見了,不過見一次,還是會心神動一次。這樣子的時候,是最像他人稱道的“玉樹君子”的時候。 此時,陳祝山曾是京中無數少女的夢中情郎。誠然,他這模樣,也不愧這一稱號。 從前有人說,他瞧你一眼,魂都跟著他走了。 這自然是夸張了。 但是…… 孟知語垂下眸子,忽然有些想逾距的想法。她伸手拿了杯子,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忘憂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