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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語坐在那兒,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江安侯夫人?!?/br> 陳祝山已經邁開步子往前走,長松身后的人低著頭,往她走了一步。 局勢不容拒絕。 阿幸看出了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因為火光已經落在眼前。 阿幸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她勸知語:“小姐,你別這樣?!?/br> 她孤立無援。 孟知語看一眼低著頭的長松,起身跟上陳祝山的步子。 京城很大,大到百米之遙,丈夫在這邊,妻子在那邊,也不會相見。 若度收回目光,和侯爺匯報:“稟侯爺,他把夫人帶走了?!?/br> 江恒晃了晃杯中的紅色酒液,興致缺缺,表情不咸不淡,“帶走便帶走吧,公主想念宮中,也在所難免?!?/br> 若度低下頭,“是?!?/br> 馬車很大,車廂用金色的綢緞鋪了一層,墊子是柔軟無比的,角落里還放了一個熏香爐。點的不知道是什么香,孟知語對這味道感到陌生。 唯一熟悉的,只有陳祝山身上的清冽的氣息。 這股氣息被陌生的香味包裹,與她隔絕開來,她開始感覺到疲憊。 陳祝山與她分坐兩端,彼此無言。阿幸被長松帶走,坐在別處。 陳祝山終于開口:“知語以為,京都如何?” 孟知語沉默片刻,而后道:“繁華,熱鬧?!?/br> 陳祝山嘴唇微微翹起,眼神里流露出渴望與憧憬。 他說:“它將越來越繁華,越來越熱鬧?!?/br> 孟知語不語。 陳祝山繼續道下去:“知語住朕旁邊,可好?” 她別過頭去,視線落在自己膝頭。 陳祝山不理會她的沉默,自顧自說道:“棲霞宮我命人重新整修了,移栽了許多梅花,知語可以小住幾日?!?/br> 她想問,小住幾日是幾日,可又明白她問不出答案,終究作罷。 馬車悠然行駛,不快也不慢,孟知語走神。馬車忽然停住,她的神魂被拉回來,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人。 陳祝山下了馬車。 孟知語掀開窗簾子,看著陳祝山走到一處小攤面前,攤子上掛了好多各式各樣的糖人。 陳祝山付了錢,孟知語放下簾子。他很快回到馬車上,馬車又繼續往前行駛。 他買了一個兔子形狀的,遞給知語:“你喜歡的?!?/br> 孟知語伸手接過,道謝:“多謝?!?/br> 她沒吃,就這樣拿在手上。冬天這樣冷,反正也不會化。 馬車再次停住,她明白到了何處。是她熟悉的味道。 馬車再次行駛起來,到某處停下,轉坐步攆。 步攆經過御花園的時候,他的皇后,以及妃子們正在談笑喝茶。孟知語一眼便認出了她們,可她們不認得知語。 除了皇后與幾個潛邸的側妃,其余都是些新進來的。 新進來的大多都是有家世有背景的,許昭儀道:“皇后娘娘,那是陛下么?陛下身邊那位,是誰家新進來的jiejiemeimei?” 皇后意味深長看她一眼,叫她別胡說?!澳鞘潜菹碌牧鵰eimei,溫慈公主?!?/br> 溫慈公主只是一個具體化的笑話,且已經歷史久遠,有人茫然地看著,有人卻不露痕跡地蔑笑。 皇后施施然起身:“今日本宮也乏了,大家便散了吧?!?/br> 眾人跟著起身,“是,恭送皇后娘娘?!?/br> 那些臣子,恨不得做皇帝第一天,便要叫你廣納后宮,開枝散葉。 陳祝山語氣平靜地說起這話,孟知語別過頭,看向檐瓦上還未融化的雪。禁庭的雪總是要下得厚些,她不過看一眼,便覺得涼意從腳底起。 步攆經過御花園,而后往內宮深處走,最后停在棲霞宮的門口。 陳祝山請她下來,“看一看吧,你會喜歡的?!?/br> 她沉默地下了步攆,阿幸終于敢上前來扶住她。 邁入大門,丫鬟內監們站了兩排,齊齊道:“見過公主?!?/br> 孟知語道:“平身吧?!?/br> 他們是沒什么說話的權利的,低著頭主子開口。她明白這種苦楚。 陳祝山往宮殿里走,“朕備好了藕粉桂花糕和忘憂酒,知語嘗一嘗吧?!?/br> 孟知語跟上他的腳步,進了殿門,桌上果真放著藕粉桂花糕,和一壺酒。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沸騰的海綿體x ☆、第一枝梅 侍女上前來扶她坐下,端杯子斟酒一氣呵成。陳祝山如今是天子,闔宮上下全是他的,他是主人,可以隨意地坐下。 半杯忘憂酒在她面前輕晃,她看向對面的陳祝山,陳祝山抵著糕點的盤子,往她面前送了送。 “嘗嘗吧?!彼f。 他身旁跟著的太監侍衛們都在外頭待命,只留下一個李元。李元替他斟滿酒,而后也退出去,將滿屋的侍女們,包括阿幸,一起招了出去。 殿中寂靜無聲,能聽見點的炭火輕微的燃燒聲,以及自己的心跳聲。 孟知語抬手拿了一塊桂花糕,抿進嘴里,入口即化,仍舊是那個味道。陳祝山見她動作,十分滿意地勾唇,也拿了一塊桂花糕送入嘴里。 孟知語開口:“陛下政務不繁忙么?該看的,臣看見了。該吃的,臣亦吃過了。陛下不必耽擱于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