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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你的答復讓我父皇放下了戒心,這才讓你跟在了我身邊?!碧哟浇俏⒐矗骸叭缃癖镜畹瓜雴枂枴@些年你可是后悔了?” 江儼微垂眼瞼,聲音更低沉了兩分:“屬下自知配不上公主?!?/br> 容璟紹朗聲一笑,眼神霸氣張揚:“我皇姐風姿卓然,舉世無雙。莫說是你一個小小侍衛,便是這天下的王侯將相,也是配不起她的?!?/br> 江儼低著頭沉默,甚至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很明顯他心中也是這么想的——那是他心尖上可望可不即的白月光,只能遠遠守著,連想想都是奢望。 “不過——”容璟紹話音一轉,“你這儀衛隊長副提舉,去做個公主近衛,倒是綽綽有余的?!?/br> 江儼一怔,眸中神采驟然變亮,他飛快地回過神來朗聲道:“謝殿下恩典!” 太子哼笑了兩聲:“你可想好了,從我這太子儀衛,變成公主侍衛,可是貶了職吶?!?/br> 江儼沒答他的話,卻退后兩步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聲音仍是清朗:“謝殿下恩典?!?/br> 待江儼退下了,容璟紹拿起桌上一只壺,斜斜傾倒給自己斟了杯酒。他執起酒杯看著殿中燈火照不亮的陰翳處,低低地笑出了聲。 像他皇姐那樣外溫內涼、涼薄慢熱的人來說,唯有細水長流才能一點點撬開她的心??捎袝r候只退那么一小步,便能生生隔開萬丈溝壑。 ——五年的時光,又怎么能輕易補回來? ——這世上的后悔一事,又哪有嘴上說說那么容易? 江儼,只愿你這一次,莫再讓我皇姐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江儼很快就要回到公主身邊了~~~ 關于江儼為什么離開公主身邊只略略提了一句,以后會慢慢講。 ☆、請安 長樂宮里,容婉玗歇了幾天,把病氣一去就精神大好。 小廚房精心準備了可口的小菜,切得細細的用麻醬拌勻了,一碟子小巧玲瓏的卷餅各個夾著不同的餡料,配上粥水總算有了些味道,比前幾日寡淡的藥膳要好太多了。 容婉玗一向起得遲,在公主府的時候一無外人二無瑣事,她又不愛出門,索性就起得遲一些。每月偶爾幾次起得早了,便去老夫人院里給她請安。其余時候,都任憑自己睡個天光大亮。 可惜這冬日夜長,睡到自然醒了太陽才剛露了個小縫。冬天的清晨出去散步也感受不到暖融融的陽光,臉前總有呵氣繚繞一片,冷得人心都要涼半分。 用過早膳,已經是辰時正。 不消她說,昨日兩位嬤嬤就已經把前幾日從公主府帶回來的人挨個查了一遍,哪年進的宮做得什么,何時開始跟了主子,長樂宮哪年有什么大事…… 公主大婚時從長樂宮里帶出去的宮人都是留了底的,可這次回宮時候跟著的下人浩浩蕩蕩的,卻超了那個數。兩位嬤嬤估摸著是因為昨日亂哄哄的,有些偷jian?;男旒遗f仆便動了歪腦筋,想混進宮里來伺候貴人,就這么順道跟著進了宮。 這可不行!誰知道混進來宮的懷著什么腌臜心思?若是不徹查一遍,不把那些人剔出去,她們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這么一查,果然查出了好幾個,什么外院灑掃的、正院養花的……這些心思不正的通通打了一頓板子,讓人領回徐家去了。至于回了徐家會有什么樣的嚴懲,她們可管不著。要是在宮里,這種心思不正、背叛舊主還一心想往上爬的下人,真是打死都不為過! 余下的都是長樂宮曾經的宮人,兩位嬤嬤早已經吩咐下去,把人都已經安置妥當了。 容婉玗無事可做,想了想,換好衣服讓手最巧的絮晚綰了發,一路走著去了坤寧宮。坤寧宮離長樂宮近得很,步行也不過兩炷香的功夫。 她去之前就想著,今日可能是諸位后妃給母后請安的日子。母后不愛給人立規矩,定下了五日一請安,別的時候也無須她們過來。 容婉玗記事不久后,文宣帝便獨寵皇后,從那時起后宮就形同虛設了。刨去前些年作過亂的被整治了的幾個妃子,余下的后妃兩只手掌能數得清,大多還是文宣帝是皇子時候的舊人。 這些后妃多年無寵,也早就歇了爭寵的心思。她們想得很明白,沒有子嗣又沒有寵愛,還爭什么爭?反正整個后宮除了皇后,大家都是一樣的不受寵,沒有誰會眼紅誰,也沒有誰會對誰冷嘲熱諷,那又有什么好爭的? 文宣帝和皇后把太子教管得很嚴,另一位大皇子比容婉玗大五歲,是低位嬪妃生下的,因為做過一些不太敞亮的舊事,早早地離宮落了府。所以這些妃嬪們常見的小輩就只有容婉玗一個了。 妃嬪們膝下無子,能見到的只有她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不疼她還能疼誰?平日里得了什么好東西,又不能送出宮,就都給她留一份。 容婉玗只當是自己多了十幾位美貌的姨母。她性子淡但骨子里溫柔,跟這些算作長輩的妃嬪們在一塊兒的時候也不會覺得無趣煩悶,讓膝下無子的妃嬪們充分施展了一把母愛。 長此以往,也結下了不淺的情誼。 到了一看,果然趕了個巧,里面熙熙攘攘做了一屋子華衣美婦。容婉玗笑吟吟地做了個福禮:“承熹給各位娘娘請安了?!?/br> 眾人都停了話頭,這才看清楚來的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