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
月季赤裸著走下床,撿起地上的睡裙。她穿上衣服推開陽臺的落地窗,窗外夜色已深。 白蠟樹上的彩燈通通熄滅,后花園里一片漆黑,只幾條彎曲的小道上點了路燈,遙遙望去似是星火。 月季的房間在叁樓,也不知道姜朝是怎么爬上來的。她雙手撐在陽臺的欄桿上,屋檐上有殘留的雨水滴落在她手背上,激的她打了個冷戰。 她睡不著,轉身從屋子里拿出手機,想給周禮打個電話。電話嘟了幾聲,周禮的聲音懶洋洋的從那頭傳來。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叁點半?!痹录究戳搜蹠r間。 電話里傳來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音,周禮大概翻了個身:“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睡不著?!?/br> “靠?!?/br> 夜風吹拂過月季發間,潮濕帶了點涼意,她微瞇起眼,像只小貓側頭趴在自己的手背上。 電話那頭的周禮沉默半晌,兩人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覺得我的選擇對嗎?” 月季沒由來的問,周禮繼續沉默著沒有回應。她聽見“啪嗒”一聲,周禮應該點了支煙。 好半天他才出聲:“月季,選擇了就不要糾結對錯,長路漫漫,能登上頂端就是好路?!?/br> “……” 月季瞇起的眼睛豁然洞開。 只有鉆石是永恒的,只有攀附最高處的人才可以活下去。 兩人就這樣隔著電話,時而沉默時而斗嘴,直到天明。 * 北芒山初春肆意散發著生機,出了別墅往前走大約十分鐘,就是一片山楂樹,現在枝頭都堆起了一層層雪白的小花。 樸世京最近幾天都留在北芒山,政治上的事瞬息萬變,他需要加倍小心。 天色剛蒙蒙亮,他就陪著樸家赫爬山。兩人剛走進山楂樹林,樸世京蹲下身子系緊鞋帶,一抬頭就看到月季背著登山包站在樹下。 她興奮的招手:“外公,世京哥哥?!?/br> 樸世京神色一滯,他修長的手指微微握攏。 “外公,我也想和你們一起爬山?!?/br> 樸家赫心情不錯,他拄著拐杖笑:“當然可以,不過和我們爬山恐怕挺無聊的?!?/br> “有我陪著外公就不感到無聊了?!痹录咀哌^來,挽住樸家赫的胳膊。 樸家赫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啊,正好世京這段時間都在家里住,你和我們一起爬山,可是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哦?!?/br> “遵命!” 月季說著敬了個禮,她朝樸世京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穿過這片山楂林山路開始不好走,地上鋪滿了碎石。月季腳步輕快,樸世京扶著樸家赫跟在后面。 進了白樺林區視線更加昏暗,樹干不那么規整,有的歪斜。山風穿林撫葉,帶著不知名的花香。 越往上走山路越發陡峭,月季逐漸體力不支,她扶著樹干停下來喘氣。樸家赫拿著望遠鏡去一旁觀察植被,這是他的業余愛好。 樸世京緩步走到月季身旁,見月季靠著樹干,喘的厲害。她心跳很快,耳朵里也有腫脹感,好像能感受到血液在身體里一寸寸的流淌,幾近眩暈。 他伸手按住月季的肩膀:“靠過來?!?/br> 月季臉色潮紅,她順從的側過身子。樸世京右手食指和中指彎曲,按壓在月季的后頸,用了點力道上下按摩,每次按壓的時間維持在五秒左右。 循環幾次后,月季感到心跳平緩,耳鳴聲漸小,整個人氣色好了不少。 只是月季還沒來得及說一聲謝謝,她感到鼻腔一癢:“阿嚏!” 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月季面色窘迫,不幸中的萬幸沒把噴嚏打到他臉上,“不好意思?!?/br> 樸世京一怔,微微低頭,豐厚的嘴唇抿緊,肩膀抖動兩下,月季知道他在笑。好一會兒,他才抬頭,杏眼里還帶著點點春意。 “帶水了嗎?” 月季搖頭,她沒想到北芒山這么難爬。 樸世京從背包里拿出保溫杯,擰開壺蓋遞給月季。水溫剛好,不燙,月季連續喝了兩口。 “登山最忌諱的就是追求速度,這項運動比拼的是耐力,走在最前面的未必是堅持到最后的?!?/br> 樸世京接過月季遞回來的保溫杯:“你走的太快,心臟會承受不了的?!?/br> “我記住了,難怪剛才難受的快喘不過氣?!痹录拘π?。 保溫杯蓋子還沒被合上,冒著熱氣。杯口的一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唇印,是月季剛才喝水的位置。唇印小巧,像是朵花。 樸世京舉著保溫杯,有點走神。 “世京哥哥?”月季伸手到他面前揮了揮。 “……沒事,走吧?!?/br> 樸世京合上蓋子,整理好背包,轉身走到她前面,月季只能看到他寬厚的肩膀。樸世京背過身的同時也錯過了,月季略帶得意笑容。 因為帶著月季,祖孫二人登山的速度比往日慢了些,等他們登上山頂,太陽已經走到了地平線上。 月季拿著手帕擦汗:“真可惜,害你們今天都沒看到日出?!?/br> 樸家赫坐在山頂的亭子邊,一手搭在拐杖上:“月季,你多加練習,總有一天可以和我們一起看日出?!?/br> 會的,會有那么一天,她會努力讓那天盡快到來。 后花園的月季花最近長勢愈好,月季一下課就趕回去照料它們。 天色將晚未晚,晚霞昏黃的掛在天上。 樸善雨剛做完功課,她伸了個懶腰,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右手支著腦袋看月季澆水。天氣回暖,樸善雨昏昏欲睡。 月季手里的水管是從水閥那邊接了個軟管拖過來的,接口處裝了個花灑。她澆了會水,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樸善雨,突然玩心大起。 趁她不注意,月季把花灑對準她,水流頓時濺了她一身。 樸善雨從座椅上跳起來,她立刻撿起掉在一旁的花灑,不甘示弱的朝著月季噴過去:“好呀,敢偷襲我!” 月季沒躲開,迎面被澆了一身水。她回北芒山剛換了一件白色連衣裙,裙子本來輕飄飄的,很是寬松,沾了水后卻緊緊貼在月季的身上,勾勒出一幅曼妙的曲線。 兩個女孩子只顧著用花灑攻擊對方,嬉笑打鬧,全然不顧形象。 樸世京正站在別墅書房的窗后,后花園的景色盡收眼底,月季若隱若現的身軀在他眼前晃動。 他猛地拉上窗簾,轉身走到書桌前,桌子上擺著馬承剛剛送來的東西,是拍賣會上的那只山茶花胸針。 胸針鑲嵌了一顆顆璀璨的紅寶石,它很適合月季。樸世京把手輕輕放到胸口,心臟跳動的厲害。 月季狀似無意的抬眸看了眼二樓書房,見窗簾被拉緊,她抿抿嘴角,但很快神色又恢復常態。 ———————— ps.周禮真是好閨蜜,大半夜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