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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墨色的寢衣半敞著,其內的肌理緊實虬勁。 沈沅適才諷陸之昀狀如蠻牛,實際也只是想拿言語刺一刺他。 陸之昀這樣的身材還是很讓沈沅有安全感的, 且只有他這樣高大的身形, 才能將文臣的緋袍公服穿出峻挺的質感。 可安全感歸安全感。 她同陸之昀的體型差距過于懸殊, 他如眼下這般欺負她的時候,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畏懼的。 沈沅濃密的烏發四散著,柔嫩的肌膚似欺霜賽雪般的白,纖細的肩胛骨處,還被男人的唇烙下了斑斑的紅印,就如一朵,剛被風雨摧折的花骨朵似的。 陸之昀仍眉眼深邃地凝睇著她的面龐, 沈沅呼/吸淺弱,下意識地便用纖手覆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卻又忽地想到,如今的她,已經沒有身子了。 陸之昀這時傾身,淺而淡地又啄了下妻子的柔唇,復低聲命道:“最喜歡誰?今夜必須選一個?!?/br> 沈沅微微轉了下眼眸。 卻覺憑陸之昀這別扭的性情,無論她選擇了云先生,還是他,陸之昀都會不高興。 但沈沅想早些睡下,明日她還想同提學官去滇境其余的書院,便眨了眨眼,弱聲回道:“我最喜歡的,是季卿?!?/br> 剛說完,陸之昀也倏地傾身,再度堵住了她的唇。 沈沅這回配合了些,唔噥著啟開了些唇縫,方便了男人的侵/入。 陸之昀松開她后,眉目間的冷峻漸褪。 他最喜歡聽的,便是沈沅用她那副綿柔的嗓子,講著那腔吳語,音調繾綣地喚他季卿。 等陸之昀想再去啄吻妻子的柔唇時,沈沅卻將臉側過了一旁,男人微涼的薄唇也落在了她的面頰上。 陸之昀捏著沈沅的下巴,將她的臉蛋扳正后,命道:“乖沅兒,再將剛才的話,說一遍?!?/br> 沈沅本想全依著他,覺得她再說一遍,也沒什么大礙。 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有些不公平。 因為陸之昀很少會同她表達自己的真實情緒,說情話這事,也與他本人毫不沾邊。 沈沅被他充斥著力量感的雙臂制伏著,可赤著的雙足卻還能動,便往他的小腿處力道不輕地踢了一腳。 這么大點的力氣,于陸之昀而言,便同撓癢癢似的。 陸之昀不禁啞然失笑。 沈沅卻是察覺了,她越是驕縱,陸之昀便越是喜歡,甚至還有些享受。 “不說?” 陸之昀嗓音微沉地又催促了遍。 沈沅咬了下唇瓣,嗓音含慍地回道:“你都沒怎么說過喜歡我,卻一直讓我說喜歡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她越說,越覺得心中憤懣。 剛要繃著腳尖,再帶著報復性質地踢他一腳。 “沅兒?!?/br> 陸之昀卻于這時,低聲喚住了她,亦將她從床面上抱了起來。 沈沅順勢側著臉兒,將其貼在了男人的肩頭處時,他亦用大手將她的發絲攏在了身后,陸之昀掌根處的疤痕還輕輕地蹭過了沈沅的耳廓。 “沅兒,我很喜歡你?!?/br>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還是讓沈沅的心怦怦直跳。 等他溫柔地親著她的額側時,沈沅也小聲地回道:“嗯,我也很喜歡你,季卿?!?/br> *** 即將入夏,趁著藩國的臣子休沐,邊疆近來也很安穩太平,沈沅和陸之昀便帶著朔哥兒和廖哥兒,出了鎮南王府,踏春游玩。 平素若無要事,陸之昀穿的私服通常都會迎合著沈沅的喜好,著鴉青色的玄端深衣,頭戴方士冠,一副雅人深致的文士模樣,成熟英俊,氣質儒雅,卻又不失上位者的冷峻。 等四人沿著上山的石階,往山峰上攀援時,身后及身前都跟了數十名的佩刀侍從,隨時護衛著他們的安全。 沈沅總覺得,這一世的朔哥兒還是同他的父親不親近,便趁父子二人不查時,悄悄地對廖哥兒耳語了些話。 廖哥兒乖巧地點了點小腦袋后,隨即便軟聲開口道:“五叔!侄兒有些累了,想尋塊石頭坐坐~” 陸之昀轉身,淡淡地看了廖哥兒一眼。 又覺沈沅的身體一貫嬌弱,爬山于她而言,消耗的體力會很多,便低聲回道:“好,我們都歇一歇?!?/br> 沈沅卻道:“季卿,我陪著廖哥兒在那塊石頭上歇歇便好,我看朔哥兒沒累,不如你先帶著他往山峰去罷,過一會兒我再帶著廖哥兒去尋你?!?/br> 廖哥兒烏亮的眼睛看了看沈沅,又看了看高大嚴肅的陸之昀,忽地想起,從前的五嬸,是喚他五叔為官人的。 可不知何時,五嬸早就改了口,那聲稍顯疏離的官人,也便成了親昵的季卿。 聽王府里的婢子說,五叔雖然是位高權重的鎮南王,但在五嬸的面前,從來都不會自稱本王。 五嬸也從來都不會自稱臣妾。 看著五叔和五嬸如今的關系如此好,廖哥兒的心情也美滋滋的。 沈沅柔聲說罷,陸之昀則垂首看了眼身旁的兒子。 陸朔熙也蹙起了墨黑的眉毛,仰首看向了嚴肅的父親。 一想到即將就要同陸之昀單獨相處,陸朔熙的心中就生出了抵抗的情緒,他剛要開口對沈沅講,他也想留下來陪著廖哥兒一起休息。 陸之昀寬厚的大手已經覆在了陸朔熙的小腦袋上,他力道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他的腦袋后,便嗓音溫沉地道:“朔哥兒,走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