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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沈涵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蹊蹺之處,等她下定了決心,亦拾起了地上的衣帶,剛要離開軒室處時,外面竟是傳來了兩個男子的談話之音。 沈涵會出這是又有人要往這軒室里進,趕忙尋了個紅木多寶柜躲了起來,心也如擂鼓般,越跳又快。 卻聽其中一個陌生男子道:“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處沒事罷,還用不用再找個人去照顧他?” 另一人回道:“不用找,個大老爺們兒,又不是小姑娘。吶,那處正好有個羅漢床,就將他扶到那處,反正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就讓他在那處躺會兒罷?!?/br> 沈涵在多寶柜后一直屏著呼吸,生怕發生什么聲音,也并沒有悄悄地去窺伺進來的那幾個人的相貌。 等覺得白家的兩個連襟離開了軒室這處時,沈涵剛要從另一處的落地長窗逃開這處,卻沒成想,那二人前腳一走,適才還開敞著的長窗,竟是也被人落上了鎖。 沈涵只覺頭腦“嗡——”的一聲。 隨即,某種近乎絕望的情緒也鋪天蓋地地向她滾滾襲來。 兩側的長窗都被人上了鎖,她就只能同一個陌生的醉漢被困在這個軒室里,偏生她還讓那丫鬟將沈沅和高夫人喚了過來,若是被她們瞧見了她發髻凌亂還衣衫不整的模樣,又該怎么同她們解釋? 沈涵現下,大有一種挖坑給自己跳的無力感。 便是猶如一只困獸似的,喊也喊不得,不能向他人求救,只能靜等著沈沅和高夫人來這兒“抓jian”。 沈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亦覺得能來廣寧侯府參宴的世家子一定都不簡單,萬一送進來的公子哥兒,是個才貌不錯的,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嫁給他好了。 故而沈涵決意去看看躺在西廂羅漢床上那人的相貌,等到了那處,定睛一瞧后,沈涵的雙眸不禁被駭得驟然瞪大。 怎么會是楊呈安? 怎么會是他這個相貌平庸的丑東西? 她死也不想嫁的人,怎么就會突然出現在這處? 正此時,沈涵右手邊的落地長窗外,忽地傳來了幾個人的談話聲—— “你倆就把呈哥兒安放在這處了?” “長姐,這處清靜,正好讓咱們這位新姑爺好好地醒醒酒?!?/br> “把門推開,我要進里面看看他?!?/br> “是?!?/br> 沈涵的心臟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處,暗覺幸而那處被上了鎖,她還有時間從西廂再躲到八寶柜后。 誰料,那處很快就再度響起了“吱呀——”一聲。 沈涵的眸色驟變。 那側的長窗何時又被人解了鎖了? 等她剛一踏過花罩處,就正對上了滿臉驚詫的大白氏,和她身側那兩個面面相覷的白家連襟。 沈涵一臉驚恐,卻是退無可退。 大白氏看見了沈涵這副發絲微亂,衣衫不整的模樣,面容也很快就從震驚,轉變成了帶著兇狠的憤怒。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揮起了寬廣的琵琶袖,朝著沈涵那俏生生的臉就甩了個巴掌。 “賤人!不知廉恥的賤人!” 沈涵是聽過大白氏的悍名的,卻也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寡婦上來就會打人。 另一側的長窗處,沈沅和高夫人聞訊趕來,便瞧見了沈涵和大白氏對峙的場面。 那丫鬟都按沈涵交代的,還故意將這訊息傳給了沈沐,讓她也帶著自己的丫鬟,和相熟的幾名官家小姐來到了小院軒室的這處,算作她和陸之旸行了茍且之事的見證人。 沈沐是對這些事毫不知情的,她是家中的庶女,也沒見過什么場面。 沈沅沒想到這個庶妹和其余幾名的幾個官家小姐也會跟過來,忙命眾人都回席面上去。 這事不光彩,同陸家和沈家都有關系,她和高夫人都達成了一致,準備將這事壓下去,卻沒成想那幾個官家小姐也瞧見了這場面,如此,這事就是再也兜不住了。 可如果沈涵真的同陸之旸發生了什么,那么她為何會挨上大白氏的一頓毒打? 等沈沅和高夫人邁進了門檻,瞥見了西廂羅漢床上那人的面容后,方才了然。 原來是那丫鬟弄錯了,將沈涵抱進軒室內的,不是陸之旸,竟是同她退了那樁婚事的楊呈安。 沈涵的杏眼怒睜著看著大白氏,大白氏剛要再同她爭吵,高夫人身為侯府的二房媳婦,自是上前勸阻了一番,道:“白姑娘別動氣,我們冷靜下來,好好地說一說,適才到底發生了什么?!?/br> 大白氏冷嗤一聲,對著沈沅道:“你是她長姐罷,想不到你們沈家的姑娘,竟是這般的下賤!” 高夫人也沒見過大白氏這般的,上來脾性就一點道理不講,還口無遮攔的人,嗓音亦冷了幾分:“白姑娘,我敬你,是因為你meimei嫁給了大房嫡子做妻,可你說話時,總歸也要注意些分寸?!?/br> 沈沅上前一步,輕輕地握住了高夫人的手,示意她不用為她和沈涵強出頭,沈涵畢竟是她的meimei,這也是沈家和白家的事,她身為這家的嫡長女,眼下的爛攤子,也總歸要由她來收。 故而沈沅語氣平靜地對大白氏道:“白姑娘,我們畢竟是在廣寧侯府的婚宴上,新娘子還是你的親meimei。這件事,是我們白家和沈家的事,總歸也不能誤了新人的婚事,還請你將情緒平復下來,我們好好地談一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