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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沈沅薄薄的眼皮啟合了數下后,便垂眸道:“官人,等妾身出了月子后,就想去看看江豐說的那幾處地界,但是妾身現在的嫁妝,可能有些不夠……” 她悄悄在揚州讓唐文彬置辦的那些產業,自是不好意思同陸之昀提起的。 沈沅不知道陸之昀清不清楚,但是男人卻從未問過她,他好像也不稀罕去問她。 她微微側眸時,兩彎懸在眼上的拂煙眉也大有一種秀如芝蘭的溫美。 陸之昀眼底蘊著的情愫愈發溫和,回道:“原本就是想讓你從我的私庫支取錢財,去開這家書院?!?/br> 沈沅赧然,卻又語氣堅定地回道:“那妾身日后,也會將這些錢財都還給官人的?!?/br> 聽著她話音柔柔,卻又一本正經的語氣,陸之昀不禁失笑,又低聲問她:“我的就是你的,分這么清做甚?” 陸之昀這么一說,沈沅更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的嫁妝,還是你的,我不會過問。至于辦這家書院要花費的錢財,也全當是我送給你的生辰賀禮,你就不要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br> 等陸之昀同她說完這席話后,沈沅終是放下了所有的矜持,憑著那股想要靠近他的本能和沖動,緋紅著小臉便往男人的懷里撲了過去。 “那妾身…就多謝官人了?!?/br> 陸之昀倒是沒察覺出,妻子在生完孩子后,就變得比平日黏人了許多,對于沈沅的主動親近,他的心情自是極悅的,便及時擁住了她,涼薄的唇角也顯露了幾分笑意。 沈沅想起今日貢院應當考完會試了,表哥唐禹霖自從入京趕考后,她也不敢貿然打擾他,也怕會在考試前就泄露自己已婚的事,再耽誤了表哥在會試中的發揮。 待陸之昀將她輕放在床,并用大手為她攏著衾被時,沈沅開口問道:“前陣子舅父給我寫了封家書,說表哥已經入京了。再過一段時日就要放榜了,也不知我表哥考得怎么樣?!?/br> 聽罷這話,陸之昀為妻子掖被角的動作頓了一下。 前世的唐禹霖,成功地在京中會試中了舉人。 按說于他一個揚州富商之子,只要通過了會試便也夠了,參加殿考的人,那都是想要做京官的。 等唐禹霖拿到了舉人的身份,再回到揚州,憑他父親唐文彬在揚州的地位和威望,給他捐個地方官做是不成問題的。 大祈的舉人跟京官胥吏一樣,徭役雜稅也都能減免。 等回到揚州后,如果知府升堂,舉人甚至有在衙門同知府平起平坐的權利。 可縱是如此,唐禹霖還是選擇放下了于他而言,最是安穩富庶的選擇,反倒是義無反顧地入京為官,從一小小的九品巡檢從頭做起。 唐禹霖存的這些心思,昭然若揭。 無外乎便是想離,已經嫁為人婦的沈沅更近一些。 就算是娶不到她,他也想遙遙地望著她。 這幾日,陸之昀也有派人一直盯著唐禹霖在京中的行止。 唐家富裕,唐禹霖是大少爺,住的也都是前門街上最奢華的客棧,等會試一畢,他就命隨行的下人到處給沈沅買衣衫首飾,極其的殷勤。 沈沅見陸之昀又開始若有所思,便探尋似地問他:“官人…您怎么又不說話了?” 陸之昀被妻子柔聲喚罷,便輕輕地捏了下她柔膩的面頰 他的語氣還算溫和,言語卻是命令似的:“不許提他?!?/br> 沈沅微微地啟唇,卻聽男人的嗓音也不易察覺地沉了幾分—— “往后在我的面前,不許再提起唐禹霖這個人?!?/br> —— 一月后。 永安侯府,玲瓏軒。 沈渝前幾日剛嫁給了鄂郡公的庶長子鐘凌,她的這場婚事被置辦得很是倉促,鐘凌剛提完親,納聘問征的那幾個婚儀的禮節也同急于趕場似的,兩個新人也是匆匆忙忙地就結成了一對夫妻。 這日京師的天氣還算晴好,可前兩日,也不知是從哪兒來了陣邪風,竟是將綁在侯府梁柱上的紅綢都給吹跑了。 沈涵覺得,沈渝不過是嫁了個鄂郡公的庶子,沒什么好得意的,他雖然在朝中做的不錯,可卻連個爵位都沒有。 還趕不上陸諶呢。 且陸諶的模樣,也比鐘凌要強上百倍。 沈涵就不知道沈渝到底是怎么想的,退而求其次地嫁了個鰥夫庶子,還在侯府里耀武揚威上了。 不過好在這個煩人的庶姐已經嫁出去了,如今這侯府里的兄弟姊妹,也只剩下了他同母所出的嫡兄沈項明,還有沈沐這個膽小如雞的庶妹。 劉氏捻著手中的佛串子,同沈涵埋怨道:“今日是你小外甥的滿月宴,你長姐也不請我們去參宴,一點都不把咱們沈家人當娘家人。這便是自詡找到了鎮國公這么一個靠山,眼睛都長到了腦袋頂上?!?/br> 聽著劉氏的冷嗤,沈涵卻道:“可孩兒貌似聽聞,不讓沈家人過去參宴的事,是鎮國公屬意的?” 劉氏噯了一聲,又道:“鎮國公哪兒能對我們侯府有什么仇怨,還不是你長姐挑唆的?!?/br> 話說到這處,劉氏啜了口清茶,又語氣微悻道:“你長姐,也就在這場滿月宴上能風光風光,憑鎮國公那種強勢的性子,等她生完孩子后,就得讓她待在府里撫養孩子。且她原本就生了副柔弱的薄命相,還是個怕雨的,哪兒都出不去。前幾天咱們送到公府的那幾顆千年老參,也不知她用了沒用。就先讓她補補身子,好再盡快地懷上個孩子,我們的計劃,也得趁你滿十六前盡快的實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