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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帶走她,因為我要娶她為妻?!?/br> 唐禹霖的眼眸闊起后,亦難以置信地看向了他。 原來陸之昀也早就對沈沅有了這樣的心思,不然他公務繁忙,怎會跑到郊外來這座孤墳看她? 唐禹霖瞪著眼睛問道:“您要娶她?陸大人,您瘋了吧?沈沅她已經死了,您難道要娶她的墳墓為妻嗎?” 陸之昀涼薄的唇角,顯露了幾分令人膽寒的笑意,隨即便淡聲回道:“沒錯,明日我便會去永安侯府提親,也會將沈沅的墳墓遷移到陸家的祖墳中。至于拜堂,我便同她的靈牌拜?!?/br> 唐禹霖簡直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那個只手遮天,嚴肅深沉的陸之昀,怎么會同他說出這么離經叛道的話!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待皮膚立即泛起了鈍痛后,才發現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夢境。 陸之昀是真的同他說了這樣一番話。 沒等唐禹霖再張口,便見陸之昀已然離開了墳墓這處,高大的身影也已漸漸遠去。 他是祈朝的真正掌權者,想要娶一個女人的靈牌,也沒人敢去置喙半個字。 唐禹霖雖有心想同他對抗,卻也知道,憑他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員,根本就對付不了這樣一個狠辣又鐵腕的權臣。 ——“官人……” 沈沅喃喃且低柔的聲音將陸之昀從前世的回憶中,拉回到了現實。 陸之昀看向了身旁的妻子,見她仍闔著眼眸,便知她只是有些睡迷糊了而已。 沈沅無意間,會透出對他的依賴,譬如現在,她便下意識地往他的懷中鉆著。 陸之昀小心地將她攬進了懷里,亦傾首溫柔且帶著珍重地吻了吻她的眉心,低聲喚她:“沅兒?!?/br> 沈沅話音軟軟地回道:“官人……” 陸之昀吻罷,亦用拇指輕輕地拂過了她精致柔美的眉眼,聲音低而緩地又道:“你是我的?!?/br> 沈沅仍處于無意識的狀態,只姿態嬌弱地依著他的言語,迷迷糊糊地回道:“嗯?!?/br> 陸之昀見她如此,眸底中濃重的冷郁,終于消弭了幾分。 —— 兩日后。 寇氏起身后,便從著往昔的習慣,張口便要喚杜婆子來伺候,卻又突地意識到,杜婆子已經去世了。 她的頭有些發暈,因為近來太過傷感,所以便總會借酒消愁,昨夜便喝得有些多了。 故而她便揚聲喚了她另一個近侍的女使,春桃。 “春桃,過來伺候我洗漱?!?/br> 話音剛落,寇氏便聽見了身側窸窸窣窣的聲響,亦覺得春桃沒有立即回應她的這件事頗為奇怪。 待她看了看身側后,面容不禁驟然一駭,隨即便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你是…你是誰???!” 她身側的男人也坐起了身子,面上瞧著有些懶洋洋的。 寇氏再一定睛看,卻發現此人眼如豆般大小,臉亦是很長,便發現他竟是公府里的一個更夫,王六。 “三夫人,您不記得昨夜的事了嗎?” 第49章 【二更】 寇氏不喊還好,這一喊,音量還是那般的大,自是驚動了耳室外的其余下人。 緊接著,還未等她來得及穿上衣物,同王六相熟,并住在一旁耳室的兩個馬夫就循著聲音進了室內。 待他二人瞧見了那矮榻上的場面時,俱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 “三…三夫人!怎么是您?” 寇氏對這件事的發生始料未及,她邊耐著同王六這個丑陋男人睡了而產生的惡心之感,還沒來得及思忖出應對這事的措施,卻因著這兩個馬夫不小的聲音,又驚動了路過這耳房處的魏婆子。 魏婆子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也是跟了她多年的一等仆婦,聽見這處好像是出了些事情,便也帶著身后的兩個丫鬟來到耳房處,想要打探打探情況。 寇氏因著宿醉,頭痛欲裂,立即斥向那兩個馬夫道:“你們別喊了!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魏婆子聽見了寇氏的聲音后,眼眸倏地闊了起來。 她身后的兩個丫鬟也面面相覷道:“這…是三夫人嗎?” 魏婆子心里有了數后,便即刻折回了云蔚軒處,將這事先告訴給了陸老太太。 離開耳室之前,還命兩個丫鬟留在了那處,將消息及時地封鎖。 陸老太太聽罷,頓覺一口濁血突地蔓至了喉間,氣得即欲暈厥過去。 她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確定,是三夫人…三夫人跟一個更夫睡在了一處?” 魏婆子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回道:“老太太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親眼去看看,說來三夫人也是守寡許久…自那杜婆子去世后,她更是日日酗酒…這種種因素加在一處,她同更夫王六做出了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的?!?/br> 陸老太太頓時急火攻心,亦捂住心口咳嗽了數聲。 “她…她怎么能糊涂到做出這種事??!” 陸老太太的眼眸里也涌出了幾滴濁淚,陸之暉喪滿過后,她看寇氏年紀輕輕地就守了活寡,著實可憐,便也因著對她的疼惜,主動地提起過,不如就讓她選擇改嫁的事。 如果寇氏覺得在京城的世家抬不起顏面,她也可在大祈其余的布政使司,或是藩國尋些年歲相當的才俊。 國公府還會給她添上一筆豐厚的嫁妝,這樣往后的余生,也不會過得這么悲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