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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也騰地一下,便從梨花凳上站了起來。 夜風亦被帶入了室內,燭火也隨之微曳。 男人高大峻挺的身子在地上落了影,也將沈沅纖瘦的影子完完全全地給罩住了。 祈朝男子成婚,若是庶民,便可去借九品官的官服來穿。 而官宦士人若成婚,也是要穿緋袍公府的。 故而今夜陸之昀的穿著也同平素沒有太多的區別。 還是那個充耳懸瑱的梁冠,和那身挺拓威嚴的緋袍公服。 燭火被風吹滅了幾盞。 光影明滅,沈沅這時也看不大清男人的神情,只能依稀辨出他線條冷毅的面部輪廓。 沈沅耐著心中的羞赧,先他開口,音腔極軟地喚了他一聲:“官人……” 話落,沈沅能明顯覺出,在她說完這聲官人后,陸之昀的氣場似是溫和了不少。 他問道:“等很久了?” 沈沅搖了搖首,柔聲回道:“天色有些晚了,妾身…妾身伺候官人睡下罷?!?/br> 陸之昀又往前走了幾步。 離沈沅的距離,也是愈發近了。 二人之間的空隙,也只能存有幾張薄紙。 他修長且虬勁結實的臂膀,也于這時圈住了沈沅的腰肢,低聲問道:“這就睡下?” 沈沅仰首看著他,神情稍顯錯愕。 便聽他又問:“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第23章 晉江正版(二合一) 滴答、滴答。 仲夏的夜雨沿著房檐的檐鉤,淅淅瀝瀝地落在了青石板地上。 陸之昀甫一將寬厚的大手罩在了沈沅的腰窩處,她心口處那難耐的悸顫感,也登時消弭不見。 沈沅的腰肢要比尋常的女子纖細許多,若說得夸張些,陸之昀的一只手,就幾乎能將她的后腰完全覆住。 陸之昀用手臂擁她的力道不算重,但沈沅也是完全掙不開的。 今日國公府自然也大辦了婚宴,陸之昀既是新郎官,必然是逃不開要飲些酒的。 碧梧為沈沅打聽道,說那吏部尚書高鶴洲,還有中軍都尉,亦是陸之昀的表兄喬浦,都灌了他好幾杯酒。 陸之昀的七弟陸之旸雖然已經成年,但逢上這種時候,也難免會亢奮頑劣了些,便借著這個由頭也灌了他五兄一頓。 不過他身上的酒氣在進室前便被濕潮的雨水沖淡了許多,并混著冷冽成熟的松木氣息,在他低聲同沈沅講話時,淺淺地拂著她的發頂。 這讓沈沅的發頂頓時有些泛癢、發麻。 縱是她的烏發仍端正地綰著,可這般被男人成熟的氣息強勢的罩著,又置身在著昏暗的燭火下,卻給她一種,發絲就要微顫著往上輕拔的錯覺。 沈沅耐著怦怦的心跳,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也細細地忖了忖男人的話意。 既是說她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那便應是指洞房花燭夜中,諸如掀蓋頭、撒帳、飲合巹酒等繁瑣的禮節。 沈沅倒是沒料到陸之昀會在意這些,她剛要主動同他提起重新蓋上蓋頭,男人卻喪失了等她回話的耐心。 他的右手仍扣著她的腰,另一手則將沈沅因思忖而微微偏過去的臉蛋兒扳正,待將她嚴嚴地罩著、控制住后,便傾下了高大的身子,想去吻她。 二人既然已經成為了夫妻,今夜的沈沅便沒有如在揚州個園時那般,還稍稍地避了下陸之昀的親近,反是主動地踮起了腳。 沈沅的姿態不算主動迎合,卻方便了男人的欺近。 故而陸之昀輕而易舉地便碰觸到了她柔軟的唇,他好似也對此出乎意料,動作還頓了一下。 沈沅眨了下眼。 當她準備闔上眼眸時,男人便在她的唇上淺淺地又啄弄了幾下,卻絲毫都沒有在揚州時的強勢之態。 沈沅正有些懵然時,陸之昀竟在這時低笑了一下。 那淺而淡的氣音發出后,他原本捏著沈沅下巴的右手,也于這時繞過了她的后頸,并輕輕地將其覆在了那處。 他的掌心依舊微糲溫熱,沈沅后頸那處的肌膚比尋常的地方敏感了許多,不由得便想縮一縮頸子。 陸之昀低聲道:“這回記住了,有長進?!?/br> 沈沅闊著柔美的水眸,亦微微地仰起了臉,想在昏暗的燭火下看看陸之昀的神情。 她自是清楚陸之昀說的有長進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次在揚州時,男人便說要她墊腳。 這次的她也沒經他提醒,便做了出來。 不過沈沅自是沒因他這句不咸不淡的夸贊而感到喜悅,而是覺得陸之昀的性情總歸是霸道了些,同人說的每句話都自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她也從來都沒想象過,自己竟是會跟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做夫妻,其實如果羅氏沒有去世,她若按部就班地嫁給了表哥唐禹霖,那么她與唐禹霖之間的關系就會同與陸之昀的完全不一樣。 沈沅的外表雖然柔弱了些,但是在唐禹霖的面前,卻是個極有主意的,從小到大唐禹霖都很聽她的話。 比起羅氏和舅舅唐文彬的叮囑,唐禹霖甚至會更聽沈沅的話。 羅氏曾經便總說,她的禹哥兒性情雖然溫厚,但卻容易懦弱且沒主見,所以沈沅在他的面前強勢些也好。 沈沅雖然對唐禹霖并無任何的男女情意,但是同他相處起來,卻最是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