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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稍沉地問沈沅:“你若進了國公府,便是陸家的主母,要管著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還能有精力去開書院?” 沈沅咬了咬下唇,看似柔怯,卻還是據理力爭道:“若我有這個精力呢?” 陸之昀聽著她柔柔的話音,亦見他的那件長衫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整個人更纖瘦了些。 沈沅濃長的烏發散在了身后,襯得那張巴掌大的臉蛋更尖了幾分。 那么柔弱易碎,卻又極有主見。 倔強到不會讓任何人牽著她的鼻子走。 陸之昀鴉睫微垂,也難能對一個人做出了妥協,只淡聲回道:“好,你可以開書院?!?/br> 沈沅見他答應人的方式都那么強勢,又想起了他從前誆騙過她的事,剛想著再用些話術,同男人再約法三章一番。 正此時,便聽天邊竟是忽地又響起了數道“轟隆隆——”的雷聲。 沈沅的面色驟然一變,也下意識地便想要往陸之昀的懷里鉆,全然忘記了那鎮魂的鐲子已經套在了她的手上。 陸之昀卻于這時,將被駭得臉色霎白的美人兒攔腰橫抱了起來,他與沈沅的力量差距是極為懸殊的,將她抱著往架子床走時,也絲毫都不廢任何力氣,就像是在抱著一只柔弱的小貓似的。 今日之前,沈沅在和陸之昀相處時,還很是矜持,一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就連碰一下他的手,都如同犯了大忌似的。 而今夜,卻同他做出了無數的親密舉動。 沈沅被他抱在懷里時,盈盈的水眸中,自是也顯露了幾分局促和赧然。 片刻之后,男人動作小心地將她平放在了架子床的里側,竟還主動替她攏好了衾被。 動作雖不算熟稔,但沈沅也知道,陸之昀這樣身份的人,怕是就沒伺候過人。 沈沅小心地翻了個身,美目也直勾勾地盯著白墻,強抑著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她眨了幾下眼睛后,便見陸之昀如一座巍峨的山一樣,也躺在了她的身側。 他落在白墻上的影子,便將她纖瘦單薄的影子完完全全地給罩住了。 原本她覺得,這架子床還挺寬敞的。 可陸之昀一來,這里便明顯變得狹小了許多。 但是他留給她的空間,卻還是很大的,足夠她安沉入睡。 雨夜的驚雷,復又倏然響徹。 沈沅顰著眉目,亦將纖手放在了心口,想要生生地挨過這陣難受的勁。 這時當,她平坦的小腹卻突地一暖。 男人寬大的手已經覆在了上面,亦順勢將她攏在了寬闊的懷里。 同陸之昀接觸后,沈沅心口的痛處也頓然消弭。 隨即沈沅便倏地意識到,念空既是同陸之昀相熟,那么他也應該同陸之昀說了些什么。 或許陸之昀已經知道了,每當下雨時,她靠近他一些,便能使心疾好轉的事。 正這般想著,陸之昀亦突然將沈沅柔若無骨的纖手,緊緊地裹覆在了寬厚溫熱的掌中。 沈沅的心跳驀地一頓。 隨即便在幽暗的燭火下,看著男人用拇指,摩挲了幾下她腕上的銀鐲。 陸之昀低聲命道:“以后我不在你身邊時,這個鐲子就不要再摘下來了?!?/br> 他的語氣雖然依舊強勢,但是卻蘊了些保護的意味。 沈沅溫馴地嗯了一聲。 亦久違地在陸之昀的身上體會到了,她從年少時便一直缺乏的,那個叫做安全感的東西。 —— 次日。 雨后的揚州,空氣濕潤清新,水殿風來,溽暑頓消。 別園是陸之昀在揚州的私人置業,這抱山樓全年也不會住進什么人去,內室里卻也放置了一個素紋的梨木鏡臺。 昨夜沈沅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上面不僅有著血漬,還被人用力地撕扯了好幾個口子,變得零碎不堪。 沈沅神情微懨地坐在鏡臺前,身子似是不大舒服的模樣,卻平添了幾分弱柳扶風的纖柔美感。 她已經換上了江卓連夜為她尋來的,同她的男裝相似的衣服。 碧梧則站在美人兒的身后,一臉凄態地為她束著男子發樣。 她今晨為沈沅更換衣物時,便瞧見了她那不堪一握的纖腰之間,竟是赫然存著兩個寬大的手印。 別處也有些旁的印記,但那處瞧著,卻格外嚴重了些。 那印子已然變紫變青,看著都有些淤住了,頗為可怖。 她們姑娘的皮膚最是細嫩白皙,稍稍磕下碰下,次日都會泛紫,而且要用好幾日才能完全消除。 既是瞧見了這些曖昧的痕跡,碧梧雖是個不經事的,卻也知曉了,昨夜到底都發生了些什么。 沈沅被陸之昀抱回個園后,又被他霸占了一夜,二人同住一室,這期間又發生了什么,誰也猜不出來。 想到自小跟到大的主子姑娘竟是就這般地被人辣手摧花,無情摧折,碧梧便覺得很是心痛。 雖說那英親王沒有得逞。 但是被陸之昀這樣手段狠辣且心思叵測的權臣霸占,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主子該怎么辦??? 碧梧這般想著,持著篦子的右手也有些發顫。 隨即,那檀木制的篦子便“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沈沅聽見了動靜,亦倏地睜開了雙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