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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問的別問,都出去!”劉行止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便再不看她。 徐慈心趕忙起身,又示意云羨、劉念一道出去。 三人都有些緘默,劉行止rou眼可見的心情不佳,沒人愿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什么是非。 三人走至觀心堂外,正看見管家帶著一個少年走來,那少年約么十三四歲的模樣,穿了一身補得不能再補的灰色布衫,因著他過分的瘦,那衣衫穿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身形樣貌都混在一處,臟兮兮的看不分明,只有一雙眼睛大得驚人。 云羨與他目光相接,又很快分開了。 對于無關的人,她一向沒什么好奇心。 耳畔傳來劉念的低語,“阿娘,二爺是什么人?阿爹為什么不讓提他?” 徐慈心難得的板了臉,道:“這話不許在你爹面前提起,知道么?” 劉念點點頭,乖順道:“知道了?!?/br> * “這樣好的古硯,你哪得的?”云羨看著手中的硯臺,驚喜道。 徐思溫笑笑,大大方方的尋了椅子坐下來,道:“你這鋪子收不收?” “自然是收的,有多少收多少?!?/br> 云羨笑著,將那古硯細細包好,走到徐思溫身邊來,道:“你開個價?!?/br> 徐思溫擺了擺手,臉上含著些微笑意,道:“這東西放在我身邊也沒什么用處,倒不如給你,也算是為你的鋪子添添金。你若是賣得好,隨便給我百八十兩銀子也就罷了?!?/br> “這怎么成?這樣好的東西,便是百八十兩金子也嫌少的?!?/br> 更何況,古硯難得,若被懂行的人知道鋪子里有這樣的東西,云羨這古玩鋪子的名聲也就打響了,往后的買賣自然也就好做了。 云羨說著,親自斟了盞茶遞給他,認真道:“我知道你有心幫我,我是不和你客氣的。不過一碼歸一碼,本錢我總要給你。要不然若是傳了出去,人家只當我欺負永平侯府的世子爺呢?!?/br> 徐思溫輕笑一聲,很輕的揉了揉她的發頂,道:“我這可不是欺負回來了?” 他眼睛晶亮,連帶著長長的眼睫都沾染上了淡淡的光,看向她時,是那樣的熾熱和明媚,宛如初陽。 云羨知道,這錢他是決計不肯要的了。 她略一思忖,爽聲道:“那這古硯便當作是你入的股,以后每年年底給你分紅利,可好?” 徐思溫一手枕在腦后,一手舉著茶盞吃著,斜睨著她,笑道:“你這丫頭是打起了細水長流的算盤吶?只怕用不了多久,永平侯府都給你搬空咯?!?/br> 云羨抿唇笑道:“薅羊毛也不能逮著一只薅,這道理我懂。你若是得空,便陪我去收收貨,若是不得空,便只躺著收利息便是了?!?/br> 徐思溫坐起身來,墨發如同日月光華,傾瀉在鴉青色緙絲云紋的衣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恣意,道:“我是京城里一等一的閑散人,自是有空的。你何時去收貨?你若是不嫌我眼拙,我倒愿意去瞧瞧?!?/br> “不嫌棄不嫌棄?!?/br> 云羨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似徐思溫這樣富貴窩里長大的公子,見過好東西比她吃過的米還多,有他幫著把關,她也放心多了。 正說著,云羨猛然想起一事,她從袖袋里取出張紙來,放在徐思溫面前,道:“你見過這樣的東西嗎?” “這是……”徐思溫俯身看著。 “七彩琉璃寶盒?!痹屏w道。 徐思溫容貌清俊,天生一雙瀲滟的桃花眼,無端便帶著三分笑意,云羨亦是難得的美人,只略施粉黛,便氤氳流光。 兩人站在一處,宛如畫卷。 門口閃過一個黑影,云羨瞇了瞇眼,還未看清,那人已然不見了。 云羨站起身來,正要出去瞧瞧,便聽得徐思溫猶疑不決的聲音。 “這東西我似乎是見過的,可何時見過、在哪見過卻記不清了?!?/br> 云羨眸光一閃,驚喜道:“當真?” 徐思溫鄭重點點頭,道:“你待我回去想想,若是記起了,立刻便來告訴你?!?/br> “好?!?/br> * 忙到下午時候,云羨才回到丞相府。 她似是有些疲憊,眼角眉梢都透著些倦意。 丫鬟們正聚在一起,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著陰涼做些活計。 紫蘇見云羨回來了,忙迎上來,扶了她的手臂,道:“小姐去歇歇,奴婢打了熱水來,您擦擦臉?!?/br> 云羨點點頭,道:“你如今是大丫鬟了,打水這樣的小事以后便讓旁人做罷?!?/br> 紫蘇笑著搖了搖頭,道:“奴婢侍奉小姐侍奉慣了,換了旁人做,奴婢不放心?!?/br> 云羨知道她是勞碌的性子,也就不再勸她,只隨口問道:“你們在聊什么?有說有笑的?!?/br> 紫蘇掀開珠簾,道:“在說那個新來的小呆子呢?!?/br> “小呆子?” “就是前些日子來投親的那個破落戶親戚……”紫蘇見云羨瞥著自己,忙改口道:“那個孩子?!?/br> 云羨沒說話,就著盆里的水洗了把臉,道:“他怎么了?” “夫人讓他住在咱們旁邊的院子里了?!弊咸K拿來毛巾為她擦臉,“那院子常年無人住的,他身邊又沒人照顧,也不知他住不住的慣。不過寄人籬下便是如此的?!?/br> 紫蘇似乎是想起了當年她們初到丞相府時的境遇,云羨雖是嫡出的大小姐,可也一樣是住簡陋的屋子,受盡人們的白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