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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正是國子監祭酒彭家姑娘彭月婉,這位姑娘往日里很會吹噓拍馬,近些年很得孟玥的喜歡。而她之所以敢這樣說,不過也是仗著自己和孟玥親近罷了。 可偏偏,這話卻是落在了剛剛進了后院的裴蘅耳中。 見裴蘅突然出現,彭月婉臉色也不由有些訕訕的,可這樣的難堪不過一秒,她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裴蘅。 這還是她認識的長樂郡主嗎?這一身蜀錦折枝金絲裙,頭戴藍寶石珠花,哪里還是往日一身素凈的樣子。 其他貴女們也愣住了。 裴蘅瞧著大家嚇呆的樣子,心中不由冷哼一聲,緩步逼近彭月婉道:“往年母親生辰宴,彭姑娘哪次不是跟在玥meimei屁、股后頭,今日這是怎么了?怎的彭姑娘竟然只身一人在這里?” 裴蘅這話就有些諷刺的意味了,要說彭月婉算什么東西,仗著巴結了孟玥,得了孟玥的另眼相看,平日里可沒少趾高氣揚的??蓪嶋H上,她算什么東西,想著和孟玥當閨閣密友,她配嗎? 而這些話,往日里貴女們都只敢在心里犯嘀咕,卻不想,今日卻被長樂郡主給了說出來了。 眾人看著彭月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都偷偷笑了出來。 彭月婉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委屈,眼睛一紅,豆大的淚珠便落了下來。 裴蘅恍若看不見一般,冷笑一聲,便離開了。 眾人看著裴蘅倨傲的背影,到底是忍不住悄悄道:“你們沒發覺郡主不一樣了嗎?” “是啊,單說今日這身衣服,往日里,郡主可絕不會穿的?!?/br> “不過郡主這樣穿可真好看,孟玥若是看到,你們說會不會氣死啊?!?/br> 裴蘅不用想也知道這些貴女們會如何議論自己,可她絲毫都不在乎。 倒是身側的秦瀲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有些擔心道:“郡主,那彭月婉便是那樣的性子,您又何必和她過不去。這若是傳到長公主殿下耳中,怕是要動怒的?!?/br> 裴蘅聽著秦瀲這番話,再一次的可憐上一世的自己,若非自己太過軟弱,一次又一次的被母親欺負,秦瀲又何須為了這點兒小事擔心自己。 好在,她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軟弱可欺的她了,她便要看看,她和母親,到底誰輸輸贏。 后院發生這樣的小插曲,如秦瀲所擔心的一般,沒等裴蘅她們往長寧長公主屋里去,便早有嬤嬤回稟給了長寧長公主。 長寧長公主瞬間冷了臉,甚至不顧在場的國公夫人和侯夫人們,手中的杯子直接就震在了桌子上。 孟玥進來時,便見母親陰沉著臉,她方才在路上也已經聽說裴蘅故意給彭月婉難堪的事情了,可她并沒有生氣,反倒是覺得這事兒好極了,她定要讓在母親面前添油加醋,裴蘅她今日休想好過。 這么想著,她乖巧的走進屋,恭敬的給母親磕頭道:“女兒祝母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孟玥一身流彩百蝶穿花曳地裙,臉上厚厚的胭脂,才讓傷口沒那么明顯。 長寧長公主看的如何能不心疼她,憐惜的便招手讓她上前,“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快起來?!?/br> 眾人見長寧長公主這般,忍不住面面相覷。 要說這長公主如今也是即將四十的人了,可說話卻還這么不過腦子。 太后娘娘因何責罰這孟玥,大家都心知肚明??砷L寧長公主卻在眾目睽睽下,說孟玥受了委屈,這虧得是長寧長公主是太后娘娘肚子里出來的,否則,事情可就鬧騰大了。 還有這孟玥,往日里瞧著也是個乖巧懂事的,沒想到,卻一腳踢死了郡主身邊的貼身宮女。這樣蛇蝎心腸的姑娘,哪家敢要啊。 因著這原因,大家都不由有些替長樂郡主點了一根蠟。 就長樂郡主那柔弱的樣子,一會兒不知怎么被長公主苛責吧。 裴蘅并不知道大家因著孟玥受罰,竟然對自己生了些憐惜。 不過等她進來給母親請安時,她還是隱隱感覺到了眾人把她當做了小可憐。 當然,除了憐惜之外,大家之后更多的便是震驚。 往日里大家往安國公府給長公主殿下賀壽,郡主何曾這樣裝扮過,郡主這一身蜀錦折枝金絲裙,若她們沒記錯,該是新年時皇上親自賞賜的。 “蘅兒給母親賀壽,祝母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長寧長公主也未料到她今日會如此裝扮,猛地一拍桌子,氣呼呼便道:“我怕沒那樣的福氣!你這孽障但凡是有些孝心,如何敢在今日,那般給彭家姑娘難堪?!” 裴蘅早就知道母親不敢眾目睽睽下說她這身裝扮有什么不對,畢竟這裙子,可是皇舅舅賞賜的。她便是再蠢,也不至于這個時候失言。 所以,也唯有抓著她方才為難彭月婉的事情了。 裴蘅心中不屑,可面上卻裝作委屈道:“蘅兒知道自己不得母親喜歡,可母親連問都不問女兒一句,女兒何以那樣對彭家姑娘,就這樣訓斥女兒,女兒今日豁出去也要問一句,天下竟然有這樣心狠的母親嗎?” 長寧長公主是怎么都沒料到她會頂嘴,瞬間被問得臉色鐵青。 眾人看她委屈的樣子,暗中都搖了搖頭。 是啊,都說這虎毒還不食子呢,就長公主殿下這樣的母親,卻是世間少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