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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可是誅九族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 此時的安國公府,長寧長公主也已經聽說了裴蘅醒來的消息。 想起這個女兒,長寧長公主的眼中盡是嫌棄和厭惡。 言嬤嬤侍奉她身邊多年,到底是沒忍住,勸著道:“殿下,郡主病倒的這幾日里,您一次都沒往宮里去,太后娘娘怕是生了好大的火?!?/br> 說著,她斟酌下,又道:“奴婢再說句不該說的話,郡主不過是一個孩子,您便是再不喜郡主,面上也該周全些的,否則,落了苛責的名聲……” 言嬤嬤的話還未說完,長寧長公主便惱羞成怒的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的聲響中,她氣急敗壞道:“她是我肚子里出來的,有孝道壓著,她還敢覺得我苛責了她不成?” 說完,她猶自不解恨,咬牙又道:“她怎么就不干脆死了呢?我這些年一切的屈辱,都是因為她這個累贅,若不是她的存在,我和裴山已經和離,事情過去這么些年,何以還有人在背后對我指指點點?!?/br> 言嬤嬤侍奉自家殿下這么些年,這個時候,聽著這些話,心中也不由覺得自家殿下有些涼薄寡情了。 這稚子無過,當年的種種,殿下就這樣遷怒于郡主,這對郡主來說,確實有些不公平呢。 可言嬤嬤畢竟只是個奴婢,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可心中還是一陣后怕,這虧的郡主醒過來了,這次若是郡主真的有個什么差池,太后娘娘如何能繞得過殿下。 就說當年殿下和國公爺做下的丑事,太后娘娘其實是想過把殿下打發到庵堂去的,后來,不管是因著皇上對殿下這個嫡親meimei的惻隱之心,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殿下才得以嫁到這安國公府。 可雖說這件事情過去這么些年了,在太后娘娘心里,無異于是扎了一根刺。這也是為什么,太后娘娘不喜二姑娘的緣故吧。 同是殿下嫡親的閨女,太后娘娘卻把郡主當作眼珠子來寵著,可對于二姑娘,太后娘娘卻淡漠的很。 這若不是有郡主時常帶了二姑娘往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怕是太后娘娘只當自己沒有二姑娘這個外孫女呢。 感慨間,門口便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孟玥緩步走了進來。 要說二姑娘和郡主同是殿下所出,可言嬤嬤瞧著眼前的二姑娘,還是覺得二姑娘和郡主相比,氣質上,到底是差了些。 郡主自幼就在宮里,得太后娘娘和皇上嬌寵,確實是二姑娘比不上的。 孟玥并不知言嬤嬤心里的嘀咕,她剛聽說裴蘅醒來的消息,瞬間就覺得,心情壞透了。 裴蘅這幾日里都未醒,外頭都在傳,她怕是醒不過來了。孟玥聞著這消息,睡覺都差點兒笑醒。 她和裴蘅同是母親嫡出的女兒,可因著有外祖母在,所有人都寵著裴蘅。 憑什么?裴蘅哪里就值得這樣的榮寵。 這些年,她一直都想著,如果裴蘅死了該多好,這樣,外祖母就只有自己這么一個嫡親的外孫女了,到時候,所有的榮寵,就該是自己的了。 可沒想到,裴蘅卻這么命硬,愣是醒來了。 而她,之所以這個時候往母親房里來,不過是氣急之下想在母親面前給裴蘅上上眼藥罷了。 她這些年最了解裴蘅了,她不就是想得了母親的喜歡嗎?她便偏讓母親對她厭惡至極。 這么想著,她眼眶突然紅紅道:“母親,女兒聽說蘅jiejie醒來了。還好她醒來了,否則,若被人知道她是因著給母親準備生辰禮,才染了風寒,不免又惹了流言蜚語?!?/br> 長寧長公主聽著她的話,果然臉色更不好看了。 看著母親愈發陰沉的臉,孟玥心中別提有多得意了。裴蘅,外祖母和皇舅舅再疼你又如何?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得了母親的歡心。 不過心里再是得意,孟玥明日還是不得不往宮里一趟。 畢竟,她還得靠著裴蘅這蠢貨,在外祖母和皇舅舅面前刷存在感的。 所以,她頓了頓之后,低聲又道:“母親,蘅jiejie大病初愈,玥兒便想著,明日往宮里去探望蘅jiejie?!?/br> 女兒的心思,長寧長公主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想她捧在手心的女兒,卻只能靠著那孽障得了母妃和皇兄的眼,長寧長公主便忍不住摟了女兒在懷里,憐惜道:“是母親不好,讓你受了這么些委屈。不過你放心,這次,母親定會給你請封郡主?!?/br> 聽著這話,孟玥豆大的淚珠卻是落下來。 按說,她是母親嫡親的閨女,外祖母和皇舅舅給她一個郡主之位,原也算不得什么。 可母親已經遞了請封折子三次了,外祖母都未松口。 孟玥如何能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外祖母便是不想讓自己和裴蘅平起平坐,想讓裴蘅一直壓著自己。 因著這個,孟玥在貴女間別提有多沒臉了。 就是此刻想起來,她都羞得慌。 更可恨的是,她得不到這郡主的封號倒也罷了,偏偏那懷寧伯姑娘秦瀲,外祖母卻封了她為安陽縣主。 秦家算什么東西?秦太妃若不是生了小舅舅,怕這個時候,早已經殉葬了。 憑什么秦瀲都能得了封號,她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難道就因為秦瀲時常出入慈寧宮,和裴蘅情如姐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