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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住嘔吐的欲望,儀容因為急速前進產生的疾風而十分狼狽,簡單整理下自己,她才開口。 “這就是仙家法術么?”她問,“您是金丹期大能?還是出竅期大能?” “與你無關?!?/br> 換做別人,可能會sao包地說句那種菜雞也配和我相提并論。 但離池只是簡潔四個字,成功封住月女其他無聊的話題。這種本事還是他從謝孤容那里學來的,確實有點作用。 月女看出少年不想與她多說哪怕一個字。 在她匱乏無趣的二十年人生里,遇到的大部分都是這種情況。 神祇拒絕她。 親眷拒絕她。 信徒拒絕她。 時至今日,她在那些人眼中大概只是一灘爛泥吧。畢竟只有傳說中的墮仙,現在還愿意向她露出笑容,對不成器的她懷有期待。 甚至滿足她的心愿。 沒關系,她因對方高強實力出現的交談欲.望,本來也被敗的差不多。 所有人都不想和她說話,又有什么呢? 游仙大人會叫他開口的。 月女微微抿唇,不再說話。 望著不遠處,已經隱約能瞧見深色輪廓的廟宇,她微闔雙眼。 就要見面了。 她那從未謀面的,摧毀了她全部人生的,貴不可言的夫君。 * 離池也瞧見了月神廟的輪廓。 漆黑色的廟宇在深林中沉默,如同蟄伏的巨獸,靜靜等待兩名不速之客的到來。 雖看著近,但望山跑死馬,經驗告訴離池,距離月神廟他們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只是到了這里,即便沒有月女引路,他也能順利到達寺廟門口了。 說不定還能更快些。 通過這段路程的觀察,離池已經察覺到,這位月女絕對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按照章程規定的頻率來祭祀,因為她對這里實在太陌生了,指不定上次祭祀是多少年前的事。 月女如此努力地遮掩,試圖將他帶到月神廟,只讓他再次確認了一件事——月神廟里一定藏著這個秘境的關鍵。 而月女本人,顯對這個秘密有一定了解,甚至能夠利用那個秘密攻擊他。 正好幫他破解秘境。 這才是少年分明已洞察真相,卻還是耐著性子,同月女在這里拉扯的緣由。 廢了好番功夫,月女總算領著離池來到神廟前。 “就是這里了?!鄙倥鐾孪?,松口氣道,“還好,還未錯過吉時?!?/br> 離池環顧四周,周圍環境令他頗為眼熟。 分明是北邙山中那座破敗古廟的修復版,紅頂的廟宇前供奉著青銅大鼎,其上三根香燭已徹底燃盡,需要人更換。 旁邊是棵繁茂巨木,樹梢上無數木牌晃動。 離池心中微動。 姻緣樹,姻緣牌。 月女眼神復雜地望著那尊青銅大鼎,躊躇片刻,還是上前取出殘余香燭,清掃其中灰燼。 動作生疏,但態度認真。 “來吧?!痹屡蛩f道,“祭壇在廟中?!?/br> 離池皺眉:“祭月臺不是露天的?” 常理而言,祭祀神祇的大型場所均為露天,極少在密閉的廟宇內部。 況且祭月臺這種稱呼,一聽便不該是什么小家子氣的東西。 “今晚要舉行的祭祀,不由祭月臺承辦?!痹屡绫悴碌剿麜@么問,“祭月臺開啟時,所有信徒齊至,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用不上祭月臺?!?/br> 當,還有種可能是,她要供奉的存在用不了祭月臺這等正規祭壇。 少年眼神微閃,什么也沒說,隨她進了月神廟。 月神廟同尋常民間土地廟并無特別,大堂莊嚴寬闊,只供奉著月神像,其下神龕放著香爐貢品,似乎有段時日未曾打掃過,落了層薄灰。 離池抬眼,望向這尊神像。 神像微笑垂眸,悲憫地望向世人,與通常將神祇塑造為慈眉善目的長者或者雄壯青年不同,月神玉面俊美,不似仙君,倒像是什么妙目觀音。 有些輕佻。 離池自己生得貌若好女,被迫戴上青銅鬼面增強對敵威懾力,因此他很清楚,這樣的美貌神君很難引來敬畏。 卻不知當初雕琢神像的工匠是什么想法,而當時的大祭司又為何同意。 昳麗少年暗暗撇嘴,這尊神像的相貌氣質,叫他想起了某個晦氣老頭。 說起來月微塵也是姓月……但他懷疑這個姓氏只是那老東西覺得好聽編出來的。 月神不在名門大宗在冊仙籍,屬于野神。官方月神是月老,全名月下仙君。沒有正規指導,山民最終會雕刻出個玉面月神也不算稀奇。 離池在心中對神像指指點點,月女則癡癡望著那尊俊美神像。 這便是她的夫君。 這便是困住她十年的存在。 可今夜之前,她甚至不被允許進入這座廟宇,遠遠望上他一眼。 如今,大祭司已死,山下大概亂作一團,終于沒有人能阻撓她走進這座廟里了……她清楚這是誰的恩慈。 而看清了月神相貌,她心中悄萌生一個想法。 如此俊美……完全比不過游仙大人。 而即使同人類修士相比,也完全比不過她心中的那個人。 就連她身后的紅衣少年,氣質相貌也更為攝人心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