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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去,當真以為少了他謝孤容就不行么? 好在憤怒并未沖昏少女頭腦。 無論是上眼藥,還是謹慎考慮,她都需要給月微塵知會一聲。 畢竟若是發生不測,也只能指望師尊來救她了。 偌大別星宮,目前的活人就他們師徒三人,簡直聞者傷心。 沉魚等了半柱香時間,一直到月微塵回復她,并告知她門中靈藥儲存地,她領了藥方才下山。 ——若是月微塵今日不回復,她今天就不準備采藥了,改日才去。 畢竟性命最重要。 “紅菱!”沉魚以靈力包裹嗓音呼喚,沒用多久,一只冠頂殷紅,仿若燭焰的仙鶴便落在她身邊。 這只仙鶴就是前日送她上山的那只,后來生活里也與她十分親近,常送她出行,于是她為仙鶴取了名字。 “我現在要出別星宮,采摘夕華草?!背留~說道,“外面不安全,你送我到山門口就好?!?/br> 紅菱通人性,聞聲只是略略振動翅膀,表示明白。 沉魚摸了摸自己左耳下掛著的破靈剪,令心境冷靜下來。 在平安無波的洞天中呆的久,以至于她剛才產生了怠惰逃避心理。 她本不應該忘的,這世界的世界觀,從不友善。而那四位男主角,各有各的大病。 只是目前而言,屬謝孤容病得最明顯罷了。 那這能說其他人就沒病么? …… 沒事的。 她呼出口氣,默默為自己加油。 為了回家,沖! * 沉魚到了洞天山門前,說道:“就到這里吧,再向外就要出洞天了?!?/br> 如今靈界環境惡化,如仙鶴這般的珍稀靈獸,十分依賴洞天的安穩環境來繁衍存續。 若是離開洞天,對紅菱而言,需要面對的風險不比她少。 紅菱發出擔憂低鳴,終究被她勸了回去。 修真界的靈獸品種繁多,其中不乏實力強大,能夠作為修士戰友的靈獸。 可惜仙鶴這種靈獸,祥瑞坐騎的價值更多些,實戰意義不大。 一出洞天靈門,沉魚瞬間感覺到了環境驟變。 在別星宮里,祥云漫天,即使是傍晚,也是有著晚霞緋紅。 但鎮危峰的傍晚,幾乎與進入深夜無異。 天色漆黑,山路上彌漫著不詳白霧,來往路中,幾乎沒有活物聲響,偶爾有夜號飛過,才能聽聞幾聲嘶鳴。 但夜號這種靈獸,一般被視作不詳征兆。 她勸走了仙鶴,又等來了夜號……嘶。 沉魚按照圖鑒所述,順著山路向下,尋找靈霧潭,那里有著唯一一處探明的夕華草生長。 只看天色,她覺得鎮危峰的夕華草完全可以改名叫夜華草了。 畢竟鎮危峰壓根沒有傍晚。 她一邊小心探索,一邊在心底默默吐槽,以此減輕內心壓力。 饒是如此,察覺到前方灌木發出響動時,她心里還是不由咯噔一跳。 她攥緊手中握著的破靈剪,蓄勢待發。 灌木叢沙沙作響,被人小心分開,接著露出一個稍有些眼熟的男子面孔。 沉魚認出了來人:“韋御?” 韋御就是門派小選那天,首先出言調戲她的垃圾男,對棲月閣偏見極重。 “沉魚?”韋御表情頗感意外,“你居然還沒被淘汰?” “嗯?!背留~敷衍一聲,便提著破靈剪,繼續尋找目標。 韋御喋喋不休:“那你拜入了暗門哪一脈?聞喪閣?破魔閣?金羅閣?” “你不知鎮危峰晚間很危險么?” “我進了聞喪閣,豈會畏懼區區邪祟?” 聞喪閣乃是暗門頗為權重的一脈,專司內部審訊整肅,韋御這么說,頗有炫耀之意。 “嗯,挺好?!?/br> 韋御眼珠一轉:“我知道你為什么不想說,不就是進了葬儀脈么,柳元長老都說了,如果你愿意跟了他,也不是不能把你調走?!?/br> 這次沉魚連應聲都懶得敷衍,徑直向前走去。 可韋御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他可沒有好心前輩叮囑鎮危峰夜間危險,所以對這么做的風險根本一無所知。 他是被前輩壓榨,打發出來尋找草藥,早就存心糊弄半夜便打道回府,卻沒想遇到沉魚。 “但要我說,柳元長老雖年輕有為,卻終究大你千歲,實非良配……” 韋御一路黏著她到靈霧潭,甩都甩不掉。 “我勸你聲音小一點?!钡搅舜颂?,沉魚嚴肅開口,“晚間本就邪祟盛行,靈霧潭又潮濕陰冷,我勸你別找死?!?/br> 她的靈感開始不斷預警了,所以她才需要浪費時間同韋御解釋,希望這蠢貨還不至于色迷心竅。 韋御也不是傻子。 盡管對區區爐鼎,也對自己指手畫腳感到不爽,然而走到靈霧潭后,他也后知后覺地察覺到異樣。 周圍的霧氣,過于深重了。 韋御前幾日來過靈霧潭取水,記得這里是個風景秀麗,仙氣縹緲之地,怎的到了傍晚,就鬼氣森森的? 他那幾分蠢蠢色心,被凍得一機靈,瞬間熄滅。 沉魚則不再搭理他,她謹記圖鑒上的描述,夕華草臨水而生,花冠約拇指大小,形如鈴鐺,色澤極似晚霞,故而得名。 靈霧潭大霧彌漫,能見度極低,必須進一步靠近水潭,才能進行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