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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出的汗,都是那時腦子里進的水啊。 季姜萊眼前像是浮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兩只腳也像是綁了兩座山,整個人搖搖欲墜。 茶水差點噴出來,他沒有聽錯,季姜萊罵他罵地很有創意。 蒼蠅。 不帶有侮辱意味,卻又還是在罵他。 或者,更像是嬌嗔? 顧鐸背對著她,腦中突然閃過季姜萊噘著嘴罵他的模樣。 眼神晶亮,或許還帶著一點兒濡濕,柔軟的唇角輕輕地嘟著。 他微微閉上眼睛,將想象中的這幅畫面從腦中揮了出去。 “我,我認輸?!奔窘R哀哀叫喚起來,“我錯了,我不該找你學什么武功?!?/br> 她聲音斷斷續續,想動,整個人卻像是僵住了。 尤其是腿,根本不受控制。 “哎,你過來看看,我怎么動不了了?!?/br> 她語氣里的焦急騙不了人,顧鐸這才起身。 她站在那里,一瞥之下,她眼神晶亮,帶著一點濡濕,柔軟的唇角輕輕地嘟著。 “不會是練壞了吧?” 現實中的畫面和想象中的畫面重疊,顧鐸一時不察,距離她十分地近,近地幾乎能夠看到她的瞳孔。 純凈的琥珀色,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痛!” 她出聲,顧鐸驚醒。 他微微退了一步,查看了一下她的姿勢:“你姿勢不對,壓到筋了?!?/br> “那、那怎么辦?” 渾身酸痛卻沒辦法動彈,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沒關系?!?/br> 顧鐸稍稍俯身,一只手按住了她小腿上的xue位,用力按壓著。 他手指一壓上來,季姜萊便覺得肌膚相觸的地方麻麻的,像是有一股細微的電流在竄動。 他稍加用力,腿間就像是有無盡的酸意涌上來。 “忍著?!彼ひ粑⒊?,囑咐著。 季姜萊咬牙聽話地忍著。 再一用力,她的小腿就像是幾百萬只螞蟻啃噬一般,腦海中嗡的一聲,雙腿一松,整個人軟軟地往后面倒去。 顧鐸順手撐住了她。 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糾纏在了一起。 季姜萊的后背緊緊地靠在了顧鐸的胸膛上,他雙手張開,用胸口撐住她。 思考了一秒鐘,顧鐸還是伸出了右手,從她的腋下環繞過去。 把她的重量放在了手臂上。 “季姜萊?” 沒動靜。 再把她翻過來時,她已經暈過去了。 臉色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顧鐸皺住了眉頭,無法,只能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先讓她休息會。 他也不知道她的體力竟這么差。 這還是季姜萊嗎? 還是說,這是她,本來的樣子? 他又看向了那一幅畫。 季姜萊看中拿回來的,是他的畫。 第30章 · 是的, 他會畫畫。 當年顧氏盛極,父母培養了他不少技能,音樂, 繪畫,給他找了業內最出名的畫家音樂家做老師。 他畫畫比較拿手。 但, 作為顧氏的繼承人, 他的重心還是學習商業。 顧氏破產,父母先后逝世,他一時無人可以依靠。 被季姜萊弄進季姜家后, 他的第一桶金,來自于畫畫。 剛開始是在黑市仿一些名畫。 仿畫有仿畫的難度,否則市面上早就都是以假亂真的仿畫了。 古油畫里,要仿, 難度最高的, 是人物的皮膚。 好的皮膚,畫出來不但有光澤度, 甚至會如同羊脂玉一樣豐盈,有神韻。 別人或許不行,但他可以。 六歲時,父母替他請的眾多繪畫老師中,有一個希臘歸國的老人,他傳授過他一套調制皮膚顏料的秘法。 靠著這一手絕活,他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賣出了不少天價仿畫。 但,達到了一定的數量后, 他就停止了仿制。 他開設了公司,專門販賣冷門的藝術品。 而這一副圖, 就是他開設公司后的第一幅自創作品。 季姜萊眼光很毒。 她把自己畫這幅畫時的心境剖析地非常干脆利落。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床枕上的季姜萊臉上。 什么時候起,她開始有了這樣的能力? 在明日美術館里,她答題時的表現就足以看出,她精通藝術。 季姜盛確實給她請過幾任繪畫老師,她也讀的美學系—— 他打斷了自己對季姜萊的懷疑。 人的眼光無法培養,大部分都是天生的。 也許,她在這方面確實天生比其他人優越。 顧鐸伸手,拂過那幅畫,厚厚的玻璃上,帶來一絲沁人心脾的涼。 暑氣漸消,跟著一起滅掉的,還有季姜萊想要學習武功的熱情。 她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鞭子揮不動,就算了。 躺平的季姜萊很快就接到了汪美兒的又一通電話。 汪美兒這一次沒給她矯情的機會,直接告訴她,現在她就在季姜家門外等著。 再見到季姜萊,汪美兒不禁感嘆了一句:“你真變了,神態都變得害羞了?!?/br> 害羞? 她? 上輩子的季姜萊就不害羞? 季姜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