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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姜萊覺得,要釣她哥,沒問題,吃相不能太難看。 把季姜昀畫得這樣桀驁不馴,還說成是帥。 季姜萊嘆了口氣,直言不諱:“你怎么這么笨,我哥是桀驁不馴,可他還保留著心底的那份天真呢?!?/br> “要不然,他也不會傻乎乎地要把你這個新手的畫作,賣出三百萬?!?/br> 季姜萊微笑著說。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聽這話,那女孩子恨恨瞪她一眼,甩門而去,季姜昀也跟著追了出去。 一屋子幾個人目光都擊中在她的身上,她很是輕松地聳了聳肩膀:“估計要吹了?!?/br> 她本就是圈子里惡名昭著的,嘴毒,心毒,大家心知肚明。 但這一次,沒人覺得她毒。 那些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 可就是殺傷力巨大。 周煦的嘴角扯開了,季姜萊一到畫廊,他就出來了,聽了一路。 溫柔不溫柔兩說,點到季姜昀的幾句話,還算有些意思。 就是不知道她這番心思,她大哥能不能明白。 他朝唐儒招手:“畫廊有一批賣不動的舊畫,讓季姜小姐挑一副,算我送的?!?/br> 唐儒把她領到一個房間,舊畫都擺在地上,一幅幅地翻動,像是在撿樹葉。 她看了幾張,大多乏善可陳,到最后,她擺了擺手:“算了,不用了?!?/br> 這時,唐儒翻出了最后一張。 她叫住了他:“慢著,拿出來給我看看?!?/br> 她拂去了上面的灰塵,畫紙的全貌才展露出來。 畫上是一扇半開的窗戶,從半開的窗戶中,能見到一個女人的腿,女人的臉卻被窗戶擋住了,隱約能看到她的發絲,只憑那一頭金發,便給人一種極強的美感。 窗外,則是深深的綠林,模糊的樹影外,隱隱約約能看見樹下有一個人影。 她腦中閃了一閃。 “好,就這幅了?!碑嫴淮?,她正好卷起來夾在腋下。 周可素把她送回家,路上,她心神不定,開錯了一個路口。 “你怎么了?” “沒什么?!?/br> 周可素說了幾句,忽然淚眼朦朧:“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他對另一個女人那么好,還是會傷心……” 也是,她畢竟暗戀了季姜昀這個挫人這么多年。 季姜萊索性做個順水人情:“你也幫我去看著我哥,我怕今晚他被分手又出去浪?!?/br> 她下了車,跟周可素揮手。 周可素不太放心把她在這嘈雜的街道邊放下來,問了幾句,季姜萊就說沒事。 她捏著方向盤,有點感動,第一次覺得,季姜萊是真把她當了朋友。 從前她可從來沒主動把她和季姜昀送作堆,在季姜萊眼里,愛找誰是他哥的自由。 周可素跟她揮揮手,車子絕塵而去。 折騰這么久,季姜萊也餓了,最近陰雨綿綿,她晃了幾步,突然想吃點辣的。 季姜家的飲食高冷清淡,一切都從營養學的角度出發。 可惜重生回來,季姜萊的口味早變了。 “鐘意你麻辣燙?!?/br> 她無聲地念了起來,這種街道邊多的是這種麻辣燙小店。她第一次吃,還是在結局那會兒,特別落魄的時候,捧一碗麻辣燙,吃得眼淚鼻涕都出來,才有些爽快。 這家鋪子看起來干凈,聞起來很香,她站住了腳步。 顧鐸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在跟老板煞有介事地討論二荊條辣,還是海椒更辣,眼睛亮亮的,像是——像是一只發現了新事物的小動物。 談論完了辣椒,她又開始跟老板討論什么食物更入味,到底是油條,還是凍豆腐。 他離得不遠,掩藏在黑暗中,一時忘記了前行。 他甚至聽到了季姜萊和老板的對話。 “嗨,老板,能不能便宜點?” “這都小本生意了,不可以?!?/br> 她居然還還價—— 老板嘴上說著不可以,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季姜萊,他還是頭一次在鋪子上看到這樣的美女,穿得還挺清涼。 他的目光落到了季姜萊的胸口。 她穿著吊帶睡裙,外套松松地罩著,胸前一片白皙。 顧鐸跟著老板的目光過去,微微皺了眉。 還以為她做什么,原來……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吸引力。 呵。 他抬腿,正打算離開。 下一秒,啪的一聲。 他倏然回過頭,老板的臉上多了一個紅印子,只見季姜萊笑得婉約,定定地站在那里,手卻揚在了半空中,接著慢慢地收回來。 像是在做什么舒展運動。 “看什么呢。我餓了,上快點?!?/br> 她坐到了攤位的桌椅上,吃著老板誠惶誠恐端來的麻辣燙,暫停了下來,伸出右手,仔細地搓揉著,動了一筷子,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 她嘴角燙得發紅。 顧鐸定在那里。 季姜萊的手,泛起了紅痕,她打人,家常便飯,怎么也會痛…… 腦中突地浮現出那只捧著塑料袋包的手,細細嫩嫩的,一閃而過。 顧鐸收回了眼神,從麻辣燙的攤子前,一晃而過。 手機一直震動,唐儒在催他過去了。 季姜盛不在家,家里只有季姜昀和季姜萊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