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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查明前,沈郁一時間也不好跟時清說什么,只是朝她頷首點頭,扶著車廂踩著馬凳上去。 沈家的馬車消失在視野里,時清側眸看云執,故意說,“走吧云少俠,我送你回去?!?/br> 年紀輕輕看什么武俠,抽點時間繡花多好。 坐進車廂里,時清讓蜜合準備紙筆。 云執好奇的探頭看,“你要寫詩?你要是想參加,咱們就回去唄?!?/br> 他今天好不容易才出來,還真不想這么早就回云府。 “寫什么詩,我是要寫‘家’書?!睍r清跟云執說,“常淑的事情呢鬧到長皇子面前也沒用,咱們又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常淑母女局比試輸給我這事,怎么能不讓我常jiejie知道呢?!?/br> 她幸災樂禍起來。 比賽不丟人,輸了才丟人。 說白了,她們這些小打小鬧落在官場沉浮幾十年的常大人跟從后宮出來的長皇子眼里根本就不夠看的。 時清本來也就沒想著跟她們比腦子耍陰謀,她之所以這么敢,是因為—— 她占著理啊。 “這事情哪怕沒有證據,常大人跟長皇子心里也清楚,要是真追究起來,指不定誰害怕?!?/br> 時清撣了下手里的信紙,挑眉看云執,“我有理,我怕誰!” 只要她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誰來弄誰! 云執對她的做法不太贊同,“你要是想懲罰常淑,咱們把她約出來打一頓,告家長多沒面子?!?/br> 他五歲起就不跟爹娘告狀了,能自己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向來自己解決。 “不管白貓黑貓,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同理,方法不重要,好用就行?!?/br> 時清說,“學著點,有時候可以贏得光明正大,有時候也可以贏得稍微不那么光明?!?/br> “歪理?!北绕鸶婕议L,云執更喜歡靠自己解決事情。 時清打蛇隨桿上,“噯,歪理也是理?!?/br> 云執說不過她,干脆把臉上的輕紗扯掉。 他抬眼看時清,試探著問,“我今天也算幫了你的忙,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br> 時清頭都不抬,“少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娶你進門?!?/br> 時清抬眸問他,“你看可行?” “敷衍?!痹茍萄劬D動,手遞到時清面前,拇指搓了下食指,暗示性十足,“就沒點實際性的?” 從時清身上拔毛,他也是真敢想。 “沒有?!睍r清毫不猶豫,“要錢沒有,要人一個?!?/br> “我要你做什么?!痹茍淌目吭谲噹?,撩起車簾往窗外看。 好不容易從府邸后宅出來見識到寬闊的天地,云執更向往外面的江湖。 就連空中飛鳥經過,他都能羨慕的多看幾眼。 時清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裝自己的信件。 她把云執送到云府后門門口,“我就不進去了,你在家少看點武俠書,多練練繡花針?!?/br> 云執眼皮抽動,“知道了?!?/br> 云執踩上臺階剛要進去,時清突然喊他,“云執?!?/br> 云執轉身看過來,時清從車窗中探出身子,將手里的東西彈給他,“蜜合的事情,多謝了?!?/br> 今天常淑抓著蜜合手腕的時候,是云執出手幫忙。 云執手臂一抬,穩穩地將東西接住。 他拿在手里一看—— ……一枚銅板。 “你就不能大氣點!” 給塊碎銀子都行啊。 時清從車窗那兒探出半個身子,朝他伸手,“還挑三揀四,不要就還給我?!?/br> “誰說我不要了?!痹茍虒~板攥在掌心里,背在身后,“積少成多?!?/br> “走了?!睍r清落下車簾。 云執嘴角挑起笑意,迎著中午陽光將銅板彈到半空中再接住,“摳門精?!?/br> 不過無妨,今日他幫了時清,等聘禮到手后將事情跟她說明白,她肯定愿意跟他和離。 到時候他就徹底自由了。 天高海闊,任他翱翔。 回時府的路上,蜜合笑嘻嘻地探頭朝后說,“小主子你給云小公子的銅板,是您的上回替人寫家書賺的吧?!?/br> 蜜合很肯定的語氣。 時清之前臨近過年的時候湊熱鬧,在街頭擺了兩天的攤子幫人寫家書。奈何生意慘淡,凍了整整兩天就賺了點銅板,從此以后再也不好奇的出門了。 電視劇都是假的,像那種只要在街頭擺攤就生意興隆銀子大把的戲份永遠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時清嘆息,“這種丟人的事情就不要提了?!?/br> 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主角夢呢。 仔細想想,從那時候她就應該知道,她肯定不是主角。 果然命運跟她證實,她就一炮灰。 蜜合笑。小主子摳門是因為她不想隨便花主君的銀子,所以出門基本不打賞,做鐲子買棺材的銀子全是她過年收到的壓歲紅包。 不管外人怎么評價,在蜜合心里,時清永遠都是最好的那個。 她家主子,貌美又心善。 心善的時清回府前給常大人送上書信的同時還讓人備了份薄禮,含蓄間接的說一下今天春日宴上母女局的事情。 時清又不傻,怎么可能直接指責常淑呢,她茶里茶氣的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說是她太過貪玩好勝,常淑這才耍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