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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吧。 她的劍竟然斷了! 一半斷裂在魏櫻的胸口里,一半攥緊在她的手里。 沒了劍刃,已不能再刺,多年的臨場反應讓她下意識地從側面劈去。 正是這一秒,魏櫻飛身而起,像是預判了她的走位一般,正正好好地從她的劍刃旁飛身而過,一個滑落,就降落到她的身旁。 她要撤回劍,再劈,卻已是來不及,嗖的一聲,那樣的輕微,可她還是聽見了。 魏櫻的兩個指尖如劍刃般快速移動,直指她的咽喉處。 距離,僅僅還有一個指尖,魏櫻停下來了。 武忠蘭大口喘著粗氣,頭高高的揚起,不可思議地看著嘴冒鮮血的魏櫻。 劍刺穿胸腔,也未必會死,可是魏櫻剛剛的手指只需再多上一寸,她那極脆弱的咽喉就會被戳破,然后她將當場倒地而亡。 原來,魏櫻從一開始使得就是如此招數,以身為代價,換她一刻愣神,換一次可能贏的機會。 大概每一步,魏櫻都正正好好地計劃到了。 “是我輸了,您贏了?!?/br> 武忠蘭的胸腔隨著身子劇烈起伏,默默抱拳,以示感謝不殺之恩。 她自以為練了五年,有著極高的信仰,可似乎魏櫻才是,也不知是什么讓她拼盡全力的,哪怕是死也不在乎——她自認為做不到。 她不明白——值得嗎? 魏櫻聽到武忠蘭承認她贏了,才終于卸了力,差點倒在了臺上。 她的哥哥啊,她的哥哥啊,是不是這次她可以不用偷偷跑去吐血,而是可以倒在暖暖的懷抱了? 撐著最后一口氣,她走到臺子邊緣,瞄準了煜恣風所在的位置,直接跳了下去。 煜恣風剛剛被眾人松開束縛,立馬哭著去接,她就倒在了他的懷里。 原來受傷后鉆入懷抱的感覺是這樣的,真的好溫暖啊。 “哥哥,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彼N緊了煜恣風,只感到嘴里滿是血沫,不免喃喃道。 第45章 你還敢瞪我? 這是魏櫻暈過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然后她下意識地用毛茸茸的頭蹭了蹭煜恣風的手臂,喪失了意識。 身體劇痛,說不出口的幻境, 一重又一重。 夢中,爹、娘、弟弟, 所有人都在指責她, 指責她是魏櫻,指責她作為魏家長女, 卻一無所成。 漸漸的,似乎有人抱著她, 那么柔軟的雙臂,會跟她說你很好的,不必和別人比。 恣風,那是煜恣風。 緩緩睜開遲緩的雙眼, 朦朧的視線像是浸透了一層迷霧, 周圍沒有煜恣風。 她在自己的家里。 一股濃厚的失望涌入心頭,她不愿再動彈散架似了的身軀, 只呆呆地望著自己包扎好了的胸口,覺得寧可還是不要醒來的好。 然后, 聽到響聲,有下人進來了。 下人看見她醒來, 就把飯菜端了過來放到了桌上,冷聲道:“小姐,既然您醒了,家主吩咐您收拾后去她那一趟?!?/br> 魏櫻道了謝,待下人出去,她就換上了干凈的衣衫。 滿腹疑惑待解, 難道因為這事,她還要再挨打不成? 轉念一想,興許是為了煜恣風,娘親是不會同意她同這樣的人在一起的。 那隨便娘親打好了,若是她聽從了,便算不得什么英雄好女。 那人待自己這樣好,再為了旁人言語負了他,豈是人干的事? 想到此,她隨便吃了幾口后就下了地,又清潔了一番,就步履平穩地走進了魏母的房間。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武忠蘭也在,眾位賓客也在,武忠蘭不知說了什么話,竟把娘親哄得哈哈大笑,直夸她年輕有為。 見她進來,魏母便恢復了往日的冷淡嚴厲,道:“既是醒了,便陪她逛一逛吧,她不熟悉街區,你得好好與她介紹?!?/br> 魏櫻面上不顯,默默點了點頭,然后同武忠蘭一同走了出去。 后面,還跟著武忠蘭的一眾小廝。 看她沉默不語,武忠蘭笑道:“沒想到大夫算的是真準,說是今天午時會醒,真是一點不差?!?/br> 魏櫻繼續保持沉默,隨后拱了拱手,道:“若沒有事情,在下不耽誤您了,我便先走了?!?/br>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煜恣風。 想見他,想知道他會怎樣待她,會說什么話,這種近乎瘋狂般不可抑制的沖動充盈了她的腦海,讓她自己都覺得心驚膽顫。 剛轉身欲走,她卻被武忠蘭扣住了手腕。 武忠蘭笑道:“有事啊,你娘親不是叫你陪我么?按理說你該很聽她的話吧,畢竟她待你那么好?!?/br> 那么好?魏櫻的唇邊不由得浸滿了一絲冷笑。 見她一副冷漠的樣子,武忠蘭用胳膊攬住她的肩膀,對她笑道:“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連娘親早八百年都見不到了?!?/br> 魏櫻眼睛微轉,安撫道:“您不必為失去娘親覺得傷感,這是每個人的命數?!?/br> 武忠蘭笑道:“我看你分明是在嘀咕你娘親對待你的問題。我家僅我一個,什么都是我的,你卻不是。但依我看,你娘親還待你不好?當即從煜恣風懷里把你搶下,飛奔去了醫館,連會場禮儀都顧不得了?!?/br> 魏櫻想保持沉默,但最終還是冷哼一聲,道:“作秀罷了?!?/br> 武忠蘭卻不同意,道:“我來找了你好幾次,結果每次我一推門進去,就看見你娘握住你的手,眼眶泛紅,守在你的床榻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