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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問可能有些不合適?!庇陟o姝神情糾結著,“你和牧老師最近還好嗎?” 時春眉心一緊:“你要說什么?”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庇陟o姝這么較真的樣子時春還是難得見到,只得配合地點了點頭。 于靜姝深吸了好幾口氣,似是在下決心:“其實那天我看見牧老師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兩人在吃飯,好像很聊得來?!?/br> 時春本來往嘴里塞東西的動作一頓,眼前突然閃過沈柔的樣子,想起牧休言那天晚上的欲言又止,還有在辦公室忽然緊張的電話,一切好像聯系在了一起。 所以當時是因為和沈柔在一起,手機才關機? “時春,你沒事吧?”于靜姝擔憂地看著時春,“我也就是這么一說,你知道我這人就喜歡看圖說話,我保證牧老師什么越矩的動作都沒做?!?/br> 時春勉強一笑:“我就是忽然想起點事,有點頭疼,我先回去了?!闭f著,不等于靜姝跟上來,快步離開。 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闖禍了,于靜姝只得怯怯地看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時春去了一趟醫院,醫生說,也許是因為卞和執念太深,才會只記得她。 她并不認為這是什么好事,或許什么都不記得,對他的病更好。 卞和什么時候患有抑郁癥,又是什么時候開始需要藥物治療,這些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她必須守著卞和,直到他的病情有所好轉。 這段時間,她基本上就是醫院、學校、家三處跑,戚衛禮偶爾會過來,關薇最開始也會天天過來,后來大概是顧慮到邵南行,次數才變少。 想到自己和牧休言都會因為這種事吵架,雖然邵南行寵著關薇,嘴上肯定不會說什么,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想法,關薇這么做,時春能夠理解。 說起牧休言,她忽然意識到,他曾說過的那些看似承諾的話,告訴她的那些關于未來的準備,真的是他心甘情愿說出來的嗎,或者僅僅只是迫于無奈? 他告訴她可以試著重新開始,一起努力嘗試改變這段婚姻……然而,那些話究竟是牧休言真這么想,還是連他也不過是在麻痹自己? 哪怕一早就知道這段婚姻不過是受著牧爺爺的壓力,可當她知道自己驚慌失措瑟瑟發抖躺在病床上,可他卻和沈柔在一起輕言細語溫情脈脈時,心里還是有說不清的酸楚。 真的可以等到一朵未知的花嗎,那要是那朵花本來就不存在呢? “你有心事?!北搴吞稍诓〈采?,這兩天已經能夠喝一些流質食物了,精神看上去也好上很多,即便印象模糊,卻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時春的情緒。 失神的時春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才發覺自己有些激動,勉強一笑算是掩飾:“沒有,就是等下可能要回家一趟?!?/br> “嗯?!北搴蜎]有問她在桑中怎么會有家,時春也并不打算現在告訴他。 除了模糊地知道她是誰,知道自己回了國內,再詳細一些的事情,卞和全忘記了,就連戚衛禮都還是自我介紹了老半天,他才接受的。 06 牧休言看著在沙發靜靜沉睡的時春,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雖然嫉妒她對卞和那么好,卻又并不想因為他吵起來。自從上次吵架之后,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再好好交流過。 擔心她這樣睡著會著涼,牧休言在房間找了一條薄毯子,剛準備給她蓋好,她就已經醒了過來,見是他,趕緊起身坐直。 四目相對,兩人就這樣什么都不做地對視了將近半分鐘,時春最終忍不住打破僵局:“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說過對這段婚姻的看法?” 牧休言沒有開口接話,他知道時春后面還有話要說。 果然,他判斷得一點沒錯。 “牧休言,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已經很累了?”時春眼神定定地看著牧休言,“明明不喜歡,卻還是不得不接受,明明心里不是這么想的,卻又必須要這么做?!?/br> 面對她坦然的臉,牧休言心里泛起一陣不安,連嗓音都不自覺地沉了下去:“宿時春,你在說什么?” “離婚吧?!卑l覺存在危險的時春,必須要在還有能力的時候率先離開,否則當她真的愛上他,她怕和牧休言之間的浮冰一化,到時候就只有墜入刺骨潮水的份兒。 “我們可以先離婚,再試著分居,慢慢和爺爺解釋,就說我沒辦法愛上你,爺爺不會為難我的?!睍r春低著頭說。 這次換牧休言震驚了,他不相信向來順從的時春居然能夠說出這些話來,竟然半天想不到應該說什么。 “那我呢?” “不是已經努力過了嗎?嘗試著像普通夫妻一樣生活,可是很困難不是嗎?處處謹慎,時時刻刻需要去揣測對方的心思,最后卻只是讓自己更難受。你問我為什么沒有告訴你在千江受傷的事,你以為我不想?我也想像個普通的妻子,可以在自己丈夫面前盡情地耍脾氣,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顧,可是我發現不能。而你強壓著對沈柔的感情,用大量的工作來麻痹自己,刻意地對我好,刻意地讓我們看上去正常點,都很累了不是嗎?” 聽著時春像是背誦課文一樣流利地說出這么一長串的理由,牧休言捏著手里的毯子,有些無所適從。 他沒想到這些時春居然全都看了出來,卻一直強壓著沒有說。大半年前,他回來,確實已經做好了心死的準備,因為他做不到反抗爺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