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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來笑著正要離開,冷不防一抬頭卻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任苒牽著沾沾,似笑非笑地站在遠處,那雙眼睛看過來,仿佛要把他整個人看穿一樣。 龔嶼汐臉上莫名就覺得燙燙的,好像自己剛才那點兒心虛被她看穿了一樣。 他連忙走上前去跟任苒打招呼:“你來了,什么時候到的?” “就在龔警官剛剛英姿颯爽打靶的時候?!比诬坌χ聪蛩?,如是說道。 剛剛她一進來就看到龔嶼汐穿著警服站在打靶場前,神情是少有的莊重和肅穆。 他很少穿警服,不過這人天生衣架子,肩寬腿長,加上長期鍛煉,肌rou結實有力,即便是不穿制服也相當精神。 任苒認識他這么久,唯一一次記得他是穿了警服的,都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在地鐵執勤的時候。那會兒她眼睛不好沒有仔細看,如今再一次看到他穿警服,任苒才發現,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穿警服和便服恐怕有著天壤之別。 他現在穿警服的樣子,莫名就讓任苒想到四個字:雄姿英發。 那般生氣勃勃,好像身上有源源不竭的生命力一樣,看得人心中莫名一動。 更別說,制服將他本來就好的身材勾勒得纖毫畢現,肩膀寬闊,脊背筆直,又正好壓住了龔嶼汐氣質當中跳脫的一面,讓他整個人有種以前少見的嚴肅和認真。 任苒看到他穿制服打靶的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人是制服控。 因為有些人天生屬于那身制服。 這個念頭從任苒心中一冒出來,她自己就覺得好笑。 她以前一直覺得什么樣的人養什么樣的狗,龔嶼汐自己不靠譜才把種花養成那樣,他們一人一狗相得益彰。雖說龔嶼汐肯定是要比種花好很多,但其實在任苒眼中也并不一定就好得到哪兒去。怎么只是見人家穿著制服打了個靶,她就覺得龔嶼汐順眼了許多? 難不成她也是個隱藏制服控嗎? 發現自己原來還有這個屬性,任苒一下就笑了。 誰知她這種笑落到龔嶼汐眼中卻成了取笑。龔嶼汐越發覺得她剛才看穿了自己的心虛,少見地尷尬了起來:“你要是早說你到了,我過來接你啊?!?/br> “今天這里人來人往的這么多,你們又沒有設門禁,我進來得了?!比诬蹱恐凑闯饷孀呷?,“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不靠譜的,沒想到今天警服一穿,看上去還有那么幾分樣子?!?/br> 龔嶼汐越發覺得她在揶揄自己,什么都不好說,只能對她報以尷尬而不失穩重的笑容。 這個任大美女,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會說話,要不是看她長得好看,還不知道被人打過多少次了呢。 難怪人家都說好看是一種保護色,敢情是這么保護的。 任苒渾然不知道龔嶼汐的腹誹,繼續說道:“我以前怎么沒見你帶槍?” 她一來就提起龔嶼汐的傷心事,龔嶼汐蹲下身來,嘆了口氣:“任小姐,我發現你這個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事特別強?!?/br> “是?!比诬埸c頭承認,“我這個人眼神一向很準?!?/br> 準也不是這個準法??! 饒是心中如此腹誹,龔嶼汐還是站起身來說道:“那沒辦法,你看到我的時候,我剛剛從刑偵大隊被調去了警犬隊,不在一線的警察一般來說是不能配槍的,我的槍當然就還給槍支管理處了?!?/br> 好端端的當然不可能突然之間被調去警犬大隊,任苒雖然喜歡戳龔嶼汐的肺管子,但好歹她分得清輕重。這件事情上,她沒有繼續追究,而是見好就收。 “我看你打槍打得挺準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沒少練吧?”說著,任苒的目光就不自覺地移到龔嶼汐的手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雙手全是厚繭,一看就是曾經下了苦功夫的。 “嗯?!饼弾Z汐也不故作謙虛,“大學不做這些做什么?我報警校本來爹媽就不高興,如果我再不混出個名堂來,搞不好他們還真要讓我回去繼承家業。天知道,我對我爸那些東西毫無興趣,要我回去做生意,我寧愿待在靶場練個天昏地暗?!?/br> 如此視金錢如糞土,也不知道是該說他難得,還是該說他通透。 任苒倒想起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你爸爸將來的生意怎么辦?”你都不愿意子承父業了,這么大一份家業難不成就這樣付諸東流嗎?”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饼弾Z汐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萬里無云,天空瓦藍瓦藍的,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天兒,“我們家雖然是家族企業,但也還好。這些年也在慢慢轉型,轉得差不多了。等我爸退休了,就把董事長的位置移交給下一任董事長。至于我們家的分紅,那是少不了的,其他的就不用管那么多了,錢到位了就行。至于你說的什么‘子承父業’,哪有那么麻煩。 “要是我爸一無所有,根本就不用煩這些,既然原本可以不煩的,那為什么又自尋煩惱呢?” 對于能不能繼承家業這個事情,龔嶼汐想得很開。 他既然選定了一個職業,那就一定是要進行一輩子的。父母親的努力讓他不用像很多人一樣囿于現實,不得不選擇自己不喜歡的職業,這一點上他必須還是要感激他們家龔董事長的。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條件,那何不將自己的職業理想發揮得更淋漓盡致一些? --